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式洋房。


    臨近中午左右。


    周秉昆和鄭光明迴來了。


    院子裏,李素華和鄭娟正在擇菜,三個孩子在院子裏玩耍。


    “秉昆,光明,你們今天迴來的早,病人不多嗎?”李素華隨口問道。


    “媽,娟兒,我和光明不在市醫院工作了,我們去了省醫院。”周秉昆隨意道。


    “啥?你們咋去了省醫院?”李素華驚訝道。她還不知道市醫院發生的事。鄭娟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周秉昆。


    “是這樣的,我師父李慶德被免職了,我也被免職,不能在市醫院工作了,然後我和光明就去了省醫院工作。我現在是省醫院的副院長。


    今天中午,咱們吃好點,慶祝一下。”周秉昆說完就進屋,準備做飯了。


    “啥?”李素華被周秉昆說的有些蒙圈了。


    “光明,你說,咋迴事兒?”鄭娟問道。她見周秉昆不耐煩說這些,就讓鄭光明說。


    “姐,今天剛上班,我們就被叫去了會議室,李院長和秉昆哥被免職...,然後,我們在秉昆哥辦公室收拾東西,一個叫程寶山的小夥子叫秉昆哥去省醫院當副院長。


    我們把筒子樓的東西收拾上車,然後去了省醫院。


    省醫院,祁鵬等著秉昆哥呢。


    我們先去了會議室,秉昆哥當了副院長。


    然後,祁鵬幫秉昆哥找了一個兩室一廳的單元樓。


    秉昆哥,現在是省醫院的副院長了。


    我也要去省醫院工作。”


    “光明,你秉昆哥從市醫院的主任變成了省醫院的副院長,他這是升官了吧?”李素華反應過來,問道。


    “對,秉昆哥升官了。”


    “這是壞事變好事了吧?”李素華問道。


    “沒錯,是壞事變好事。”鄭光明道。


    李素華急忙進屋。


    “秉昆,那你師父怎麽樣了?”


    “我師父的工作暫時是丟了,過幾天,我想辦法,讓他去省醫院吧。”周秉昆一邊切菜,一邊皺眉道。


    “秉昆啊,你一定要幫你師父渡過難關,這人啊,都有走黴運的時候,都靠大家幫襯著熬過去。你師父平時對你不錯,咱們可不能忘本。”李素華道。她雖然是個不識字的中年婦女,但她懂做人的道理,她教孩子們做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媽,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肯定能幫我師父找個工作,但副院長的職務恐怕難了。”周秉昆也打算過幾天幫李慶德找個工作。


    “那個沒事兒,你盡心就行。”李素華道。


    ...


    拖拉機廠。


    蔡曉光的主任也被撤掉了。


    他被下放到車間當工人。


    他爸也被免職了。


    中午。


    食堂。


    蔡曉光躲在一個角落裏吃飯。


    他感覺周圍都是異樣的眼光,還有刺耳的嘲笑聲。


    他不在乎這些,他是個內心強大的人。


    這時,旁邊的議論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嗎?市醫院李院長被開除了。”


    “聽說了,不隻是李院長被開除了,連周大夫也被開除了!”


    “周大夫也被開除了?不可能吧?他可是市醫院最好的醫生了。”


    “你不知道吧,周大夫是李院長的得意弟子。”


    “這麽說,周大夫是被李院長牽連了?”


    “肯定是啊。可惜了,周大夫醫術那麽好,我親戚找周大夫看病,你猜怎麽著,別人幾年都看不好的病,被周大夫紮了一次,給紮好了,還一分錢沒花。”


    “周大夫的醫術是最厲害的。我爸去年生病,其他醫生都不明白是啥病,周大夫開了個方子,吃了十天左右,就徹底好的。”


    “我媽腿疼也是周大夫看好的。”


    “我老舅...”


    “你說周大夫不看病了,這以後咋辦啊?”


    “就是這以後找誰看病啊?”


    市醫院發生的事,已經傳開了。


    大家都知道周秉昆被開除了,但周秉昆去省醫院的事,沒幾個人知道。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蔡曉光快速吃完飯,騎著自行車走了。


    ...


    俄式洋房。


    中午飯是周秉昆做的,鄭光明打的下手,做了滿滿一桌子飯菜。


    “來,咱們幹一杯!”周秉昆提杯道。


    “幹杯!”鄭娟高興的和周秉昆碰了一杯。


    “爸爸做的飯好吃!”周嘉平喊道。


    “好吃!”周嘉聰急忙跟著喊道。


    “好吃!”周樂也喊道。


    “秉昆哥,你做的飯真好吃。”鄭光明也跟著誇道。


    “哈哈,還是秉昆做飯孩子們喜歡吃。”李素華樂嗬嗬道。


    “是啊,我也和秉昆學過怎麽做飯,步驟都是一模一樣的,但就是沒有秉昆做出來的好吃。”鄭娟笑道。


    “那是天賦,你學不來的。”周秉昆笑道。


    他們吃吃喝喝,快吃完時,外麵有人喊道:“周秉昆在嗎?我是蔡曉光。”


    “蔡曉光?他怎麽來了?”李素華皺眉道。六九年時,周蓉計劃私奔的事,蔡曉光是參與者,這事兒李素華一直記著呢,她對蔡曉光的印象不怎麽好,認為蔡曉光是周蓉私奔的幫兇。


    “曉光,我在家,你進來吧。”周秉昆喊道。


    蔡曉光推門進來,“你們在吃飯呀?”


    “你吃了嗎?過來一起吃吧。”周秉昆客氣道。


    “我在單位食堂吃過了。那個,秉昆,你的工作...?”蔡曉光猶豫著沒有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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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市醫院被開除了。”周秉昆隨口道。


    蔡曉光看了看李素華和鄭娟,發現她們都沒什麽反應,知道周秉昆已經告訴她們了,問道:“那你以後怎麽辦?”


    “我去省醫院上班。”周秉昆招唿蔡曉光坐在一旁喝茶。


    “啊?你去省醫院?”蔡曉光驚訝道。他隻聽說了周秉昆被開除,沒聽說周秉昆去了省醫院。


    “對,我去省醫院上班。”周秉昆笑道。


    “那個,手續辦好了吧?”蔡曉光問道。


    “辦好了,上午被市醫院開除後,就去省醫院辦的入職手續。”周秉昆隨意道。


    “這麽及時?是...是有人提前幫你聯係好了吧?”蔡曉光問道。他這個人很聰明,辦事能力很強,《人世間》電視劇中,他屬於那種很清醒的人,辦事手段靈活。


    他喜歡周蓉,等了周蓉幾十年,但也隻是精神等待,他肉體並沒有閑著,他有好幾個女人。這似乎並不影響他喜歡周蓉吧?


    “對,祁鵬幫我聯係的。”周秉昆道。


    “秉昆,你和祈局關係真好。”蔡曉光有些羨慕。他現在變成了工人,他要是有祁鵬這樣的朋友,也許也能換個單位,保住職務吧。


    “還行吧,他經常找我幫別人看病。”


    蔡曉光點點頭,道:“祁鵬確實認識很多人。”


    “曉光,你的工作...?”周秉昆問道。


    “嗬嗬,我已經不是主任了,我現在是拖拉機廠最普通的工人。”蔡曉光苦笑一聲,道。他本來是來安慰周秉昆的,但沒想到...,他成了需要安慰的人了。


    “曉光,那你爸...?”


    “我爸也被免職了。”蔡曉光無奈道。


    “沒事兒,曉光,我覺得遲早會好起來的。”周秉昆勸了一句。


    “對,我也相信會好起來的。”蔡曉光笑道。他沒有和周秉昆多聊,他坐了幾分鍾就走了。他的背景有些落寂。


    ...


    下午,周秉昆和鄭光明去省醫院上班。


    “周院長,您來了!”


    “周院長,您好!”


    “周院長,下午好!”


    “周院長,...”


    周秉昆得到了熱烈的歡迎。


    “這個辦公室不小啊!”周秉昆有些驚訝。他的辦公室更大了,裏麵設備更多、更完善,可以同時為好幾個人針灸、治療。


    “是啊,周院長,咱們省醫院最大的辦公室分給您了。”小田護士微笑道。她很漂亮,比之前的小劉護士還漂亮。


    “小田,你看看外麵有沒有病人。”周秉昆不習慣閑著。小田現在是他的專屬護士,幫他處理接診的事。


    “周院長,外麵病人不多,他們都不知道您來了這裏。”小田護士道。


    “小田,你讓人去市醫院那邊,和那裏的門衛秦師傅說一聲,就說我在這裏看病。”周秉昆吩咐道。


    “好的,周院長。”小田急忙出去安排。


    ...


    市醫院大門口。


    “你是秦師傅吧?”一個省醫院的門衛騎著自行車過來了。他騎的比較急,滿頭大汗的。


    “我是。”秦師傅應了一聲。


    “周院長讓我跟你說一聲,他說他去了省醫院看病。”


    “什麽周院長?”


    “就是周秉昆周院長啊。”


    “什麽?周秉昆去了省醫院?”


    “對啊。”


    “原來是這樣,我說嘛,周...周院長這麽好的醫生,怎麽可能當不成醫生呢!”


    “周院長讓你告訴找他的病人,要看病,就去省醫院找他。”


    “我知道了,我保證告訴那些病人,周大夫在省醫院。”


    ...


    一個小時後。


    一大群病人來到了省醫院。


    “我們找周院長!”


    “我們找周秉昆周大夫!”


    “聽說周大夫來了省醫院,不知道他在哪?”


    門衛看著一群人,急忙喊道:“大家不要吵,周院長在106號診室接診,大家排好隊去,不要亂,不要擁擠。”


    附近的醫生護士都有些吃驚的看著一大群病人。


    “這麽多病人,下午能看完嗎?”


    “就是啊,這有好幾十人呢。”


    “你們看,遠處還有來的病人呢。”


    “他們都是找周院長的吧,周院長真厲害!”


    106房間外。


    小田護士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擠,排好隊,不要大聲喧嘩,周院長在裏麵等著看病呢。”


    房間內,周秉昆開始了忙碌。


    他依舊一分鍾看一個病人。


    他中午也沒少喝,但不影響他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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