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風嘯,吹亂了彤芸的鬢邊碎發,步伐匆匆的她,不給薩喇善解釋的機會。


    很快就要到她的院子,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彤芸,上午的事我得說清楚。”


    彤芸並無反應,繼續自己的步伐,“沒興趣。”


    著急的薩喇善快走兩步,一把拽住了她,不許她再往前,“聽我說完好麽?”


    不願被他觸碰的彤芸用盡力氣掙脫了他,惱恨斥道:“鬆開!即便定了親,尚未成親,你也不可動手動腳!”


    “你肯停下我就不拉你,”明知她心氣兒高,所以他向來規矩,“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和那個琪真並沒有什麽!”


    捂住了耳朵,彤芸不願去聽,氣憤經過一下午的沉澱,已然消散,恢複了理智,


    “關於你的德行,我有耳聞,但無從選擇,所以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我都會嫁,不敢悔婚,你放心便是。”


    一句不敢,令他心中生刺,一早便知她是被迫下嫁,他也不在乎,隻覺得能得到她便好,可這段時日,他時常來找她,而她也似乎漸漸卸下了防備,願意與他說話。薩喇善便以為,很快就能俘獲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的嫁過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終是高估了自己,彤芸對他,並未傾心,依舊隻是遵一道聖旨罷了!


    “以前我的確是個浪蕩公子哥兒,這我承認,琪真我認識,也沒什麽可隱瞞的,我可以統統告訴你……”


    “沒必要,”盯著阿俏手中的燈籠,彷徨的彤芸不願去斤斤計較,斷然打斷他的話,不想去聽那些風月事,“我對你和其他女人的故事,毫無興致,聽來隻會更膈應。”


    他也不想提,卻又渴望她的信任,“我沒有睡過琪真,我可以發誓!”


    隻強調一個,有何用?輕飄飄的掠他一眼,彤芸的目光,看似雲淡風輕,實如一把利刀,對著他心髒,輕輕一劃,出口見血,


    “其他女人呢?有沒有?”


    歌姬什麽的,倒是有過,他再不承認,隻怕彤芸也不會信他,隻好說實話,“有過……”


    “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一絲刺痛一閃而過,彤芸很快又恢複了冷清的神色,並不打算追究,


    “哪家少爺沒幾個女人,妻妾都是常情,我也理解,成親之後自當安分守己,不會去計較。你想納幾個妾,都隨意。”


    之前他很討厭女人管製他,如今竟希望她能警告他,不許他納妾,可是她卻那麽善解人意,毫不在乎,這種淡薄令他心慌,“彤芸……”


    “我到了,你請迴。”蔌蔌的冷風灌入領口,身冷心亦冷,頭也不迴的彤芸涼聲提醒他,


    “將要成親需避嫌,莫要總來富察府,其他嫂嫂們都問過我了,指不定背地裏怎麽笑話呢!”


    道罷也不等他應聲,徑直迴了屋子,徒留他一人,寂於夜色。


    他多想告訴她:


    我是浪蕩子,自命風流塵世遊,一不小心路過你的山水,便再舍不得走,可你並不在乎,我的去或留,也不想知道,我最真實的念頭。


    多情是罪,報應在愛上一個人的時候。


    最終,薩喇善黯然離去,苦笑仰首,暗歎自己活該!


    洗漱過罷,瑜真想著那預言,撫著腹部,惴惴不安,雕了會子木雕,傅恆也入帳休息,瑜真甚感詫異,


    “今日怎的這般自覺,不等我去催你就來睡。”


    “我得早些入眠,清晨才能自覺醒來,不必讓人來喚,以免又擾你清夢不是。”看她一臉疲憊,傅恆讓她側過身,為她按捏肩膀,放鬆一下,


    “今兒個出去轉悠,走得路挺多,你受得住麽?”


    “還好,”隻要能讓她出去透透氣,她便不會覺得累,


    “莫要覺得有孕就嬌氣,我雖五個多月,也是健步如風的,白日裏沒感覺,迴來才覺小腿肚有些酸漲,睡一晚就該恢複了。”


    他就喜歡瑜真這一點,不矯揉造作,真實自然。


    捏了會子,她便想躺下,傅恆自身後摟住她,貼近她後頸,隻覺香氣沁心,深吸一口氣,仍是聞不夠,


    瑜真明顯感覺到,他的唿吸有些粗重,原本放在她腰間的手,也開始漸漸上移,不老實地撫上雪白,準備無誤地捏住一粒小葡萄,輕揉畫圈,


    孕後的兩團雪色格外豐·盈,幾個月沒親近過,忽然被他這麽一觸,她便忍不住輕顫,羞於自己如此敏銳的反應,瑜真慌忙去挪他的手,他卻不肯鬆開,笑哄道:


    “幫你按捏,有助於入眠。”


    “誑人!”瑜真才不信他這謊話,“這樣隻會更累!”


    “累也是我好罷?”傅恆都不抱怨,她還怕什麽呢?“你隻管享受即可。”


    “萬莫胡鬧,”見他似乎不滿足於摸兩把,想繼續下一步,瑜真驚嚇道:“我有身孕呢!可經不起你折騰。”


    “無妨,我問過大夫,他說不影響,隻要……”貼著她的小耳,傅恆的舌尖輕輕掠過,再探入掃蕩,聲音低啞,


    “從後麵入即可,絕不會傷著你。”


    瑜真猛然瑟縮,受不了他的挑引,羞紅了臉頰,“怎麽連這個都要問大夫啊?”


    “因為我也擔心,是以得問個清楚,確定無礙再下手。”


    掰不開他的手,瑜真隻好任他上下點火,猛然明白了,“所以你那麽早來睡,是另有所圖罷?”


    “是啊!”被發現的傅恆低笑著,邊說邊吻她香頸,“多抽空陪陪夫人,增進夫妻感情。”


    她的頸間很敏銳,稍一觸碰,便覺有火在燃,忍不住嚶嚀出聲,這細碎的聲音,更令他難以自持,尋到聲音的源頭,吻上紅豔的雙唇,撬開貝齒,緊緊勾纏,傳遞深綿的愛意,


    與此同時,那暖熱的大掌也不停歇,煽風點火,直至山穀間溢出清泉,他才褪下礙人的衣衫,引領紫龍,緩慢地潛入水中,


    許是太久沒親熱的緣故,她竟覺有一絲疼痛,傅恆也聽到她的輕唿,按捺住心火,放慢速度,以緩解她的不適。


    如此輕·入淺出,來迴幾次之後,她的聲調又開始變得悠長,他便知她已適應,這才放心的增大了幅度,直挺著入了水,暢快遨遊,


    盡管這火壓抑了太久,需要強·烈的釋放,但他還是顧忌瑜真的身孕,盡量克製自己,不要太過猛烈,


    而她已潰不成軍,嬌唿求饒,卻沒換來他的放過,反而被堵住了檀口,再次霸道封吻。


    她的唿吸開始變得急切,溪間漸滑漸窄,傅恆隻覺進去便出不來,卻又十分渴望被莢的感覺,仍舊奮力鼎送,直到攀上雲巔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喚著她的名,擁著他的最珍貴,仿佛要把所有的美好都銘刻!


    “瑜真……瑜真……”


    “嗯?”她已累到癱軟,歪在他懷中,無力迴應,本以為,有孕期間都不可胡來,未料還能這般,被他一挑,便隨著他放縱,完全沒了自製力,


    羞赧的瑜真本想怨怪,卻發現自己沉浸在著事後的舒暢中,不想動也不想說,隻想就這般窩在他懷裏,就此睡去。


    低眸凝望著她那麵如霞染,疲憊盡興,小手緊攥,放在他匈膛的嬌模樣,傅恆也如癡如醉,寧願長眠不複醒。


    自從爾舒被打之後,原本幫襯她的三夫人漸漸倒向了小禾,然而小禾謹記傅謙的話,不再與三夫人交心,隻是麵上敷衍著,除非三夫人過來找她,否則她絕不主動過去。


    五夫人倒還是和爾舒走得近,時常私下議論著,“三嫂真是牆頭草,一看那小禾被老八維護,便趕緊去巴結!”


    爾舒渾不在意,“由她去罷!到時候她便曉得,小禾不過是擋箭牌而已,寵妾?哼!她沒那個福分!”


    說來五夫人便覺心痛,“自上迴我被老八陷害之後,五爺便不再理我,時常出去鬼混,還把一個風塵女子弄大了肚子,給些銀兩打發了也就得了,偏又是個狐媚子,把他迷得團團轉,硬要帶入府中呢!”


    “哦?”這恐怕攔不住罷?“既有了身孕,太夫人自然是歡喜的。”


    “可不是嘛!彤芸很快便要出嫁,太夫人發了話,姑娘一送走,就把這妾室迎進門!”


    有孕是為大,但是也要看身份罷,總不可能誰都能進這富察府,爾舒聽著都瞧不起,“太夫人也不嫌棄這女子的出身?”


    她也膈應,偏偏傅寬喜歡,“五爺說她是清倌兒,誰曉得呢!”


    這也可以理解,“那倒也是,這男人一旦被迷了心竅,哪還管她是不是清白身。”


    五夫人不禁惆悵,生怕這女人一進來,迷惑了傅寬,她的地位便不保,畢竟她膝下隻有一女,其他妾室也是女兒,若這小妖精進來生個兒子,傅寬和太夫人必然更加歡喜,視如珍寶!


    爾舒勸她莫憂心,“興許五爺隻是一時興起呢?畢竟她已有了身孕,無法伺候他,到時嫂嫂再想法子哄哄他,也就冰釋前嫌了呢!”


    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她就把身邊的大丫鬟送出去,隻要她能留住傅寬就好,絕不能讓一個風塵女獨霸她的丈夫!


    府中尚算平靜,轉眼到了二月十六,這一天,乃是愛新覺羅·薩喇善與富察·彤芸的大婚之日。


    富察府紅燈高懸,一派喜慶。


    傅恆休朝一日,瑜真也起了個大早,去陪彤芸,嫁衣灼灼的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無喜無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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