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五千美金!”小野副官說道。


    “我不是一次性給了他三千美金,這才幾天功夫,就花完了?”澀穀三郎問道。


    這話小野怎麽迴答,又不是他管澀穀三郎要錢,要錢的是那位被他給予了厚望的“少爺”。


    不過要給錢,也得提前一個星期,這路上中轉一下,沒這個時間是到不了周森手裏的。


    所以,提前要錢,也不算什麽,難道等兜裏身無分文的時候,再要,那不得餓死?


    “給,隻要美金在一萬以內,都給他。”澀穀三郎一咬牙,吩咐一聲,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哈尹,我這就去安排!”


    “等一下,昨天是不是白玉嵐去了警察學校?”澀穀三郎問道,他昨天是聽匯報了,本想過問一下此事兒,但後來因為著急去開會,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這會兒想起來了。


    “是有這麽一迴事兒,不過警校的長尾主任給找了個借口讓她迴去了。”小野解釋道。


    “他用的什麽借口?”


    “周森在特訓中,不允許見家人。”


    “白玉嵐怎麽說?”


    “她說,就算是坐牢的犯人,家人也有探監的權利吧,怎麽警察特訓居然如此嚴苛,連家人探望都不行?”


    “長尾君怎麽說?”澀穀三郎問道。


    “長尾主任說,周森的特訓不僅限於學校內,還有校外以及與其他地區的警校的交流活動。”小野道。


    “這個解釋倒也說的過去。”澀穀三郎點了點頭。


    ……


    一眨眼進入五月份,沒有“鮮花行動”,集會到時候的,周森和安娜也有幸參加的哈巴羅夫斯克的慶祝活動。


    阿穆爾大街和列寧廣場上到處都是人,大家都盛裝出行,歡慶勞動者的節日。


    到了晚上還有篝火晚會。


    周森和安娜也被克拉斯諾夫一家受邀參加,克拉斯諾夫吧周森跟安娜介紹給他的鄰居和工友們。


    大家也都知道他有這麽一個侄女,迴來探親和定居了,還嫁給了一個美籍華人。


    這個華人還是一位骨科大夫,大家對周森和安娜的態度非常友好,一些曆史遺留問題,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經澹了。


    何況當初的那些人很多都是被裹挾才逃出去的,很多人都迴到國內了,隻有一些固執分子還在外麵從事分裂的活動。


    太平日子不過,為啥要去做那掉腦袋的事情呢,樸素單純的俄羅斯人很難去想象。


    周森沒有語言障礙,又懂俄羅斯的一些風俗習慣,自然很融洽,反倒是安娜,她從小被日本特務機關收養,雖然也學會了俄語,可她沒有在這樣一個社會環境中成長。


    某些方麵,她比周森還像一個外人。


    也能理解,她畢竟從小在“美國”長大,生活習慣和社交人群不一樣嘛。


    至於,周森,這有些人天生就具備親和力。


    ……


    “斯蒂文,你說的那三個人的事兒,比較難辦,這種擔保是要負連帶責任的,我跟你是親戚關係,這個沒什麽,要沒親戚幹係,就相當麻煩了。”克拉斯諾夫說道。


    之前周森跟他提過有三個人需要在哈巴羅夫斯克落腳的事情,但他們在當地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倒是有,但風險非常大,不適合他們。”克拉斯諾夫點了點頭,抽了一口煙道。


    “什麽辦法?”


    “申請政治避難,他們就可以留下來,但這麽一來,他們就在內務部門留下記錄了,隨時都可能被調查。”克拉斯諾夫說道。


    “就沒有其他辦法,比如偽造一份關係證明?”


    “這很容易被查出來的,一旦查出來,那問題可就嚴重了。”克拉斯諾夫嚴肅道。


    “實在不行,就隻能讓他們當黑戶了。”


    “其實你不用擔心,一般情況下,隻要他們守本分,不會被查到的,隻要他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就算查到了,不過是關起來審查,沒有證據,最多遣返。”克拉斯諾夫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契卡’的厲害之處,一旦被抓,能逃過審查嗎?”周森反問道。


    “那就隻有花錢了,但這樣風險同樣很高,也更容易被查。”克拉斯諾夫說道。


    “多少錢?”


    “一個人一千盧布,至少是這個數。”克拉斯諾夫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


    “錢我來想辦法,怎麽操作,你能幫忙嗎?”周森問道。


    “我可以找人暗中遞話,但這得你們自己去,否則一旦牽扯進來,誰都逃不掉。”克拉斯諾夫說道。


    “可以。”周森點了點頭。


    “你真打算開一個診所?”


    “嗯,房子都快裝修好了,就算做做樣子,也得開門營業。”周森點了點頭。


    “待多久?”


    “不知道,看情況,少說也要一個月,多的話就難說了。”周森有些傷神,他還答應了在白玉嵐,一定會在她過生日之前迴去的,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


    “斯蒂文,你會不會治腿?”克拉斯諾夫問道。


    “要看是什麽病情了,這要是成年舊傷的話,說實話,我的本事有限,但如果是新傷的話,或許可以試一試。”周森說道。


    “我們船廠一個工人,摔斷了腿,他沒錢去大醫院,找了個小診所看了一下,現在整個腿都腫了,去醫院說,得截肢才能保命!”克拉斯諾夫說道。


    “這麽嚴重?”周森愣了一下,他倒是一肚子理論,可還真沒有行過醫呢。


    “就算是截肢,後續的醫藥費他也負擔不起。”


    “他是在廠裏受傷的,廠裏不負責嗎?”周森問道。


    “是他自己耽誤了治療,如果一開始就去醫院,那可能就沒這個事兒了,現在費用不一樣了,廠裏不肯出這筆錢。”


    “這不是人命嘛……”


    “這人不錯,我們一起喝酒,前期醫藥費我已經幫了不少了,再幫我自己也吃不消……”


    “咱們哈巴羅夫斯克有草藥賣嗎?”周森問道,有時候,就算能治,也可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有,但是海參崴有。”


    “這一來一去,少說也得兩天多,不過我還得先看一下。”周森說道。


    “行,我領你去,要是實在不行,那就算了。”克拉斯諾夫神情有些落寞的道。


    “你應該早點跟我說。”


    周瑟跟克拉斯諾夫去了那個工人家裏,確實很困難,家裏不但老人,還有三個孩子,他應該是家裏的頂梁柱。


    為了給他治傷,這估計把家裏的這點兒積蓄都掏空了。


    周森去看了他的腿,很嚴重,若是西醫來治療,那隻有把這條腿給鋸掉。


    就這樣,還能不能活都難說。


    周森也有些抓瞎。


    畢竟這種情況,他是頭一次見,也是初身牛犢不怕虎,來都來了,再退迴去,那真是讓克拉斯諾夫看輕了。


    “我現在手頭沒有藥,得去一趟海參崴,少說也得三天,你們最好的辦法還是馬上去醫院,若是病情加重,就算等我迴來,也沒辦法。”周森先把自己的責任撇清楚,畢竟,就算真的大夫,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藥到病除。


    本來周森打算在診所的手續辦的差不多,在開業之前去一趟海參崴的,那邊可以購買的藥品和醫療器具。


    但是現在,他似乎必須要馬上就要去了。


    ……


    周森迴去,馬上跟安娜說了這個事兒,並且立刻簡單收拾了一下行禮,準備買票過去。


    “我不同意,你要去,我陪去。”


    “不行,你必須留在哈巴羅夫斯克,電台絕對不能沒有人看守。”周森道。


    “那把電台交給克拉斯諾夫不行嗎?”


    “不行,你忘了我們出發之前,澀穀老師是怎麽囑咐我們的?”周森反問道,“我去買了藥品和一些醫療器具,馬上就迴來,最多也就三天時間。”


    “你要去可以,讓獵人他們三人中派一個陪你去!”安娜說道。


    “沒必要吧。”周森微微皺眉。


    “很有必要。”


    “行吧,獵人需要留下來,花匠太惹眼,讓麵包跟著我吧。”周森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周森與麵包分別買票,登上了去海參崴的列車,經過差不多一晝夜的旅程。


    他們再一次踏上海參崴的土地。


    打聽了一下,周森直接去藥店和相關公司進行了采購,還有以後的相關合作協議。


    大包,小包的,周森辦理了隨車運輸返迴哈巴羅夫斯克的手續,然後馬不停蹄的返迴。


    三天兩夜,其中兩夜都是在火車上過的。


    抵達哈巴羅夫斯克後,克拉斯諾夫跟安娜雇了一輛馬車來火車站接他,將他連人帶購買的草藥都一起接去那個受傷的工人家裏。


    這家人心得多大呀,居然這麽信任自己,不去醫院截肢,非要等到自己迴來?


    自己多大本事,自己還不清楚,不過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若是他們自己去醫院截肢了,就沒自己啥事兒了。


    現在話是說出口了。


    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萬一真把這工人的腿和命都保住了,自己這診所就一炮打響了。


    這其實並不不是自己想要的。


    還好,工人的腿並沒有惡化,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周森隻能先命人熬製藥湯,等藥湯涼至四五十度的時候,將整條需截肢的腿浸泡進去。


    根據周森在火車上翻書經驗判斷,這條腿應該是正骨的時候沒有正好,加上斷裂處有碎骨,內部發炎了,但是這做手術,起碼的先消腫才行。


    而且,如果要動手術,這裏環境肯定不行,去醫院的手術室才是足跡好的選擇。


    問題是,哪家醫院願意借手術室給你一個外來的醫生動手術,更何況,周森除了在雞、鴨還有豬身上練習過,人身上可還沒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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