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一步,他也不想,明明隻是想好聚好散,她卻非要鬧得你死我活,何必呢?


    就算不愛,他也不能稀裏糊塗的殺了她!太夫人追究起來,他又該如何交待?


    殺,還是饒,這是個問題!


    有些事,一旦下定決心,隻消一瞬間,但若有一絲猶豫,勇氣便會極速縮減!再下不了手,狠不下心!


    這樣殺人滅口的事,他始終做不到,但若放了她,又是一個威脅!


    爾舒也怕他翻臉無情,狠起心來真把她殺了,那她可真是死得冤枉,於是軟了語氣商議道:


    “九爺放心,能做你的女人,是我最大的榮幸,隻要您肯留我在此,不再說休我,我絕對會安分守己,不幹壞事,如若再犯,你要殺要剮都隨意,我無話可說!”


    “我隻問你一句,橘子樹,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絕對不是!”爾舒堅決否認,傅恆半信半疑,隻能暫且按下,私下裏再查找證據,


    “爾舒,記住你今天的話,一旦讓我發現什麽,或是再敢犯一迴,那就隻餘死路一條!”


    咬了咬唇,爾舒隻能裝作鎮定且感激的模樣,福身道謝,“謝九爺饒恕,妾身一定痛改前非!”


    看他又要轉身,爾舒挽留道:“這都二更天了,夜裏天寒風冷,不如九爺留下歇著,明晨再走?”


    “今日之事,你最好守口如瓶,一旦瑜真知情,不管是誰透露,我都惟你是問!”


    道罷不等她應聲,他已決然離去!


    緊捂著被子的爾舒終於忍不住爆發,狠狠地將枕頭扔於地上,恨意洶湧,似要將眼珠撐破一般!


    “明明該是我的,為什麽就被她搶了去!瑜真!你搶了我的男人,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定要膈應你一輩子!”


    迎著寒風,傅恆半夜趕迴昭華院,凍得手腳冰涼,暗罵自己活該!


    進屋時,芳落披衣起身,趕緊為他備熱水,想問問主子去了哪裏,怎的這時才歸來,又覺自個兒逾越了,不敢多問。


    看她欲言又止,傅恆解釋道:“去找李侍堯喝酒了,醉酒暈了會子,是以晚歸,夫人可曾怨怪?”


    “夫人她……不曾問起,”明知這麽說,九爺會失望,芳落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免得他真的以為夫人很在乎他呢!


    沐著足的傅恆忍不住問她,“芳落,你說句公道話,沒有證據,就去處置一個人,這樣對麽?”


    思量片刻,芳落沉吟道:“奴婢是小女子,不知大道理,奴婢隻知道,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時,便會無條件信任她,信她所說的話,


    我家夫人看人一向很準,也不會故意針對誰,即便禾姨娘曾經說過她的壞話,她依舊可以公正對待,分析狀況,斷定禾姨娘是無辜,


    她說舒姨娘有問題,那就應該是有的,主子若真想誣陷她,早就可以,沒必要等到今日才讓您休了她,是以奴婢相信主子的判斷!”


    傅恆自認對瑜真無二心,卻又堅信公正和道義,為人處事,小心謹慎,不希望留下把柄被人詬病,所以在沒有查到確鑿證據之前,不想貿然去定爾舒的罪,完全沒有考慮到芳落所說的,深愛會偏執的信任,


    他不禁開始懷疑,“難道我對瑜真的感情不夠深麽?可我覺得不淺啊!”


    芳落也說不清楚,胡亂猜測著,“也許人的性格不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就不同,奴婢隻是丫頭,一直仰仗著夫人,奉她若神明一般,


    但九爺您是做官的,行事講究規矩,是以才會跟夫人論道理,卻忘了夫人她隻是女人,不愛聽您的大道理,所求的,不過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袒護自己罷了!這種獨寵,才會讓她安心!”


    丫鬟一襲話,令他茅塞頓開!先前傅恆一直想不通,這會子,他總算明白自個兒錯在何處了,


    在丈夫麵前的瑜真,也隻是個小女人罷了,麵對愛人,她也希望被保護,褪去堅強的外衣,被人精心嗬護著,然而,因著她平日裏太強勢,他便不由自主的把她當同僚一般,跟她據理力爭,


    卻忘了,剛剛失去孩子的她有多脆弱!


    意識到這一點,傅恆後悔莫及,可此刻瑜真已然睡下,他也不好再打擾,洗漱後入了帳,在她身邊躺下,原本同蓋一雙被的兩個人,如今要分成兩雙,


    隻因芳落提醒他,說是夫人在坐小月子,體虛多汗,見不得風,若是蓋一雙被子,難免在翻身時容易將肩膀露出來,涼風便會趁機鑽進去,很容易傷身,是以傅恆隻能聽從她的建議,單獨蓋著。


    伺候過罷,芳落就此退下,屋內燈影綽綽,瑜真正側躺著,盡管入了眠,眉皺依舊,似是夢見了什麽不好的情形,她的夢裏,是對孩子的不舍,還是對他的失望和怨憎?


    他總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到頭來卻傷了她的心,實在該死!


    原本他是想著,今晚去解決了爾舒,休了她,還瑜真一個清淨,未料竟會發生那種莫名其妙之事,又被她下藥了麽?可他並未喝酒,也沒聞到什麽異香,究竟是怎麽了呢?那一段記憶,模糊又空白,隻有一個念頭在催眠,


    他要了爾舒!落紅是事實,他該如何否認?傅恆最怕的,就是瑜真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


    單是想象,他都難以麵對!


    瑜真那麽高傲的一個人,縱然嘴上說不在意,其實心裏肯定無法接受他背著她睡了另一個女人!然而這件事已經發生,他無法抹殺啊!


    罷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咎由自取,沒資格怨天尤人!


    次日,新進門的八夫人,當需到德輝院敬茶,待東薇給太夫人敬罷茶後,丫鬟又添茶水,預備按規矩讓她繼續為各位少爺和夫人敬茶,桂茉奇卻攔著不許,


    “哎——我家郡主身份非同一般,應該不需要再給其他人敬茶罷?”


    “這……”府裏的丫鬟不知所措,她也隻是按規矩行事,之前進門的每個夫人都是如此啊!


    傅謙立在一旁,無甚反應,心不在焉。


    東薇不悅皺眉,低聲輕訓,“桂姑姑,不得無禮!未嫁之前,我是郡主,嫁入富察府,我便是兒媳,是八夫人,向其他的哥哥嫂嫂們敬茶是應該的。”


    郡主發話,桂茉奇這才罷休,“是,謹遵郡主之命。”


    隨後東薇也依禮給眾人敬茶,老大、老二、老三皆在外地任職,那便從老四開始,郡主的下人來這麽一出,讓人聽著很不痛快,隻是老四和善,倒也沒說什麽,老五傅寬風風火火,是個直腸子,加上他與老八本就不睦,便有心刁難,


    眼見她來敬酒時要福身,他立即抬手製止,故作懼怕道:“千萬莫行禮,郡主身份尊貴,我們哪裏受得起?”


    實則傅謙也是深受其害,昨晚他入洞房時,桂茉奇要求了很多禮節,傅謙隻道今個兒背拉傷了,不方便行禮,能免則免,桂茉奇卻說什麽大婚隻此一迴,必須重視,不可敷衍了事,她家郡主心細,若是短了禮數,隻怕郡主會多想,認為八爺對她有意見雲雲,


    聽得傅謙甚感頭疼,礙於麵子,隻得忍痛照做,是以這會子傅寬語帶諷刺,傅謙也不幫話,繼續與傅文說著話,權當自個兒沒聽到。


    東薇倒未驚慌無措,鎮定自若地微笑著,“五哥見外了,娘家的身份隻是昨日,今日開始,我便隻是富察府的兒媳。”說著側眸吩咐道:


    “桂姑姑,往後記得改口,喚我夫人,莫喚郡主。”


    桂茉奇毫不驚慌,淡然福身稱是。


    太夫人瞧著這一幕,當下便對這嘉悅郡主有了大概的了解,也不多加評判,心中有數即可。


    瑜真還在坐小月子,不能前來,傅恆也隻是過來,受了盞茶,便又告退,說要迴去守著瑜真。


    用罷朝食後,眾人也就散了,因著那會子桂茉奇的幾句話,其他幾個本想找郡主說話的夫人或妾室都不敢輕舉妄動,怕這郡主擺譜兒難相處,碰釘子可就不好看了。


    五夫人記恨傅謙毀了她的名聲,不肯與這八夫人多說話,惟有三夫人,巴巴兒的上前討好,原本她與小禾走的近,如今小禾已被趕出去,那她隻能再重新尋找同盟了。


    借口離去的人都在路上議論著,五夫人最先開口冷嗤,“既嫁入夫家,便該依從夫家規矩!明明已是八夫人,她的下人還要一口一個郡主的喚著,時刻不忘提醒眾人,她的身份有多麽的高貴!”


    璉真沒吭聲,傅文的一個小妾說話也衝人,“有本事當公主去啊!順便讓皇上賜座公主府,她愛怎樣逍遙顯擺都可以,沒人會說她,偏在這裏逞什麽能!”


    “那個什麽桂姑姑,一個下人都敢如此放肆,誰給她的狗膽!”


    “還不是主子授意咯!主子不慣著,她敢如此說話?”


    “可是那郡主還訓她了呀!也許隻是下人放肆罷了!”


    五夫人嗤笑道:“你呀!實在天真,這一唱一和的,可不就是在給我們立下馬威嘛!


    我看這郡主不簡單啊!唉!實在難得,終於有人能和瑜真抗衡了,咱們呀!就等著看好戲罷!”


    這大院裏一來新人,眾人就免不了七嘴八舌的評判著,而德輝院中,三夫人和幾個妾室還在陪著郡主和太夫人說話,太夫人麵上應著,實則心不在焉,


    隻因她遲遲收不到那方證明清白身的錦帕,心中不免焦慮,難不成,兩人昨晚沒洞房?


    竹子說:


    愛情是兩個人成長的過程,之前的瑜真強勢,得理不饒人,傅恆循規蹈矩,導致優柔寡斷,不同的性格,導致每個人處理問題的方式不同,這事換成薩喇善的話,爾舒早就死翹翹了,但傅恆終究不是他,他才18歲,和瑜真的路還有很長,轉變也需要過程,評論我都看到了,有寶寶問:傅恆的智商哪裏去了,我說喂了哈士奇,又有人迴複:難怪哈士奇是二傻子!2333


    歡迎大家在評論區討論劇情,隻要不是罵竹子就好,罵傅恆我不介意的!


    傅恆一臉幽怨:是不是親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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