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洛冰現在對我們男生已經很反感了!她這樣說隻是不想讓大家擔心!不想讓赫雷他們看出她是個女孩兒!」萊修斯憤怒地拽起哈瑞的衣領,怒極地瞪視他,「哪有男生像這樣鬧別扭的!他這樣太像女孩兒了!你知不知道!別人會看出她是個女孩兒的!」


    哈瑞神情立時一緊,怔怔地看向我。


    萊修斯又憤怒地用力推了他一把:「你明知道洛冰當時是為了我們才讓那個!那個混蛋靠近,你以為她就願意嗎?!你以為她現在就不噁心嗎!你不是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你自己去看!」萊修斯生氣地一把把一張紙拍在了哈瑞的胸口上。


    「不要!」我急急去拿,可是,哈瑞已經拿起了那張紙看,我的臉立時燒起,哈瑞也呆立在了原地,臉開始炸紅!


    我急急搶走他手裏的紙,「歘!歘!歘!」扯碎丟在了湖水裏,白色的碎片被紫紅色的湖水漸漸吞沒。


    我轉開,捏緊了雙拳,看著湖水裏自己更像男生一分的臉:「我已經沒事了,我隻是第一次遇到,被嚇到了。我以後會好的,我會努力做得更像一個男生!」我舉起拳頭,給自己鼓勁,心中再無雜念,「我不會再露出任何破綻,我現在這個樣子很矯情,很幼稚,是不是很好笑?」我故作輕鬆地輕笑地看他們,可是,他們卻都低著臉,沒有任何聲音,宛如沒有心思聽我任何話音。


    靜靜的湖風掀起絲絲漣漪,不知不覺間,湖麵上的月痕已經消失,遙遠的東方開始微微白。


    「我要迴去殺了那男,妓!」忽然,哈瑞帶著殺氣要走。


    「哈瑞!」萊修斯推上他的胸膛。


    「你讓開!」哈瑞一把推開萊修斯,萊修斯一下氣被推倒在地上。


    我立刻上去抓住了哈瑞的衣袖:「哈瑞!不要離開我!」我情急地脫口而出。


    哈瑞怔住了腳步,跌坐在地上的萊修斯怔怔地看向我和哈瑞,還有我拉住哈瑞的手。


    哈瑞慢慢轉身,看向了我。


    我腦中又是一團亂麻,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下臉:「其實……我不僅被那個男生嚇到,也被自己的能力……嚇到了,自從離開後,那個男生腐爛的臉,一把一把掉落的頭總是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抓住哈瑞衣袖的手開始輕顫,因為輕顫,我隻有更加緊地抓住他的衣袖,「還有他身上的香味,我總是忘不掉……忘不掉……」壓在胸口的沉重的石頭,一點,一點在傾訴中鬆散,化作了水,湧上了我的眼眶,潤濕了我的雙眼。


    「我睡不著……我真的睡不著!我總是想起他們腐爛的臉,聞到他身上的香味,還有他們吐出來的酸臭的像是腐屍一樣的味道……」


    「洛冰……」萊修斯站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身旁……


    「可是……可是和你們在一起,和你們說話……聞到你們身上的機油味道,可以讓我暫時忘記這一切……忘記那個全身腐爛的人,忘記他們痛苦的叫喊,忘記空氣裏那腐臭的氣味,忘記他們……」


    「別說了!」忽的,萊修斯緊緊抱住了我,緊緊地,胸口宛如窒息般停滯,「別說了,洛冰……你是我們的女孩兒,是諾亞的女孩兒,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們沒有能力……」


    「對不起……」忽然間,哈瑞也轉身抱住了我和萊修斯,把我們兩個都緊緊抱在了他的懷裏,又像是和萊修斯一起抱住了我,將我好好地保護在他和萊修斯之間。


    淚水染濕了萊修斯的胸膛,我偷偷地擦掉,我不想再讓他們看到我哭。悶在我胸口一晚上的這塊骯髒的臭石頭終於被我徹底拋給了他們,在我變得輕鬆的同時,我卻把這份沉痛給了他們。


    如果,克洛遺蹟的事我可以用是在幫他們解脫來安慰自己,用幫他們擺脫痛苦來說服自己殺人是正義的行為,那這次呢?


    雖然,我明白凡事都有第一次,可是這第一次讓我痛苦,如同黑暗在我的心底深深紮了根,生出了倒鉤狠狠勾住了我的心。


    我不想成為嗜血的蝕鬼族人,也不想成為殺人麻木的銀月城人,我不想讓自己完完全全變成這個世界的人。


    如果一定要消滅敵人,我希望能一槍爆頭,或是一劍了結他們的生命,而不是像這樣去折磨他們,讓他們在我麵前痛苦地哀嚎,由外而內地漸漸腐爛,這對他們,對我自己,無疑都是一種折磨。


    我太輕看自己的能力,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們,我以為會和哈瑞一樣皮膚隻是起一些水泡,可是沒想到,對他們會是這麽大的傷害。


    我的能力在告訴我,不要把輻射當作兒戲。


    我慢慢地,伸出手,緊緊抱住就在我身前的萊修斯,就這一會兒,請讓我放下自己的堅強,小小地依靠他們一下,讓我的心可以獲得片刻的歇息,像一個小妹妹躲在哥哥的翅膀下,躲避片刻的風雨。


    濃濃的機油味也蓋住了萊修斯身上幽蘭的清香,濃濃刺鼻。


    「我沒事了……」我輕輕說,放開了萊修斯。。


    哈瑞和萊修斯一起放開我,靜靜站在我的身前。


    我抬起臉,在漸漸白的天空下對他們淡淡而笑:「謝謝你們讓我依靠了一下。」


    他們的神情變得複雜,萊修斯的臉紅了起來,匆匆側開臉。


    哈瑞看他一眼笑了,再次恢復他平日的不正經,可是琥珀的瞳仁中卻帶著一分認真:「我們說過,有事一起承擔,以後有心事可以先跟萊修斯說。」他一掌拍落萊修斯,萊修斯越心煩地轉開身。


    哈瑞壞壞地拾起萊修斯的長:「他就像你的知心姐姐,我呢~~」哈瑞笑看我,「就是你大哥,誰欺負你,跟我說,我去揍扁他!」哈瑞舉起了拳頭,伸手攬住萊修斯,笑看他,「萊修斯,要不我們兩個結婚吧,做洛冰的爸媽怎樣?」


    「噗嗤。」我一下子笑了出來,哈瑞不僅是我的好大哥,更是大家的開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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