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蛇尾是不行的,既然今天是重機沙龍,那麽在這場標誌著中海市汽修界格局的沙龍會上,到底會冒出什麽樣的風波是肯定要說說的。


    而且即便不想說,真的當安祿山他們就會善罷甘休嗎?他們三個都是心性堅韌之輩,能在歸野一統的前提下還發展起來三家汽修,便足以看出他們的非同凡響。


    姬年的出現確實是擾亂了他們的節奏,但要是說因為姬年就讓他們止步不前那還做不到。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趁陳義琛現在弱勢可欺,趁你病要你命,更待何時?


    所以就在重機沙龍剛剛開始沒有多久,從人群中便響起數道不和諧的聲音。每道聲音的響起,帶來的都是歸野汽修改裝師的怒意,同時也讓其餘汽修代表心驚膽顫。


    他們都明白,安祿山三家是要逼宮。每個人心底都不由暗暗叫苦,一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邊是咄咄逼人的三頭餓狼,他們夾在其中真的很難受。


    算了,靜觀其變吧。


    “陳師,歸野汽修老是這麽霸占著咱們中海市的改裝優先權,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啊。”


    “對啊,當初咱們汽修界的規矩是誰的技術最硬,優先權便歸誰,可就如今的歸野貌似有點名不副實。”


    “陳師,不知道你的右手還能拿得動筷子吃飯嗎?”


    不加掩飾的諷刺聲刺耳般響起。


    陳義琛臉色如墨冷漠相對。


    “放肆,你們怎麽敢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來?”


    “誰不知道中海市的重機改裝是陳師樹立起來的規矩,這個體係更是他打造的,你們這是想要逼宮嗎?”


    “敢羞辱陳師,活膩歪了吧?”


    在歸野汽修眾多改裝師的嗬斥聲中,靳愚更是猛然爆發,麵容冷酷的站出來,冰冷眼神從安祿山三個人麵龐上掃過,近乎吼道:“安祿山,楊鐸,任嬌嬌,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們怎麽就敢這樣忘本?”


    “當初是誰在你們最無助的時候提攜,是誰給予你們技術指導,是誰讓你們的汽修廠能起死迴生,是誰對你們有天大恩德,這些你們全都忘記了嗎?現在老師右手受傷,你們就迫不及待的背叛,露出獠牙想要吞並歸野,這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誅之。”


    知道當年那段故事的人,全都站在靳愚這邊,對安祿山三個人口誅筆伐,聲聲痛斥。


    任嬌嬌嫵媚的笑著不為所動。


    楊鐸眼觀鼻鼻觀心冷漠不語。


    惟獨安祿山聽到這種喝叫,肥胖的身軀開始抖動,麵目變得扭曲猙獰,一股危險氣息釋放出來的同時,聲嘶力竭的狂笑道:“靳愚,少拿這種狗屁話挑刺。當年的事真的像你說的這麽高尚嗎?嘿嘿,我們三個是像狗一樣的伺候著陳義琛這個老東西,他有將我們當人看嗎?”


    “尊嚴這種玩意對我們來說就是狗屁,狗屁都比我們的尊嚴有動靜。你想要拍陳義琛的馬屁是你的事,不要將我們拉扯上。再說現在此一時彼一時,少拿以前陳穀子爛芝麻的事說事。”


    “你!”靳愚暴怒。


    “嘿嘿,你還別這樣瞪我,衝我吼叫你還不夠資格。”


    安祿山從身邊接過來一瓶飲料潤潤嗓子後,眼神高傲的掃視著坐在主位上的陳義琛,姿態狂妄,“老東西,屁股下麵的位置坐的舒服吧?你的位置是我們當年幫你打下來的,說好的大家輪流坐,誰想你坐上去就不想要下來。”


    “天底下哪裏有這種好事,不能所有便宜都讓你占了。幸好老天有眼,讓你的右手被廢,現在你的歸野汽修已經全麵萎縮,根本就不配成為中海市第一汽修廠,和我們三家任意一家相比,你的歸野汽修除了外麵擺放的那些垃圾重機外,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


    “沒有吧,既然沒有就乖乖的讓位,這樣最起碼還能維護你的榮譽,要是說不識抬舉,你的所有榮譽都將被我們扒下來。”


    “你們也是這個意思?”陳義琛麵無表情的掃過楊鐸和任嬌嬌。


    “咯咯!”任嬌嬌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後,抬起瑰麗的美甲無所謂的說道。


    “我覺得吧,安胖子說的話沒錯,老東西,你屁股下麵的位置是應該易主。其實無所謂的,你交不交出來位置對我們都不會有影響。難道說你不交,歸野汽修便還能繼續經營下去嗎?咯咯,你信不信隻要我們三家聯手,能讓你的歸野汽修一個星期內就破產關門。”


    “你該退了。”楊鐸言簡意賅的說道。


    三家汽修廠的所有改裝師,齊唰唰的盯著陳義琛大聲喝道:“你該退了!”


    整個車間內的氛圍刹那肅殺。


    麵對三家的逼宮,陳義琛麵色未變,雖然說隱藏在袖子中的右手激烈顫抖,但卻死死控製住悲憤情緒。


    “是非黑白曲直自有公論,當初的事情到底為何,你們心知肚明。是我奴役你們?是我踐踏你們的尊嚴?你們在我這裏就那樣悲觀憋屈,日子難過的像是一群過街老鼠?”


    “笑話,真要那樣,誰能忍受一天?你們那?卻是硬生生的在這裏待了一年,那一年對你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捫心自問不清楚嗎?大家原本都是汽修界的同行,應該為了這個行業的蓬勃發展而共同努力,可你們卻非要目光短淺的將主意打到歸野汽修上。”


    “好啊,真當我右手被廢就是廢物嗎?那就讓我這個你們眼中的廢物和你們對拚試試,看看誰能將我擊敗,誰能成為中海市實至名歸的第一汽修?來吧,誰想要上來賜教!”


    這是要真刀真槍的硬拚了嗎?


    “你們說歸野到底能不能扛住三家的挑戰?”


    “肯定不行唄,陳師如今右手被廢,板子都拿不起來怎麽玩?”


    “這麽說歸野汽修肯定是要沒落。”


    旁觀者雖然說心中對歸野汽修的沒落充滿可惜,但要是讓他們站出來幫著歸野說話,那是沒道理的。這原本就不是他們的事情,誰家崛起他們就去誰家改裝而已,沒理由強硬的站出來力挺誰,那樣到最後隻會得罪東滄汽修三家,得不償失。


    這刻靳愚的心中充滿哀傷和無助。


    自己要是真的爭氣點,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局麵?要是說自己能繼承陳義琛衣缽,給安祿山三人幾個膽子都不敢站出來挑戰。而自己要是技術過硬,還用得著去宣傳?


    這裏的所有重機愛好者都會將車開過來改裝,畢竟誰也不想死,有一輛質量絕對過關的改裝重機是最重要的。可這些都是設想,靳愚做不到。


    做不到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師陳義琛,右手被廢的情況下還站出來迎接挑戰。


    這是對靳愚的羞辱,是對整個歸野的羞辱。


    安祿山哈哈大笑,姿態囂張,“行啊,既然老東西你想要挑戰,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不要說我欺負你,我這邊隨隨便便派遣出來一個改裝師,都能將你吃死。”


    “安胖子,趕緊挑戰吧,完事後我還得去做美甲。”任嬌嬌嬌嗔的說道。


    “好嘞。”


    安祿山手臂揚起就要揮落下命令的時候,一陣慷鏘有力的嘻哈音樂陡然響起,在所有人的吃驚眼神中,宋檀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接通,對答幾句後,他便微笑著掛掉電話,然後起身走到陳義琛麵前,笑眯眯的說道:“陳師,有件事需要給您說下,我兄弟姬年托我問問,您六所車間的說法是真的還是虛構的?”


    陳義琛不由愣神,隨即恍然大悟,麵龐上露出一種狂喜,強壓著心中激動說道:“當然是真的,隻要有誰能將六所車間的六輛鎮所重機全都重啟,他便是歸野的繼承人!給你的兄弟說,剩下的第五第六兩個車間,隨時歡迎他過來挑戰。”


    “好,我會轉告他的。”


    宋檀隨意掃過全場後,再次語出驚人,“我兄弟說要是陳師有時間,也可以去省中醫院急診科找他,您也清楚的他是個醫生,而且是個醫術還算不錯的中醫,沒準能治好您的右手。”


    “真的?”這下陳義琛再也難以保持冷靜急聲喊道。


    “誰說的準呢,陳師去看看就是。”


    “好,我會過去的。”陳義琛壓製住心中喜悅點頭應道。


    這番對話做出來,安祿山他們的臉色唰的就陰沉下來。誰都不傻,都能聽出來這番對話背後的含義。這分明就是在說,姬年相中了歸野,隨時都會入主這裏。


    要是說有姬年強勢加入,搖搖欲墜的歸野絕對會再次站穩腳跟。而到那時,安祿山三家根本別想有誰能撼動這種局麵,一個能將趙寅嚇跑的姬年,是東滄三家汽修哪個改裝師能挑釁的?


    這也太讓人崩潰絕望了。


    眼瞅大好形勢,竟然因為姬年的一句話便化解無形,那種憋屈讓安祿山三個急欲抓狂。這就像是準備了好幾年的新婚大喜,就差最後臨門一腳射球,結果新娘卻被別人拔得頭籌一樣,痛苦折磨。


    “安祿山,楊鐸,任嬌嬌,今天我歸野有大事要辦,挑戰就擇日舉行,你們想留下參加沙龍就留下,不想就請迴吧。”陳義琛一掃剛才的鬱悶大笑著說道。


    留下參加沙龍,我沙你一臉。


    安祿山三個對視一眼,起身就離開,再繼續留下對他們便是一種恥辱。有人會說這都沒有挑戰就認輸,是不是有點軟弱?關鍵是你們再挑戰,陳義琛都不會接下,非要自取其辱嗎?


    有什麽事等到迴去後再說。


    “哈哈,這群狗總算走了。”


    “礙眼的很。”


    “姬大師真的會來歸野嗎?”


    一時間這個話題開始討論起來。


    “宋少,那邊坐,我陪著你聊聊。”陳義琛熱情招唿道。


    “好說好說。”


    宋檀和陳義琛在角落處坐著說話,沒誰知道他們聊了什麽,隻是看到兩個人的麵龐上都露出舒心笑容。有這個在就夠了,這便說明姬年真的有可能會來歸野,畢竟誰讓宋檀現在就是姬年的代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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