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審訊室出來。


    “李叔,剛才您使出的那一招聲東擊西,實在是太厲害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小森,誇張了,誇張了,這些都是經驗積累,等你有了經驗之後,自然就明白了。”李紹棠擺了擺手,樂嗬嗬一聲道。


    “那以後,我能不能在您跟前多學習,學習呢?”周森試探的問了一句。


    “你要是願意來警察廳司法科的話,我倒是不妨指點你一二。”李紹棠沒有明說。


    “這個,我……”周森露出難色。


    “嗬嗬,李叔不為難你,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嘛!”李紹棠哈哈一笑,“走了,走了。”


    “李叔,一點兒車馬費。”周森迅速的掏出一個信封,塞進了李紹棠的皮大衣的口袋裏。


    李紹棠羊裝生氣道:“都是自家人,你還跟我客氣什麽。”


    “既然都是自家人,李叔又何必跟我客氣呢?”


    “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不客氣了,有什麽事兒直接來找我,或者打我辦公室電話就行了。”李紹棠道,“你林叔忙,萬一接不到電話,那不耽誤事兒嗎?”


    “行,我知道了。”周森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李紹棠這句話。


    李紹棠是警察廳裏有名的大煙鬼,這抽大煙是最費錢的,李紹棠雖然收入不低,可他的經濟狀況並不好。


    這是他的軟肋。


    ……


    “頭兒,這費亞已經招供了,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審那個蘇珊娜了,真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居然能下這麽狠的手,就為了一點兒錢……”顧老六嘖嘖一聲。


    “那是一點兒錢嗎?”


    顧老六一拍嘴巴:“十多萬呢,換我也動心……”


    周森知道,僅僅是為了錢,還這不至於。


    ……


    秋山之助聽完金素英的匯報,沉默不語,很明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失去了他的掌控了。


    “這個李紹棠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個女傭費亞的防線就攻破了,甚至連刑都沒用,她就承認了跟蘇珊娜合謀殺人的經過。”金素英也是全程參與了審訊,自然是知道的非常清楚。


    秋山之助道:“鮮有人能夠在他的手下不開口說話的,他在審訊方麵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費亞已經招供,周森一定會緊接著提審蘇珊娜的。”金素英道。


    “你馬上過去,盯著他的審訊,有情況立刻匯報。”秋山之助吩咐一聲。


    “是。”


    金素英一走,秋山之助馬上拿起桌上的電話機:“喂,我是秋山,請立刻給我轉接澀穀長官。”


    ……


    審訊室內,周森已經將蘇珊娜押了過來,他自然是要趁熱打鐵了,把這個桉子給了結了。


    不管蘇珊娜是不是什麽“蘇俄”間諜特工,她現在就是一個殺人嫌犯,主要他把桉子破了,然後把人一交,剩下的就沒他什麽事兒了。


    至於什麽甄別之類的,他真不想管那麽多。


    要是秋山之助惱怒之下,讓他脫去這身黑狗皮,他還求之不得,但他也就是在心裏想想,估計希望不大。


    “蘇珊娜,這幾天相處下來,其實我還覺得你是一個挺不錯的女孩子,可惜,我還是看走眼了。”周森對著蘇珊娜說道。


    “周警官,你們搞錯了,我沒殺人,我跟謝爾金感情很好,我們本來是要結婚的……”蘇珊娜急忙開口為自己辯解一聲。


    “結婚,你是以結婚的理由把他的錢都騙到你的手裏,然後把人殺了,這些錢就都變成你的吧?”周森突然厲聲喝問道。


    “不,我沒有,那些錢他是主動放在我名下的,我沒有打算占為己有!”


    “沒有打算占為己有,你以為謝爾金腦子壞了,瘋了,會把幾乎是自己全部身家放在你的名下?”


    “他是愛我的,我又在銀行工作,他把這筆錢拿給我是想讓我幫他投資增值,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打算。”蘇珊娜辯解道。


    “編,編,繼續編,你看會有多少人相信你的鬼話。”周森怒道,“蘇珊娜,坦白的機會給了你,你不珍惜的話,那後果就隻能你自己承擔了。”


    “我沒有騙你們,真的,你們說我殺了人,證據呢?”蘇珊娜激動的質問周森道。


    “你要證據是不是?”周森冷笑道,“謝爾金被殺的那天下午,你跟他是不是在車站街露西亞咖啡館見過麵,後來你們分開後,你又跟謝爾金家的女傭費亞見麵吧,你們見麵的地點是在果戈裏的街角公園,你跟她說了設呢,你不會忘記了吧?”


    “這又怎麽了,我是謝爾金的女朋友,認識他家的女傭很正常,那天謝爾金胃不舒服,我給他買了一些胃藥,讓費亞大嬸兒拿迴去,記得叮囑他晚上吃藥,這有問題嗎?”


    “你給費亞的小瓶子裏裝的是胃藥嗎?”


    “不是胃藥又是什麽?”


    “那這瓶胃藥怎麽在勘察現場的時候沒有發現,我們後來又去了謝爾金也沒有發現他有胃病病史,那怎麽解釋?”


    “謝爾金喝酒,胃本來就不好,沒有胃病史也不等於他沒有胃病呀,我是看他實在難受才去給他買的胃藥。”


    “現在藥和藥瓶都不在了,你怎麽說都行。”


    “你們可以去藥店調查呀,看我是否在那天去購買過胃藥?”蘇珊娜道。


    “你當然去過藥店,也買過胃藥,可你個費亞的藥瓶子裏裝的還是從藥店購買的胃藥就難說了。”周森厲聲道,“你覺得我們沒有實質的證據,會把你帶迴來接受調查嗎?”


    “周警官,這些都是你的主觀猜測和臆斷,我沒有換藥,更沒有殺人。”蘇珊娜說道。


    “我見過格瑞沙,那天晚上,你趁她睡著之後,離開過公寓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恰好是謝爾金的死亡時間,這你又怎麽解釋呢?”周森不與她爭辯,而是換了一個問題。


    蘇珊娜一慌,但是很快就臉色如常,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這不免讓周森也感到驚訝,若不是她確實沒做過,心中坦然,倒也自然,那麽就是這個蘇珊娜心理素質過硬,如果是後一種,那這個蘇珊娜還真有可能受過特殊訓練,她就是蘇俄間諜。


    這個結果讓周森的心不由的一沉,人是他抓的,人也是他審的,這以後算賬的話,肯定都要算到他頭上的。


    不管以後如何,都審到這一步了,想退迴去是不可能的,隻能硬著頭皮問下去了。


    他辦的是謀殺桉,跟“蘇俄”間諜桉沒有半點兒關係,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周警官,半夜起夜上個廁所難道也不行嗎?”


    語氣不對。


    周森再遲鈍,也感覺蘇珊娜說話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這跟她之前那副柔弱善良的形象完全不同。


    “你否認也沒有用,你殺了謝爾金後,現場痕跡是費亞幫你清理的吧,然後你們還偽造了兇手從壁爐煙囪進入的假象,對嗎?”


    “荒謬!”


    “費亞是個好女傭,做事一絲不苟,可惜,她過於細致了,居然把謝爾金喝酒杯子上的指紋也擦掉了,可能是習慣使然吧,正是這個,暴露了她。”周森一遍說著,一遍觀察蘇珊娜的表情。


    這個情況觸動了對方,蘇珊娜一個細微的蹙眉的動作被周森捕捉到了,這不是驚訝,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意想不到的感覺。


    蘇珊娜不說話,她似乎知道自己現在說得越多,錯就越多,幹脆就閉口不言。


    “你不說也沒關係,接下來,我們會搜查你所有到過的地方,直到找到你殺人的兇器,到時候,你就算不承認也可以直接定罪。”周森說道。


    蘇珊娜還是不理睬。


    周森也知道自己再問下去,對方也不會開口了,除非用刑,他考慮再三,還是沒有下令用刑。


    到不是做不到,而是這種事兒一旦開了頭,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索性從一開始就不用。


    門外有人敲門,周森暫停了審訊。


    從審訊室出來,葉三兒迎了上來:“哥,小黑有消息了。”


    “哦,在哪兒?”


    “這小子躲在三十六棚,跟一群碼頭做工的苦哈哈在一起。”葉三兒說道。


    “走,我們過去。”周森毫不猶豫道。


    “哥,不行,那地方是貧民窟,人員很雜,藏汙納垢,一般警察都不敢輕易進去,咱們要是進去,被發現身份的話,弄不好栽在裏頭。”葉三兒連忙拉住了周森:“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確切的位置,三十六棚所在的區域太大了。”


    “那怎麽辦?”


    “我估計他也是躲進去避一避風頭的,不可能在裏麵長待的,所以,我覺得咱們可以再等等,等他從裏麵出來再說。”葉三兒道。


    “等他出來,我要等到什麽時候?”周森可不想等,這個小黑,他必須盡快將他抓出來。


    “頭兒,我倒是有個辦法。”一旁的顧老六插話道。


    “你說。”


    “我認識幾個三十六棚裏麵有些威望的人,直接找他們要人,他們也知道得罪警察,沒有好果子吃,何況,我們隻是找個人問點兒事,小黑隻是一個具體做事兒的小卒子,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他背後指使他的人。”顧老六道。


    “你是說,借他們的地方,找小黑問幾句話?”周森聽明白顧老六的意思。


    “對,就是這個意思,咱們先把算計葉三兒背後的人搞清楚了,至於如何懲治小黑,以後不愁沒機會。”顧老六點了點頭。


    “行,照你的意思辦。”周森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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