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雀兒出去前已然提醒過她,否則晴柔在聽到他的問題後必然會發懵,一愣就露餡兒,已被提示過的她要有準備,他才問出口,她便輕笑出聲,


    “怕不是個傻子罷!怎麽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可你昨兒個醉酒時,把我當成你大哥,還說……”


    見他有所猶豫,晴柔已然能猜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麽話,但還是故作好奇,“我說什麽?”


    既然想問清楚,就不該再吞吐,連千山不再猶豫,抬眼大膽的問出口,“你一直在問,他喜不喜歡你,還說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果然是這樣,而她也不緊張,笑問他,“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說的大哥就是指你啊!連大哥,咱們當然沒血緣唄!”


    “我?”此話一出,連千山當即瞠目結舌,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再三琢磨,發現她說的的確是他,驚詫又惶恐,


    “怎麽可能是我?你之前不是表明過,說對我沒那個意思嘛!”


    好像的確說過哎,尷尬的晴柔嘿嘿狡辯,“你沒聽過日久生情麽?之前的確沒想過,但是後來就不一樣了啊!慢慢的有了感情唄!大哥當然是指你,總不可能是我親哥哥,我們可是兄妹呢!”


    難道真是他誤會了?“這麽說,你是在問我?”


    “對啊!”除此之外,晴柔真不曉得應該怎麽解釋,總之不能讓旁人知曉她大哥的身世,盡管連千山和福靈安關係很好,但也不代表什麽話都可以說,如果他願意坦白,那她管不著,但絕不能是由她說出來。


    已經闖過一次禍的晴柔再不敢亂說話,隻能先用謊言瞞住,看他似乎信了,她終於鬆了口氣,忽聽他又笑眯眯的道:“那我就放心了,晴柔,我會對你負責的。”


    聽得她稀裏糊塗,“負什麽責?”


    連千山想著,既然她喜歡的人是他,那他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幹脆說了實話,“呃……昨天我……親了你一下,但是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什麽!”晴柔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怒火中燒,“你居然趁我喝醉占我便宜?連千山!你太過分了!”


    說好的連大哥呢?怎麽才溫柔了一會兒就變了?連千山表示他很冤枉,“是你摟著我不撒手,定要讓我親你,我不肯你還哭呢!”


    她就這麽沒形象麽?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能認啊!“不可能!我是姑娘家,才不會說那樣沒羞的話,肯定是你強迫我的!”


    “我真要強迫你,大可以占了便宜不吭聲,何必說出來?”不管他怎麽解釋,她都不信,料想姑娘家愛麵子,他幹脆不再爭論,


    “好好好,你說怎樣便是怎樣,不是你主動,算我耍流芒好罷!”


    反正男人沒臉無所謂,總不能讓姑娘家沒臉。


    “肯定就是那樣!”心虛的晴柔也不好再多計較,就此揭過不提。


    “總之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打住!”晴柔立馬捂住他的嘴,“不許再說這個,也不準告訴任何人,一旦有人知道,你就死定了哼!”


    明明是認真警告,他卻眉眼彎彎,笑出聲來,晴柔莫名其妙,放下手掌,問他笑什麽,連千山笑讚了句,“你的手真軟。”


    一時情急她才會去捂,根本沒想那麽多,氣得她捏了捏他耳朵,“胡思亂想什麽呢!沒個正經,出去,我要上妝!”


    連千山故意噎她,“天生麗質不需要啊!”


    “我想更美行不行!”


    “行!”所有的疑惑被解開,原來晴柔與他心意相通,連千山怎麽看她都覺得美,心情大好,不予反駁,“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快打扮罷,我在外頭等你,咱們一起去看看瑾林的新娘子,昨兒個遮了紅蓋頭都看不到。”


    她也想知道那個郡主究竟長什麽樣兒,曾經遠遠見過一迴,好像挺漂亮的,但心裏總覺得發堵,賭氣不願過去,強忍著好奇心,


    “想去你自個兒去,我還沒用朝食呢!”


    連千山無奈,隻能一個人離開。原本他一直和福靈安住在一個院裏,得知他要成親之後,他就搬至隔壁院子,待他去時,福靈安也才從德輝院出來,陪著珈瑤敬了一圈子茶,禮節實在繁瑣。


    兩相介紹之後,福靈安交代珈瑤,“你也累了,迴屋休息會子罷!我跟千山出去一趟,將近晌午時,我會過來接你一起去德輝院陪祖母用午膳。”


    珈瑤溫順點頭,“好,你去忙罷!”


    事實上她也害怕兩人單獨相處,他一離開,她頓感輕鬆,長舒了口氣,終於不必再故作溫婉,細聲細語的說話。


    “沒什麽事了,這兒有我伺候即可,你們去忙罷!”打發了富察府的丫鬟,小純立即關上了房門,


    珈瑤忙問小純,“才剛敬茶時我表現得如何?沒出什麽岔子罷?”


    “除了有些緊張,其他都還好,不過無妨,新媳婦兒都會緊張,這無可厚非。”


    “那就好,那就好。”她生怕出什麽亂子,自己無法應對,那可就糟了,還好一切順利!


    小純又交代她,“您是郡主,見到那幾位爺和夫人都不必福身行禮,要端起郡主應有的架子。”


    珈瑤尷尬一笑,“我是習慣了,看見誰都想福身。”


    “這習慣必須得改,否則旁人便會覺得你好欺負。”


    “那太夫人呢?見她可以行禮罷?”


    “原本不必的,但你可以行禮,這樣顯得對她尊重,她也會對你印象更好。”


    “好的,我記住了!”小純交代的話,她都默記在心,爭取莫出差錯。


    小純見狀,掩唇笑道:“莫忘了,您是郡主,我是奴婢,跟丫頭說話不必太客氣,比如才剛那句,可以換一換,正常主子說話,應該是:嗯,知道了,退下罷!態度硬一些,簡單明了,更有威嚴感。”


    才來頭一日,她都快崩潰了,“好多規矩啊!真煩人!”


    “既來之則安之,郡主一定得撐下去,凡事都得小心翼翼。不然郡王府就遭殃了!”


    點了點頭,她銘記於心,隻覺壓力甚大,“我曉得輕重,郡王府的命運和我們休戚相關,我可不能走錯,否則會連累大家!”


    出了院子的福靈安看他一路上春風滿麵,問他有何喜事,連千山當他是兄弟,也不瞞他,喜滋滋的說,晴柔和他表明了心跡。


    “是麽?她說喜歡你?”福靈安頓感詫異,晴柔居然會很千山說這樣的話?


    連千山便將昨日之事大概複述一遍,福靈安自然明白真相,但也不好戳破,將錯就錯似乎是唯一的選擇,晴柔若能假戲真做,那也不失為好事一樁。


    等了半晌,未聽他發表看法,連千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想什麽呢?是不是覺得我跟她不合適?”


    “沒……挺好的,”福靈安勉力笑笑,“我相信你的為人,你是我的好兄弟,她又是我妹妹,你一定會待她很好的。”


    他倒是視她為寶,關鍵是傅中堂和九夫人的態度啊,“可我們的身份擺在那兒,差異太大,隻怕傅中堂不會答應。”


    “沒關係,隻要你真心待她,願意娶她,待阿瑪迴京之後,我定會在他麵前幫你說好話,爭取促成你們的姻緣。”


    原本覺得前路渺茫的連千山一聽這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亮光,“那我先謝過了!”


    “客氣什麽,”福靈安勸他不要有太大壓力,“我父母都是善解人意之人,料想必會願意成全有情之人。隻要你和晴柔兩情相悅,便不需要害怕什麽艱難險阻。”


    “你說得對,是我顧慮太多了。”福靈安的話令他深受鼓舞,“之前我也不曉得她是否喜歡我,還以為自己是一廂情願,打算藏起心事的,但今日忽然得知她的心意,那我就不該再畏懼,理應勇敢麵對,為這份感情爭取一份希望。”


    礙於兩人的身份,他此生都不可能給晴柔幸福,若然是連千山,他也該放心了,至少互相了解,清楚他的為人,晴柔若嫁給他,必然不會受欺負。


    思及此,福靈安放心了許多,私心裏更希望兩人能成事。


    想起昨夜他洞房,連千山好奇問他,感覺如何,福靈安幹咳一聲,尷尬道:“昨兒個喝醉了,沒圓房。”


    如此關鍵的時刻,竟在迷醉中度過,簡直浪費啊!連千山深感可惜,“不是罷?也沒灌你多少酒啊!居然醉了?”


    “你也曉得我酒量不好,喝不了幾杯就會醉。”


    連千山挑眉壞笑,“那你今兒個可別飲酒,晚上好好表現。”


    “晌午還有宴,隻怕是免不了。”實則他是無所謂的,對洞房一事沒什麽執念,午宴時分,自然少不了應酬,午後睡了會子,醒來時,珈瑤將一碗湯端了過來,


    “還熱著呢!喝一些會舒服點兒。”


    接過湯碗,福靈安交代道:“這些事讓下人來做即可,你不必親力親為。”


    又做錯了?擔憂的珈瑤故作羞澀的笑了笑,“伺候自己的丈夫不是應該的麽?”


    “你既來了月事,就該好好休息,不可辛勞。”


    說起月事,她又開始擔心,“今日祖母還問起呢!我照你的交代,說你醉了沒圓房,那今晚怎麽辦?明兒個若是再問起,我又該如何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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