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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會議室中,隻要是張宗千說話的時候,其餘人仿佛變成了啞巴,一個個安安靜靜的聆聽,恐怕就算是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而現在張宗千詢問的又是劉徹悟,明顯是兩位大師的一次交鋒,誰敢插嘴?


    可是偏偏在這種火花迸的關鍵時刻,竟然有人喊出如此驚人之語,頓時將其餘人都嚇了一大跳。


    緊接著無數腦袋唰唰的向後望去,看到說話的竟然是一個年輕人,短暫驚愕過後他們臉上全都湧現出惱怒之色。


    “瞎說什麽,你是誰?哪個科室的?”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是你能隨便闖進來的嗎?”


    “誰讓你進來?”


    ……


    排山倒海的質問聲頃刻間朝著那個開口說話的年輕人壓了過去。


    醫院這個行業原本就是論資排輩的,他們能混到科室主任,真的就是醫術高嗎?不見得吧。不可否認有的醫術是厲害的,但卻肯定不能代表所有。


    混資曆混到科室主任,自然對資曆自然就愈重視,恨不得所有人都必須按照這個程序走,如今猛地看到這樣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醫生,和他們在這裏平起平坐,誰的心情能好受?


    陳岩齋更是如同見鬼一般,聲音尖銳的喝道:“你反對?你憑什麽反對?剛才咱們見過麵,你叫什麽來著,算了,我不管你叫什麽,現在給我閉嘴,然後立刻從後門出去。”


    張宗千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作為整間會議室中的掌控者,張宗千很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氛圍,哪怕是詢問劉徹悟的時候隻是禮貌性,他並不認為劉徹悟能夠說出來任何有建樹性的意見。但是就在他誌得意滿的時候,姬年卻公然出聲反對,這讓他老臉往哪裏放?


    一時間張宗千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滿了怒意。


    甚至在這刻,張宗千捎帶著瞥向劉徹悟的餘光都流露出一種不滿。劉徹悟,這就是你收的關門弟子?知道規矩嗎?懂得禮數嗎?這裏這麽多科室主任都保持沉默,他卻敢站出來挑刺兒,他挑的著嗎?


    “怎麽?難道我不能說話嗎?沒記錯,這裏應該是病情研討會吧?既然是研討會,你們有什麽資格剝奪我言的權利?還是說你們能夠做得了病人的主?”姬年不為所動,即使是麵對眾人憤怒眼神也絲毫不慌,反唇相譏的說道。


    眾人愕然,誰也沒想到姬年竟敢反駁。


    “你簡直無法無天,誰給你說話的權利?我讓你進來了嗎?你不過就是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你這是在狐假虎威。劉老,麻煩您讓他出去。”


    陳岩齋幾乎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用力的一拍會議桌,氣勢洶洶的嗬斥姬年,說到最後視線轉向了劉徹悟,話中雖然帶著“麻煩”兩字,但是語氣已經有些不尊重了。


    “你…”姬年當場怒了,陳岩齋如何數落他都無所謂,但是對方竟敢借此將戰火延伸到師父身上,這絕對不行。


    “姬年。”劉徹悟無視掉所有人複雜的眼光,衝著姬年揮了揮手,讓後者來到自己的身邊,目光一一掃向在場諸人,嚴肅的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他是誰嗎?他叫姬年,是我的關門弟子。”


    會議室中刹那安靜。


    劉徹悟的關門弟子?敢情這家夥不是沒有根基的人。就說一般人怎敢在這種場合言,原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隻是你這牛犢也太能折騰吧,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一頭什麽類型的老虎嗎?


    雖然麵前這群主任教授的視線有些紮眼,但是姬年依然不懼,他之所以站出來公然反對張宗千的治療方案,原因有二。


    第一,姬年能夠感受到劉徹悟眉宇間流露出來的猶豫不決,因為他清楚自己老師麵對張宗千的詢問,是不太可能說出明確的反對意見。畢竟人是你請過來的,得出了結論你又反對,這這於情於理不通啊。既然師父為難,弟子自然要效勞。


    第二,醫者父母心,姬年從小跟隨姬平生學醫,秉承的就是一脈相傳的以人為本的中醫理念,也是因為這種理念和劉徹悟的相同,所以說他才會毫不猶豫的拜師。


    何謂以人為本?急病人之所急,想病人之所想,為病人之所為,這就是以人為本。


    張宗千雖然是大師,但給出的結論明顯會對秦瑤的身體帶來二次傷害,甚至這種傷害會有性命之憂。如果姬年不在場就算了,既然在場,豈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悲劇生?


    所以哪怕明知會犯眾怒,姬年都會無所畏懼的站出來。


    即便是從此被張宗千這位大師恨上,他都不會退縮。


    這就是姬年的學醫理念,這就是他的行醫準則。


    陳岩齋偷偷的看了一眼張宗千,後者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於是他立刻就拿定主意,火冒三丈的指著姬年就厲聲吼道,“姬年,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一個都沒畢業的大學生,卻在這裏當著無數前輩的麵公然造次。”


    “最可笑的是你反駁的還是大師張老的結論,你知道這樣做有多麽可笑嗎?你還有丁點自知之明嗎?就算你是劉老的弟子,都不能這樣沒分寸沒規矩。你還是趁早閉嘴吧,西醫的奧妙還輪不到你這種學中醫的來指手畫腳。”


    全場氣氛唰的再次變化,每個人看向陳岩齋的眼神都散出佩服。


    牛逼啊,果然不愧是咱們省一院的院長,位高權重,果然是什麽話都敢說。這種中西醫對決的話你都不過過大腦便說了出來,哪怕你心中是這樣想的,哪怕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可是又有誰會說出來?


    身為國人,卻公然詆毀中醫,這該是有多白癡才能做出的蠢事?


    張宗千臉色急變卻沒有說話,這裏又不是他的地盤,話又是陳岩齋說的,和他扯不上半點關係,靜觀其變就是。他倒是想看看劉徹悟會如何解決這事,麵對這種公然詆毀中醫的言論,你還能保持沉默?


    “陳岩齋,慎言!”劉徹悟絲毫沒有掩飾怒意,冷冷的喝道。


    陳岩齋猛地從失態中驚醒,急忙擦掉腦門上的冷汗,衝劉徹悟賠笑道:“劉老,您別多想,我絲毫沒有詆毀中醫的意思,我隻是就事論事,我說的是這個毛頭小子。”


    陳岩齋暗罵自己糊塗,即便自己想要拍張宗千的馬屁,也絕對不能得罪劉徹悟。張宗千畢竟不在東州省地麵上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而劉徹悟在這裏可是擁有顯赫聲望,隻要一句話就能斷送掉自己的前途,陳岩齋怎能不緊張?


    言多必失,果然如此。但哪怕心中這樣想,陳岩齋都沒有打算饒恕姬年,完全將自己剛才的失態全部怪罪到這個不知輕重的毛頭小子,要不是你這個混賬東西跳出來惹是生非,我會這樣丟人現眼?


    行啊,我記住了,你小子給我等著,哪怕你是劉徹悟的弟子,也最好別落到我手上,不然的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劉徹悟懶得和陳岩齋較真,轉頭凝視張宗千,緩緩說道:“老張,姬年雖然還沒畢業,但早就考了行醫執照。”


    “如此不算,在中醫上的造詣,即便是我,有時候在某些方麵都不敢說比他高明。這裏既然是研討會,要不就讓他說說,聽聽他的意見,說的不管對錯,你都可以指點指點。”


    “好。”既然劉徹悟把話說到這裏,張宗千難道還能拒絕不成?隻是他心中仍然是一點都不在意,完全不認為姬年能說出什麽有建設性的話來,掃向姬年的眼神充滿了輕蔑之色,口氣也明顯不善。


    “年少有為,勇氣可嘉,姬年,你身為老劉的關門弟子,相信是有點本事的。既然老劉都這樣誇獎你,就不妨說出你的看法,也讓我這個外來的醫生長長見識。”


    張宗千話裏有話,聽著就讓全場所有主任教授們臊得慌,一個個如坐針氈。


    “老師。”姬年看向劉徹悟,臉色有些遲疑,顯然是詢問老師的意識。


    “姬年,沒關係,將你的看法說出來,這裏是研討會,是針對病人的研討會,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徹悟平靜的話語,給予姬年極大的鼓勵。


    得到老師的肯定,姬年也變得更有底氣。


    是啊,這是秦瑤的病情研討會,在場這些人的眼中有的就是病情,又有誰會在乎會對秦瑤造成什麽後果?


    帶著這種醫者父母心的仁慈,姬年無所畏懼的掃過全場,眼神落在張宗千身上,不卑不亢說道:“張老,您剛才針對病曆進行的分析我全都讚同,甚至就連你給出來的結論,我也認為是最準確最具有療效的。”


    額…這話說出,陳岩齋他們微愣過後額頭都冒出一道道黑線。麻痹的,你這是反對嗎?你這擺明就是赤裸裸的諂媚,小小年紀居然就會走這種歪門邪道,孺子不可教啊!


    張宗千心底冷笑,下麵就開始但是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


    “但是,我想請問張老,真要是按照您的辦法治療,病人如今的身體狀況能夠承受住嗎?就算是能承受住,那會不會引起別的症狀?我想問的就隻有這麽一個問題。”


    全場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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