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想多了,念君隻所以隱瞞自己會功夫,為的隻是想要防身而已,當年被綁架的事情我不想重新來過,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希望王爺不會誤會才好,”念君輕歎一聲,婉轉的說,不過,這樣的理由就是她自己恐怕也很難相信,更何況是姬齊了。

    “是嗎?”姬齊譏諷的笑了笑,“不過,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以後,本王倒是覺得你會功夫確實沒有壞處,但是那個隱藏在你身邊五年的人,本王還是會想辦法找出來的。”

    姬齊說著收迴了手,但是他的話讓念君的心裏一驚,照他這麽說,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當時的情況那麽危急,姬齊的人為什麽沒有現身,還是說,姬齊對皇權的野心已經可以勝過一切了,就連雪兒公主的生死鬥可以棄之不顧?

    “王爺……”

    “你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和大軍一起出發,”姬齊說著轉身快步離開,留下念君一個人不安的站在那裏,抬起頭,天空中漆黑一片,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湧動的雲層,師傅啊,今天的那個人真的是你嗎,如果是你,念君真的好想問一問,都五年了,為什麽從來都不現身看看我。

    次日淩晨,念君和陌離如同往日一樣跟著姬齊去上朝,以前跟姬齊去上朝,騎在高頭大馬上難免會有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今天她卻感覺心裏好沉重,姬齊昨日和她說過的話也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裏閃現,但願姬齊隻是說的好玩就好,行軍打仗不是鬧著玩的,她張念君可不想湊那個熱鬧。

    “少爺,有什麽事情嗎?”丁順催動了馬走到念君的麵前說。

    “沒事,”念君轉頭看見陌離也在看她,揚起一鞭讓馬跑的更快,她臉上的神色有那麽明顯嗎,怎麽都在看她。

    來到宮門前,念君雖然也是四品的官銜,但是卻從來都沒有上過朝,那些年姬齊不在,她隻是忙著做生意,為自己將來的離開做準備,現在看來,曾經做過的一切都要白白的浪費了。

    宮門外,文官下轎,武官下馬,外麵的人也變多了起來,熱鬧非常,官員們帶來的家丁隨從彼此打趣寒暄著,無意中形成了另一番的景象,自從五年前姬齊當中打了蘇錦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對念君指手畫腳,就是多看一眼也不曾。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著,好不容易等到了下朝的時間,所有的文武百官都邁著穩健的步伐跨出了皇宮的大門,念君也往旁邊讓了讓,準備等姬齊出來以後就迴王府。

    “張念君接旨,”一聲太監

    特有的尖細的聲音讓所有準備上轎的、上馬的官員都愣了一下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念君不安的一撩衣擺跪趴在地,“臣張念君接旨。”

    太監看了她一眼,接著扯著尖細的嗓子念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張念君文武具備,經榮王爺推薦,特封為懷化中郎將,位居正四品,欽此。”

    太監的聲音剛落,周圍發出一片吸氣的聲音,念君更是感覺不妙,這姬齊的動作是不是也太快了,昨天才和她說的事情,今天的聖旨就下來了,到底有沒有想過要征詢她的意見啊。

    “張念君,你敢抗旨?”頭頂傳來了姬齊隱隱含著怒氣的聲音,念君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現在聖旨已經下來了,根本就沒有反悔的餘地,她還是先接旨保住這條小命再說吧。

    “臣張念君接旨,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念君在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接過太監手裏的聖旨,這個場景好像很熟悉的樣子,五年前被封官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的情形,隻不過現在要去邊關打仗了而已,念君暗暗地在心裏發誓,這次隻要她有命迴來,一定要盡快離開王府,這樣如履薄冰的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

    感覺到丁順一直在看著她,念君轉頭看了過去,丁順在她看向他之前就把目光給別開,但是念君還是看清楚了他的目光裏含著責備之意。

    這一切又不是我想的,怪我做什麽,念君感覺好不委屈。

    “恭喜張大人榮升。”太監把手裏的聖旨放在念君的手裏的同時,說著恭賀的話。

    “同喜同喜,公公辛苦了。”念君勉強的假笑著說,同時轉頭瞪了姬齊一眼,突然的發現姬齊的眼中竟然含著很少才有的得意和快樂,眼中含著幽深柔和的光芒,隻是那麽一眼,念君急忙把頭別開,那樣的目光讓她的心為之悸動不已。

    轉眼十來天過去,自從十五元宵節過去以後,念君再也不敢找雪兒對弈論曲,就是遠遠的看見了她,念君也是想辦法躲開,王府裏也是盡量的不呆,就怕雪兒突然地來找她,她是個女兒之身,根本給不了雪兒任何的承諾和幸福,所以,她不想要雪兒把一顆芳心放在她的身上。

    而丁順自從上次她被封為將軍以後,雖然還是跟著她進進出出,但是總是能讓念君感覺到他在生氣,被封將軍也不是她的所想,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現在仿佛錯的都是她一樣。

    陪著姬齊上朝迴來以後,稍微的用了些點心,便急忙的出門,剛走出王府的大門,迎麵來了幾個官差,念君看了

    他們一眼,繼續往前麵走。

    “張大人,小的奉我家大人之令前來請大人到刑部去一趟。”其中一個官差走到念君的麵前抱拳說。

    “大膽,張大人是什麽身份,豈是你家大人想叫就叫得了的。”丁順閃身擋在念君的前麵,冷聲說。

    “我等是奉命而來希望大人不要為難小的。”官差依然行禮說,大有先禮後兵的架勢。

    “好吧,那請二位前麵帶路。”念君站在丁順的身後做了個請的姿勢,丁順不解的迴頭來看她,念君勾了一個安慰的笑容,“別急,我沒有做虧心事,你怕什麽。”

    說完騎上了一邊早就準備好了的馬,跟著官差往刑部走去,刑部乃是三司之首,她倒是要看看今天要怎麽審她,她又有什麽好審的。

    到了刑部門口,丁順被攔在了外麵進不去,他的麵色微寒,眼看就要動怒,念君急忙阻攔,“丁順,相信我,我沒有做虧心事,就是到了大堂也沒有人敢把我怎麽樣,你放心好了。”

    抬腳跨進了刑部的大堂,當看清楚裏麵的人的時候,念君的頭“嗡”的一聲響,隻見大堂裏站著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蘇劍亭一臉幸災樂禍的站在那裏,而已經六年不見的星兒也出現在這裏。

    曾經十歲的小女孩雖然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但是眼稍眉角隻見依舊看見當年的影子,旁邊站著的中年人也和念君的麵容有幾分相似,念君有些懷疑他就是她這個身體的爹,但是從沒有見過麵,所以她不敢貿然相認。

    來不及多想,念君急忙快走幾步上前一把將星兒抱進了懷裏,“好星兒,都幾年沒有見到你了,快要想死我了。”

    星兒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她,突然地看見一個翩翩少年上前來把她抱住,嚇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乘著星兒怔愣,念君急忙靠在星兒的耳邊說,“死星兒,你們怎麽來了,想害死我不成?”

    千算萬算,就忘記了她是個女兒身,現在皇上剛封了她將軍,眼看著即將出發,要是在這個關頭被皇上知道她是個女兒身,估計誰也救不了她。

    “小……”

    “嗯?”星兒剛要叫小姐,念君的聲音一冷,嚇得星兒急忙閉住了嘴,家人相見本來應該開心才對,但是此時此景,她不得不小心應對。

    “雲兒,你還記得爹嗎?”中年人在念君的身後含淚問。

    該死,這個人真的是依雲的爹啊,說來慚愧,自從她占有了這個身體以後還

    從來都沒有去看過他,如今弄成這樣還能怪得了誰。

    身體微微一僵,鬆開星兒之前悄聲說了句“千萬別說我是女子,”說完轉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兒子張念君見過爹,自從六年前一別,兒從沒有去看過爹,實屬不孝,請爹責罰。”

    說著把身體匍匐在地,現在她什麽情況都弄不清楚,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不能讓人知道她是女兒身,否則她會很慘,希望這個身體的爹能夠發現這點,不要當眾拆穿她才好。

    張繼堂聽了念君的話為之一愣,疑惑的往站在旁邊的蘇劍亭看了一眼,仿佛眼前的事情和他說的有些出入。

    “老爺,你不是最想少爺了嗎,快點叫她起來啊。”星兒雖然還是不明白念君為什麽這樣,但是也總覺得事出蹊蹺,於是走到張繼堂的麵前催促著說。

    “我兒請起,為父不怪你就是了。”張繼堂心裏疑惑,但是畢竟在商場闖蕩多年,閱曆也深,沒有點明疑惑,而是把念君拉了起來,等著看事情的發展。

    “謝爹爹不責。”念君從地上站了起來,“爹爹,這些年我被皇上封了官,雖然沒有去看您老人家,但是我有給您捎信,您都看了嗎?”

    念君故意的把“信”這個字說的重了些,並且在張繼堂的手上捏了一下,別有深意的看著他,張繼堂更加的確定事情是否在某個地方出了什麽差錯。

    “大人,人犯都已經帶到,您還不開始審問嗎?”站在一邊的蘇劍亭眼睛看著念君寒暄,急忙上前對著堂上的朱大人抱拳說。

    “蘇劍亭,我向來敬你是個禦林軍校尉,從來都不與你計較,但是你今天的話是不是過了,什麽叫人犯,我們這裏誰犯罪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念君鬆開張繼堂的手,往蘇劍亭的麵前跨了一步說。

    “你是不是有罪,大人一審就知,你著急什麽。”蘇劍亭冷冷的一笑說。

    “是嗎,看來今天我會到這裏來,都是蘇校尉搞的鬼了。”念君鎮定自若冷冷的說,心裏卻更加沒有底,看來今天的蘇劍亭真的是要至她於死地了。

    “啪”的一聲,堂上的主審官朱大人突然地把驚堂木一拍,發出了一聲足以令人心驚的聲音,打斷了念君和蘇劍亭的爭執,“張念君,蘇劍亭揭發你以女兒身騙取官職,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麽解釋?”

    什麽叫騙取官職,那是皇上硬塞給她的好嗎,念君暗暗的在心裏說,不過,她可不敢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再說了,這樣的朝代,這些

    話能說的清楚嗎。

    “大人……”

    “榮王爺駕到——”念君正要解釋,刑部的門外傳來了一聲通報聲,聲音剛落,姬齊一身朝服從外麵打跨步走了進來。

    “榮王爺。”朱大人剛從位置上站起來,姬齊對著他一揮手,“本王隻是來看看而已,你不用顧及太多,繼續審問。”

    朱大人本來準備走下來的,聽姬齊這麽一說,急忙對著旁邊說,“來人啊,給榮王爺準備一張椅子。”

    有一位衙役搬來了一張椅子,姬齊往上麵一坐,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地方,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嘴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自從看見姬齊來了以後,念君的心裏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藏在袖子裏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盡量讓自己不要驚慌一定要冷靜。

    “大人,張念君留在王府已經五年了,是男是女,這個難道需要考證嗎?”念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

    朱大人看了眼姬齊遲疑著說,“老實說,要說你是個女子之身,本官還真的有些不相信,因為榮王爺從來就不是眼裏能容下沙子的人……”

    “大人,卑職願意與張念君對質。”蘇劍亭一看情況不對,急忙對著堂上抱著拳說。

    “這……”朱大人瞟了眼姬齊,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才又說,“好,張念君,既然你說你不是女兒身,那你可敢和蘇劍亭對質?”

    “當然敢。”念君迴答,現在仿佛她也沒有辦法說不敢了,那樣說隻能說明她真的是個女子。

    “張老伯,前幾天你不是還和我說過張念君是個女子的嗎,現在女兒就在你的身邊,為什麽不認?”蘇劍亭沒有問念君,反而走到張繼堂的身邊說。

    “蘇劍亭,你要問什麽大可以衝著我來,幹什麽要為難我爹?”念君惱怒的轉身擋在張繼堂的身前說。

    “張念君,你在急什麽,難道是怕我揭了你的短嗎?”蘇劍亭不怒而笑,轉身對著堂上的朱大人說,“大人,其實事情再明白不過了,剛才張念君剛進大堂的時候,張繼堂就已經交叫了她雲兒,大人你也應該聽的出來這個是個女子的名字吧?”

    朱大人在聽了蘇劍亭的話以後,也把狐疑地目光投向了念君,顧忌著姬齊坐在那裏,又不好不給蘇劍亭一個交代,開口問到,“張繼堂,你現在說一句實話,張念君究竟是男還是女?”

    念君的心一下子仿佛提到了嗓子眼,隻要張繼堂說一聲

    她是個女子,隻怕她今天是出不了這個刑部的大門了,一直都把目光投在地上的姬齊也把目光轉了過來專注的看著張繼堂,大堂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而緊張。

    “爹……”

    “張念君,本官沒有問你,不準開口。”朱大人仿佛也看出有什麽不對勁,念君剛開口,他便把驚堂木一拍,同時怒斥出聲。

    念君的心裏委屈,想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姬齊,剛看到姬齊的腰部,便把目光給落了下來,她現在向姬齊求救,不就等於直接承認是個女子嗎,今天就算姬齊救了她,隻怕她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與其這樣,還不如聽天由命來的好。

    大堂裏的氣氛變得更加的緊張,念君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心髒“嘭嘭”跳動的聲音,張繼堂往前麵走了一步,對著堂上的朱大人抱了下拳說,“大人,我家小兒自小因為身患隱疾,老朽怕她長大了受人恥笑,所以一直都當女兒來養,直到李家遇見了難事,小兒為了報恩這才恢複了男兒身……”

    “你瞎說,前幾天你和我說的可不是這樣,你說張念君本來就是一個女子,為了幫李家才不得不女扮男裝,現在怎麽突然改口。”一聽張繼堂說念君是個男子,蘇劍亭再也忍不住上前怒氣衝衝的說。

    念君的心裏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感覺好一陣好笑,為什麽改口,因為張繼堂是她的父親啊,一個父親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送死,這個蘇劍亭虧皇上和姬齊都看重他,看來,也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而已。

    “那是因為你和我家老爺說少爺要是男兒身,將有一場血光之災,老爺為了保護少爺才不得不這麽說的。”站在一邊的星兒急忙也開了口。

    “那照你們的意思,張念君確實是個男子之身了?”蘇劍亭突然地笑了,念君卻從他的笑容裏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

    “當然。”星兒說的很沒有底氣,她也感覺到了什麽不對。

    “那好,”蘇劍亭對著堂上的朱大人一抱拳,“既然張念君一直都說她是個男子之身,那就請大人當堂驗身,如果他確實是個男子,蘇劍亭願意接受任何的責罰,請大人和王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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