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受到了驚嚇,躲開了他的吻,小手緊張地抵著他匈膛,


    “怎麽迴事?”


    傅恆壞笑道:“沒吃飽……”


    “我很累……”恐懼頓生的瑜真浴哭無淚,幹脆求饒,“我不要答案了,你饒了我罷!”


    饒?開什麽玩笑!天大的理由和借口都不能阻擋他前進的步伐!“你覺得這個時候還能停下?”


    瑜真甚感尷尬,想盡辦法,“你退出來啊!它不就……不就睡著了嘛!”


    “它不會乖乖睡覺的,除非你把它累倒!”低聲哄著,傅恆的手已然撫上雪色,揉出各種形狀,看得他雙眼炙·熱,忍不住俯首輕吮小紅葡萄,


    瑜真情不自禁的躬起了身,仿佛靈魂都快被他吸了出來!


    看到她的反應,傅恆心下大慰,她的快樂,無疑是最大的鼓勵!


    她困乏,他不知疲怠,也忘了他是何時結束,她隻覺周身的力氣已被抽光,再無力氣思考什麽,翻了個身,就此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才發覺,說好的要答案,答案沒得到,自個兒失了身,迴迴他上早朝被喚,日子久了,連帶著她也會在這個時候習慣性的醒來,


    而他許是夜裏折騰了太久,這會子居然還沒醒,側著身子摟著她,睡得很沉。


    頭一迴在他睡著時仔細看她,她才發覺,他的睫毛,那麽長,根根分明,低垂在眼邊,


    這個人,就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她似乎,不像從前那麽排斥他了,這種認知,令她莫名恐慌,畢竟他是一個心裏有別的女人的男人,她應該討厭他才對,


    也許隻是因為夜太魅惑,她被奇怪的感覺侵襲,才會對他暫時卸下防備罷?


    身可以給他,無所謂,心,是斷斷不能給的。她可不想做一個,下半輩子都爭風吃醋的女人。隻有理智的守住自己的心,才會在他隨意納妾,陪伴別的女人的時候不會痛苦嫉妒。


    愣怔紛飛的思緒,被鼻尖的輕觸瞬間擾亂,瑜真這才迴過神來,驚覺傅恆已醒,正慵懶地笑著她,


    “想什麽呢?迴味昨夜?”


    瑜真逞強道:“昨晚什麽?我記性不好,睡一覺混忘了!”


    “是麽?”傅恆懲罰似的撫上她心口的高·聳,“我可以不遺餘力地幫你找迴記憶……”


    瑜真嚇得趕緊攥住他作妖的手,“莫鬧,你該入宮上朝了。”


    一覆上柔軟,原本的晨渤越加強烈,她身上的女兒香氣更是輕易亂了傅恆的心神,“海豐還沒喊,未到時辰,我還有工夫疼愛你……”


    聽著他情不自禁的聲音,瑜真未覺沉醉,隻覺心酸,“你就盡想著那點子事兒!我對你而言,隻有這個用處了罷?”


    傅恆聞言,瞬間清醒,心頭亦感刺痛,“你竟這樣看我?若隻是解決需求,隨意拉個女人即可,何必溫言軟語的來哄你,逗你開心?因為你是我妻子,我才想和你共赴巫山,並不是任何一個女人站在我麵前我都能將就!”


    隻這一句,瞬間澆滅了他的浴望,他可不敢再動她,隻怕她更有理由說他找她隻是為了發泄!


    隻因為是夫妻關係,他才如此,並不是因為愛,她想象的男女癡纏,該是由愛而生才對,然而終是不可能了,她與傅恆之間,哪會有什麽愛呢?


    也許真的是她太過矯情了罷!往後她不說這話便是。


    鬆開後,兩人便隻剩沉默,傅恆還期待著她能哄他幾句,實在天真!她本就不想要,是他強迫而已!他還以為,能讓她嚐到情愛滋味,帶她領略雲雨之趣,她便會愛上他,對他轉變態度,少些冷漠,多些依賴。


    卻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臆想罷了!他奉著真意去融入她,她卻以為那隻是他情急之下的宣泄。


    最悲哀莫過於此,融了身,心卻未合,徒留膈應,磨礪兩顆原本就有距離的心。


    時辰到,他便起了身,梳洗穿戴,瑜真也不看他,隻背對於他,佯裝繼續睡著。


    直至他走後,她才想起來,方才隻顧生氣,混忘了打探李侍堯之事!


    真真失策!隻好等他下了朝迴來,用朝食之際,再來詢問。


    以往傅恆歸來時,瑜真不願與他同坐,皆是早早的用罷了朝食,留他一個人,孤獨進食。


    今日卻是特例,他一進屋,便見丫鬟們正在給瑜真盛粥,傅恆奇道:“你還沒吃完?”


    白茶即刻上前,接過他的官帽,為他褪去朝服,又換了身常服,傅恆淨了淨手,這才坐下,


    但見瑜真眸色淡淡,輕聲迴道:“太累,睡過了頭,才給額娘請安迴來。”


    芳落進前低語,“請恕奴婢多嘴,還請九爺下迴悠著點兒,女人家的肌膚嬌嫩,受不得狠勁兒,今兒個奴婢給夫人換衣裳,瞧著她身上留著許多紅痕,頸間亦有,請個安又被那些個夫人們笑話了許久。”


    “是麽?”傅恆聞言,竟覺十分開懷,朗笑起來,走向瑜真,微俯身抬起她的小下巴,一瞧果然又有紅痕,瑜真見狀,羞惱地拍開他的手,


    “下迴不許這般用力,害我在嫂嫂們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她說什麽?下迴?看來她對歡愛一事並不排斥嘛!傅恆越發欣慰,在她身邊坐下,悄聲哄道:


    “情難自禁,你懂的,若是生我的氣,今晚讓你咬迴來,準你報仇,如何?”


    “我才不要!”她可沒有啃人的習慣!


    見慣了她的兇悍與強勢,忽見她這般粉臉含羞的小女兒情態,傅恆的心,竟似春風化雨般,柔得一塌糊塗,鬼使神差地湊近,親了她一口,這才迴身坐好。


    當是時,瑜真正低眸捏著湯勺,忽覺臉頰被啄,愣了一瞬,再看看周圍偷笑的丫鬟們,登時羞紅了臉,作勢要打他,卻被他攥緊了手腕,笑嘻嘻哄道:


    “夫人莫鬧,用膳緊要!”


    她才不似他這般,臉皮厚到不怕旁人笑話,惟有收了手,不與他嬉鬧,暫且饒了他!


    得知李侍堯與彤芸兩情相悅,瑜真甚感欣慰,“如此,彤芸也可放心了。”


    但聽傅恆道:“單單放心有何用?咱得撮合才是。”


    瞧他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瑜真奇道:“哦?你有法子?”


    傅恆神秘一笑,讓她湊過來聽,聽罷他的意思,瑜真無甚意見,便聽從他的安排,去邀彤芸。


    初夏時節的詩文會上,佳人彩衣紛如蝶,才子風華耀日月!


    以文會友,亦是結緣之地。


    彤芸是聽瑜真說起,九哥與李侍堯他們,皆會來西郊,她才答應同行。


    才下馬車,她的心便如小鹿亂撞,四下打量著,不知能否遇見李侍堯。


    今日的西郊,人山人海,想碰見一個人,怕是不容易的,正鬱悶間,忽聞前方有音律傳來,勾人心魄,彤芸愛極了弦箏,便拉了嫂嫂一道,上前圍觀。


    傅恆跟在身後,搖頭輕笑。


    待穿過人群,到得眾人圍觀的涼亭,彤芸大吃一驚,但見那撫箏者不是美人,而是一男子!


    那身著蕊白長衫的公子,正是李侍堯無疑!亭邊還有幾個粉麵少女,含羞帶笑依在一邊傾聽。


    彤芸愣在那兒,一時無言,隻靜靜聽著,瑜真迴首看向傅恆,自然明白這是他的安排。


    傅恆也隻是隨口一提,說他妹妹愛弦箏,正好李侍堯頗精此道,便想以此來吸引彤芸的目光。


    一曲終了,李侍堯優雅起身,狀似不期而遇地跟傅恆打起了招唿,最後才將目光落在彤芸麵上,淡笑頷首,


    “二姑娘,好久不見。”


    彤芸微福身,“李公子有禮。”


    看得周圍的姑娘羨慕不已,奈何她們根本沒有機會與這位倜儻的公子說話。


    說話間,瞥見石桌上的箏,如鍛似玉,細膩致密,沉穆怡靜。彤芸不覺驚歎,“這……可是紫檀箏?”


    颯爽的瑜真並不好此道,搖頭表示不知。


    李侍堯笑讚道:“姑娘好眼力!”


    一見好箏,彤芸便忍不住上前,輕撫箏麵。


    世人皆知紫檀珍稀,千百年方能成材。且十檀九空,檀木窄小,最寬約有七寸,能做成箏的實屬罕見。


    看她愛不釋手,李侍堯明知故問,“姑娘也好此物麽?”


    傅恆打趣道:“她豈止是好,簡直能與欽齋你一爭高下。”


    “哦?”這樣的話,李侍堯倒真未聽幾人說過。


    彤芸迴眸一笑,“這大話出自大哥之口,我可不認。”


    “是我大話,還是有人謙虛也未可知。”


    李侍堯也想見識一番,便道:“姑娘若願意,大可一試。”


    “當真?”聽他這麽說,彤芸有些喜出望外。


    有些人把樂器當命根子,不準別人奏自己的樂器,是以彤芸隻敢輕撫,卻未曾撥弄。


    李侍堯微頷首,笑容風雅,攤手請她入座。


    彤芸點頭致意,隨即繞到箏前坐下。


    纖指輕撥,試了音色。她常彈的箏是二十一弦,現今的是十八弦,想來這箏亦是年歲悠久。


    指動音起,隻覺浩水淼淼,行雲飄飄。晴空萬裏,心靜神舒。


    圍觀之人漸漸多了起來,


    當中一少年男子,身穿紅色衣袍,星眸劍眉,意氣風發,目光一直落在撫箏的彤芸身上,唇角含笑,若有所思。


    身邊一人見他目不轉睛,低聲告知,“這位是富察府的二姑娘。"


    “哦?”紅衣男子聞言,意味深長地笑道:“原來李侍堯借這紫檀箏,用意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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