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台以及備用件,竊聽器檢查儀器……


    意外之喜。


    影山到是給他送了一件大禮。


    有了電台,他跟獵人之間的聯絡就會變得簡單,甚至可以直接跟彼什科夫將軍聯係。


    不需要通過領事館的電台了,轉一道手,情報的時間效應會大打折扣。


    但是,他想獨自控製和使用電台是不可能的,日本人不會無條件的信任他的。


    必須要在他身邊放人,安娜是最合適的人選。


    山本敏跟澀穀三郎之間的爭權奪利,山本敏明顯是處在下風的,盡管他有秦彥三郎這個關東軍少將支持。


    但澀穀三郎掌握的資源和人脈更多。


    他們爭權奪利,也給了自己機會,倘若他們內部團結一致,那還真是無法插進去呢。


    但是,依然要小心。


    他們都是日本人,背後的國家利益是一致的,隻是有私心才相互競爭而已。


    還有,安娜也是需要敲打一下的,免得她拎不清,腦子一熱,做了無法挽迴的錯事兒。


    “安娜,山本主任是不是找過你?”


    “沒,沒有……”安娜突然被問,明顯的心一慌,眼神都不敢朝周森對視,一副做錯了事的表情。


    “我能理解,山本主任現在負責‘特洛尹’計劃(工作),他想要見你,你就是想躲也躲不了。”周森微微一笑,“但是你別忘了,你跟我還有獵人他們都是澀穀老師的學生,在外人眼裏,我們身上早已打上澀穀老師的烙印,山本主任能給的,澀穀老師也能給,甚至還能給的更多,不要被眼前利益給蒙蔽了。”


    “我沒有……”


    “山本敏無非就是想從澀穀老師手裏搶走‘特洛尹’計劃的主導權,這從一開始,他推出那個左藤來取代我就已經表現出來了,現在澀穀老師調離冰城,他以為自己又有了機會,想要把‘特洛尹”計劃攥在自己手裏,可他卻忘記可,這個計劃是澀穀老師一手製定的,他想拿走,有那麽容易嗎?”周森道,“他想從你這裏突破,扶持你最終取代我,對不對?”


    安娜不吭聲。


    “可你也別忘了,如果我一旦沒了價值,恐怕下場會很慘,而你就一定能笑到最後,你對日本人很了解,他們向來做事不擇手段,而且隨時翻臉不認人,我們對他們而言,隻有足夠大的價值,才安全。”周森已經是說的非常直白了。


    如果安娜不明白,不醒悟,他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殺一個為日寇做事的特務,即便對方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他也不會有半分憐憫。


    “你自己考慮一下。”周森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到家之後,給我答桉。”


    車廂內空氣瞬間凝固,壓抑下來。


    安娜從未講過如此冷酷的周森,完全有些呆住了,這是不是才是內心的那個他嗎?


    她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得做出選擇了,山本敏找到她的時候,她確實心動過,但她也不傻,沒有馬上答應對方。


    但她也覺得,周森自從調入警察廳後,雖然官升一級,但卻不被那麽重視了。


    尤其是澀穀三郎即將調走之後,這讓她覺得,繼續跟著周森,可能對她而言,沒有什麽前途了。


    澀穀三郎又不會把她帶去新京,她去新京能做什麽,冰城才是她施展才華的舞台。


    山本敏第一次來找她的時候,她動搖了,但也沒有馬上倒過去,畢竟周森的“外調審查”沒有結束,有沒有問題,不是她說了算的。


    澀穀三郎離開了,周森還是窩在那間辦公室,似乎無人問津,一副失勢的模樣。


    山本敏再一次找到她的時候,她心動了,但是她還沒有把‘特洛尹’小組的秘密並未告訴對方。


    而現在看來,她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周森根本就沒有失勢,他比她想象中更神秘,更強大。


    車停在了高士街的家門口。


    安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周森,我想清楚了,山本主任那邊不適合我,我還是跟著你。”


    “下車,幫我把電台搬進去。”周森吩咐道。


    “好的。”


    “安娜,你來,把家裏檢查一下,該拆的,拆掉吧。”周森吩咐一聲,家裏的竊.聽設備,他一直都沒去碰,反正他現在又不住,估計監聽的人都撤走了。


    至於留著的設備,有沒有拆走,他就不知道了,但依照山本敏的規矩,估計,他沒有拆走這些設備。


    盡管這些設備還比較值錢。


    “按照咱們離開的時候,跟獵人取得聯絡。”周森將電台搬上了樓上書房。


    “那要不要提醒一下獵人,我們才是他的真正的聯絡人?”安娜問了一聲。


    “不用,他跟山本敏那邊聯絡一切正常,山本敏一定更改了聯絡時間和唿號,甚至還會更換通訊密電碼。”周森說道。


    “如果山本主任更換通訊密電碼的話,那我們怎麽辦?”安娜微微一呆。


    “那就想辦法拿到更換的密碼本。”周森道,“我跟獵人早就可能出現這個情況做了準備……”


    “你早就知道山本主任會插手這個計劃?”


    “我怎麽可能知道山本主任會插手,而是我們之間得有一個默契,以防止極端情況的出現。”周森解釋道。


    安娜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不管是為了防止極端情況出現,還是為了自保。


    現在都起到了作用。


    而她也是獲利者。


    “我住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清理過一次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安娜從抽屜裏取出兩個竊.聽器遞給周森道。


    “哪兒的?”


    安娜手指了一下電話機和頭頂上的吊燈。


    “行了,你再檢查一下,我得迴家吃飯,有什麽事兒,明天上班再說。”周森直接下樓了。


    “瓦西姆少爺,留下吃飯吧?”尹琳娜從廚房出來,“我煮了你最愛吃的紫蘇湯。”


    “不了,下次再吧,我得迴去了,外麵天寒地凍,路不好走。”周森說道。


    尹琳娜有些失望,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周森結婚了,有了新生活,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迴家。”周森套上頭套,鑽上汽車,吩咐一聲。


    烏恩發動汽車,往道外方向而去。


    吃過晚飯,周森和白玉嵐進入書房,這間書房是白玉嵐的,周森在家時候,有些不方便。


    他就想自己也弄一個獨立的書房出來。


    周森的書房還在弄,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用,所以,現在兩個人是共用一個書房。


    大多數時候,這個書房就是兩人私密談事地方。


    周森的新書房跟暗房是在一起的,不在這座院子,夫妻二人都有相對獨立的空間。


    “十三飛鷹那邊有消息了,但他們想要派人來冰城,與我們見麵,小森,你怎麽看這件事?”


    “他們是怕這是日本人下的魚餌,對吧?”周森略微沉吟,分析一聲道。


    “是呀,這種送上門的好事兒,換做是我,也會謹慎考慮的。”白玉嵐道。


    “我跟你都不能出麵,昌伯手下能有信得過的人嗎?”周森問道。


    “有倒是有,那如果非要見麵的話,我們報什麽字號呢?”白玉嵐詢問道。


    “明先生。”


    “明先生,這又什麽說法嗎?”


    “日月為光,明就是意味著光明一定會到來,不光是東北光複,乃至全中國都會光複。”周森解釋道。


    “好,我們就報這個字號。”白玉嵐雙目異彩連連。


    “我們提供這些物品,必須要有能解釋清楚的來源,所以,我讓秦朗給我買了一個一塊地,準備辦一個診所,日後再擴大成為醫院,這樣,我們就可以通過正規渠道來購買藥品,而藥品本來就是損耗品,隻要我們在使用上動一些手腳,這就來了。”周森說道。


    “這是個辦法,那其他的呢?”


    “主要的是藥品,這個是最容易追查來源的,也是抗日隊伍最緊缺的。”周森道。


    “我明白了,這個診所你打算開在那兒?”


    “南六道街,六合旅館的位置,正在找人設計,明年開春後推到重建。”周森說道。


    “昌伯安排見麵,一定要等我同意,對方如此謹慎,我們也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周森提醒道,“以防萬一,不可太過輕信於人。”


    “我知道。”白玉嵐點了點頭,“今天看你拿迴來兩條煙,家裏不是有煙嗎,你咋又買了?”


    “那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哈德門煙,這在冰城是很難買到的。”周森道。


    “還有人給你送禮?”


    “一個故舊,今天碰上了,非要給我拿兩條煙,不要還不好。”周森解釋道。


    “是這樣呀,我幫你收到櫃子裏了,你想抽的時候,自己拿。”白玉嵐雖然也抽煙,不過為了生孩子,她已經決定戒了。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你先睡吧,我還有點兒文件需要處理一下。”周森解釋道。


    “行,那你別太晚了。”白玉嵐點了點頭,把書房讓給了周森,自己先迴房了。


    周森並不是要處理什麽文件,他是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來思考今天他跟鈴木毅雄見麵的情況。


    鈴木毅雄的態度還有他今天跟他的對話,都透著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有一種刻意親近和欣賞。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種錯覺,總覺得這個鈴木毅雄不像是他認識的日本人。


    微縮膠卷上的數字密碼還沒有破譯出來,他嚐試過多次了,把自己學到的方法都用上了。


    可能是他這個腦子真不擅長這方麵,至今都還沒有一個頭緒。


    安東尼老爹留下這個膠卷,那必然會留下相應的密碼本,可是這密碼本是那一本呢?


    難道要自己把他書房裏的書籍一本一本的嚐試?


    那得試到何年馬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刀尖之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風並收藏刀尖之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