“呃……亦武是個好人……”


    一聽到好人這兩個字,瑜真已經可以預想到接下來她會說什麽了,無非是說亦武雖好,但她對他隻是兄妹之意,並無男女之情,兩人不適合雲雲。


    默默的聽她解釋過罷,瑜真又道:”可我看你們平日相處得很和諧啊!還以為你們情投意合呢!莫不是害羞才說不喜歡罷?要不我先問問亦武的意思?“


    “真的不必了!”小閣再次致謝,並強調不需如此,“奴婢對他真的無意,無需在夫人您麵前撒謊。”


    她的神態很坦誠,看得出來沒有撒謊,既然不是亦武,那海豐的可能性就更大,於是瑜真又問,“那你心屬於誰?大可以告訴我,我為你做主。”


    “奴婢沒有心上人,芳落和白茶姐姐都已嫁人,奴婢並無他想,隻願一直陪伴在夫人身邊,於願足矣。”


    “你若願留,我當然願收,但若緣分到了,我也不會強留你在身邊,姻緣乃是天注定,即使將來嫁了人,你也可以像白茶她們那般,時常過來陪我,也是一樣的。”


    她羞於開口,瑜真便主動提及,“海豐呢?你覺得他為人如何?”


    被夫人突然問起此人,小閣略顯不自在,“他不是喜歡素梅嘛!”


    “我是問你如何看待他,並不是問他喜歡誰,你很在意這件事?”人的情緒一激動就容易語無倫次,答非所問,尷尬的小閣支支吾吾解釋著,


    “夫人不是在說我的婚事嘛!我還以為您讓我考慮海豐呢!就想說他有鍾意之人,我不做考慮。”


    說來道去,還是因為中間隔著一個素梅,“倘若他沒有呢?你是否可以接受他?”


    “底下都傳開了,他最近可是日日都去找素梅,不是喜歡又何必大費周章?”微撇嘴的怨怪模樣頗有幾分吃醋的意味,看笑了瑜真,


    “也許是有旁的意圖呢?”


    夫人那意有所指的眼神,令小閣大惑不解,“此話何意?他對素梅還能有什麽意圖?”


    “素梅是誰的人?她威脅明格這事兒你也知道,春和不會就此放過,他在查璉真的把柄。”


    查四夫人?但也沒見九爺予四夫人撕破臉,反倒是海豐與素梅越走越近……再聯想到夫人的話,小閣忽然就明白了什麽,


    “難道海豐接近她是為了調查?”


    最信任的丫鬟,說出這些也無妨,最起碼能解了她對海豐的誤會,免得一對有情人就此錯過,實在可惜。


    弄清楚真相之後,小閣終於鬆了口氣,拍了拍鬱結的小胸脯,“原來不是我想的那樣啊!”


    瑜真趁機追問,“你想的是怎樣?以為海豐真的看上素梅?你就那麽在意他喜歡誰麽?”


    “不是的……”小閣的神態已然出賣了自己的心思,再怎麽解釋也無法掩蓋內心的情感。


    “這些機密的事我都沒瞞你,我把你當自己人,你有心事也不該瞞著罷?這樣一直忍著多難受,說出來會自在些。”


    瑜真好言哄勸了一番,她才有膽量說出心裏話,“不瞞夫人說,其實原本也沒什麽感覺,隻是偶爾聽他插科打諢,覺著他這個人挺有意思,我不開心的時候他時常會給我講笑話,有個風寒咳嗽,他比我還著急請大夫。


    我隻當他是因為我們伺候著同一個主子才會這般熱心腸,也沒多想,直到最近看見他和素梅走得那麽近,我才發覺自個兒見不得他與旁人走得近,竟有些吃醋!


    這人罷!被人關心得太久,難免會胡思亂想,還以為他可能對我有那麽點兒好感,但他從未與我明說過什麽,我又有什麽資格管他與誰在一起呢?”


    有些感情的確是在不知不覺間萌芽,不出現第三個人很難察覺到自己的本心,素梅的事也算是個契機,至少讓他二人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是沒好意思跟你說什麽,但你不理他,可把他給急壞了,還跑來問我原因,我瞧著他是十分在意你的!”


    “啊?”驚詫的小閣好奇詢問,“他來找夫人?跟您說了什麽?”


    瑜真故作恍然,手支額頭敲了敲腦袋,“前幾日的事,我竟記不清了呢!”


    心知夫人記性甚好,根本不可能忘記,急不可待的小閣羞赧低眉,“夫人您就莫要跟奴婢開玩笑了,你再好好想想嘛!”


    再逗她該找地縫兒了,收了玩笑之心,瑜真如實將海豐之言重複了一遍,小閣頓感失望,拿著手中的鞋墊瞎戳著針,


    “好像也沒表明什麽,他隻是問一句,以為自己得罪了我罷?”


    實則在瑜真看來已經很明顯了,但當局者總會有種不確定的危機感,怕自己自作多情罷!“那你期待他說些什麽呢?”


    她也不敢期待,與海豐相處得久了便能看出來,甭看他在男人堆裏風光,其實對於感情很懵懂,不似九爺那般滿腹的柔情蜜意,指望他說什麽,怕是沒可能的了!


    “看來還是奴婢一廂情願,平心而論,他的條件在下人中也算上等,這麽多年都未成親,八成是打算孑然一身,不喜歡被女人牽絆。”


    “難不成還喜歡男人啊?”打趣了一句,瑜真又寬慰道:“許是沒經曆過,才不曉得如何表達罷!得空我讓春和指點一二,他自然開竅!”


    “千萬不要!”小閣生怕這種被人點透的感情不是發自內心,它可不願強求什麽,然而瑜真卻與她舉例,


    “你不也是經我逼問才說出心裏話嘛!他大約和你一樣羞於麵對感情,並不代表這樣深藏的感情就不真實啊!”


    最終瑜真成功說服了小閣,而她則安靜的等待著,等著有一日海豐開竅,與她表明心跡。


    自從知曉海豐接近素梅的目的之後,小閣再見素梅沉浸於旁人的恭維中時,不再有任何憤怒,有的隻是深深的同情,被利用的確可憐,但這也隻是她的報應而已,怨不得旁人。


    明白真相之後,她再見海豐,也就沒動怒,海豐照例與她打招唿時,她也嗯了一聲以示迴應,


    不過簡單的一個字,都能令海豐開懷歡暢,忙湊近問她,“哎——你不生我的氣啦?”


    小閣滿不在乎的嗤笑,“真是稀奇,我何時生過你的氣?你也太把自己當迴事了罷?”


    難道是他的錯覺?笑容頓僵的海豐尷尬一笑,“哦——沒有就好,我還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當,惹你不開心呢!”


    “並沒有!”正在此時,亦武打此經過,看見小閣便過來問她,“前兩日你說幫我做了鞋墊,我一直在忙,沒空過來拿,今兒個正好得空。”


    來人正好緩解了小閣的無措,笑應道:“你且等等,鞋墊放在夫人的屋子裏,我去拿給你。”


    對他冷淡寡言,一看到亦武就滿麵春風,海豐忽然覺得小閣這態度明顯的區別對待啊!


    明明她讓亦武等著,他卻不想走,酸溜溜的問了句,“小閣還給你做鞋墊啊?”


    “是啊!”亦武樂嗬嗬道:“她說閑來無事,就幫我做兩雙。”


    “唔——她可真賢惠,尤其對你格外好。”


    隱約聞出了酸味,亦武似乎明白了什麽,不覺挺匈揚首,不吝讚美,“小閣的確是位心靈手巧的好姑娘,誰娶了她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通常說這種話的人,似乎都有那個心思,海豐故意試探道:“喜歡就娶唄!跟咱們夫人說一聲,夫人肯定同意將人指給你!”


    偏巧被拿鞋墊出來的小閣聽到這句,才有的好心情頓時被他打破,認為他根本不在乎,居然還慫恿亦武娶她!若然喜歡,斷不會說出這種話!


    悲憤的小閣壓下委屈與憤怒,故意笑吟吟上前,將兩雙鞋墊送給亦武,還特地囑咐他,“舊的換下罷!穿這些新的,給你做了兩雙,您先換著穿,手裏還做著,做好再給你。”


    一旁的海豐那叫一個氣啊!可又不好說什麽,隻得咬牙攥拳的佯裝打趣,“怎麽隻給亦武做,也不給做一雙?難不成是看上你亦武哥哥了?“


    “管你什麽事?多嘴!”小閣揶揄道:“想用新鞋墊就找你的素梅去啊!隻要你開口,她鐵定幫你做!”


    一提素梅,海豐就百口難辯,“我跟她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是怎樣也跟我無關!我才不關心你們的閑事!”道罷小閣扭身便走,再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留下海豐一臉茫然,無可奈何的對亦武道了句,


    “我跟素梅真沒什麽?”


    亦武忍俊不禁的咳了一聲,“我就更不關心了,你不必跟我解釋,那什麽,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哎------”不甘心的海豐一把拉住他,再次質問,“你就跟我實話實說了罷!是不是喜歡小閣?要不我幫你跟九爺說說?”


    看穿他心思的亦武靈機一動,順水推舟,“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若她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


    “她都給你做鞋墊了,肯定是對你有意唄!”一想到自己沒鞋墊,海豐就憤憤不平,麵上還得笑嗬嗬的探話,著實心累,被他纏著的亦武也覺得累,幹脆一句話打發,


    “說得也有理,不如明天我就跟主子求個情,看九夫人願不願意放人,成全我和小閣。”


    就這麽試了一句,他還真有這個心思啊!這下海豐徹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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