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躺著也中槍嗎?


    姬年眼神幽怨的望著宋璿璣,你們說的好好的為啥非要把話題扯到我身上,再說誰來扯不行,為啥非要你。你難道還怕別人不誤會咱們嗎?因為你在機場做出來的那個驚人舉動,我已經被代表團的人誤會,再這樣下去我迴去以後還要不要見人?


    我不高興?誰說我不高興,我現在心裏自然是舒坦,樸容勳越是麻煩,我就越解氣。


    “宋總,你想多了,我沒有不高興,隻是在想咱們這次交流會恐怕是要流產。”姬年輕描淡寫的就將話題扯開,果然聽他說到交流會流產後,在座中醫神情都不由微變。


    “流產?姬年,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嗎?”


    “嚴重?一點都不嚴重。換做我是樸容勳就絕對不會再讓韓醫和咱們比試。不說天使整容出現這個爛攤子,就說交流會上韓醫的失敗便不容許他再鋌而走險。”


    “你們也都看出來,整場交流會完全是樸容勳早就設計好的,事前準備充分都沒能能占到優勢,難不成在咱們有所防備後,他們還會挑戰?真要挑戰,他們必輸無疑。”姬年言辭灼灼。


    “這說的是,也就是後來沒有比試醫術,不然非把他們虐成狗。”


    “咱們有劉老和鍾老坐鎮,橫掃韓醫界。”


    “恐怕真要被姬年說準,交流會沒辦法進行,這這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


    聽到中醫們的熱議,劉徹悟臉色陰沉如墨。誰都能置身事外,惟獨他不能。想到交流會要是真的開辦不下去,《陳家經緯》很有可能會打水漂,他心情就一落千丈。


    劉徹悟就是為《陳家經緯》前來,眼瞅著近在咫尺卻要失之交臂,你讓他如何能高興?


    鍾遠山察覺到劉徹悟的低沉心情,笑著說道:“其實這事未必像咱們所猜想的這樣,沒準樸容勳還會繼續舉辦交流會。這誰都說不準,不過既然今天不用比了,你們就都出去散散心吧,不能來一趟韓國哪也不去吧。據說這裏的化妝品都很不錯,你們可以考慮買點帶迴去送人,嗯,就這樣決定了,大夥別愣著啊,出發吧。”


    到了國外能出去轉轉,感受一下異國風情,那自然沒誰還想縮在酒店中,得到鍾老的尚方寶劍,代表團的一幫人就開始行動起來。


    姬年是被宋璿璣喊走的。


    當會議室中隻剩下兩個人後,鍾遠山拍著劉徹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劉,事情或許不像你想的這麽悲觀,別胡思亂想了,沒準會峰迴路轉,走吧,我陪著你轉轉。”


    “好吧,走一步算一步了。”劉徹悟歎息一聲。


    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世宗酒店外,宋璿璣沒讓蘇曼他們跟隨,隻是和姬年出來隨便走走。看著姬年仍然有些鬱鬱寡歡的模樣,不由好奇的問道:“我說你莫非真的有心事嗎?從剛才看你表情就不對勁。”


    “怎麽著,按理來說你將人家韓醫都說成那樣,應該得意才對,你還耷拉著臉,讓那群韓醫怎麽辦?難不成都要齊唰唰的站到漢江大橋上跳江?”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姬年雙手放到腦袋後麵,陽光下穿著白色襯衫的他,嘴角泛起的笑容十分陽光。


    “那說說唄。”宋璿璣好奇的側著腦袋問道。


    這刻的宋璿璣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女皇範兒,完全就像是一個鄰家姐姐般,有著很強烈的好奇心。而他們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所過之處也引起不少人驚歎,路人都會忍不住多瞧兩眼。


    養眼的多欣賞下不算罪過。


    “好吧,我說,其實是因為師父。師父這次過來為的就是交流會最終比試環節的《陳家經緯》,雖然我不清楚他為什麽非要得到這本醫書,但得不到便是終生遺憾。”


    “師父年齡已經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當著我的麵對任何事表露出渴望,惟獨這次例外。當徒弟的明知道師父渴望卻沒辦法幫著實現,你說我能高興起來嗎?”姬年和盤托出,望向頭頂的太陽時,雙眼微微眯縫起來。


    “《陳家經緯》,劉老竟然是為《陳家經緯》來的!”宋璿璣驚聲道,對這本醫書她也是清楚的,深知《陳家經緯》在中醫界的地位何等重要顯赫。


    “是啊,要不是有這本《陳家經緯》當彩頭,師父根本不會過來。”姬年搖搖頭,麵龐上露出一種可惜神情。


    “你說樸容勳咋就能半途而廢,他都已經布好局就繼續進行唄,隻要他敢玩下去,我就有信心將《陳家經緯》贏到手中。可惜啊,計劃不如變化,早知道我當時就該放點水,給他們留點盼頭了。”


    聽到這話宋璿璣給了一記白眼。


    就你還放水?當時的你不知道有多興奮,整個會場隻有你在那裏氣勢如虹的演講,所有韓醫和韓媒記者都被你問的啞口無言,現在想起來要低調,告訴你,晚了。


    “別想那麽多了,沒準事情會有轉機。既然出來,就陪著我好好逛逛首爾吧。我都好久沒有逛過街,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宋璿璣輕聲笑道,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姬年有些鬱悶的心情瞬間明朗。


    說的就是,沒準事情有轉機。再說即便沒轉機,自己也要想辦法將《陳家經緯》搞到手,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既然出來玩,就痛痛快快的玩。帶著憋屈的心情玩,那是對時間的浪費,是對自己和別人的不尊重。


    “你熟悉這兒?”


    “當然,我來過很多次呢。”


    “好吧,我就當你的跟班,全職負責拎包。”


    “是嗎?小年子,跟上。”


    “咳咳!”


    ……


    今天首爾陽光燦爛,湛藍天空宛如水洗過般清澈迷人,溫暖的陽光肆意籠罩著大街小巷,眼前是一片繁茂的景觀林帶,無數綠葉在陽光中反射出恍如翡翠般的新銳綠色,彩色蝴蝶隨著清風到處飛舞,一朵朵沾著雨露綻放的花朵,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出一種夢幻氣息。


    行走在這種明媚的天氣中,瞧著眼前繁忙的街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即便是最開始有些鬱悶的姬年,心情也不由慢慢放鬆。


    此刻他手中已經拎著好幾個袋子,全都是宋璿璣在路過的商店裏買下的東西,其中有衣服有飾品也有點心,從來沒有和宋璿璣如此近距離接觸過的姬年,第一次發現這個高高在上的女總裁,這個喜歡用金錢解決問題的女皇,竟然有這種可愛柔軟的一麵。


    她買東西從不看價錢高低,隻買自己喜歡的。隻要喜歡她能一擲千金,隻要喜歡哪怕是路邊攤上的她也會毫不猶豫買下。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閑逛,然後順便在街角一家咖啡店歇腳。


    “是不是很奇怪我這樣的,居然還會買那些路邊攤?還會吃那種看著不上檔次的街頭小吃?”宋璿璣悠閑自在的喝著飲料,唿吸著迎麵刮來的清風,聆聽著咖啡館屋簷下風鈴發出的叮咚聲音笑著問道。


    “是有點好奇。”姬年點點頭認真說道。


    “其實沒啥好奇的,現在的我雖然看著功成名就,但你不知道我曾經有過一段沉寂期。就是那段沉寂期讓我明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開心,隻要開心做任何事都無所謂。”


    “穿豪華名貴衣服就高人一等?那些在工地上打工的人生活就該沒有前途,他們的人生就該黯淡無光,整天就該唉聲歎氣?不盡然吧。在能吃的時候,盡量多嚐試各種美食,在能穿的時候,穿出自己風格個性,在能玩的時候,隨心所欲的玩耍,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人生。”宋璿璣眼神迷離的望著不遠處的商店,說出來的話帶有一種詩情畫意。


    這番話說得挺有人生閱曆的,姬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或許是姬年的沉默驚醒宋璿璣,她嬌媚一笑,拿起飲料直接站起身,“走吧,帶你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這個季節那裏是最美麗的,我相信你會喜歡上那裏的。”


    當姬年跟隨著宋璿璣來到目的地的時候,他還真的為眼前這幕而驚歎。


    這是一條梧桐大道。


    在道路兩側生長著的全都是高大蒼勁的梧桐樹,它們宛如士兵般整齊排列,齊唰唰的構成兩條平行線。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秋分十月季節,枝杈上的樹葉已經稀稀疏疏,偶爾能看到幾片三指長的巴掌樹葉打著卷,跳動著最迷人的舞蹈,劃過十月天空,唱著告別的的歌曲,輕盈的飄落在地麵道路上。


    原本幹淨整潔的路麵,此刻布滿樹葉。


    這個季節的梧桐樹葉遠離春季的稚嫩,告別夏日的墨綠,周身閃爍著暗灰色。一陣清風吹過,帶動著無數葉片嘩啦啦的刮動,讓你有種置身林海的感覺。


    清潔工人好像也知道這是一條景觀大道,滿地梧桐葉是這個舞台的主角,所以說他們有意識的延遲清掃時間,為來到這裏的所有人提供拍照留念的時間。


    “知道嗎?我不是第一次來首爾,但每次過來,我都喜歡來這裏,我非常喜歡這條梧桐大道,尤為喜歡這個季節的這裏。秋季的梧桐樹葉看似是枯黃敗落,但卻是經曆了最輝煌的時刻才悄然落幕。”


    “站在這裏,閉上雙眼,我仿佛是能聆聽到每棵梧桐樹都在講述著自己的故事,每個故事都是那樣與眾不同引人入勝。”


    宋璿璣輕輕彎下腰,從地麵撿起一片樹葉在手心把玩的同時,側身凝視著姬年雙眸柔聲問道:“現在給我說說,你喜歡這裏嗎?”


    “喜歡。”姬年點點頭,他是真的喜歡。


    “喜歡就陪我走走這條梧桐大道吧。”


    “沒問題。”


    陽光照耀中,兩道身影並肩而行,沿著梧桐大道漸行漸遠。


    其實有句話宋璿璣沒有對姬年說,那就是她雖然說每次來首爾都會來這裏,但每次她都是獨自一人。這是她第一次帶人過來,第一次帶來的就是異性。


    即便是宋璿璣都沒有意識到,她塵封的心房不經意間開始露出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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