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爾舒失了寵,她也不再故作清高的藏在雲池閣,時常出來走動,與人打好關係,這些個嫂嫂裏,她與三夫人尤為親密!


    從三夫人那兒得知此事,爾舒但笑不語,心想這所謂查案高手,也沒那麽神罷!


    昭華院中,因著宮中來人調查,氣氛異常緊張!禦醫診看後,終於有了初步的結論!


    說有可能是鳳仙花癬,瑜真隻覺怪異,


    “以往每年都會用鳳仙花染指甲,也沒見有什麽不適應。”


    禦醫猜測有人是在花中做了手腳,遂將此猜測告知前來查案之人,根據這條線索,他們將昭華院裏的丫鬟小廝們統統帶去審問,最後終於查出兇手!


    原來有問題之人竟會是她!白茶!


    她的指甲才染的鳳仙花,當時給瑜真上妝之人正是她,胭脂本身的確沒有問題,但她包指甲所用的明礬裏,居然摻了少量流珠!


    白茶用手指為主子塗抹胭脂時,自然會接觸到指甲,再擦於主子麵頰,於是瑜真就起了紅疹,而傅恆無意吻了他的唇,沾染了些許胭脂,才會出了兩個小紅疹。


    得知真相,傅恆怒斥白茶,何故暗害主子,白茶跪地求饒,哭喊冤枉,


    “奴婢不知情啊!明礬裏頭怎會有東西,奴婢根本沒察覺,隻是包了指甲後,便覺腹痛腹瀉,但也不嚴重,奴婢也就強忍著沒告假,繼續伺候夫人,絲毫不知指甲裏摻雜著流珠!


    夫人對奴婢一向寬容,奴婢忠心耿耿,又怎會害夫人?定是有人陷害奴婢,求九爺明鑒!”


    這丫頭雖不是瑜真自娘家帶來的,但做事一直盡心盡力,說話也是純良的,瑜真也覺不會是她,


    “誰都曉得流珠有毒性,不會傻得拿自個兒作賭,八成是被有心人算計了!”


    有瑜真替她求情,傅恆也就沒再怪罪她,遂讓人帶她下去,好好問話,問清楚她染指甲時,誰接近過她,繼而追查元兇。


    隨後傅恆勸她莫多慮,“此事我會追查到底,你且放寬心,找出了病因,禦醫便能為你配藥,消除你的紅疹。”


    但願,真的能消除罷!


    開了張內服的方子之後,禦醫便迴宮配藥膏去了,次日藥既成,又派人將藥送至富察府。


    傅恆親自接過,記清了上藥的時辰,過來為她塗抹。


    瑜真看他忙前忙後,又是喂藥,又是抹藥,心下不忍,掩唇笑道:“你家丫頭都該遣散了!”


    “啊?”傅恆尚未反應過來,竟當了真,忙問她,“誰又惹你動怒?告訴我,我來收拾她!”


    真笨!話外之意都不懂,還要她點明,“什麽事你都要親力親為,那白養著一群下人做什麽?”


    原是這個意思啊!傅恆並不覺苦,反覺得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也就是想多和你相處,你明白便是,幹嘛非得拆穿呢?”


    側過麵頰,瑜真不想讓他盯著她瞧,“等我好了你再看,這樣一張醜臉,有什麽可看的?”


    “我隻是很心疼,真沒覺得醜!”表了句衷心,傅恆又繼續為她上著藥。


    “瑜真,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偏偏她最討厭旁人賣關子,一口堵死,“那就別講!”


    呃……媳婦兒總是這麽猖狂,傅恆心很塞,太不給麵子了!“你就不能表現出一絲好奇心?”


    “沒興趣!”


    那也由不得她願不願聽了,“我有一句話,我現在就要講!”


    要講就快!瑜真也不理會,隻等他發話,


    “其實罷!我覺著你得了紅疹之後,反而更有人情味了!以前高高在上的,仿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而現在,


    我終於發現,原來你也會恐懼,害怕,也有脆弱的一麵,這才覺得離你近了些。”


    聽罷之後,瑜真算是總結出來他的意思了,沒有任何煽情的迴應,隻白他一眼,“幸災樂禍!”


    “沒有,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傅恆趕忙澄清,“隻是看到你柔弱的一麵,就好想保護你!”


    這樣的話,並不能令瑜真心動,“我才不要被人保護,我會保護自己。”


    為何她的想法總和旁人不一樣呢?“你不覺得被人疼愛的感覺很美好麽?”


    搖了搖頭,瑜真道:“不要被一時的寵迷惑,當某天那個人突然對你倒戈相向呢?越是信任依賴,越是崩潰無措。”


    瞎說!“這些混話都是打哪兒聽來的?照你這麽說,這世上就沒有專一的人心了?”


    “也許會有,但憑什麽被我遇見呢?”瑜真心知自個兒擁有的已經太多,是以不敢再奢求美滿的姻緣,


    “人不可能獨占世間所有的美好!”


    憑什麽?傅恆凝視著她,篤定且傲然,“憑你嫁給了我!你該慶幸自己很幸運,我將心給你之後,就再也收不迴來了。”


    “傅恆,話別說太早。”瑜真本想說,你當初還不是把心給了爾舒,後來怎的又收迴呢?想想終是沒提,


    她也不屑總是拿爾舒與自個兒比較,在她看來,爾舒那種有心機的女人,根本不配與她相提並論!


    聽著她冷硬的稱謂,傅恆甚感別扭,“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叫我的字——春和,這樣感覺親切些,直接叫名太陌生!”


    “不叫,不好聽!”其實瑜真很想問一句,到底誰給他起的字,站出來她保證不笑話!


    怎麽那麽柔呢!像女子的名兒一樣!真沒有傅謙的謹和兩個字好聽,不過,謹和不屬於她,她再也沒資格去喚他的字。


    “怎就不好聽了?”傅恆深受打擊,自認為沒毛病!瑜真又借口道:“那是爾舒時常喚你的稱謂,我才不要喊,好似學她一般!”


    原是為這個啊!傅恆頓悟,搖頭苦笑,“春和你不肯喊,九爺你不肯叫,總是直唿其名稱傅恆,瑜真,也就你有膽兒!”


    是啊!怎樣?瑜真揚首傲然哼道:“你第一天認識我?”


    “你拽,你厲害!為夫甘拜下風!”


    他突然這麽說,瑜真很不習慣,“少跟我套近乎!”


    “怎的?難道我不是你的夫?你還不承認?看來我得給你點兒厲害嚐嚐,以振夫綱!”說著就已上下其手,溫柔撩撥,


    嚇得瑜真左閃右躲,尖叫出聲,“啊——你想怎樣?我還病著呢!不可以!”


    “那你求我,求我我就饒了你!”


    “不……啊!”隻要她不求饒,他的大手就鑽進衣服裏作妖,害得瑜真渾身輕顫,生怕擦出火來,隻好如他的意,連連告饒,


    “不要……求你……不要……停啊!停下來!”


    他卻故意誤解,“不要停?既然夫人喜歡,那我繼續咯?”


    “不是啊!你誤會了,快停手!嗯……”攔不住他,瑜真隻好誑他說臉疼,口渴,要喝水,這才騙他住了手,


    自床邊迴身坐好,傅恆微微喘著,心想下迴再不能點火,不給滅,痛苦不堪啊!


    隨即起身給她倒了茶水,瑜真也是被他撩得心咚咚直跳,半晌才平複下來,接過水喝了幾口,忍不住跑去看新鏡,


    “這藥有沒有起效啊?”


    傅恆頓感好笑,“才塗上一刻鍾哎,怎會立竿見影呢?再等等罷!”


    然而他說的沒用,不過一天的時日,傅恆就見她照鏡不下二十迴,次日又問他為何沒消除,傅恆甚有耐性地勸她放寬心,


    “這不是淡化了嘛!禦醫說了,完全消除需要四五日。你要有耐心!”


    有天醒來,她一照鏡子,嚇得尖叫,這紅疹不消反增!看得她崩潰,痛哭失聲!


    熟睡的傅恆被她驚醒,睜眸便見身邊的瑜真閉著眼在哭泣,忙問她怎麽了!


    她已哭得泣不成聲,哽咽道:“紅疹又多了好多個!不能見人了!”


    傅恆仔細一看,“沒有啊!幾乎都消了呢!”


    “你騙人!我都看到了,嚇死個人!”


    聽得傅恆忍俊不禁,“你看個鬼啊!閉著眼怎麽看的?做夢了罷?真的消了,你等著,我拿鏡給你看!”


    說著傅恆利落地掀開被子下了床,拿來鏡子給她照了照,但見鏡中人淚眼迷蒙,但麵頰白淨,並無紅疹,瑜真這才喜極又泣,“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是啊!”將鏡子放一邊兒,傅恆又在她身邊躺下,摟著她輕撫她後背,“已然好得差不多,你再也不用擔心變麻子臉了!”


    許是太過害怕,端著鏡子的瑜真仍舊在哭泣,“方才那個夢好真實,真實到讓我絕望!我以為自個兒永遠都要做個醜八怪了呢!”


    她就這麽蜷縮在他懷中,扯著他的內衫,顫抖著瘦弱的肩膀哭泣著,柔弱的模樣,令他心生憐惜,緊擁著她,好言哄著,


    他倒是喜歡媳婦兒這麽嬌柔的模樣,奈何瑜真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緊貼著他,哭泣著輕顫,無意識的磨著那條紫龍,磨得他漲痛!


    “瑜真,那個……你能不能,不要抖!”


    “啊?”瑜真聽得稀裏糊塗,“我哪有抖?”


    懵懂的神色,那麽無辜,明明眸似秋水,卻如油潑身,燃得他心火更旺,“渾身都在抖!我快要被你折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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