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看向他,「萊修斯喜歡誰?」他剛才說萊修斯有喜歡的人了。


    他轉迴臉看我,這個問題緩解了我們之間本來不該尷尬的尷尬氣氛。


    他揚唇壞壞地笑了,伸手緩緩撐到我臉邊的門框,臉漸漸俯下,他的劉海因為他俯落臉龐而滑落他的鬢角,帶一絲卷的劉海在滑落時輕輕地顫了顫,在月光中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銀光。


    「你說呢?」他對我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中越發清晰可見,將他琥珀的眼睛遮蓋地撲朔迷離。


    我仰臉看他一會兒,大驚:「你?!」


    「咳咳咳!」他幾乎是噴出來的咳嗽,握拳撇開臉搖了搖頭,嘆口氣,「哎。」然後,他轉迴臉無奈地看我,「我隨便找的藉口。」


    「哦……」原來是為了不讓胖子糾纏下去的藉口,我笑了,「萊修斯還挺暢銷的,不知道將來他會和誰在一起。」我舒適地靠上背後的門框,萊修斯那麽漂亮,不知道他結婚的時候會穿什麽。


    哈瑞笑了,揚唇對我眨眨眼:「你要不要?」


    我一愣,他怎麽老把萊修斯推銷給我?


    他琥珀的眼睛在月光閃閃發亮,他收迴撐在我臉邊的手輕輕彈上我的腦門:「考慮一下。」他晃了進去。


    我摸摸腦門,我知道哈瑞不是玩笑,但我隻能當玩笑聽。


    萊修斯是很好,很帥,很美,超級無敵地聰明,沒有什麽他不會做的,還給我做了小卡解悶。


    可是,喜歡是什麽?喜歡又是怎樣的感覺?


    我不能那麽不負責任地和萊修斯在一起,然後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是別人,那時該怎麽辦?


    不由得,我看向赫雷他們離開的方向,藍盾城之後,他會迴北方吧,我們不知道又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了。


    因為小櫻忽然扯掉了萊修斯的麵巾,萊修斯生氣了,獨自坐在睡袋上「唰唰唰」寫他那複雜的公式。


    一個房間用一條大大的床單隔成兩個小間,一張大大的地毯鋪滿整個房間,柔軟而溫暖。


    男生占三分之一,哈瑞和萊修斯的睡袋已經整齊地放在地麵上,一看就知道是萊修斯擺放的。


    我們女生占三分之二,睡袋也已經整齊排列在地毯上。


    「對不起啦,萊修斯哥哥~~~~」小櫻站在地毯上向萊修斯道歉,「隻有你才有比較,不會讓那個討厭的大胖子老是盯著隊長……」她委屈地低下臉,化了妝的臉上是著急的神情。


    萊修斯停下筆,氣唿唿地背對我們,他的頭巾已經拿下,長長的灰藍色的頭髮垂在後背上,他的頭髮已經及腰,他坐在地毯上,發梢已經微微碰觸到了地毯。


    炮姐和茗蓧也在幫小櫻說情。


    「萊修斯,你這是在為我們隊長犧牲!」炮姐握著拳說,「所以,你是為了隊長!」炮姐的話讓萊修斯微微側臉,板起的臉上神情少許有些緩和。


    「是啊,萊修斯,這也說明你長得最美。」茗蓧加強了語氣。


    哪知,聽了茗蓧的話萊修斯又轉迴臉開始寫公式了,這是又生氣了。


    「茗蓧,你還不了解萊修斯?」阿絲娜無奈地看茗蓧,「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漂亮。」


    茗蓧恍然捂住嘴,懊悔地擰眉:「我真是嘴笨,我不說了,過會不知道又會說錯什麽。」


    「都別說了。」忽的,坐在床單邊的雪姬開了口,大家看向她,然後看看彼此。


    「對,我們都別說了,讓隊長來說。」炮姐求救般地看我。


    小櫻也拉起我的胳膊撒嬌:「隊長~~~你讓萊修斯哥哥別生我的氣了~~~」


    「知道了。」我拍拍小櫻的頭,「你先迴去休息吧,萊修斯不會怪你的。」


    小櫻唉聲嘆氣地走迴床單後,探出臉偷偷地看,被炮姐一把摁迴。


    阿絲娜看我一眼,掀起床單進入女生的區域。


    我坐到了萊修斯的身邊,他「唰唰唰」繼續寫著,男生的睡袋正對門,哈瑞正在外麵檢查店鋪門。


    「萊修斯。」我說,他筆不停,但他有兩個大腦,所以他另一個大腦會聽我說話,「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長得像女孩兒的事糊弄過去。」


    他的手微微一停,然後翻了一頁寫了起來。


    我繼續說道:「現在好了,就沒人會懷疑我是女孩兒了。」


    忽的,他把本子橫著移了出來:下次我給你做地更像男人一點。


    「萊修斯,你不願和我說話了……」他多久沒這樣給我寫字條了。


    他拿迴本子,又寫了起來。


    「萊修斯,別生氣了……」


    他又把本子塞了出來:在你心裏,我是不是女人?


    「萊修斯!當然不是!」我立刻說,「和我說話,我不想再看你寫字。」


    他拿迴本子,久久沒有聲音,也沒有寫字,後背微微起伏,灰藍色的長髮滑落他的側臉,在月光中帶出藍絲帶一般的流光。


    「我看到你把絲帶給赫雷了。」他說。


    我疑惑地看他後背:「恩,是的。怎麽了?」髮帶是統一領的,我記得萊修斯也領了一條藍色的髮帶。


    「沒什麽……」他低下臉,「你……是不是……喜……」


    「我還送你手珠了呢。」我想了起來,戳他的後背,「是不是啊~~」


    他的後背立時僵硬,緩緩抱住本子摸上了自己的手腕。


    我見他又不說話,悄悄地向前趴落,雙手輕輕撐在他身邊的地毯上,探出臉偷偷地一點一點地往前,目光終於可以越過他垂落的絲絲在月光中變成銀灰色的髮絲,漸漸看到了那被髮絲遮蓋起的雌雄莫辯的神秘容顏。


    我緩緩怔住了神情,清澈的月光從上方小小的圓窗透入,灑落在他的臉上,為他精緻的臉龐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月牙色的弧線,月輝讓他的容顏變得若隱若現,迷迷濛蒙,如悄悄盛開在月光的羞澀百合,又如躲在月光中神秘精靈。萊修斯真的是閉月羞花之容。


    在這雌雄莫辯的臉上,他帶一分橘色的唇角正慢慢揚起,他在笑,他笑了。


    「你笑了!」他被我抓住了,他一驚,立時轉臉看向我,髮絲因為他突然轉臉而在月光中揚起,帶起絲絲銀白色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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