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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坐在這裏,誰都是人精。這林又諒的話聽起來是在誇獎姬年,但卻擺明是在捧殺。這話要是傳出去,姬年就會成為白馬琴院公敵。


    關鍵是林又諒是在這裏說出來的,這不是陷白古典他們於不仁不義嗎?姬年是他們邀請過來的,卻被如此捧殺,到時候林又諒拍拍屁股走人,剩下這個爛攤子卻要我們來收拾,普天下有這種道理嗎?再說你林又諒憑什麽這樣做?你居然敢利用我們來拉仇恨值。


    白古典他們三個彼此對望一眼,白古典淡然掃過林又諒,平靜說道:“林會長,你的那兩樣東西等我有時間了會幫你看一下,但是今天有事,就不多留你們了。”


    這話說出頓時讓林又諒傻眼了。


    不是吧?你白古典至於這樣做嗎?我不就是隨口說了幾句話而已,值得你這樣大發雷霆,不顧咱們之間的情分,直接做出這種驅逐客人之舉?難道在你眼中,我還沒有這個窮學生重要?


    “白教授,勞煩你先看我的那兩樣東西…”


    “老林,老白既然說有時間再幫你看,那麽現在你還是先迴去吧。”魯中原主動打斷了林又諒的話,同時表達了自己與白古典一個意思。


    又一個逐客的!你們都是怎麽了?


    林又諒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白古典那樣說就算了,如今又被魯中原這樣補刀,臉上麵子下不去了,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後,狠狠的瞪了姬年一眼,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出雅室。


    見到爺爺憤然離去,林耀祖立刻跟上,不過從姬年身邊走過時,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神裏麵布滿陰鷙。


    當這對祖孫從雅室中消失後,魯中原麵露幾分尷尬,咳嗽了幾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老白,讓你見笑了,我也沒想到林又諒竟然是這種人。說真的,我和他也隻是泛泛之交,完全是因為書法協會的關係才認識,今後他有什麽事,你都不必理會。”


    “我會搭理他?”


    白古典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不無厭惡的瞥了瞥嘴,“他心中肯定是在想,我剛才絕對會站在他這邊說話,是會順著他的話捧殺姬年。”


    “哼,他要是這樣想就大錯特錯。我和他很熟嗎?要不是在你的壽宴上見過麵,我和他根本就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找人做事就應該態度好一點,既然找我幫忙鑒定東西,難道不該謙遜點嗎?沒想到他明明知道姬年是咱們三個老家夥邀請來的,還當著咱們的麵公然設套,這種人,有多遠就讓他滾多遠!”


    眼裏揉不得沙子的白古典,既然林又諒離開了,依然怒氣未消。


    “放心吧,我是不會再和那種人打交道的。”魯中原這句話完全是斬斷了與林又諒之間的那一點聯係。


    “白老,魯老,你們沒有必要因為那種人生氣,不提他就是,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吧。”姬年終於找到了插嘴的機會,不管如何,他都會領三位老人家的仗義執言這份人情。


    “姬年說的對,為了那種人生氣,影響到咱們的心情就不值當。”


    白古典衝魯米揮了揮手,“讓她們將我珍藏的茶葉拿出來,今天我要和姬年在這裏好好聊聊。姬年,在品茶之前我想考考你,知道我這裏為什麽叫做白駒空穀嗎?答對有獎。”


    “答對有獎?白老,您的獎品是?”姬年眼神微動。


    “一張十蓮的會員卡。”白古典笑眯眯說道。


    十蓮的會員卡?這是什麽咚咚?姬年是麵露不解,但魯米卻是有些動容,趕緊湊上前低聲解釋道:“之前不是給你說過,白駒空穀實行的是會員製度。這裏的會員卡總共有四等,每等樣式相同,不同的是會員卡上的蓮花花瓣數目。”


    “第一等是三蓮,第二等是六蓮,第三等是九蓮,第四等也就是最高級的是十蓮。你要是能說出來緣由,就能得到這十蓮會員卡,簡直就是老師對你的恩寵,你恐怕還不清楚吧?放眼整個東州省,十蓮會員卡總共才發出去五張,你要能得到的話,就是第六張哦。”


    哦,還有這麽個規矩?


    “那這十蓮會員卡有啥說法沒有?”姬年也不怕當著白古典的麵問,如果這十蓮會員卡沒啥大作用,他也不想把口水浪費到上麵。


    白古典滿臉笑容的看著這幕,沒有阻止,有魯米介紹,也省的他費工夫解說。


    “當然有說法,不然你以為外麵那麽多人為啥擠破頭,都想要得到白駒空穀的會員卡,哪怕是最低等的三蓮都要經過層層考核的。”


    “你能得到十蓮,簡直就是奇跡。不說別的,我隻給你說一點,以著老師的身份,外麵想要邀請他出麵鑒寶的,光邀請價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低於十萬塊是絕對不會去的。”


    “這不是說老師愛錢,而是身份擺在那裏,代表是一種殊榮。而你要是能得到十蓮會員卡,可以隨時能讓老師幫忙鑒寶。這麽說,簡單明了吧?”魯米的解釋一針見血,直指問題本質。


    姬年恍然大悟,原來白駒空穀的會員卡還有這種說法,真要如此,這十蓮會員卡就實在太貴重,他衝著白古典沉聲道:“白老,這十蓮會員卡太貴重,我不會要,您還是收迴吧。”


    “什麽貴重不貴重?這座茶樓就是我開的,規矩也是我定的,之所以劃分出來等級就是不想麵對那麽多麻煩事。”


    “我說你值得十蓮會員卡,你就值得,年紀輕輕的別這麽磨唧。再說長者賜不可辭,我給出的東西哪有再收迴的道理?還是說你要認輸,根本不知道白駒空穀的意思?”白古典大手一揮豪氣幹雲。


    “是啊,姬年,你不會是要認輸吧?你可是連法語都懂的人,這點小事肯定難不住你吧?”魯中原端起麵前的茶杯,深深唿吸一口茶香,不緊不慢的說道。


    “姬年,如果知道你就說。”秦西鳳眼神鼓勵。


    我擦,不帶你們這樣欺負人的。你們這三個老家夥分明就是挖好坑讓我跳,白駒空穀,換做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個都會茫然不知所措。除非是對國學頗有研究的人才能知道,但在如今這個權欲橫流的社會,又有誰能沉下心研究國學?


    不過可惜,這次你們恐怕要失望了,我恰恰就是對國學頗有研究的人。


    為了不辜負你們的好意,這張十蓮會員卡我拿定了。


    “白老,您們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就大膽猜猜,其實在我第一眼看到那個牌匾的時候,心中就有個猜想,隻是不知道對不對。”


    “我記得咱們古代有部《詩經》,裏麵《小雅.白駒》中有段詩是這樣說的:皎皎白駒,賁然來思。爾公爾侯,逸豫無期?慎爾優遊,勉爾遁思。皎皎白駒,在彼空穀。生芻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爾音,而有遐心。”


    “您這裏既然名為白駒空穀,我想是不是出自這裏?”姬年不急不緩的將這段詩吟誦出來,而白古典他們三個人的麵頰上已經布滿了驚詫。


    “真能猜出來?”


    “嘿,你小子竟然對《詩經》都有研究?”


    “還有什麽事你不會的嗎?”


    三個老人麵麵相覷,難以置信的連連驚唿。


    “不敢隱瞞三位長輩,其實我對國學是真的有所涉獵,這些全是小時候跟隨爺爺學習的,是爺爺手一一教給我的。”


    “他老人家當時說的很清楚,除中醫外,我必須學的就是國學。他老人家說要是一個國家連屬於自己的國學都沒人去學,都沒辦法傳承發揚,這個國家就是可悲的,注定會從世界之林淘汰的。”姬年提到爺爺時,不由自主的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情恭敬中帶著濃濃的思念。


    爺爺,您知道嗎?孫子想您了。


    “你爺爺真的是個睿智之人。”白古典由衷感歎道。


    “是啊,有機會真想和他見見麵。”秦西鳳說道。


    “沒機會了,我爺爺早就去世。”姬年眼神憂鬱,心情莫名其妙就變得悲傷。


    “不說這些,就算你爺爺去世,如果他知道培養出來你這樣一個天才,也會含笑九泉的。姬年,我們三個之所以喊你過來,原本就有事想要和你說。”


    “我們聽魯米說你想將在貓眼胡同撿到的漏賣掉,就更加堅定我們要和你見麵的想法。你先說說,魯米的話是真的嗎?你真想將手中東西賣掉?”白古典自然的揭過沉悶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這話問出後,秦西鳳和魯中原的眼神也都變直,等待姬年的答複。


    “不錯,我是跟小米姐說過那話,想要將從貓眼胡同撿的漏賣掉。會找小米姐是因為我身邊就她是研究古玩的,我想她應該對這行比較清楚,隻是沒想到您們三位也對我的撿漏感興趣。正好白老是這行業的專家,我想請您幫忙掌掌眼,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撿漏了?至於其餘的,就等看過東西後再說。”


    姬年說著就衝胡璃伸手,從她那裏將錦盒接過來後慢慢打開。


    唰唰。白古典幾個人的眼神頓時落到錦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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