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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作為男人,但陳建飛的心胸並不廣闊。


    作為一個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人,他平常都生活在偽善的世界中,戴著兩張甚至有需要還能是多張麵具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隻有這樣他才覺得能夠更好地麵對這個社會。


    這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是在多年求學和家庭熏陶中培養定性的。他喜歡身邊坐著的魯米,他想要成為眼前這個老者最得意的門生弟子,他想要得到這些,就要盡最大可能的杜絕任何可能對他構成威脅的人。


    雖然隻是初見,但從老師的神情中,陳建飛能捕捉到他對姬年是頗有好感,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即便心中對姬年有所抵觸,陳建飛也會克製一下,因為那張偽善麵具要求他不能衝動,最起碼是在知道老者態度後,不能再貿然表態,但姬年無緣無故的主動挑釁,卻是給了他借題發揮的借口。


    “你算什麽東西,敢這樣詆毀我?你詆毀我就算了,還敢在這裏恐嚇白老師,你肯定心懷不軌,白老師,魯米,你們也聽到他剛才說的話,要我說咱們就報警,讓警察過來把他帶走審訊。”


    魯米神情遲疑。


    老者微微錯愕過後,看到姬年那雙清澈的雙眼後,不由揮揮手。雖然直覺告訴自己姬年不是什麽壞人,但他說出的話卻是有些過分,哪裏有剛見麵都不認識便詛咒人生病的。


    “人家隻是說兩句話,咱們喊警察幹什麽,小夥子你走吧,以後見人可不要再信口開河啊。”


    “嗬嗬,信口開河?”


    姬年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知道這位老者肯定沒有聽進去他的話,算了,反正該說的我說了,聽不聽信不信由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隻要問心無愧就成,總不能逼著你們去看病吧。


    “你的情況真的很嚴重,陰氣纏體,不重視後果不堪設想。話留在這裏,你們隨意聽取。老人家,再見。”


    姬年端著不鏽鋼飯盆離開,放好後就走出食堂。


    “裝神弄鬼的家夥,肯定是個騙子,聽他滿嘴跑火車就知道說出來的話不靠譜。這都什麽年月,還相信鬼神,陰氣纏體,我這渾身陽剛之氣旺盛的很,哪裏來陰氣之說?老師,咱們不要被他壞了心情,菜來了,咱們趕緊吃飯吧,紫槐縣那邊的人手都已經準備妥當,咱們一到立即就能展開工作呢。”陳建飛義憤填膺的說道。


    “算了,吃飯吧。”老者原本心中還有些懷疑,但聽到陳建飛的這番話後也就不去多想。


    姬年迴到車上,側臉瞥了一眼食堂,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容,搖了搖頭,直接發動起來駕車離開服務區,在路上腦海中還在迴想剛才那幕情形,不禁想起爺爺姬平生以前曾經叮囑過自己的一段話,其中最振聾發聵的兩句就是醫不叩門,道不輕傳。


    說實話以前姬年還認為這話有點誇大其詞,,但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你好心好意的想要當好人做好事,提醒對方要去看醫治病,結果卻因為太過熱心主動,而被誤會成為別有用心的壞人。


    這到哪兒去說理去?得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事兒就當是個插曲罷了。


    接下來的路況很是順暢,姬年沿著省道開向石頭村。雖然紫槐縣不算富裕,但在交通建設上不遺餘力,縣城裏麵開展的村村通政策,已經基本得到落實,想要去任何一個村莊,都有路可達。


    就在姬年一路奔赴石頭村的時候,在紫槐縣縣城內最高檔賓館的會議室中,他在服務區遇到的那位老者,正穩穩坐在中間主位上,在他左右兩邊分別坐著幾個人,陳建飛和魯米也赫然在列。


    “白教授,咱們今天是肯定沒辦法過去,您看是不是先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動身去大夢山呢。”坐在老者下首位置的是一個穿著白襯衫,梳著小分頭的小眼睛中年男人,圓乎乎的麵容上寫滿了恭敬二字。


    他就是紫槐縣分管文物保護工作的副縣長李峰為。


    換做是尋常大學教授來紫槐縣考察的話,好歹也算縣領導的李峰為根本不會出麵接待,但眼前這位卻不行,沒辦法誰讓人家大有來頭。不說別的,就衝白古典三個字就能轟動整個紫槐縣。


    這也就是白古典為人十分低調,過來前就特別吩咐過,隻要相關人員出席會議,否則紫槐縣的********和縣長肯定都會過來參加。其實李峰為心裏也十分清楚,即便那兩位大佬沒參加會議,但誰敢說會後不跟著拜訪白老嗎?


    “李縣長說的有道理,今天肯定是沒有辦法過去,隻能明天去。不過在出發之前,我想說兩句。其實我不說相信大家也都清楚,畢竟你們都是從事文物保護方麵工作的,但我想事前咱們把話說明白對誰都好。”


    “這次咱們去大夢山的任務就是考察甄別,要是那個地方真有古墓最好,沒有也不必灰心。更重要的是,在行動中一定要聽從指揮,我不想拿諸位的生命開玩笑,也希望你們能尊重自己生命,不要將考古當成兒戲,認為不過是去大夢山遊山玩水,誰要是這樣想,那幹脆別去…”


    白古典很認真近乎有些古板的將行動規矩全都說了一遍後,才結束會議,每個人都開始按照他的要求去準備。


    “阿嚏。”閑著沒事想要去紫槐縣縣城轉轉的陳建飛,過來想喊魯米一道,誰想這話剛說出口,就忍不住開始打起噴嚏,一個接一個,短短時間內竟然打了六個,這之後他就感覺身體一陣發涼,鼻涕眼淚止不住的流。


    “陳建飛,你這不會是感冒了吧?我看你最好別去逛街了,真要感冒的話老師肯定不會讓你跟著去山裏麵考察。那,我這帶了感冒藥,你拿去吃了早點睡,省的明天拖後腿哦。”魯米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拿出來一盒感冒藥遞過去。


    “行,小米,謝謝啊,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爬山可不輕鬆。”陳建飛點點頭,也沒有堅持,接過感冒藥就轉身走迴房間。他也感覺身體有點發虛,可千萬別真被魯米說中。


    眼下都快到目的地了,要是不能參與古墓探險的話,那不急死人啊。能跟著白古典後麵親身經曆一次古墓探險,可是陳建飛最大的願望,也是畢業後能夠獲得更好前途的資本。


    大夢山腳,石頭村。


    當姬年開車趕到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變得有些昏暗。山裏麵不能和外麵城市比,通常黑的比較早,再加上午後天氣變的有點陰沉,太陽早就躲得沒了影子,因此雖然現在才五點左右,但石頭村已經等於是晚上了。


    得,黑就黑吧,反正姬年早就和梁安福約好,福伯一直眼巴巴在村子口等著呢,看到車子過來後,二話不說就將剛下車的姬年拉迴家裏。那輛風塵仆仆的長城則停在外麵寬敞的廣場上,幸好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否則肯定會吸引不少村裏人來圍觀了。


    家中早就準備好了滿滿一桌的山珍野味。


    梁安福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都已經成家了,他們眼下都沒有留在村子裏,全都去外麵打工掙錢了。家裏麵隻有老二六歲大的兒子和老兩口相依為伴,娃兒長得黑乎乎,胖墩墩的,小名叫做盾盾。


    雖然說家裏人少,但坐在屋裏陪喝的人卻不少,最起碼劉廣利便在,另外的幾個人也都是那次去中海市岐黃閣賣藥材的,說起來和姬年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要來石頭村轉轉,去山裏看看野生藥材後,這采藥農都非常高興,都帶著酒水興致勃勃趕過來,要和姬年喝個痛快盡興。


    “姬年兄弟,我們就這樣叫你名字了,反正你比我們小。你第一次來到咱們石頭村,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今晚咱們就是喝酒。”


    “沒錯,這些酒都是我們自家釀的,雖然價格沒辦法和外麵的比,但口感絕對好。”


    “以前去岐黃閣賣藥謝謝你照顧我們,今天咱們可得陪你吃好喝好!”


    山裏人淳樸憨厚,他們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隻認一個道理,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你更好。姬年在岐黃閣對他們的照顧,大家都看在眼裏,早就想要好好感謝下,如今有這個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再說了,姬年過來說是要考察野生藥材,要是能跟著他轉悠下,多認識點有價值的藥材,以後也能挖了多賺點錢不是。


    說到底姬年不過還是個學生,哪裏經曆過這種陣仗,在應酬這方麵除了和室友,也就是和岐黃閣的人打打交道而已。但即便再不擅長交際,他也能感受到每個老鄉眼中的真誠,一時間豪氣迸發的他,端起酒杯就和在場的人幹了起來。


    別說這酒果然是有點不一樣的口味,而那些下酒菜更是沒得說,野兔野雞炮製的手藝簡直就是一絕。那種純野生的香濃味道,讓人吃起來滿嘴流油,要是不想吃肉,再吃點清爽利口的野菜菇菌,豈止是一個爽字了得?


    大碗喝酒,大塊吃菜,姬年不到一會功夫就被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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