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齋規矩很簡單,先生是為陳家子弟選的,那麽就要得到所有子弟的肯定。{}{}suimeng][}一群對你先生之位懷有敵意的人,如何能心甘情願的跟你學習醫術?而怎麽樣才能得到他們的肯定,辦法很簡單,就是接受挑戰。身為先生,要征服每個敢挑戰的陳家子弟,能做到皆大歡喜,做不到請你離開。這條規矩,即便是陳乾坤都沒辦法否決。


    陳乾坤能選擇姬年為先生,但最後能不能守住位置就要看姬年本領。


    這是最簡單粗暴卻也最具效率的辦法。


    站出來挑戰的這位就是陳家子弟中年齡最大的陳永劍,眉清目秀的他,從小就跟家族長輩學習中醫,最擅長的是針灸術。現在更是就讀於首都醫科大,是家族內前途光明的後起之秀。


    陳永劍早就對姬年不服氣,憑什麽大家年齡相差無幾,你卻能成為我的老師,難道說隻是因為你有個大國手師父?要是這樣說,我也能當先生,站在我背後的老師也有能和劉徹悟相提並論的。帶著這種不屑和蔑視,他義無反顧的站出來挑戰。


    “你要挑戰我?”姬年笑眯眯的問道。


    “沒錯,我就要挑戰你。”


    陳永劍咧嘴一笑,目光中戰意凜然,“姬年,不要以為你舌燦蓮花,能說出那麽多精彩的話來,我就會服你,不可能的!在陳家講究的是真本事,隻會耍嘴皮子的人是站不住腳跟的。”


    “雖然說你前兩天風靡全國,到處都是你的新聞,都在對你歌功頌德,將你誇得像是一朵花,說什麽千年來琴道最優秀的琴師。當然我不否認你的琴術的確驚人,但那是琴術,不是醫術。”


    “醫術和琴術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領域,你彈琴彈的再好,懂針灸嗎?你知道如何控製銀針嗎?我現在就要挑戰你的針灸術,隻要你能勝出,我便心服口服拜你為師!”


    酣暢淋漓的質疑!


    這種質疑同樣也是在場陳家高層想要問出來的,姬年的琴術是驚人,但那是琴道世界,和醫道世界是兩碼事。彈琴彈的好就會醫術,天底下沒有這種道理吧。


    沒錯,姬年也是中醫,但不能說是中醫就能勝任陳家齋先生之位。家主,既然你不願意向我們多做解釋,那就讓姬年拿出真本事來證明你的眼光沒錯吧。


    瞬息間陳家高層精神高度集中。


    “姬年,有本事就和我們劍哥真刀真槍的比試針灸術。”


    “哈哈,說到針灸術咱們劍哥絕對是第一。”


    “那是,劍哥的針灸術傳承三叔,三叔可是將畢生所學都傳授下來,他能不厲害?”


    “姬年絕對會輸的。”


    “那時候我看他還有什麽臉麵站在這裏當先生?”


    陳家子弟沒有掩飾的竊竊私語聲就這樣釋放出來,陳永劍聽到後戰意愈發高昂,看向姬年的眼神挑釁意味濃烈,那種架勢就好像迫切想將姬年殺得屁滾尿流。


    “老趙,你覺得姬年會勝出嗎?”陳乾罡低聲問道。


    “會勝出嗎?你這話不該這樣問。”趙經略老神自在的說道。


    “那該怎麽問?”陳乾罡麵露好奇。


    “應該問姬年將會以哪種方式將陳永劍擊敗,是溫水煮青蛙還是快刀斬亂麻!”趙經略慢悠悠說道。


    “什麽?”陳乾罡神情微緊,他非常清楚陳永劍的針灸術的確很高明,即便是沒有辦法和那些大國手相比,但依著他的年齡能施展到那種地步,絕對值得稱讚。姬年即便會針灸術,即便也非常擅長,但想要擊敗陳永劍總該有點困難吧?


    趙經略你這次恐怕要看走眼了。


    “針灸術?”


    陳永劍提出來的比試竟然是針灸?姬年心底升起一種荒謬的感覺,你和我比試針灸?哪怕是不動用掌心元氣,就你這樣的我都能收拾的體無完膚。要知道即便是劉徹悟都不敢說在針灸之道能勝過姬年,姬家的九字平亂訣神秘莫測不可戰勝。


    “說說你想怎麽比?”姬年神色安然道。


    “你真的敢和我比試針灸術?”陳永劍意外的問道。


    “囉嗦,難道陳家人就隻會耍嘴皮子不敢動手嗎?陳永劍我給你機會施展針灸術,動手吧。”姬年傲然道。


    這種高傲當場刺激的陳永劍嗷嗷直叫,他想都沒想便直接將課堂旁邊放著教學的一個人體模型拿過來,大聲說道:“這具人體模型標注著所有穴道,我要和你比的就是認穴。咱們兩個人施針,在規定時間內針對規定穴位,誰刺中的最多誰便獲勝。怎麽樣?敢不敢和我比?”


    “就這個?”姬年嘴角撇起。


    “對,就這個。”陳永劍挺胸目不斜視的說道。


    “好啊,那你先開始吧。”姬年漫不經心的說道。


    “好,我先就我先。”


    陳永劍從兜中拿出一張紙,上麵標注著一百個穴位,他唰的抖落出來,“這些穴位是我最近正在練習的,擺明告訴你,我全都熟悉。三分鍾之內,誰刺中的穴位最多誰就勝出。不著急,我可以等你先看看都有些那些穴位。”


    “沒事,我看我的,你開始你的,兩不耽誤。”姬年揮揮手示意可以時開始。


    “裝,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麽時候,怎麽就這麽能裝逼。”陳永劍被姬年的神情刺激的夠嗆。尼瑪,太裝逼了吧?還我刺我的,你看你的,你真的能在三分鍾記住所有穴位嗎?我三分鍾絕對能刺中至少一半穴位,到時候你能不能記住一半都是問題,還給我在這裏吹牛逼。


    “家主,那我現在就開始挑戰。”陳永劍衝著主位恭聲道。


    陳乾坤笑容滿麵,點點頭樂嗬嗬的說道:“可以,乾罡,你計時。”


    “是。”


    陳乾罡站起身走到前麵,著手臂揮落,計時開始,陳永劍便開始刺穴位。別說作為陳家培養出來的中醫,陳永劍認穴之準是無可挑剔的。隻要是揮出去的銀針,都能第一時間準確刺中穴位。但即便這樣,他都要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任何鬆懈,畢竟人體穴位太多,密密麻麻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刺錯。


    刺錯穴位不僅會導致治療毫無效果,更是針灸師的恥辱。


    時間紛紛秒秒流逝。


    “時間到!”


    陳乾罡話音落地後,陳永劍也便停止刺穴,站直身體麵龐上露出滿意笑容,這次刺穴可謂是這段時間的最高水平,三分鍾的時間內,五十個極為偏僻的穴位全都精準找到。放在平常,也隻能找個三四十個頂了天。


    “小劍不錯,這手針灸術比老三施展出來還要嫻熟。”


    “是啊,小劍欠缺的就是經驗,真的要是能在病人身上施展便是極致。”


    “咱們陳家總算又多出一個合格的針灸師。”


    陳家高層交頭接耳,他們麵龐上露出的都是滿意笑容,對陳永劍的表現極為肯定。這種可圈可點的表現,放在陳家第三代弟子中,絕對能稱得上是佼佼者。


    在肯定陳永劍針灸術的同時,他們都看向姬年,猜測著他到底能做到多少?誰都清楚姬年是處於弱勢地位的,畢竟陳永劍是經常辨認這些穴位,是有備而戰。而姬年卻是倉促應戰不說,他到底能記住多少穴位都兩說。


    穴位尚且模糊,何來命中率?


    “老趙,這次你恐怕真的走眼了。”走在旁邊的陳乾和低聲笑道。


    “是嗎?”趙經略神秘一笑。


    陳乾和看到這種笑容,心裏忽然發毛,難道說事情還能有變?就在他剛這樣想的時候,那邊的姬年卻是已經嘩啦著將紙張卷起,麵對著陳乾罡淡然說道:“陳總,我是你們陳家邀請過來當齋先生的,按理來說我答應那麽便意味著這事板上釘釘,但沒想到卻在這裏遇到挑戰。說實話,我過來前是沒想過你們陳家齋還有這種規矩,陳家子弟能挑戰先生。不過無所謂,既然這是你們的規矩,我自然就會遵守。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說對吧?”


    “對。”陳乾罡本能的點頭。


    “那樣的話,我就請在場陳家諸位按照我的規矩來欣賞這場挑戰,也讓你們心中的疑慮能打消。別否認,我很清楚看似是陳家子弟在挑戰,但這何嚐不是各位想要得到的答案。”


    “今天當著陳家家主的麵,我不妨把話撂在這裏,下麵的挑戰與其說是我應付陳家子弟的,倒不如說是應付你們的。因為在我眼裏,他們都是學生,做出任何挑戰都理所應當,但要是不將你們的疑惑打消,今後我想在陳家自由出入恐怕困難重重。”姬年麵對陳家高層,竟然選擇直抒胸臆,清澈見底的眼光顯示出他的無私心理。


    “姬年,你想怎麽做?”陳乾和率先問道。


    “簡單,陳總,您這裏總該有蒙眼布吧?”姬年微笑著問道。


    蒙眼布?


    陳乾罡身體微顫,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驚聲問道:“姬年,你要蒙眼布,難道說你要蒙著眼刺穴?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你隻是說說而已吧?”


    “當然是認真的,在醫術問題上我從不開玩笑。”姬年眼神平靜似水。


    “你真的是讓我無話可說,你真的能做到嗎?”陳乾罡不敢相信,盲眼刺穴,乖乖,整個陳家都沒誰能做到,即便是最擅長針灸術的老三都做不到,可現在姬年卻說要挑戰這個項目。


    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哈哈!”


    陳永劍當場就哈哈大笑起來,“我沒聽錯吧?你說要盲眼刺穴?我說姬年,咱們做事能成熟點嗎?你真的當我們這裏是菜市場是路邊集市嗎?你想變魔術就變,這是陳家齋,坐在這裏的每位都懂醫術,你當著大家麵說出這種大話,一會要是做不到,我看你如何收場。別忘記,到時候你會丟人現眼的。”


    “陳永劍,你夠能耐的,三番兩次挑戰我的極限,當我好欺負嗎?行,你給我等著,要是我這次成功,就沒你好果子吃。陳總,有蒙眼布的話就給我蒙上雙眼。”姬年狠狠瞪了一眼陳永劍,眼底冒出一股慍怒。


    “有。”


    陳乾罡從身邊人手中接過蒙眼布遞過去,姬年雙手往外攤開意說道:“陳永劍,你來檢查這塊蒙眼布,親手給我綁上,省的一會要是輸掉你再找理由耍賴。”


    “好,來就來。”陳永劍其實根本不用檢查蒙眼布,因為這根本就是課堂中的東西,肯定是能遮掩住雙眼的,他曾經蒙過,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楚。但處於公正還是認真檢查了一遍,然後親自為姬年綁上。


    “你可以時開始。隻要你開始,我就計時。”陳乾罡說道。


    “那開始吧。”


    姬年的手邊放著無數明晃晃的銀針,就在他話剛說完的同時,雙手便開始動起來。陳乾罡那邊第一時間計時,而下麵出現的一幕,挑戰著在場眾人的心理承受底線,那副瑰麗詭異的畫麵讓他們張大嘴巴,歎為觀止。


    這刻陳永劍傻眼。


    陳家子弟傻眼。


    陳家高層傻眼。


    誰能想象到真的有人能夠盲眼刺穴,一根根銀針在姬年的控製中就像是手臂的延伸,咻咻的刺進穴位中。亂花漸欲迷人眼,姬年的手速竟然比眼球旋轉的還快,在他們眨眼的功夫,便有數根銀針刺出。


    三分鍾的時間太長,也就是一分多鍾,擺放在姬年麵前的一百根銀針便全都消失不見,精準無誤的插在人體模型上。


    陽光照耀中,銀針尾部散發出明晃晃的光芒,照亮課堂的同時,深深刺進每個陳家人心中。這刻他們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那簡直就是頂禮膜拜,視為天人。


    咕嚕。


    陳永劍使勁吞咽一口唾沫後,沒有任何遲疑,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麵對著姬年雙眼炙熱,大聲說道:“先生在上,請受學生陳家陳永劍一拜,向前多有得罪,請先生恕罪。”


    場麵刹那陷入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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