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霧!

    初春,霧大,還有點剌骨的冷;升起的太陽也被擋在霧層外麵,三步以外看不到人影。

    “四川省溪逢縣田壩壩鄉人民廣播現在開始播音了!”一段催人奮進的“東方紅”樂曲後,一個辣妹子辣椒味十濃的聲音響徹在冷霧浸滿的早晨田間地頭。

    “通知,上麵下文件了,鄉長紅紅書記紫紫指示,鄉武裝部木子部長要求,我向大家通告,全鄉年滿十八歲的青年,除女性,符合條件的熱血青年,請你務必於二月一號到鄉武裝部報到,經初步檢查,合格的,由木子部長親自率隊於3號到區上體檢……帶上兩張不戴帽子,沒有頭發的免冠相片……”

    陽光男孩和往日一樣,一頭霧水,背著沉重的書包走在那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剛翻過彎刀口時,迎麵聽到了田壩壩鄉的廣播,雖然是迎麵,但距離還是有點遠,其中有些關鍵詞沒有聽到,但他感覺這次的廣播不同尋常,去年就是這樣的聲音,沒有引起他的重視,結果就錯過當兵的機會了,他為此事後悔到現在,在過年時還給村民兵連長於人人送了款上海牌手表,希望他今年別要錯過通知陽光男孩去練兵;表有點舊,但在當時也是希罕珍貴無比的物品,於人人連長還留他吃腰台了,可打了一頓牙祭;也許有讀者朋友要問,兩老母雞,陽光男孩的父母就把陽光男孩打成了豬八戒,這麽窮,何況是學生,還有得表送啊?是呀,幾十元的表,對現在的家庭說不上是什麽,在當時那個年代的陽光男孩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的事情,真的不可能,是他品行不好偷來的?對,但也不對,這件事,筆者已在懊悔中到了墨水,這裏就不倒了……

    陽光男孩基本上用小跑跑到了鄉上,他沒有去上學,而是徑直找到了武裝部,站在木子辦公室門,靦腆而膽怯地敲了敲門。

    “咚咚!”

    “請進!”一個底氣十足,但好象鼻音很重的人喊到。事後知道那天他正好感冒,懂一點生活常識的人都知道,但陽光男孩是不明白的,以為木子部長故意作態。

    過了一會兒,鼻音較重的人探出了一個頭說,“小鬼,你不會是來考兵的吧?”

    “不是”

    “哦,是”陽光男孩語無論次地說道,“你們剛才廣播是不是廣播的招兵的事呀?”陽光男孩心裏虛得厲害,差點雙腳沒有發起抖來,他努力地控製著,好象正努力控製發瘋的烈馬。

    “是啊!你也聽到了,歡迎你去當兵,但必須先要體檢,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當兵的料”木子部長邊說邊將陽光男孩拉進了辦公室。

    “不了,不打擾首長辦公了,你們不是說明天到你這裏報到嘛?我還要到學校上課去,明天再來考。”陽光男孩根本移不動兩個腳,因腳是興奮得不知聽誰的了,也或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部長級大人物吧?

    “沒關係,正好咱們鄉的胡整醫生也在這裏,讓他檢查完,過關的話,你3號,也就是外天來報到,我帶你到區上體檢去!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陽光男孩!”陽光男孩半個屁股坐在那個寬闊的皮沙發上,雙手正使勁地抓指甲中的髒東西,因長期沒剪指甲,幹活人的手指甲全是汙泥菜渣。

    “姓陽的很少,好象田壩壩村有個叫陽光火火的,不會跟你有關係吧?”部長還在繼續問著。

    “是的,他是我父親”

    “哦!”作沉思狀,木子部長側臉跟正準備給陽光男孩量血壓的胡整醫生說,“他爸,我認識,是有名的火炮筒,聽說為屁大點雞鳥事,將他二兒子烙成了豬八戒!”

    “是,是我!首長”陽光男孩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是嗎?”木子部長仔細打量著陽光男孩,“哦,你的嘴還有傷痕,不過不仔細看真的是看不出來”

    “是的,首長,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你不提,我已經忘記了!”陽光男孩還是半個屁股坐在那寬大的沙發上。

    木子部長對胡整說,“你看,這孩子多好,還不記仇,讓他過關,也別要檢查了!”又對陽光男孩說到,“你迴去準備準備,3號早9點,我們準時從這裏出發,到區上去體驗,明天你也別來了。”

    陽光男孩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掐了掐手是痛的,他呆呆地望著木子部長,他似乎看到了木子部長的眼鏡後的眼睛,一雙十分漂亮善解人間冷曖的眼,是一雙親近,善良的眼!他就這樣想,呆呆木木的出神。

    “怎麽了,小鬼,你還不明白?外天我們到區上體檢去!”

    “是,是,謝謝首長!”此時的陽光男孩真幸福,好象嘴上塗了一箱蜜,還瀟灑地伸出髒手跟木子部長、胡整醫生握了握手,慢慢地向門口走去,邊走邊說著謝謝!

    到門口外準備高興得跑時,胡整醫生快步走了出來,“給你一張表格,拿迴去家長好好看看,讓你老陽光簽簽大名,你爸不同意,也不行的。”

    “哦!?”陽光男孩沉重地接過了這張似判終身監禁的紙。

    他知道,陽光火火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於是他迴到學校找同學田田雨雨商量,田田雨雨給他出了個滿天過海的主意……

    這裏詳情以後再敘,其中有陽光男孩與田田雨雨同學間真摯純潔的友誼,以及酸酸澀澀、甜甜蜜蜜的初戀,反正是蒙過去了。

    要知後事,請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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