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發出快活地小聲,黃陽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腦袋埋在豐滿的雪峰之中蹭了蹭才掙開少女的懷抱。


    程祁轉了一圈,發現在驛站裏忙活的都是少女和大媽,而看不到男人的影子,不由得好奇地問道:“這裏的男人呢?”


    安大叔抽出一根旱煙袋,美滋滋的抽吧了起來:“都當兵去啦!守著草場的都是老人和兒童,女人們給朝廷幫個忙,掙點兒小錢補貼家用。男人們還是要養家,養家就要參軍。夏王天天打仗,一打仗就能發財。”


    黃陽好奇道:“不都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麽。打仗明明是花錢的事情啊,怎麽還能發財呢?”


    是啊,大遼帝國都窮的要組織文工團到處巡演賣票攢軍費了,夏人難道還有什麽絕活能發財麽。


    安大叔嘿嘿一笑:“這朝廷的事情我老漢可不懂,但跟著夏王打仗的,都發財了。不然這裏的男人會都老婆孩子不要,跑出去搏命?”


    這個邏輯簡直是無懈可擊。黃陽他們也隻能收起內心的好奇,看著那些少女忙碌著洗刷馬匹,給牲口上料。


    郭山從口袋裏翻出來一些幹果和切糕分給大家,正說著一路上的風景,忽然遠處丁玲當當地來了一隊騎兵。


    程祁從未見過如此雄壯的駿馬,與那些騎兵胯下的軍馬相比,他們的那些馬隻能叫騾子。


    而那些騎兵身上的深色軍裝也非常簡潔有力,很近似於他感覺中的近代軍隊的服裝,隻是騎兵帶著的帽子依然是具有著本地濃鬱的民族特色。


    騎兵們的右臂上都繡著一隻銀色的雄鷹,程祁大膽地猜測,他們可能並不是天方教的信徒。


    騎兵們保持著嚴整的隊形來到驛站,一名軍官下了指令之後所有人齊刷刷地下馬,整齊地就像是一個人一樣。


    “解散。”軍官下令之後,隊伍才稍稍放鬆一點,不過即便不是軍事專家也能看出來這些騎兵的素養非常之高,他們即便是在這非常安全的驛站內,也還留了人去放哨、警戒。


    軍官掃視了一眼周圍之後,才朝著一位大媽走過去。他對她行了一個軍禮:“例行巡邏,今天有沒有發現可疑的白匪?”


    “沒有。大媽脖子一歪,用眼角指了指門口杵著的獵槍:“就算是有豺狼,我們也能料理的了。”


    “還是要小心為上。”軍官警告道:“這一夥白匪很兇殘,特別是對女性極為不尊重。”


    程祁小心翼翼地上前:“這位軍爺,這裏的路上不太平嗎?”


    軍官迴頭來看了看他們:“是內地來的客人吧?歡迎來到雄鷹和勇士的國度——我是塔吉克遊騎兵孫忠誠。最近有一股白匪流竄到山裏來了,我們正在奉命追擊他們。”


    程祁道:“關口那邊沒有風聲啊?”


    “是的,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他們是從西南邊流竄過來的。人數不多,但卻很殘忍。落在他們手上的基本都很是受了一番罪。不過有我們在,他們也蹦躂不了幾天。”


    那些黠戛思大媽笑著道:“不用你們費心思,隻是一些白匪而已。我家男人們在前線不知道殺死過多少,我閨女出嫁的時候一身金燦燦的首飾都是從白匪身上扒下來的。”


    黃陽也捧著切糕走了過來:“白匪是什麽啊?”


    “是南邊山裏麵的叛亂分子。他們習慣用白布纏頭,所以大家都叫他們白匪。”大媽道:“這些人可恨咧。不好好的過日子,就想著叛亂。該!都該殺了。把他們的男人頭顱都割下來當球踢,女人帶迴來當牛做馬,再把他們的小孩賣給你們這些內地人。”


    黃陽嚇了一跳:“我們要他們的小孩幹什麽啊?”


    大媽很奇怪地道:“你們內地人不是最喜歡買小孩子的嗎?我們也不知道你們要他們做什麽。”


    三位怪客麵麵相覷,程祁大膽的猜測:“也許是山區的老農買迴去當兒子?”


    “也許吧。”大媽聳聳肩:“不過我聽說狼崽子永遠都是狼崽子,喂不熟的。給它吃肉,給它窩住,它還是會咬死你的羔羊。”


    塔吉克遊騎兵們坐在地上喝了水,吃了幹糧,那位叫孫忠誠的軍官也很好奇地向程祁他們打聽內地的事情——當他聽說他們是從嘉峪關的東邊來的時候,更加的好奇了。


    “我聽說,大宋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孫忠誠抽著史老柒遞來的香煙,非常向往地道:“你們賣給我們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精美又便宜。聽先生們說,那裏的土地非常好,種什麽都能豐收。”


    “不過我們這裏的土地雖然沒有你們的那麽好,但是我們的師傅交給我們一句話——天底下沒有自然肥沃的土地,隻有辛勤的農夫開墾後的良田。我們家族的老人們也說,自從漢人來到河穀裏以後,原本荒蕪的土地都慢慢地變成了良田。這樣總有一天我們的土地也會和你們的一樣肥沃……”


    正在說話間,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眾人紛紛抬頭望去,隻見遠處沒命的跑來一匹馬,馬背上伏著一個人,看那騎手的樣子,好像是正在被人追趕一樣。


    果然,仿佛為了印證程祁的判斷,從遠處還響起了兩聲槍響。


    “啪——啪……”


    遊騎兵們臉色一變,紛紛衝到了自己的戰馬跟前,孫忠誠也丟下煙頭;“全體都有,準備作戰!”


    程祁他們也準備往自己的馬匹那裏跑去,史老柒一把抓住了他:“危險,別去!”


    郭山卻指著那些黠戛思大媽:“女人都上了,爺們豈能落後?”


    遊騎兵們衝鋒在前,黠戛思大媽緊隨其後,郭山與他的黑人護衛們慢了一步但也算是跟上了。程祁和黃陽落在最後,隻能趕上一個尾巴。


    遊騎兵們接應下那倉皇逃命之人之後,分出一人將他護送到大媽們中間,其餘人都跟著孫忠誠向著槍聲響起來的地方飛馳而去。


    黠戛思大媽們操著獵槍,團團圍在那逃命之人的身邊,此時黃陽與程祁也趕到了。他們坐在馬上看到那伏在馬背上的是一名身穿黠戛思傳統服飾的少女,她的白色長裙已經被點點鮮血和黃土弄得髒兮兮,幾乎都分辨不出顏色來了。


    大媽們還來不及問話,就聽見遠處傳來了更為密集的響聲,顯然雙方已經開始交火。


    血氣上湧的郭山一揮手槍,便對自己的三位護衛大喊一聲:“好兒郎,隨我前去!”


    卻未想到,那三位所謂的精銳退伍老兵卻坐在馬上紋絲不動:“小郎君,我們受命是保護您的,不是與您一起去衝鋒陷陣的。”


    郭山有些尷尬,臉色都快要掛不住了。黃陽卻翻身下馬,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一些紗布和瓷瓶子遞了過去:“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快給她用上。”


    一名遊騎兵也把自己的水壺遞了過來:“這裏有燒酒,先清創。”


    大媽們手腳麻利地給那位快要昏死過去的少女做了簡易的包紮,並且把她和坐騎一起帶迴了驛站,前方激烈的槍聲持續了很久才漸漸平息。因為路況不明,所以程祁他們隻好等著遊騎兵們迴來。


    直到日頭快要偏西了,才有一隊十幾個遊騎兵疲憊地身影漸漸出現在地平線上。他們滿身塵土和血汙,身後的馬匹上用長長的繩索拖著七八個雙手被捆的俘虜。


    安大叔手搭涼棚看了看,說道:“是白匪……遊騎兵和他們是世仇,一見麵就必須要分一個你死我活。這些俘虜也活不過今天晚上。”


    果然,這些遊騎兵們來到驛站後,黠戛思大媽們給他們端來了蜂蜜、牛奶還有肉幹和麵包,卻把那些被拖了一路的白匪都捆在了拴馬樁上。


    “先別弄死。”一名遊騎兵的頭兒低聲道:“待會兒還要拷問他們。”


    遊騎兵們一頓猛吃猛喝之後恢複了一些體力。那個頭兒拔出一把刀走到一個白匪跟前,二話不說的在他胸口劃了一道傷口,然後從地上抓起一把塵土來在傷口上反複摩擦,白匪疼得哇哇亂叫,說的是不知道哪一種語言,程祁是一句也沒聽懂,不過顯然從遊騎兵的神情來看,他們要的不是這些。


    遊騎兵用他們的土話說了一句什麽之後,對方卻吐了一口唾沫作為迴應。這下子他可是自尋死路了。遊騎兵給那個被綁在拴馬樁上的家夥狠狠地來了一頓老拳,然後拿起刀子:“既然你想要,那麽我就給你了!”


    說著,他一刀挑開男人褲子,一把揪住他的命根子,在程祁等人瞠目結舌之中,嘩啦一刀,便把那玩意兒割了下來。


    另外一名遊騎兵上前,給了那個慘叫的男人下巴上狠狠地來了一拳,趁著他被打得偏過頭去的功夫,遊騎兵把那個男人被割下來的玩意兒塞到了他的嘴裏。


    “讓他帶著這玩意兒上路吧。”遊騎兵們哄然大笑起來,男人在拴馬樁上抽搐著,哀嚎聲被悶在喉嚨裏格外的奇怪。這些宋國來的旅行者都已經嚇傻了,他們從未想象到,在一個文明世界裏能夠目睹如此殘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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