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一聲清鳴,率先飛出,留下一串長長的火紅的殘影軌跡。


    雲辰微微一驚,追風這速度比先前那臃腫的身形時何止快了百倍。自認比不過追風的速度,他跨上飛行法器追了上去。


    “蠢貨!”見追風隻是飛出一段距離便懸浮在半空,左右遙望,雲辰笑罵了聲,明白它是認不得路,一手把它拽了過來,全速趕往太陵城。


    此時,遠處,一隻指甲大小的靈蟲在前帶路,一個中年文士輕鬆地跟著,身形起落間都躍出百丈距離。


    “本想訪友,沒想到追蹤靈蟲竟會在這一方感應到傷害我徒之人的氣息,哼,也幸好這靈蟲這些天進階了,要不然隔了這麽久還真無法再找得到人。”


    這中年文士正是當初雲辰往西林路上所遇的東方明之師。當時雲辰傷人離去後,他曾放出追蹤靈蟲沿著雲辰所留的氣息追去,雲辰迴到葉家後直接趕到了陰羅山,追蹤靈蟲趕不上,徹底失卻雲辰的蹤跡。中年文士本以為再找不到傷害他徒弟的兇手之時,沒想到追蹤靈蟲會在這裏有所感應,他毫不猶豫直接追了下去。


    太陵城中外出走動的修士現在都是結伴而行,沒人敢落單,誰知那個瘋子會不會找到自己頭上。即使結伴同樣抵不了那極有可能是法天境的瘋子的襲殺,但這樣至少從心底感覺安全點。


    城中心龐大的王宮某處,一身著黃袍的單薄青年跪坐在一個中年男子身旁聆聽著。


    中年男子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臉色不怒而威,舉手投足間有股高貴的氣質。“倘若那與四大家族為敵的人真是法天修士的話,這事值得一謀劃,最不濟也要最大限度地利用一番!若是他能夠拚掉任何一個家族的一位法天,那四家的平衡勢必打破,我們再在他們之間點起一把火。待到狗咬狗的時候,我們重振王室的機會也就來了!”


    身形單薄的黃袍青年輕輕點了點頭,“叔祖,要不要我暗中派人聯係那位修士?”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斷然不行,且不說你身邊的人是不是真的忠於你,那些奸賊耳目眾多,一旦走漏風聲,那將是天大的災難。聯係那修士的事,我自己來,以確保萬無一失!”


    “這些年我受夠了那幾家的氣了,或許這次真的是個很好的機會!”黃袍青年喃喃自語。


    “根據我們安插在那幾家的密探迴饋的消息,那修士與四大家族結仇的起因,是那修士的家族為荊濤指使屠妖會之人所滅所致。深究起來,是那家族中一個半妖與荊濤結怨所起,荊濤奈何不得那個半妖,便拿其家族泄憤。”中年男子說著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沒想到我白月國偏遠之地還有一個如此聲名不顯的家族,一門雙法天……嗬嗬,半妖,還有消息顯示那半妖跟陰羅山的陰無魂關係密切。陰無魂於戰中超脫,步入自在,雖被人狙殺,但沒後續消息,估計不會輕易隕落……嗬,扯得遠了點,這事得好好謀劃,絕對夠那幾家吃上一壺了!”


    黃袍青年想了想,“事因那半妖所起,怎麽他倒是沒動靜呢?”


    中年男子輕笑,“屠妖會有大能,現在正大肆獵殺妖族獲取妖元,他們的主要據定就在這邊,那半妖即使以法天之力踏足這一方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他敢過來嗎?”


    黃袍青年想了想,有些疑惑,“同一家族,事關屠妖會,那個半妖不敢來,怎麽那修士卻撞了過來,這不是以卵擊石?”


    中年男子沉吟了一會,“他如果不是頭腦發熱一時衝動的話,那就是有所依仗!”


    黃袍青年突然有點喪氣,“叔祖,那幾家本來就把我們壓得喘不過氣,現在他們又靠上有自在大能的屠妖會,偏生這屠妖會又距我們這麽近,就算我們有什麽計劃,也不能放開手腳,這如何是好?”


    “那幾家已加入屠妖會,這倒是個麻煩事,裏麵那兩尊要是插手……”說著,中年男子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他站了起來,“且行且看吧,我先去會會那個修士,這兩天他都出手,今天怕也不例外!”話一說完,中年修士身形一晃,轉眼無蹤。


    “擁有兩尊如此年輕法天修士的家族,怕是沒這麽簡單吧,說不定背後有什麽勢力在扶持呢!滅了這樣的家族……有得你們受了!”中年男子離去後,黃袍青年冷笑出聲,有點幸災樂禍地自語。


    太陵城外北麵不遠處是百裏太陵湖,湖中有一島,以前白月國的那些權貴富豪都愛到這邊遊玩。自從不久前湖中湧出一口冰棺,炸出一尊自在修士後,湖中島就成了禁止外人涉足的禁地,近來這湖中島又成了屠妖會的總部。


    島上一座新近建成的殿宇中,一老者一青年兩人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緊緊盯著麵前一口青色大鼎。


    青色大鼎刻滿了花木魚獸,平淡質樸的表麵透著古老的氣息,那是經過歲月洗禮沉澱所留。


    鼎蓋處的縷空花紋處噴吐著五彩瑞氣,五彩瑞氣積聚在離鼎三丈的上方,形成一頂華蓋。隨著五彩瑞氣越多,華蓋越大,又等了一會,老者喜聲說道,“成了!”


    大鼎這時突然停止噴吐五彩瑞氣,上方的五彩瑞氣華蓋絲絲縷縷瑞氣垂下,鑽迴那些縷空花紋中。鼎身開始劇震,內部一道氣浪將鼎蓋衝擊拋飛而出,鼎中飄出幾粒拇指頭大小的殷紅丹丸。


    老者攝下丹丸,拂了兩粒到青年身邊。


    “靈境妖族妖元所煉的三寶丸對我們的作用不大,可惜啊,中元之地向來少妖。”


    青年拿出一小盒裝下兩粒三寶丸,“這東西能夠增強我們的壽力,對實力的提升更有顯著效果,我們得想辦法獵殺更多更強的妖族才行!隻有達到那個境界才能真正在這方世界說得了話。”


    “不管如何,數量多少能夠彌補一下質量,在這邊也隻有這樣了。想要獵殺更強的妖族,極北蠻荒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可那邊強者太多了,為了這個玩命可不值。”老者想了想,又說,“聽荊濤說過有一法天半妖,可惜不知他躲什麽地方了。要是能弄到他的妖元,絕對勝過百名靈境妖族的妖元!”


    青年笑言,“你隻顧在這煉三寶丸,還不知道吧,荊濤滅了那個半妖的家族,現在被一法天境的找上門來,估計他們現在也挺頭痛了。”


    老者眼前一亮:“法天境?也是半妖或妖嗎?”


    “是一個人族。”青年手一拉,落在遠處的鼎蓋飛了迴來,穩穩蓋迴鼎上。


    聽到是人族,老者馬上沒了興趣,“人可煉不了三寶丸……”


    “人是煉不了,可他跟那半妖是一家的!”


    “你是說,用他逼出那隻半妖?”


    “可以一試。”


    “讓荊濤他們辦就可以了,那麽多人還搞不掂一個法天,那就太沒用了。”


    青年朝老者眨了眨眼,“我在想著,我們什麽時候再跑一趟極北蠻荒?”


    “都說了,為了這個去那邊玩命,不值!當年的教訓就忘了嗎,隻抓了不到十個法天妖修,就被圍攻了,要不是跑得快,還不交代那邊了?”見青年賊心不死,老者馬上表明他的態度,“要真想,你自己去,風險與收獲並存。捉到多少,待煉出來你七我三也可以!”


    青年嗬嗬一笑,絕口不再提這件事。開玩笑,沒個照應的自己過去,要知道那邊可有不少妖惦著他們當年過去獵殺的事呢,再敢過去,脫層皮是輕鬆的了。


    老者轉頭望向一個方向,淡然說道:“荊濤,那個半妖的家人,必須生擒,利用他引來那麽半妖!”


    老者話音雖低,卻凝成一道聲線傳出,從湖心島上直傳到太陵城裏荊家一位黑袍老者的耳畔。


    “如您所願!”荊濤朝太陵湖的方向躬下身形。又等了一會,見再無指示傳來,荊濤這才直起身形。


    “長老,兩位尊主又有什麽指示嗎?”荊濤身邊還有另外幾位靈境老者,他們雖沒能聽到那道遙傳過來的話音,卻能從荊濤的動作語言猜到是太陵湖中尊主有要事交代。


    “生擒雲家那修士,尊主有用處。”


    “這兩天我們損失了不少人手,這事還得長老您出手才行,那是個禍害,拖下去我們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一老者苦著臉哭訴。


    荊濤點了點頭,他也很憤怒,畢竟死的都是他的晚輩,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前兩天有要事耽擱了才容得他猖狂一時,這迴,他也該覺悟了!”


    又談了一會,荊濤揮退幾位靈境,陷入沉思,“尊主要那個修士幹什麽?他們不是僅對妖族有興趣嗎?為了那隻半妖?定是如此,可惜了,那柄劍……”荊濤自語,他是為了月無涯的那柄劍才與月無涯結怨的。


    虛空之上那層位麵壁膜外,兩道人影合持著一顆三色雷珠,三色雷珠源源不絕釋放著狂暴的雷力衝擊著壁膜上的一道裂痕,使其不能愈合。兩道人影四周遍布著隱蔽類的法陣,隔絕了壁膜裂痕的氣息。


    “大人來了。”其中一人咕噥著睜開一雙幽暗的眸子,望向遠方。那方空間一陣劇蕩,漣漪似的空間震紋不斷向四周蕩出,在那片空間震紋中心處,一個渾身布滿尖銳肉刺的猙獰巨獸緩緩步出。


    巨獸頭部乘放著一銀色寶座,一青年手持一柄大得誇張的巨劍端坐上方,自然而然散發著兇厲的氣息。看青年所披的破爛戰甲跟他透露出的氣息,任何人都能明白這青年不久前必經過慘烈的生死搏殺。


    “終於破了,讓我好等的這些年,不知昔日的那些舊友可還在……”青年乘坐巨獸一路走近。那兩人設下的隱蔽法陣他一眼就看穿了。


    “古靈大人,現在我們隨時能夠進入聖穹位麵!”盤守壁膜多日的兩名修士舉手間撤去各種法陣,眼睛一片火熱,早聽說聖穹位麵隕落太多大能修士,那方世界可是一方寶地。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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