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瑤峰不明所以,又去點亮燭火,這才瞧見床腳處竟有香蕉皮!她應該是踩了這個才摔倒罷?見狀,他又是愧疚又是憤怒,恨斥道:


    “這丫鬟們怎麽收拾屋子的?居然連香蕉皮都不清理幹淨!太馬虎了,必須嚴懲!”


    梁蕊忙道不可,“哎——不怪她們,都怪我。”


    詫異抬眼,梁瑤峰問她此話何意。


    眼看瞞不過去,她隻得如實交代,原來她方才不小心把鞋子踢床下,彎腰低頭去找鞋子時,在床底發現了香蕉皮,才想起昨日大婚時偷吃了水果,正巧有丫鬟進來,她一慌神就把香蕉皮扔地上,踢到了床下,


    後來就忘了此事,今日才看到,剛想拎出來,梁瑤峰就進了屋,她怕不好解釋,便趕緊迴身坐好,用腳擋住,不讓他看到。


    才剛熄滅燭火,忘了此事,迴到床畔時竟一腳踩了上去,這才會摔倒。


    聽罷解釋,他才明白,剛進門時她為何彎著腰,一塊香蕉皮,竟惹得如此禍端,可歎又可笑,“想吃就吃,何必藏起來?”


    她倒是想,“還不是怕被人笑,說我貪吃?出嫁前我娘交代過我,不可以吃東西。”


    這大約,就是貪吃的報應罷!哭笑不得的梁瑤峰要為她請大夫來看,她還不許,說是沒辦法解釋,“也不是很嚴重,休息會子就能好,我又不是閨閣千金,細皮嫩肉的不經摔,皮糙肉厚我不怕。”


    梁蕊一再堅持,不許他去,他沒法子,隻能依她,想起屋中備有跌打損傷的藥,遂去翻找,找到後遞給了她,“喏,塗上藥,應該好的快些。”


    看了看他手中的藥瓶,又扭頭看了看後背,梁蕊頓感為難,“我……手臂拐不過來彎兒啊!怎麽塗?”


    好像的確是塗不了,難不成,要他動手幫她塗後背?


    他的眉皺的那麽明顯,八成是不願意的,梁蕊也不想勉強他,畢竟才成親,她也不好意思把背露出來給人看,打岔說算了,“不塗也沒事,不是很嚴重。”


    “擦藥能好得快一些。”猶豫了會子,梁瑤峰沒再遲疑,讓她趴躺著,梁蕊一臉為難,不好意思,杵在那兒沒有動作,就見他正色坐於床畔,垂眸與她對視,


    “已然成親是夫妻,有什麽不可以?因為羞澀而忽視傷勢,得不償失!”


    說得也是,動一下還是會痛,她也不再扭捏,乖乖趴著,任由他掀開她的內衫,將藥膏塗於她後背。


    才接觸,她就“嘶”了一聲,驚得梁瑤峰立即停手,“我下手太重?”


    “不是……”他的動作很輕柔,她之所以叫出聲,不是因為痛,咬了咬唇,梁蕊小聲抱怨道:“你的手好涼,藥膏也涼。”


    “抱歉,我的手的確時常冰涼。”為防冰著她,梁瑤峰先將她衣衫放下,又覆上錦被,隨後自己去往桌邊,手捧茶盞,暖了會子,感覺迴暖後,才又迴去繼續給她塗抹。


    以往梁蕊隻當他是不解風情的書呆子,如今相處起來,才曉得他還挺細心,


    方才剛觸碰,她就驚叫出聲,這會子細細塗抹著,頭一迴接觸到女子柔嫩的雪肌,細滑的觸感,竟令他魔怔了一般,緩緩塗著,心似小爐,流竄著火苗,冉冉升騰,不僅匈腔,連手掌似乎都熱燙了起來,纖細流暢的曲線,明顯的脊柱溝,多看一眼,他都心猿意馬,


    而梁蕊原本沒什麽防備,直到他的指腹開始在她背部揉·撫時,指尖劃過之處,竟有種蘇蘇癢癢的感覺自脊背開始流向心底,她隻覺好奇怪,又不敢吭聲,難以啟齒,緊咬著紅唇,默默趴在枕邊,絲絲紅暈漸漸浮現在麗人麵,


    本想迴頭悄悄看他一眼,他卻感應到她的目光,好奇的迎上,“怎麽?”


    “擦完了嗎?不用那麽仔細,隨便塗一下就好,我……有點兒冷!”畢竟已是八月底,入夜後的天涼氣很重,她又是個急性子,換做以往她會直接說他磨磨蹭蹭,可現在梁瑤峰是在幫她上藥,若然她說話不好聽,隻怕他會不悅,於是換了種方式,溫和許多,


    經她一提醒,梁瑤峰這才察覺自己走了神,一直在塗抹著同一個部位,難怪她會不滿,尷尬應了聲,“嗯——可以了,”說著害好瓶蓋,理平她衣衫,又將被子給她蓋好,這才轉身將藥瓶放迴原處。


    隨後他又去往桌邊,一口氣喝下半盞茶,又坐下緩了好一會兒,唿吸依舊急促。


    帳中的梁蕊不明所以,緩緩側了個身問他,“你杵那兒幹嘛?不來睡覺麽?”


    迴頭便見她緊裹著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轉著黑溜溜的眼珠子,詫異詢問著。梁瑤峰答不出來,隻得敷衍道:“你先睡罷,我……還要讀會子書。”


    好罷,還是個書呆子,剛娶個娘子還要看書,也是服氣了!梁蕊不再理他,自顧自睡著,而他拿著書也隻是借口,以往一看書他都會很投入,廢寢忘食,今日總是很難集中意念。


    緩了好一會兒,隻等心中不再躁動,他才放下書本,入了帳。念著她有傷,他抱來一雙新被撲開,單獨躺著。


    尚未睡熟的梁蕊察覺到動靜,眯眼一看,發現他躺在身側,忽然將手伸進他被中,


    梁瑤峰嚇了一跳,下一瞬已被她覆上了手,就聽她念叨著,“你的手還是這麽涼啊!來我被窩啊!我給你暖暖。”


    “啊?”夫人如此主動,可驚著了梁瑤峰,忙推辭道:“不用不用,我沒事,躺一會兒就好了。”


    “我娘常說我大哥,早點兒娶個媳婦兒暖被窩!你花那麽多銀子娶了我,我不能白吃你家飯是罷,就給你暖暖被窩好了!”如是想著,卻不見他動,梁蕊幹脆將兩雙被子疊在一起,身子一蹭一蹭的,就蹭到了他身邊,緊握著他的手,貼近他,就這麽給他取著暖,還不忘炫耀著,


    “看我暖和罷!以後冬天我幫你取暖,夏天你幫我冰一冰!”


    原來是為著這個目的?梁瑤峰哭笑不得,挨著她是挺暖的,可他就是怕熱才遲遲不敢入帳,好不容易平複了情緒,她又貼過來,還不住的在他懷裏蹭啊蹭的,尋找舒適的睡姿,


    明知她不是故意,又不好說什麽,但是梁瑤峰心裏苦啊!這樣會令他更熱,熱流湧動,她又受了傷,無法圓房,那他隻能強忍著,還不能辜負她的好意,隻能任由她躺在身側,抱著他的手,


    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唿吸逐漸均勻,還不自覺的把褪搭在他褪上,緊挨著他的大褪根,越發親密,側躺之下,她那兩隻小白兔也是緊湊在他胳膊邊,隨著唿吸而起落,可憐他隻能感受那形狀,卻不能亂來,心火旺得久久不能入眠……


    因著梁蕊受了傷,雖然不算重,到底得休養,這圓房又沒成,梁母也不好說什麽,梁瑤峰也沒將她偷吃香蕉之事供出來,隻說是盆中的洗腳水灑了出來,地麵太滑,才害她摔跤。


    對於他的隱瞞,梁蕊十分感激,害羞的想著等自己傷好了之後定要好好報答他!


    梁母對這個豁達的兒媳婦很滿意,雖然她還有個女兒,隻是太溫柔,都不大與人說話,與她這個母親也不交心,如今兒媳婦自來熟,對她這個老人家關懷備至,她自是欣慰不已。


    這梁府其樂融融,富察府卻是暗潮洶湧,皇後許久未見母親,有些想念,便派人去請母親入宮一聚,太夫人也很是想念女兒,隨即換上命服,入宮覲見。


    既見了女兒,那也得順便給太後請個安,原本太後對皇後之母,赫舍裏氏印象極好,隻因她規矩會事,態度恭順,奈何她的兒媳瑜真太過尖銳,太後便忍不住提醒她,


    “你那兒媳可得好好教導,機敏擅辯是沒錯,可太過牙尖嘴利也不好,藐視哀家的權威,不把康親王府放在眼裏,再這麽下去,早晚會吃虧。”


    那件事已經過去,如今又被太後再次提起,指明了教訓,赫舍裏氏隻覺麵上無光,訕笑著應承,“太後娘娘教誨的極是,臣婦自當謹記,迴去後必然好好提點瑜真。”


    “玹玥任性,讓人綁架瑜真,自是不對,哀家已將她褫奪封號,她也老實規矩了不少,哀家不偏不倚,賞罰分明,也希望你不要偏袒自己的兒媳。這次是皇上看在富察府的麵兒上才放她一馬,下迴如若再猖狂,可就沒人保她了!”


    聞聽此言,赫舍裏氏心下頓驚,“玹玥綁架瑜真?這是何時發生之事?”


    “上迴哀家召瑜真入宮之前,說是上香被綁架,”見她如此驚訝,太後不由納罕,“怎麽?瑜真沒跟你說過?”


    “沒,沒聽她提過,”如此重大之事,瑜真竟不曾告知於她,赫舍裏氏心下不悅,但也不好當著太後之麵表現出來,隻能安慰自己,“也許,她是怕說出來惹事端,才會刻意隱瞞罷!”


    八成是有鬼,太後不禁猜測道:“莫怪哀家沒提醒你,她被綁架不成,又被劫匪抓走,一個弱女子,落入匪窩,這清白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指不定是被欺負,怕人知曉,才故意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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