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迴去換了一身衣服,去參加安藤盛厚的接風宴(其實算是壓驚宴),自然是不能穿一身警服去,太不正式了。


    他不是今晚的主角,自然也不能穿的太喧賓奪主了,因此就挑了一件半舊不新的大衣。


    安藤盛厚的身份有些敏.感,對於他安全歸來,關東軍高層自然是非常重視,但也不宜大肆慶祝,畢竟這事兒確實也不宜廣為宣傳。


    但這麽一位一位要真的出事兒,對大家夥的前途還真是有些影響的,尤其是海拉爾前線的第六軍的司令官荻洲立兵中將。


    晚上的宴會盡量的低調,能夠被邀請出席的都是冰城日軍的高層,以及從關東軍參謀部的一個高級參謀,叫辻政信。


    主桌周森是沒資格坐的,當然,他也不奢望去坐那裏,被一群“鬼子”注視著,那簡直太尷尬了。


    他這一桌倒是有一個認識的人,哈特諜的山本敏,還有澀穀三郎的副官小野。


    他跟山本敏過節不小,自然是誰也不搭理誰,反正都得罪了,指望他能對自己改觀,那是不可能的。


    至於其他人,他認識的不多,但在小野的介紹下,也算是混了一個臉熟。


    這日後見了,起碼不會不知道對方是哪位了。


    飯吃到一半兒,安藤盛厚親自過來給周森和安娜敬酒,這可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


    而他也從山本敏的眼中看到一股濃濃的嫉妒的味道。


    在他看來,這個功勞應該是屬於已經死了的佐藤,可惜佐藤讓老虎給咬死了。


    一個還在德國進修過的,學習特種作戰的優秀帝國的軍人,還沒等建功立業,就慘死在虎口之下。


    太可惜了。


    山本敏把這一切都歸結於周森身上,如果不是他贏了比試,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山本敏表現出來的仇視,令周森暗中警惕起來,這家夥不掩飾的敵意,接下來,隻怕還會跟自己產生衝突。


    有這樣一個敵人盯著自己,也不是個事兒,得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


    好像弗龍特在哈特諜擔任顧問……


    憲兵特高課課長川合定吉,這個家夥他之前並不熟悉,隻是聽說過他的名字,是個醉心抓捕抗日分子的瘋子。


    這家夥對周森似乎很感興趣,在桌上,還跟周森碰了兩次杯,甚至口頭邀請他前往特高課做客。


    周森自然滿口應下,去不去,什麽時候去,那還得另說。


    晚宴吃了一個小時就差不多結束了,之後後麵還有什麽節目,周森肯定是不會參加的。


    家中自有白玉嵐這樣的“美嬌娘”需要慰藉,那些庸脂俗粉豈能放在他的眼裏?


    上車直接迴家。


    ……


    炮隊街,“福”記雜貨鋪。


    “波波羅夫同誌,周森迴來了,昨天晚上的火車。”薑柔端坐在波波羅夫麵前。


    “我們已經接到相關的消息了,他現在的身份是共產國際的絕密情報員,是我們打入日特內部的一枚重要的棋子,你的任務發生改變,不需要再去試探他了,而且這個聯絡點不能再用了,新的聯絡點,我會通知你的。”波波羅夫說道。


    “我是否要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薑柔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希翼的問道。


    “暫時不用。”波波羅夫說道。


    “好,我知道了。”薑柔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迅速起身,然後離開了。


    ……


    薑柔走後沒多久,波波羅夫也很快從“福”記雜貨鋪離開,他繞過幾條路,確定背後沒有尾巴後,這才進入一家旅館,從後門鑽進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


    耀景街,蘇俄駐冰城總領事館,副總領事薩爾曼辦公室。


    波波羅夫敲門快步進來。


    “新來的‘萊歐’小組負責人已經抵達冰城了。”波波羅夫見到阿爾曼,當即匯報道。


    “是他嗎?”薩爾曼問道。


    “是。”


    “看來我們這邊沒能跟他接上關係,反倒是到了那邊後,彼什科夫將軍與他取得了聯係,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薩爾曼微微一笑道。


    “那接下來的工作又該如何開展,‘萊歐’小組工作又該朝哪個方向進行?”


    “‘萊歐’小組是我們在冰城乃至滿洲的一個秘密的戰略情報組,他的任務是在關鍵時刻提供可決定和左右國際政局和戰爭轉向的戰略情報,他平時就是蟄伏,收集和分析情報,輕易不會跟我們聯係,但每次送出的都是重大和關鍵情報,具有較大的自主性,我們一般不會下達具體任務,但現在不同往日,我們現在跟日本秘密接觸和談判,需要摸清楚他們內部的真實情況……”薩爾曼說道。


    “可是,他剛迴來,能接觸到這些核心情報嗎?”


    “他不一定,可‘萊歐’小組內不隻有他一個人,他可是通過彼什科夫將軍考驗的人,這個還用我們教嗎?”薩爾曼笑道。


    “明白了,需要接觸一下嗎?”


    “當然,年初,我們就差一點兒就見麵了,由於種種原因錯過了,這一次可不能錯過了。”薩爾曼點了點頭。


    “通知老槍,這一次,我需要他的幫忙。”


    “好。”波波羅夫點了點頭。


    ……


    把安娜送迴家,周森直接返迴凝香館,對他來說,現在凝香館才是他的家。


    原來住那間屋子,他顯然不想再住了,堂而皇之入主白玉嵐小樓了,這要是未婚的良家女子。


    隻怕是說什麽都不會答應的。


    不過白玉嵐都結過一次婚了,如今她跟周森也早已板上釘釘了,況且連政府頒發結婚證都領了。


    法律上,他們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住在一起,又有什麽不對的,無非就是差一個儀式。


    他倆都沒啥長輩了,若是真辦婚禮的話,白玉嵐這邊肯定沒有問題,但周森那邊就有些麻煩了。


    到不是不能辦,而一旦辦了,勢必要請澀穀三郎等人參加,這白玉嵐以前是跟日本人沒有交集的,何況老馬過去的死跟日本人也有莫大的關係,白玉嵐就是不喜日本人,而蘇文清之所以不入他的眼,也是因為他跟日本人勾結。


    而周森也不想弄個婚禮來,讓白玉嵐添堵,不高興,加上他自己也不想見到自己婚禮上出現日本人,還做主賓席位,到時候澀穀三郎再提什麽讓他為難的要求,比如要做“證婚人”,這讓他怎麽辦?


    這將來都是汙點。


    痛快的泡了一個熱水澡,換上白玉嵐給他新買的浴袍,踩著拖鞋就走進了白玉嵐的閨房,不,現在應該算是兩人的房間了。


    雖然關係已經定下來,但要生活在一起,睡在一張床上,這還需要磨合和適應的。


    “玉嵐,給你帶了些禮物,昨天晚上太忙,沒顧上。”周森嗬嗬一笑,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了,從裏麵取出一個俄羅斯套娃出來,遞給躺在床上,翻著閑書的白玉嵐道。


    “這東西在冰城也有的賣,秋林百貨公司多得是。”白玉嵐嗬嗬一笑,拆開,一個個玩了起來。


    “那不一樣,我這個絕對正宗!”周森道,“而且,這是我特意定做的,你看這一男一女像不像你跟我?”


    “那這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呢?”白玉嵐笑盈盈的問道。


    “你那麽聰明,能想不明白?”周森嘿嘿一笑,停頓了一下,“這自然是我們的孩子了,你隻要要給我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兒就叫周嵐,女孩兒叫周玉,再生就跟你姓。”


    “那萬一我不能生呢?”白玉嵐臉頰一紅,羞澀的低頭問道。


    “不會的,咱們都還年輕,身體都沒有問題,怎麽可能不能生。”周森坐上來,伸手摟住了白玉嵐的腰肢兒,神情的道,“玉嵐,嫁給我,讓你受委屈了。”


    “其實,能夠遇到你,是玉嵐的福氣。”


    “那是不是還要感謝那個給咱們倆做媒的人?”周森嘿嘿一笑,手指開始不老實起來。


    白玉嵐一伸手摁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小森,咱們來日方長,好不好?”


    “行,但是你得幫我……”


    “你真是壞死了,哪兒學來這些花樣?”白玉嵐耳垂瞬間紅的如同血玉一般。


    “那你是幫還是不幫?”


    “隻此一次……”白玉嵐貝齒輕咬,哼哼一聲。


    ……


    早上醒來,周森睜開眼,看到了趴在自己胸口,甜睡未醒的白玉嵐,心中無比的滿足。


    這以後,自己就是有家有業的人了,凡是要三思而後行,年輕時候額急躁要改一改了。


    要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要履行一個做丈夫的權益,未來還要做一個好的父親。


    雖然真正的好日子還沒來,但眼下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了,誰要破壞或者奪走他的幸福生活,他是會跟他拚命的。


    “小森,不要離開我……”夢中,白玉嵐囈語一聲,似乎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周森不由的心裏一緊,抱著的手臂緊了一下。


    “嚶嚀”一聲。


    白玉嵐睜開眼一抬頭,與睜著雙眼的周森四目相對,滿頭秀發散落下來,周森伸手撥開眼前的黑發。


    “玉嵐,相信我,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們一定可以白頭偕老。”周森認真且鄭重的說道。


    白玉嵐愣了一下,旋即眼眸中升騰其一絲霧氣,主動的對準周森的嘴唇吻了下去。


    “玉嵐,你這是在玩火!”


    “我要生兒子,現在!”


    “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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