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了好一會。


    姚立鬆才開口打破了沉默,“那個,秉義,你看是不是幫我引薦一下周院長?”他又迴到了之前的話題。


    周秉義苦笑一聲,沒多說什麽,“走吧,咱們打電話去。”他有周秉昆在香江的不公開電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被周秉昆的所作所為,徹底震驚了。他需要時間緩緩。


    ...


    香江。


    半山別墅。


    周嘉平,周嘉聰,周樂,馮玥,正在院子裏玩耍。


    周嘉平今年十歲,周嘉聰八歲,周樂六歲。馮玥今年七歲。


    他們年紀相差不大,能玩兒在一起。


    隻是他們身上的衣服不太一樣。


    周嘉平,周嘉聰和周樂身上的衣服很好看,而馮玥就有些普通了,她還是以前的舊衣服。


    一旁,鄭娟,鄭光明,周誌剛,李素華,周蓉,五人在喝茶閑聊。


    周誌剛抽著五年的雪茄,喝著三年的紅酒,酒杯邊上還放著一杯綠茶。他的一身衣著打扮完全變了樣,成了個闊老頭。他來這裏有半年左右。他的工作也已經辭掉了,他看著鄭光明,隨口問“光明,你在北大學的怎麽樣啊?”


    “周叔,還行吧。”鄭光明衣著比較樸素,他昨天剛到,也沒來得及買新衣服。


    “爸,光明在他們計算機係挺有名的,是出了名的勤學好問。他不隻是在北大聽課,還去清華計算機係聽課。據說兩邊的老師對他印象都挺好的。”周蓉笑道。她的衣服也挺樸素的,也剛來沒幾天。


    “這說明光明學的好呀。蓉兒,你在北大怎麽樣?”周誌剛繼續問道。


    “我也不錯吧。”周蓉笑嘻嘻道。她沒有太謙虛。


    “哈哈,不錯就行。那...那馮化成呢?他怎麽樣?”周誌剛接著問。


    “化成在作協也挺好的,隻是他單位不分房子,我們還是住在秉昆找的房子裏。”周蓉有些不好意思。周秉義已經工作,並分到了房子。而周蓉他們家還是住在周秉昆朋友幫忙找的房子。


    周誌剛很詫異,問“馮化成一個著名詩人怎麽就沒有自己的房子呢?”


    “爸,你不知道京城的房子有多難找。那裏人很多,大家都缺房子,聽說一個大雜院兒,能說幾十戶人家,一個十幾平米的房子裏,住三代人!”周蓉皺眉道。


    “這麽缺房子呢?跟光字片一樣了。”周誌剛驚訝道。周秉昆隨意就找到了房子,他還以為房子好找呢。


    “爸,這房子是真的不好找,秉昆能找到,是因為那個趙東衛是房管局的,那裏總是有房子的。”周蓉解釋道。


    “這麽說,秉昆那個叫趙建軍的朋友,幫了不小的忙呀。”周誌剛皺眉道。他想到了人情債。周秉昆還欠那個趙建軍的人情債哪。


    “是。”周蓉低頭應道。


    “蓉兒,你覺得這裏怎麽樣啊?”周誌剛換了個話題。


    “爸,這裏太奢華了。我終於知道什麽是有錢人的生活了。”周蓉被這裏的奢華驚到了。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周誌剛笑嗬嗬道。他一個老工人,竟然過上了資本家的生活。他感覺很不可思議。


    “十年前,我住上俄式洋房,就覺得這輩子值了。沒想到,十年後,竟然住上了這麽好的地方。”李素華也笑嗬嗬道。她的穿著打扮也變了,成了闊老太的樣子。她比周誌剛還早來一個月。


    她和周誌剛身上的衣服,都是鄭娟帶他們去商場買的。


    “這都是秉昆有本事哪。”周誌剛放下酒杯,抽了口雪茄,又喝了口茶,感覺很不錯。


    “娟兒,秉昆什麽時候迴來?”李素華問道。


    “不知道呢,他剛才打電話時,說要在吉春待幾天。”鄭娟還是柔柔弱弱的樣子。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一般,一副貴婦人的打扮。她來這裏就更早了,也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


    “那他住哪兒?”李素華急忙問道。吉春的俄式洋房,他們搬走時,已經還給了房管局。


    本來,周誌剛和李素華都不想還房子。但周秉昆等他們搬到這裏後,就打電話給祁鵬,讓他幫忙還了房子。房子裏的東西,能仍的全都扔。想留下的,都搬迴了光字片。


    “秉昆說住賓館。”鄭娟無奈道。她也不同意還房子的,畢竟那裏住了很長時間,她覺得俄式洋房可以一直住下去,但她也攔不住周秉昆。


    “那怎麽吃飯呢?”李素華擔心道。


    “媽,這個你不用擔心,秉昆迴去不愁沒吃飯的地方。”周蓉笑道。


    李素華點點頭,“也是,都迴老家了,怎麽可能缺了吃飯的地方呢。現在大家都不缺一口吃的。”


    “娟兒,秉昆去吉春幹什麽了?”周蓉問道。


    “秉昆...”鄭娟剛想說,就看到有女傭人從屋裏快步走了過來。


    這個傭人,年紀約莫十八歲左右,個子不高,長相不錯,她叫竹田晴子。她邁著小碎步走到鄭娟身前,先是深鞠一躬,“周夫人,有電話找周先生。”這傭人說完話,又鞠了一躬。她的頭一直微微低著,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說是誰了嗎?”鄭娟板著臉問道。她沒給這個傭人好臉色。


    “是位先生,他說他叫周秉義。”竹田晴子恭敬道。


    “秉義的電話呀?那快去接吧。”李素華急忙道。


    “老夫人,對麵已經留下電話號碼,掛斷電話了。”竹田晴子恭恭敬敬提醒一句。


    “哦,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下去吧。”李素華也板著臉道。


    “好的。”竹田晴子又深鞠一躬走了。


    “娟兒,這個傭人是倭人吧?”周蓉問道。她其實這幾天一直想問,但沒好意思問。


    “是呀,秉昆找來的。”鄭娟有些不太高興。她覺得周秉昆找來這個年輕漂亮的倭人女子,沒安好心。


    “秉昆不知道怎麽想的,家裏找了好幾個倭人當傭人,還個個都是年輕的倭人女子。尤其是這個叫什麽竹什麽晴的,經常偷偷避開我們找秉昆。”李素華也有些不高興。


    “啊?秉昆這是要幹啥?”周蓉驚呆了。


    “誰知道呢,肯定是...”李素華的話沒說完。


    “好了,不要在秉昆背後議論他,等他迴來直接問就行。現在趕緊去給秉義迴電話吧。”周誌剛喝口紅酒,不緊不慢道。


    他對周秉昆使喚幾個倭人丫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他反而覺得應該這樣。就要讓倭人給他們端茶倒水,伺候衣食住行,讓倭人當一輩子傭人。


    李素華和鄭娟迴了房間。周蓉繼續和周誌剛閑聊。


    “喂,是秉義吧?”


    “媽,我找秉昆呢,他在嗎?”


    “秉昆不在,他去了吉春。”


    “吉春?怎麽去吉春了?媽,秉昆在吉春的電話是多少?”


    “電話...”李素華正發愁時,鄭娟把電話本遞給了李素華,“秉昆的電話號碼是...”


    “好的,媽,我記住了。”


    “秉義啊,你們什麽時候過來呀?”


    “媽,我和冬梅打算年前先迴趟吉春,然後去香江找你們。”周秉義把他的安排大概說了一下。


    李素華掛斷電話,“娟兒,咱們等會兒幹啥?”


    “媽,秉昆交代了,讓我帶著周蓉和光明他們去買新衣服。”


    “周蓉身上的衣服也是差了點,都洗的掉顏色了。我也跟著去看看吧。”


    “好的,媽。再給您看幾件衣服和首飾吧。”


    “行。”


    她們都沒說錢的事。


    因為,她們名下各自都有一棟商業樓出租,她們每個月都有一大筆租金入賬。這是她們的零花錢。周誌剛是沒有的。他花錢就要管李素華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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