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雨下班後給劉鐵打電話,劉鐵火速來接,他拍拍破摩托車的座位笑道:“姐姐,你不會嫌棄我車破吧?”

    欣雨暗想:這小子真是不一般,憑這裝備都敢出來泡妞,沒有足夠的自信和膽量還真不行。她故意嘲笑道:“坐一會兒會不會連人帶車都散架呀,嗓音大不大?”

    劉鐵打響車轟幾下油門給她聽:“沒事吧?這車隻是看上去破,實際性能很好的,就好比我看起來比較壞,實際上是個很好的人。”欣雨剛坐上去,劉鐵犯壞,喊道:“極品飛車,超級起步!”猛地將車開得飛快,欣雨感覺身體後傾差點掉下去,尖叫一聲死死抱住劉鐵的腰:“慢點兒!會撞死人的!”

    “哈哈,跟你死在一塊兒也是很幸福的事,我的技術你放心,沒事的。咱們去哪兒?”說話間劉鐵在車群裏左躲右閃地超車,甩掉了很多車,欣雨將劉鐵也抱得越來越緊,劉鐵的小奸計這麽容易就得逞了。

    “在前邊第一個酒店停車吧,隨便吃點算了。”欣雨真不想跟他一起狂飆了,太可怕了,跟他死在一塊兒算怎麽迴事啊,讓熟人看見她跟這小子坐破車也不光彩。劉鐵未能盡興,遺憾地歎了一聲,隻好在不遠處的一個酒店前停下來,欣雨心有餘悸地慢慢放開劉鐵跨下車來,劉鐵壞笑道:“感覺我是不是有很多瘦肉啊,我們工人階級的肌肉比較發達,抱著是不是很性感,有種想做愛的衝動?你的胸部很柔軟,我都要忍不住了。”

    欣雨的臉騰地紅了,略有些生氣:“你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再這樣我不理你了。”說著轉身就要走,劉鐵跳下車一把拉住她央求著:“姐姐,別這樣,我跟你開玩笑的,咱們進去吧。”

    就這樣,劉鐵挽著欣雨的手進了酒店。嗬!這酒店,漂亮!富麗堂皇的,牆麵上藏紅的軟質裝飾布麵上印滿吉祥圖案,大圓桌上的玻璃轉盤擦得纖塵不染,各種餐具銀光閃閃的,勺子把和筷子頭都是鍍金的,多少錢一套啊!往這兒一坐就是爺的感覺,爽!劉鐵腦子很清醒,讓一個低薪水的工人師傅帶她進這種地方,八成是要狠宰一刀的,宰完之後指不定怎麽辦呢,算了,咱爺們兒現在經得起宰,上當也該高興才是,為了挑個好妞嘛,上當的日子在後頭呢。

    大桌坐兩個人不方便,他們隻好選了小餐桌,不過餐具也是一樣的,劉鐵不住地咂嘴,心裏感歎:真他娘的奢侈,大酒店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這麽棒的環境下吃盤涼拌黃瓜都是有情調的,人家桌布都是好麵料的,也不怕滴上菜湯,連塑料布都不用鋪,肯定是一次一洗,呆會兒非得給他弄髒了不可,這錢要花個值!哈哈!

    欣雨有些反感他這種農民式的咂嘴和好奇目光,但為了拿他開涮,還是忍住了表情。劉鐵正暗暗地跟自己開玩笑呢,服務小姐拿著菜單來請他們點菜,劉鐵將菜單遞給欣雨:“你來吧,適合你的口味就好,我不知你愛吃什麽,我隨便。”欣雨別有意味地打量劉鐵一番,拿著菜單指給服務小姐看:“這個餃子一斤,這個飲料兩聽,這個涼菜一盤,這個熱菜一盤,別的不要了。”劉鐵一聽:哦,這麽簡單?隻點了兩個菜,太會省了吧?便說:“不要怕我們工人階級吃不起大菜,第一次咱們也不要太節省了。”欣雨卻笑著說:“就這些吧,夠了,夠了,主要是為了聊天嘛,點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費。”

    接下來兩個人開始漫無邊際地聊天,有意識地都在調查對方的詳細情況,是否可以交往下去,其實談戀愛很像是一種談判方式,對方的各方麵條件能與自己所希望的相近才可以繼續下一步,劉鐵很擔心她看不起自己的工人身份,這年頭沒幾個人看得起藍領的,便試探道:“你真的不在乎我是個車工麽?你不會鄙視我的職業麽?”

    欣雨想了想,模棱兩可地迴答:“這年頭的人工作變遷很大,也許你將來會改行,或是成為高級車工,也很難說嘛,要看個人是否努力了,不管怎麽說,多掙錢是很重要的。”潛意思是掙錢夠多的話幹什麽也無所謂,這讓劉鐵有些不快,但也不至於立馬甩袖子走人,至少她肯給自己機會,說明她可能不太在意這些。劉鐵便給工人階級們爭麵子說:“工業上的技術人員當前在中國是緊缺的,優秀技師隻占百分之五,發達國家都在百分之三十五以上,國家需要這樣的人才,正在考慮如何改變年輕人的擇業觀念呢,像it業、演藝界裏那些閃光的職業並不需要那麽多人,做工人沒什麽不好,若是沒人當工人的話,所有生活用品、交通工具之類的東西從哪兒來啊,再說我本來就是個不錯的車床師傅,我愛我的職業,一個愛崗敬業的人不可愛麽,不算優秀麽?最近正演關於白求恩大夫的電視劇呢,你看過沒有?白大夫說的話你不記得麽?他說:一個人被人民需要著才是幸福的,不光指你們醫務人員,各行業的人都是如此,咱們都是被人民需要著的啊。”

    欣雨暗想:這家夥有點兒傻,也有點兒酸,腦子好像還停留在六七十年代呢,夠老土的,便似假非真地笑笑說:“那你就好好地當車床師傅吧,好好為四化做貢獻吧,國家真的很需要你這樣的人啊。”

    兩個人又問了對方的生活背景和家庭情況等等必談的廢話,劉鐵除了沒提自己那筆錢財外其餘都說了實話,也不知欣雨說的是不是真話,至於飯菜劉鐵根本沒有品出什麽滋味,甚至連看都沒細看過,目光多半停留在欣雨的臉上,不過欣雨仿佛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地讚歎這餃子真是不一般,但目光裏有幾分令人可怕的狡黠,好像有些逢場作戲的假熱情,劉鐵敏銳地感覺到這家夥不太好鬥。

    果然,買單的時候劉鐵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劉鐵叫來服務小姐:“請你算一下,多少錢啊?”

    那小姐客氣地說:“先生,一共是二百五十九塊。”

    劉鐵差點被嚇死,暗道:操,什麽東西這麽貴啊,算錯了吧?當然不能跳起來暴叫:“什麽?你再說一遍?”他隻是很平靜地說:“請你單報一下價錢,好麽?”他想,挨宰也要弄個明白。

    那小姐說道:“兩聽飲料共二十塊,拌蕨菜是二十塊,九轉大腸是九十九塊,餃子是蟹黃餡的,一百二十塊一斤,一共是二百五十九塊,沒錯的。”

    欣雨單手支著下巴俏皮地衝劉鐵眨巴眼,心想:怎麽?怕啦?姑奶奶手下留情,沒點個鮑魚就對得起你了!先看你殺得出血麽,怕花錢就玩蛋去!

    “哦,好的好的。”劉鐵這才明白餃子餡不是蛋黃加蝦仁,那一盤扳指似的東西原來是豬大腸,後者他還沒動過筷呢,不知這腸子值錢在哪兒,索性嚐了一口,發現口感軟嫩,酸,甜,香,辣,鹹五味俱全,鮮香得很,異常適口。當然不能說這東西咋這麽貴,他毫不露怯,隻是問:“果然很好吃,請問是怎麽做的?”

    小姐說:“對不起,這道菜有三十來樣調料,好多道工序,我也說不清楚啊。”

    “哦,那就算了,吃的是手藝嘛,我去交錢,你再吃點兒。”劉鐵交了錢迴來,突然靈機一動:我們勞動人民掙錢是很辛苦的,若是太過大方反而會被她生疑。見那大腸還有很多,餃子也隻吃了一半,便說:“小姐,麻煩你給打下包,我拿迴去給小白吃。”他想:我要看看你有什麽反應。

    “小白是誰?”欣雨奇怪地問,以為他還帶了朋友。

    “小白是我養的一隻貓。”

    “哦,貓哪兒吃得了這麽多東西,你要幫著它吃點兒,別浪費了。”欣雨尖酸的玩笑裏果然有鄙視的成份,劉鐵並不臉紅,隻是坦誠地說:“我不知你月薪幾千,反正我的收入不高,不忍心浪費,我想你也不會隨便浪費自己丈夫的錢吧?”

    “你就不怕別人笑話麽?小氣得跟個農民似的,我又不是你妻子,不許胡說。”欣雨竟然有些惱了,瞪起眼睛來。劉鐵依然微笑:“你要是不笑話就沒人笑話,這位服務小姐肯定不會笑話我的,對吧?”

    那小姐笑笑說:“我可吃不起這東西,很多客人吃不完飯菜都會打包的,很正常啊。”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劉鐵沒有丟掉麵子,但欣雨也不再說什麽,女人不說話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你不知道她心裏潛伏著什麽念頭,很可能給你來個突然襲擊,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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