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軼很快將萬馬堂的人全部給抓了起來。在牧民們的幫助之下,沒有一個人可以藏著離開,全部被抓獲。李


    圖遵守諾言,在萬馬堂設立了臨時公堂,並且令人立即讓潼關城中的嚴慈遇前來。嚴


    慈遇到來之後,立即開始著手審案。如今他已經成長起來,處理這些事情,也是得心應手,對每一個人都是細細查問,明察暗訪,飛速地處理著,將凡是有過違反國法的人都一一定罪。


    同時,李圖也將布告發了出去。


    取締萬馬堂之後,一切牧場收歸朝廷,牧民可根據所養的牲畜多少,進行申請使用,不需要任何租金。


    而且,李圖在這裏設立了一個專門的機構。


    ——“牧馬司”。用


    以專門管理牧民,同時牧馬司也負責收購牧民們所養的戰馬,按照市價所定。


    萬馬堂的庫房被查抄,其中堆積了無數的財寶,因為這些東西均來自於萬馬堂的百姓,所以李圖令牧馬司按照人均全部分配給了牧民們。一


    時間,幾乎所有的牧民都在歡慶,昔日的萬馬堂,如今比賽馬節還要熱鬧,所有百姓都走上街頭,熱烈地慶祝著。


    昔日的壓迫被打倒,他們得到了自由。“


    太好了!太好了,以後咱們再也不用交租了!”


    “而且,李圖大人居然將萬馬堂庫房中的錢,分發給咱們牧民……對咱們牧民真的太好了!”“


    我以前一直聽說,李圖大人何等好何等好,如今親自見到,才徹底相信了,人間青天!”


    每一個角落,都有人在議論著李圖的義舉,對此,牧民們讚不絕口,無不感激。


    牧馬司發布了公告,很快開始運作,凡是牧民遇到的困難,都可以找牧馬司解決,同時牧馬司也收購戰馬。


    “走,咱們的好馬,拉到牧馬司去!就算不要錢,我都寧願給李大人!”


    “對,李大人對咱們,真的是有天大的恩情。”“


    李圖大人為我一家老小報了仇,就算我一輩子為他養馬,我都心甘情願!”


    ……


    無數的牧民,自發地將自家的寶馬,拉到了牧馬司前。


    臨時負責牧馬司的是伏軼,他欣喜無比,一一詢問牧民們價格。“


    大人,我這匹是今年名列十駿,二十兩銀子,隻要二十兩銀子,你收了吧!”“


    大人,我家這三匹馬,總共也隻要十兩!”


    “大人,我這匹馬養不了了,負擔太重,送給你們了……”


    但是當這些牧民報出價格之後,所有人都震驚了。


    名列十駿的寶馬,昔日能賣出上千兩。可


    是現在,一個牧民卻隻要三十兩,他憨厚地笑著,似乎一點都不吃虧一樣。甚


    至,還有人主動送,不要錢。劉


    鐵堂、趙岐散等人,被李圖邀請來觀看牧馬司,他們見到這一幕,都是震驚不已。


    “如此得民心,李圖……當擁西北!”“


    我此刻才知道,馬群空白白統治了萬馬堂十幾年,不過一場空罷了,仁者無敵!”


    “李圖大人能來西北,實在是我西北之幸!”就


    連他們,此刻都不禁發出了感慨。


    伏軼也是震驚,但是他深深知道這些馬匹不凡,都是好馬,如果真按照牧民們所說的,那賣得太賤了。他


    立即向李圖請示。


    李圖順勢推出了馬匹價格標準,這是他這段時間,找了很多牧民學習之後,總結出的規律。


    根據馬匹的重量,高度,長度,蹄寬等,可看出馬匹的優劣,每一個標準,都是一個價格。凡是牧馬司收購,不可高於,也不可少於。


    這麽一來,牧民也不好再要求降價收購,隻好按照規定的價格賣給了牧馬司。


    “李圖大人雖然是封疆大吏,但是這等細心,真是令我等汗顏,他對馬匹的了解,還在我之上。”


    秦雄寶研究了李圖所定的標準,不由得感慨非常,因為每一條之中,都彰顯出李圖對戰馬的深刻了解。


    那種境界,連他都幾乎無法達到。


    如此標準,最是公道。


    “李圖之所以定價,更多的還是為了牧民們的權益。”盧


    本衛卻是搖搖頭,眼中看得更遠,道:“官員有可能會換,這個官員好,能多照顧百姓一些,那下一個萬一是一個貪官呢?人治不可取,唯有法治,唯有規則,唯有製度,才可長遠地保證這些牧民的權益。”


    聞言,周圍趙岐散等人,更是肅然起敬。


    牧民無數,連續有人拉馬來,牧馬司真金白銀,擺滿了收購好馬,不過三天,足足收購了五千多匹好馬。


    而另一邊,何伸也在招兵。西南赤焰軍名震天下,西北男兒無數,爭相入伍,此次擴軍十五萬,不過短短幾日,就已經有十萬人應征入伍。


    新軍的訓練如火如荼,經過西南赤字堂的訓練,早就有一批經驗老到的將領負責,所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


    而此時,李圖卻已經離開了萬馬堂。


    他帶著李慚恩,朝著寒鴉林而去。


    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李圖必須前去一觀。縱


    然是為其中一人,或者兩人收屍,也得去。大


    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夕陽從西方緩緩落下,大如車輪,塞上的風沙微微揚起。馬


    蹄飛快地踏開泥沙衝向寒鴉林。“


    大人,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兩人恐怕已經分出勝負,決出生死了吧……”一


    邊奔馳,李慚恩一邊開口。


    他也有些擔心,畢竟那兩個人,都是最值得敬佩的人物,如果錯過了他們的一戰,堪稱此生的遺憾。李


    圖快馬加鞭,道:“放心吧,兩人的決戰,現在應該還沒有開始!”


    他的眼中十分篤定。


    因為他明白,那兩人一出手,必然就是生死一招,但是兩人又都太寂寞,所以,一定不會用最快的時間將對方殺死。


    ……寒


    鴉林,是萬馬堂三十裏外的一處廢棄胡楊林。曾


    經,哪裏有一條暗河,締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綠洲,胡楊也在其中生長,後來,暗河幹涸,青草消失了,隻剩下一些灌木,伴隨著胡楊幹枯的身軀。據


    說,這片林子中,棲息著大量的寒鴉,無論是誰死在裏麵,都不用擔心找不到地方埋葬。野


    死不葬烏可食。李


    圖和李慚恩終於停在了寒鴉林前。到


    這裏,兩人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李


    圖下馬,將坐騎栓在了一邊。


    他走進了寒鴉林中。周


    圍是一顆顆幹癟的胡楊,已經很多年了,橫七豎八,風沙吹過,樹幹發出了簌簌的聲音。


    地上還有些許頑強的沙棘生長。李


    圖走進其中,看到了前方的馬千愁。


    馬千愁立在幾百米外,看著前方的兩個人。


    那兩人分別立於樹梢之上,老僧盤腿而坐,閉目不語。劍


    神劍在手中,整個人身體繃緊筆直,腳尖立在一顆手指粗細的枯樹枝上。兩


    人動也不動,雖然有微風拂過,但是他們的衣服、頭發,卻沒有一絲飄動的跡象,就像是他們所處的空間,已經被隔開了,連風都吹不進去。李


    圖和李慚恩,走到了馬千愁的身邊。


    “一天一夜了。”馬


    千愁喃喃著,他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兩人,一天一夜沒有眨過一次眼睛。


    因為他預感到,兩人都已經像是繃緊了的弓弦,隨時都要射出去那致命的一箭。


    但是卻始終沒有動。


    “他們的氣,還沒有蓄滿。”李


    圖凝重地開口,在他的眼中,兩人的四周,有源源不斷的氣息,朝著兩人湧去。


    就像是兩把逐漸拉開的絕世神弓,弓弦不斷拉開,但是不到拉滿的那一刻,是無法展現出此生最大的力量的。


    這種“拉弓”,令人心驚。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那弓箭會不會忽然拉滿。


    “他們都是亙古人傑,給予對手最大的尊重,也是給予自己最大的尊重。”


    “所以,劍神會一劍殺掉刀神,刀神也會一刀殺死劍神。”


    “沒有任何人,任何理由,可以讓他們停下來。”


    “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他們多出一招,一式。”


    “他們的決戰,隻有一招。”


    李圖一字一句開口,心中凝重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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