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這


    幾日,天氣忽然轉陰,秋雨連綿,下得纏綿悱惻,道路濕滑,令人心情抑鬱。城


    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暉賀部族吃了敗仗之後消匿了蹤跡,而葉嘯和鄭庭嵊之間,似乎也不再像之前一樣火藥味濃鬱了。


    但是屠離兩個字依舊是城中所有人熱議的對象。李


    圖這幾日一直在府中,著手處理各種事情。他


    派出了幾十個精英探子前往大漠,探查消息,並且將暉賀部族相關的卷宗全部調集而來,整理成了厚厚的一摞,全部地閱覽了一遍。暉


    賀部族與其他敵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其信仰。外人稱之為惡獸,但是他們卻謂之“真靈”,並且堅信,他們是奉真靈的意誌而戰,為真靈滅殺天下不信奉真靈的牲畜。就


    算戰死,也會這進入真靈的國度,而真靈會為她們準備好一切,包括八十一個處女,以及永遠的榮光。是


    以,他們的內部,將一切擴張的戰役,稱之為“聖戰”!


    在他們的麵前,出了真靈的子民,其他的人類,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選擇死亡,死後,會被他們處以極刑,剖開胸膛,將心髒掏出來喂狗,掛在樹上,供世人觀看。要


    麽選擇順從,成為真靈子民的奴隸,女的,穿上白袍,供他們淫樂,男的,成為他們圈養的牲畜。“


    狂熱,極端。”


    李圖不禁搖著頭,天下邪教眾多,但是如此邪惡的信仰,他還是頭一迴見。


    這哪裏是什麽真靈,這是天下無雙的邪靈。關


    鍵是,信奉真靈的人,從大食國源源不斷地向著世界各地發散,暉賀,隻是他們朝著東方發散的一隻而已。


    李圖沉吟思索著,許久之後,他將手中的卷宗全部丟在了一邊。


    “這樣的信徒,想要從新改造他們的思想,得花多少工夫?又要浪費多少人力物力?活著也浪費空氣,便是這種人了。”他


    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殺機。“


    說不得,李某也隻好學那戰神白起了。”


    李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夜幕逐漸降臨。就


    在這一夜,潼關城外,忽然無數的探馬出現,狼火不斷升起。潼


    關城防,瞬間緊張到了極點。第


    二日清晨。“


    報!”一


    個探子飛速奔進了潼關大營,直奔帥帳。


    “啟稟將軍,城外出現了幾十股探子的蹤跡,或登高遠眺,或逼近城下查勘,似乎是在查探我潼關城虛實。”探


    子開口。


    聞言,葉嘯等將軍的臉上,都出現了一抹疑惑。


    “暉賀不派先鋒部隊,反而派出細作探查,這麽多細作,不正常啊,難道是疑兵之計?”


    吳磊疑惑地開口。暉


    賀部族的行為,不像是大決戰,畢竟先鋒部隊都沒有出現。眾


    人正在沉吟之時,李圖已經淡然道:


    “諸位,不出三日,暉賀必然大舉攻城,而以我觀,三日之後,天氣晴朗,暉賀馳騁荒漠多年,必然懂得天氣變化,所以,他們選擇的日期,一定是第三天!”聞


    言,帳中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葉


    嘯不禁驚訝道:“屠離將軍還懂得天象?”


    李圖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身負係統之人,淡笑道:“略知一二。”看


    他這麽篤定,眾人倒是不敢不信,畢竟,李圖的智慧如今是已經得到了驗證的。“


    屠將軍,那你為何敢斷定,敵軍此次來是要大舉進攻,而不是試探呢?”


    吳磊疑惑地開口,派一些細作來,也是正常之舉動,不足為憑。


    眾將也都看著李圖。


    李圖道:“暉賀部族睚眥必報,這是其本性。如今受了重創,一萬人被梟首,此乃奇恥大辱,若不戰,不符合其本性。”


    “二則,如今秋季已到,塞上水草缺乏,為了生存下去,他們也必須入關劫掠。”聞


    言,眾人都是不由得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李


    圖的分析,無一不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李圖眼底,卻有著一抹歎息的神色,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不曾說,暉賀部族之所以南下,最關鍵的一點,必然是西北的守軍給他們承諾了什麽。


    目的應該是讓自己的西南軍,與暉賀部族血戰,或者丟掉大片城池給暉賀,以便栽贓陷害。


    在這樣的誘惑麵前,那些貪婪的暉賀人不可能不動心。


    大致的方略,已經在李圖的心中,李圖隻是還不知道他們具體的時間和步驟而已。


    顯然,葉嘯也知道,而且內心深處極有可能不認同西北軍隊的做法,之前才會疑慮叢叢,進退不得。“


    好,明白了,眾將都先下去吧。”這


    個時候,葉嘯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臉上既沒有充滿著戰意,也沒有驚懼之色,似乎很平靜,就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


    甚至沒有讓眾將備戰。這


    倒是讓李圖頗為一驚。


    眾將麵麵相覷,唯有江太威等有限的幾個將領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轉身離去。


    李圖也起身離開。“


    屠離將軍,”


    葉嘯忽然叫住了李圖,苦笑道:“將軍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問我嗎?”他


    除了親信的幾個將軍以外,誰也不曾告訴,李圖應該有疑問才是。李


    圖道:“將軍不必說,我也會知道的。”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去了。葉


    嘯,最終還是沒有戰勝自己的本心。


    如今擁有的一切,已經將他徹底套牢了。“


    既然如此,我就幫你一把吧。”


    李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第三天?希


    望那個“奸細”,能夠再幫自己一次!李


    圖也相信,那個人一定會的!


    走出了帥帳,李圖沒有出營,而是在潼關大營之中,到處查看了一遍。“


    嗯?”


    忽然,李圖見前方幾個士兵,正在挖土,不由得走了過去,道:“你們在幹什麽?”


    一個士兵擦了一把汗水,笑道:“屠將軍,我們正在給江將軍挖酒,多年前,江將軍埋在此處的。”“


    埋藏多年,今日是什麽好日子,江將軍舍得挖出來?”


    李圖笑道。幾


    個士兵都是搖頭不知。


    李圖便在一邊等待,等到幾個士兵挖完了,果然是兩大壇好酒,李圖抱起,聞了一遍,道:“好香的酒!我給屠將軍拿過去吧,順便給他討一口就喝,你們辛苦了。”幾


    個士兵都客氣地迴答,而後李圖抱起酒,朝著江太威的營帳走了過去。掀


    開營帳,卻見營帳之中,江太威正在唉聲歎氣,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自己的戰刀,眼中十分留念。


    “好刀當常拭,方飲仇人血。”


    李圖悠悠開口。


    聞言,江太威轉頭,意外地道:“屠將軍,你怎麽來了?”李


    圖將手中的酒遞了過去,笑道:“江將軍,我特意來給你討一杯酒喝。這藏了十三年的紹興女兒紅,可不多見。”聞


    言,江太威肅然起敬,讚道:“想不到屠將軍居然還是酒國前輩!不曾嚐酒,單憑聞香便能如此精準地看出年代,江某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


    打開了酒壇,香氣彌漫,當真是好酒,江太威取出兩隻大碗,擺在桌上,道:“屠將軍,請!”


    說著給李圖斟酒。


    李圖坐下,兩人對飲。一


    碗酒下肚,江太威感慨連連,道:“江某是正元十四年的武狀元,原本是江南人,征戰多年,從東南發往西北,那正是十三年前,舍不得故鄉味,特意帶了幾十壇女兒紅,如今十三年一晃而過,塞上敵人不減反增,但是我這女兒紅,卻隻剩下這兩壇了……”


    話語之中,盡是思鄉之味。一


    出陽關三百裏,從此西北作故鄉。


    故鄉有酒不敢忘,每對月酌情難償。李


    圖搖搖頭,惋惜地道:“可惜了,藏了十三年還不夠味,若是藏上十五年、二十年,那時女兒化作商人婦,隔江猶唱後庭花,其中風味,恐怕才是將軍最愛。”江


    太威苦笑,道:“屠將軍說笑了。若是真能藏上那麽多年,我又何必挖出來?若是不挖,恐怕要送給那群暉賀惡獸了……”李


    圖心中一動,道:“將軍何出此言?”


    江太威看了眼四周無人,沉吟了一下,道:“將軍也不是外人,這件事葉將軍也會告訴你,我便說了,也不算泄密……”


    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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