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沙漠地帶。


    一片小小綠洲。


    誰都知道在沙漠中是很難活命的,除非能遇到一座綠洲,否則光是沒水就能渴死,要是再碰到沙暴就更是危險。


    而現在姬年就躺在綠洲中心的一座湖泊邊,即便是親身經曆,他都難以迴想起來整個過程。隻知道最後陵寢即將塌陷的時候,自己按照國師孔雀指出來的道路逃命,隨後整個人便徹底昏迷。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倒在這裏。


    從昏睡中清醒的姬年,睜開雙眼後本能的扭動著腰肢,慢慢站起來,適應了所處的環境後,急忙拿出來手機想要撥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早就關機,抬頭望向四周,看到滿目黃沙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這到底是哪兒?”


    之前是在夜盲山,如今卻身處沙漠,這其中到底有何聯係?孔雀陵寢真的是已經徹底塌陷嗎?再想要找到的話,除非是能完成孔雀的遺命,否則將永遠無法再見。


    現在整個地球上,隻有姬年才清楚孔雀遺命,也隻有他才能找到蛇姬帝朝的最大寶藏。想到這些,他就不由無語的揉搓著頭發,苦笑搖頭。


    “能不能活著從這裏離開都兩說,還敢想寶藏,看來我也是有點著相。”


    不管那麽多,還是離開這裏最重要。


    雖然說不清楚所處位置,但姬年卻比誰都清楚,要是現在不想辦法離開,等的時間越長自己就越沒辦法堅持,因此在將體力稍作恢複後,他就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幸好有著太陽在,最起碼是能分辨出來方向。至於說到自己能走多遠,能不能走出沙漠,就看運氣了。相信國師孔雀當初建造這條通道的時候是做過計算的,總不會太過偏離蘭州城。


    即便遠離蘭州城,好歹也能遇到別的鄉鎮村落。


    姬年就這樣走著。


    不知不覺中他便走到中午,原本兩天就滴水未進,再加上這樣趕路,饒是以著他的體魄都很難堅持住,最後直接昏迷倒下。


    而在他昏迷前,依稀感覺眼前出現數道身影,耳邊更是響起各種各樣的喊叫聲。可惜這些都和他再沒有關係,他陷入到深深昏迷。


    “都趕緊的讓開,讓醫療組的人過來。”


    “他很有可能是迷路的遊客,能從沙漠中活著出來夠難得的。”


    “那也是運氣好,遇到咱們在拍攝節目,不然鐵定得出事。”


    “別說那麽多話,趕緊送到醫療組那邊救治,其餘人各司其職繼續拍攝。”


    ………


    蘭州城外夜盲山。


    正午時分。


    國家考古隊的現場救援人員正在緊張忙碌的工作,白古典和鄭喜雀各自帶著一批人,胡亂的吃了一口飯後就開始繼續尋找。


    他們全都神情焦慮,渴望著能將姬年找迴來。這時候沒誰敢說任何一句風涼話,誰敢說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而有著國家大型機械的進駐,即便這座孔雀陵寢外麵有著眾蛇拱,也隻能是脆弱的被摧毀。


    也就是現在石頭眾多,否則早就進入陵寢內部。


    “白古典你在哪裏?給我出來!”


    就是在這種緊張嚴肅的氛圍中,一群人從遠處走過來,為首的秦西鳳還沒有站住腳步,就滿臉憤怒的喊叫。


    聽到他的聲音,在場的人都不由停止下來,而白古典和鄭喜雀更是從亂石堆走出來。鄭喜雀和秦西鳳沒有多深交情,站在旁邊不知所措,而白古典卻是心底歎了一口冷氣後,果敢的走上前來。


    “老秦,老劉,你們都來了。”


    跟隨秦西鳳一起過來的是劉徹悟,在聽到姬年被深埋地底的消息後,劉徹悟就毫不猶豫的坐飛機趕來,因為知道的時間有些晚,所以說他就和胡璃他們坐著一趟飛機來的。


    在蘭州城外遇到的秦西鳳,大家都是因為姬年認識的關係,所以便都一股腦的全都過來。劉徹悟還能控製住波動不安的情緒,秦西鳳卻是當場就爆發。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們過來?”秦西鳳冷聲道。


    “老秦,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是有怨氣,我也清楚老劉你也這樣,但我何嚐不是如此。要是說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讓姬年留下來的。”


    “現在說什麽都已經遲了,為今之計隻有想辦法盡早將這裏清理出來,隻有這樣才能找到姬年。”白古典臉上閃爍著痛苦掙紮的神情,有些懊惱的說道。


    “清理出來找到姬年?你說的倒是輕巧,要是說真的那麽容易能找到,姬年早出來了,何況你們的工作進度還這麽緩慢?”


    “按照這樣的進度,等到你們將這裏清理出來,姬年早就沒命了,而且你憑什麽說他沒事?這可是整個墓葬塌陷,是蛇姬帝朝的墓葬,鬼知道裏麵有什麽古怪。”


    “白古典,鄭喜雀,還有你們考古隊的這些人,我就納悶了,你們都是有過考古經驗的對吧?怎麽就能答應姬年的要求,就能讓他自己去探索整個陵寢!”


    “難道說不清楚這樣做的危險嗎?你們都能及時撤出來,卻讓姬年為了狗屁考古死在裏麵,於心何安?現在是站在這裏救人,早幹什麽去了?明明能杜絕的事情,非要眼睜睜的看著發生嗎?”


    “不要和我說其餘有的沒的,我不想聽,我隻知道兩件事,第一明知墓葬有危險,你們還讓姬年探索;第二即便沒有墓葬塌陷,裏麵還有盜墓賊,就衝著那些人,你們捫心自問是不是應該讓姬年撤出?”


    “白古典,姬年是我的徒弟,是劉徹悟的徒弟,是我們兩個閉關弟子,我們當師父的心疼都來不及,你怎敢如此?”


    秦西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無視掉眾人變的難堪的神情,抬起手臂指著白古典的鼻子就急聲怒罵。


    “白古典,你是想要讓姬年當你的徒弟,但還沒有儀式,就不算名正言順,不是師父的你怎麽就敢讓沒有任何經驗的他下墓?你又有什麽樣的資格這樣做?”


    “再說即便是下墓,天下之大有的是墓葬給你選擇,為什麽非要選擇這座孔雀陵寢?你們遇到危險撤離,卻將姬年留下,這就是你當師父該做的事情嗎?要是姬年現在活著出來站到你麵前,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他的師父?你又拿什麽向姬年家人交代?你如何麵對他家人的悲痛?”


    “我…”


    白古典剛想解釋,卻麵色慘白的搖搖頭,解釋什麽?拿什麽解釋?這事即便自己再做解釋有意義有價值嗎?如果說解釋能換迴姬年的性命,他會在這裏解釋上一兩年。


    “秦老,事情不是這樣的,其實這事老師沒有錯的,老師他…”魯米張嘴就要幫著白古典說話,碰觸到的卻是宋璿璣冰冷嘲諷的眼神,她毫不客氣的當場冷喝。


    “不是白老的錯,魯米,你敢這樣辯駁嗎?你清不清楚,現在躺在地底生死不知的人是姬年,而不是你,不是考古隊的任何一個人。”


    “秦老剛才說的話有錯嗎?要是姬年不來參加這次考古會有這種意外嗎?即便是真的要下墓,難道說不能選擇個安全的嗎?”


    “要是說你們不能確保姬年的安全,就別做出這種舉動來。做出就要負責,還有你,你不是姬年的師姐嗎?當初在古墓中到底發生什麽事,我們在場的沒誰清楚,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那麽當著大家夥的麵,你能不能說說,為什麽非要讓姬年繼續探索?考古隊的人卻全部撤出?”


    “我…”魯米欲說無語。


    “都不要爭吵了,這事千錯萬錯錯在我,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姬年找到,在沒有找到他之前,咱們就別在這裏爭吵,沒有任何意義。”


    “老秦老劉,你們有任何怒氣的話,等將姬年找到後再衝著我發。”白古典扭頭就向著山上走去,他不想爭吵,隻想做事。


    有爭吵的功夫,多搬下來一塊石頭,沒準便能為姬年多爭取一絲活命機會。


    看到白古典的舉動,鄭喜雀有些心疼,一咬牙便衝著秦西鳳他們說道:“當時事情是什麽樣的,我不想要多做解釋,我能說的隻有一點,姬年要繼續探索是他的決定,不是說我們誰逼迫著他做事。”


    “而我們考古隊會撤出來,的確是姬年要求的,是要承受他的恩情。可要是說你們認為老白心裏不難受的話,我是要多說兩句的,他比誰都內疚。”


    “從出事到現在就硬是沒有睡過一頓安生覺,吃過一頓安生飯,已經是十分勞累。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挽迴的機會,也希望你們不要將時間浪費在爭吵上,救人要緊。”


    鄭喜雀轉身就開始搬石頭。


    考古隊所有人全都繼續工作。


    秦西鳳望著他們的背影,眼底閃爍著痛苦掙紮的光芒,話說的再漂亮有任何意義嗎?埋在下麵的是姬年而不是你們,哪怕現在將天說破,最後死的也是姬年。


    “老秦,咱們也趕緊搬石頭吧。”劉徹悟聲音嗓啞著道。


    雖然自始至終沒有宣泄心中憤怒,但劉徹悟比誰都要悲痛。姬年是他的第一個徒弟,自己是姬年的第一個師父,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種師徒情感是外人沒辦法想象的濃烈。如今師徒兩人隨時都有可能天各一方,讓劉徹悟如何能心安?


    “趕緊動手吧!”


    就在眾人準備開始搬石頭的時候,胡璃的手機忽然響起一陣清脆鈴聲,處於哀傷中的她在聽到鈴聲的刹那,蹭的站起身,滿臉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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