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達的樣子,不像是奸惡之徒,一身修為也達到了戰帥高階的級別。


    盡管絡腮胡子有些疑惑,並沒有完全判斷出李達的具體修為,但逸塵精神力超強,自然一目了然。


    “這年頭世道太亂,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請,你們倆年紀輕輕就有帥級修為,何苦要攪這趟渾水?”


    李達麵無表情,意思卻說得非常明顯。


    亂世之中,危機四伏,能太太平平過日子,才是最大的幸福。


    為了好玩冒險,弄得不好把命丟了,實在是不值得。


    “謝謝李兄提醒,不過,這趟渾水我們蹚定了。”


    逸塵微微一笑,很平靜的說道。


    “李兄,這麽多戰將高手都能加入義兵團分部,我們為什麽不能,你也太危言聳聽了吧?”


    飄然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順便還白了李達一眼。


    好不容易得到逸塵的同意,悄悄加入義兵團分部,到時候看看魁爺的反應,應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到了李達嘴裏,卻變成了趟渾水送命,聽起來就不舒服。


    “對於戰將高手來說,五階靈草的誘惑力太大,爭相報名還算正常,不過,你們倆的修為至少達到了戰帥中階的境界,恐怕……”


    言下之意,五階靈草對戰帥中階以上的修武者來說,盡管有一定的滋養作用,卻不是非用不可。


    李達看了看逸塵和飄然,心裏腹誹不已。


    以二十餘歲的年紀,就已經是戰帥中階強者了,要麽就是天賦過人,要麽就是體質絕佳,最不濟的也是名門大派的公子小姐,靠無數修煉資源支撐。


    無論是哪一種,應該對五階靈草都不會存在太大興趣,如果不是另有企圖的話,那就隻能說這兩位的腦子出了問題。


    “你都是戰帥高階了,豈不是更不需要五階靈草,何必……”


    麵對李達的解釋,飄然並不認同。


    不過,飄然沒有在修為境界上與對方爭辯,反而對自己收斂氣息的手段,感覺到很滿意。


    明明是戰王初階,而且都達到了中層級別,卻被李達看成了戰帥中階,這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我嘛……權宜之計,得找個地方立足才行啊。”被飄然反問,李達稍經猶豫,訕訕的說道。


    “你有你的打算,我們有我們的想法,誰也不用勸誰。”


    雖然好奇心很重,但飄然並不喜歡打聽別人隱私,見李達支支吾吾,便不再糾纏。


    江湖上什麽事兒都會發生,一個好端端的人,說不定就遇到了麻煩。


    至少在飄然眼裏,基本認定了李達是一位落難的戰帥強者,加入義兵團分部不是為了得到獎賞,而是暫時過渡一下。


    “小兄弟,你這是要去哪兒?”


    “張爺,我去義兵團分部。”


    路邊過來兩輛馬車,跟逸塵說話的,就是熱湯鋪裏遇到的張爺。


    或許是看見逸塵和飄然,跟在一幫子人後麵,覺得有些奇怪,便停住馬車探頭詢問。


    盡管隻是一個生意人,與逸塵毫不相幹,但之前很熱心的介紹無名小城,以及魁爺和強盜團之間的情況,讓逸塵對他頗有好感。


    逸塵也放緩了腳步,如實的說出‘加入’義兵團分部的事兒。


    “那……這些都是要加入義兵團分部的人?”張爺指了指逸塵前麵的二十幾位,驚訝的問道。


    “當然,你不會也想加入義兵團分部吧?”


    逸塵還沒開口,就被隨後而來的絡腮胡子搶了先。


    打量了一下張爺身邊的馬車,絡腮胡子露出微笑。


    “我老了,就不給你們添亂,可我家小兒子,聽說過魁爺和義兵團分部的事跡,非纏著我說是要加入義兵團分部……”


    張爺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逸塵和絡腮胡子身邊,很誠懇的說道:“二十五歲,戰將四品的修為,如果夠資格的話,我下次就把他帶來。”


    常年行走於北冥鎮一帶,經曆過多次強盜團襲擊,是魁爺的義兵團分部,將無名小城的強盜們趕走,張爺這兩年才掙了不少晶幣。


    本以為,義兵團分部總是打打殺殺,即便感恩也不敢讓兒子涉險。


    剛才聽說,這批新加入的人,都是幹一些後勤供給之類的活兒,想必沒什麽危險,張爺便有些動心。


    若是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讓兒子多些曆練,還能享受到義兵團分部提供的修煉資源,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這輛車貨物,是你的?”絡腮胡子沒有直接迴答,而是歪著腦袋反問道。


    看看馬車堆得滿滿的,裏麵的貨物一定不少,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物件兒。


    “是我的,上好的皮毛,可以用來禦寒。”張爺如實說道。


    要是前兩年,張爺絕不會隨意說出貨物名稱,以防被人惦記。


    可時局變了,這裏根本就沒有打劫的強盜,麵對的又是魁爺的屬下,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你們這些生意人,哪個不是受到義兵團分部的庇佑,才能賺得缽滿盆滿,可魁爺啥也沒撈著……”


    絡腮胡子似有不甘,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目光卻始終圍著那兩輛馬車轉悠。


    “這位爺說的是,魁爺大義是人所共知的,我曾經捐贈一車皮毛給義兵團分部,卻被魁爺以市場價格買下。”


    張爺想起來還覺得慚愧,怎麽就連一點心意都表達不了呢。


    “天寒地凍,義兵團分部的兄弟們,也缺衣少食啊。”


    絡腮胡子長歎一聲,幽幽的說道:“魁爺顧及麵子,兄弟們隻好受苦了……”


    看樣子,絡腮胡子對魁爺的某些做法不滿,卻又不敢說的過於直白。


    但在張爺這個老江湖的眼裏,已經很清楚對方的意思了:


    “這位爺要是不嫌棄,張某的這兩車皮毛,就算是送給義兵團分部兄弟們的一點心意……”


    生意人以利為重,卻也懂得感恩,張爺受了義兵團分部的恩惠,能適當地表示一下感謝,也是真心誠意。


    “這……隻怕魁爺知道,不好交代啊。”


    絡腮胡子撓撓頭,麵露為難之色,眼裏卻閃爍出一道精光。


    希望得到張爺的饋贈,將這兩車價值不菲的上好皮毛拉走,可有有些猶豫。


    畢竟,義兵團分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任何成員在沒有取得魁爺許可的情況下,擅自收受任何饋贈,違者將被逐出義兵團分部。


    “這個好說,不告訴魁爺便是。”


    既然是有意捐贈,張爺就不會出爾反爾,甚至幫著絡腮胡子出主意,怎樣才能瞞過魁爺。


    張爺是貨主,他隻要不說,絡腮胡子自然不會主動找麻煩,那魁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說得好聽,萬一到時候你說出去,我豈不是倒楣……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好處。”


    絡腮胡子想了想,繼而說道:“要不這樣,張爺和我一起將皮毛送到北冥鎮,趁著這幾天魁爺不在,你當著庫房總管的麵捐贈,我就不用背黑鍋了。”


    想要皮毛又怕受到責罰,絡腮胡子果然老奸巨猾,逸塵在一旁看著,暗自腹誹。


    “好,沒問題。”對於絡腮胡子的提議,張爺覺得很不錯,當下就爽快的應承下來。


    “對了,你兒子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保證不會讓他參加任何形式的戰鬥。”


    投桃報李的事兒誰都會做,絡腮胡子收獲了兩車皮毛,立馬便拍著胸脯說道。


    這一次的招兵買馬已經結束,絡腮胡子張羅著,將三十位新加入者,分別安置在三輛蓋著大蓬的馬車中。


    張爺則依然和自己的隨從,趕著兩輛載著皮毛的馬車,和另外三輛裝滿了新加入者的馬車,先後上路。


    絡腮胡子和七八位同伴,則騎著馬前後照應著,還有一輛空馬車,走在隊伍的最後頭。


    這輛馬車是專門給絡腮胡子,以及同伴輪換休息用的,剛上路的時候,自然沒人坐在裏麵。


    “這麽小的馬車,居然擠下了十個人,悶死了。”


    飄然嘀咕著,順手將馬車的皮簾掀開了一條縫,讓外麵的冷風吹進來。


    幸好是嚴寒天氣,馬車內還不致於汗味熏天,冷風吹過,空氣倒也不算渾濁。


    “這才剛開始的,最近的路也要一天一夜的行程,有你受的。”


    李達也在這輛馬車裏麵,雖然沒有和飄然坐在一起,說話卻都能聽見。


    從無名小城到北冥鎮,走路一般需要兩天左右,但馬車在一晝夜時間便能抵達。


    “李兄對這一帶的路徑很熟嘛。”逸塵靠在馬車上,半眯著眼,懶洋洋的說道。


    原想在無名小城逗留一兩天,陪飄然兜兜轉轉,卻由於飄然的心血來潮,報名加入義兵團分部,導致和許多陌生人一起,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


    不過,逸塵和飄然此行的目的就是北冥鎮,比起二人邊走邊問,坐上馬車倒也便捷多了。


    “那當然,我本來就是……在這一帶曆練。”


    李達麵露得意,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便停滯了一下。


    “曆練……有什麽好玩的,說來聽聽。”


    飄然眼睛一亮,盯著李達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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