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幾個還留下來做什麽?真的想要繼續欣賞彈琴嗎?聽他們彈還有啥意思。”


    “那你說去哪兒?”


    “這不明擺著的嗎?大家都去看姬年,隨大流唄。”


    “說的對。”


    嘩啦聲響中賞琴廣場大片大片的人群消失,到最後剩下的屈指可數,而且這裏麵竟然有很多參賽學院也都離開,那種避之不及的架勢,好像白馬琴院現在就是瘟疫。


    “什麽玩意,全都是一群牆頭草隨風倒!”


    “麻痹的,咱們琴院風光的時候誰敢這樣?別說琴會還沒有結束,就算結束也死皮賴臉的非得留下。”


    “別說這些廢話,現在怎麽辦?”


    白馬琴院琴師滿臉憤怒之餘,心底都浮現出濃濃的悲傷。曾經在琴界高高在上的他們,在今天所有榮耀地位全都被踩在了腳底,自認為無與倫比的正統,更是被野狐禪指羞辱的體無完膚。


    十階琴戰和千弦困縛就像是兩記響亮至極的巴掌狠狠扇過來,扇的他們疼痛難忍卻又必須咬牙硬撐。那種憋屈那種折磨,非人類能承受!


    “院長。”謝謙臉色難堪的低聲叫道。


    顧長白更是情緒惡劣,眼神中閃爍著怒光。但他卻不能爆發,不能肆無忌憚的辱罵,因為他是院長。


    他代表的就是整個白馬琴院的精神,是一麵不倒旗幟。隻要他保持冷靜,坦然處理這事,白馬琴院的精氣神就不會散掉。否則等待琴院的就將是一敗塗地,真要那樣,神仙降世都難以挽迴頹敗大局。


    “全都給我提起精神來,這麽點挫折就打擊的你們這樣麵如死灰嗎?別忘記你們是白馬琴院的琴師,即便這次落敗,也不代表著你們永遠都會失敗。我們白馬作為琴道世界的正統,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要如此。”


    “不就是被姬年成功挑戰十階琴戰和千弦困縛嗎?那有什麽大不了的,我相信隻要你們努力,以後總能將場子找迴來。”顧長白慷慨激昂的聲音傳遍全場,每個情緒低落的琴師在聽到這番話後,失神的眼眶中總算多出一種色彩。


    “院長說的對,別忘記今天應戰的隻是白馬十秀,而並非是我們琴院的老師。”


    “隨便一個老師出麵,都能收拾掉姬年。”


    “對啊,院長都沒有出手,咱們何必在這裏怨天尤人幽幽怨怨的!咱們院長可是琴道名副其實的第一人,除非姬年能將院長擊敗,不然這琴道正統永遠隻能是咱們白馬琴院!”


    剛才還消沉狼狽的氣氛,在這樣的大聲吼叫中逐漸消退。一個個琴師仿佛重新找到了希望,眼神也變得神采奕奕。一次勝敗就想決定永遠的勝負,想都別想,我們不認賬!


    錚錚!就在群情亢奮的時候,忽然間一陣琴聲陡然從後麵響起,隨即兩道身影緩緩走進廣場,為首的自然是伊藤禪暝,他邊走邊微笑的掃視全場,眼光鎖定顧長白後,嘴角斜揚。


    “大琴會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既然你們白馬琴院敢以琴道正統自居,難道說就沒有骨氣承認失敗嗎?贏了你們趾高氣揚,失敗後就該士氣消沉,就該丟人現眼,為什麽非要這樣自欺欺人,有意思嗎?顧桑,當著學生麵,你敢說自己的琴藝比天紫就強出多少嗎?換做你來彈奏,就真的能勝過姬年嗎?”


    全場嘩然。


    那些原本準備離開的觀眾,看到這幕後一個個的全都留下來,直覺告訴他們,大琴會的精彩橋段並沒有宣告結束,姬年的離開隻是一個段落的結束,而現在另外一個高潮又要冒起。


    顧長白在看到伊藤禪暝的刹那,眼皮亂跳,心裏暗暗驚唿:該死,這家夥怎麽冒出來了?


    謝謙同樣驚詫。


    但更多琴師卻是麵露憤怒,麵對這個冷不丁冒出來的囂張家夥,沒誰能抑製心中怒意,將怒火嘩啦著全都發泄出來。正愁沒有發泄對象,你出現,活該倒黴。


    “你是哪裏冒出來的?敢在我們琴院放肆!”


    “麻痹的,給我滾出琴院。”


    “你這個家夥難道是個小鬼子,敢來我們華夏耀武揚威,給我們滾出白馬琴院!”


    陣陣嘲諷譏誚聲成片響起。


    而站在琴台前麵的天紫卻沒有加入羞辱行列,她在看到伊藤禪暝的第一眼,嬌軀微顫,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這幕,心中想的是,這位東瀛第一琴師怎麽也來到大琴會?


    莫非他是來鬧事的?肯定是鬧事的,要是來捧場的何至於現在出現,他肯定是藏在暗中觀察著姬年的挑戰,等到姬年離開,趁勢要將白馬琴院的顏麵踩在腳下。


    最歹毒的琴師,最瘋狂的琴師,最霸道的琴師。


    想到伊藤禪暝身上的那些眾多標簽,天紫神情肅穆。


    “伊藤禪暝,你來我白馬琴院為的就是說這些?”顧長白雙眸冰冷,強忍著心中怒火。


    “當然不是,你們白馬琴院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過來為的就是挑戰。”


    伊藤禪暝神情淡然,掃視全場後,沉穩的聲音響徹開來,“我今天以東瀛琴師的名義,向白馬琴院挑戰,自顧長白之下,誰都可以應戰!顧長白,你可敢與我一戰?”


    所有人全被這番話震撼了。


    “他說的是要挑戰白馬琴院?”


    “不是吧?剛才一個姬年,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這個家夥。稍等下,院長剛才說這家夥叫做伊藤禪暝,天哪,真的嗎?他就是東瀛琴仙伊藤禪暝?那個在咱們華夏無一敗績的伊藤禪暝?”


    “真的是他嗎?”


    最開始麵龐上浮現出來的不屑和憤怒,隨著伊藤禪暝名字的說出,全場所有人立刻嘩然。要知道這位可是比姬年更要轟動琴界的大人物,雖說出身東瀛,但在古琴上的造詣無可匹敵。


    不管是誰都別想撼動他的地位!


    想到伊藤禪暝的那些事跡,白馬琴院的琴師就都麵色劇變。難道說今天是白馬琴院的倒黴日,剛剛被羞辱過,如今又要麵臨第二次****。


    最要命的是,這次白馬琴院不能敗。被姬年戰勝始終都是華夏內部之事,即便丟臉也有限。但要是說被伊藤禪暝擊敗,那白馬琴院屆時丟掉的可是華夏琴界的顏麵。


    真要那樣,白馬琴院何來琴道正統之說?


    所以,現在到底是戰還是不戰?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射到顧長白麵龐。


    “我白馬琴院起家中海市,從建立那天起到現在,缺什麽不缺挑戰。大大小小的挑戰,我們也曆經無數,不管哪次挑戰都沒有將我們擊垮擊敗擊倒,以前沒人能做到,現在同樣如此。”


    “伊藤禪暝,你這樣肆無忌憚的欺上門來,真當我白馬琴院沒有人嗎?哪怕大琴會我們白馬琴院失敗,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但我們仍然是華夏的白馬琴院,是絕對不會屈服任何人的白馬琴院。你敢帶人上門挑釁,還敢口出狂言說什麽帝在東瀛這類的蠢話,這是欺我白馬琴院風骨,辱我白馬琴院信仰!”


    顧長白眼神如刀般緊盯著伊藤禪暝,被姬年攪局後的那股難以發泄出來的憤怒此刻像是找到宣泄口,唿嘯而出怒聲喝道:“凡我白馬琴院琴師聽著,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都絕對不能屈服這個日本鬼子!你伊藤禪暝想要戰,我們全院奉陪到底!”


    “謹遵院長教誨!願為白馬琴院奮戰到底!”


    身後無數琴師吼聲如雷。


    丟什麽不能丟顏麵!


    “總算你們還有點骨氣,沒有丟琴道顏麵,不然我真的會瞧不起你們。顧長白,我今天來是挑戰你們白馬琴院琴術最好的人,那個人應該就是你。”


    “其實最初我也是想要讓安培名琇陪著白馬十秀玩玩,但看他們的情況是沒有可能。罷了,既然如此,咱們就幹脆直接點吧。是你出戰還是你白馬琴院其餘琴師出戰,隨便挑!”伊藤禪暝漫不經心的說道,根本沒將琴院的憤怒當迴事。


    “我”


    顧長白剛要說出來話,謝謙眼中閃爍寒光,在旁邊就插話喊道:“伊藤禪暝,我聽說過你的威名,知道你是東瀛最出色的琴師,每年都會來華夏挑戰,但這裏是白馬琴院,就憑你還沒有資格和院長對戰。”


    “你不是想要下戰書嗎?好,我陪著你。咱們兩個今天就在這裏,當著無數琴師的麵鬥琴,你敢還是不敢?”


    “哦,你要挑戰我嗎?”


    伊藤禪暝嘴角斜揚,淡淡說道:“不是小瞧你,就衝你的琴術還沒有值得我出手的資格。不過你既然想要為顧長白試試水,我無所謂,你就和我的弟子鬥琴吧。顧長白,在你沒有想好下場之前,安培名琇會將所有挑戰全都接下。”


    “隨你。”顧長白冷然道。


    “那就開始。”


    伊藤禪暝側身衝著安培名琇吩咐道:“拿出來你的琴術,不必有任何藏私。”


    “哈依!”


    白馬琴院這邊利索的就開始安排場地,看到他們的舉動後,那些沒有離開的觀眾興趣一下就被調動起來,第一時間照相的就開始照相,錄像的就開始錄像,一條條短信發出去,一個個帖子張貼到網上。


    大琴會最新動向:東瀛琴師挑戰!


    伊藤禪暝再臨華夏,意圖羞辱琴道正統白馬琴院!


    高手又見高手!


    驚天消息:即將上演琴道國戰!


    剛剛走出白馬琴院沒有多遠的觀眾,那些在網絡上猶然留意著的網民,瞬間就被吸引住光芒。當他們看到挑戰的是東瀛琴師後,那種從心底湧現出來的敵意刺激著他們全都開始發言。


    “在場的兄弟姐妹們趕緊做好直播準備。”


    “東瀛伊藤禪暝,有誰知道這位是誰?”


    “我擦,你連伊藤禪暝是誰都不清楚嗎?告訴你,那可真的是一個牛逼哄哄的大角色,這次白馬琴院未必能撈到好處,剛被姬年蹂躪,沒準又要遭碾壓。”


    “那可不行,姬年始終是咱們國的,伊藤禪暝算哪根蔥!”


    靜寂的大琴會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國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隱為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隱為者並收藏大國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