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山和小鄭他們走後,大誌重新開始招工,新員工裏除了兩個大師傅外,以女孩子居多,大誌感覺女孩子比較好管理,要求也比較低,至少不會有強烈的創業心理,那兩個大師傅也是挺踏實穩當的,生意再一次恢複正常。

    春花已經在劉春豔家住了半個月,大同叫大誌去把她接迴來了,大誌向劉一家表示了他們的感謝。這時的春花已經能架著雙拐行走了,依她的意願,在快餐店的宿舍安頓下來,她可以和大誌朝夕相處建立感情,春花切身感覺到了大誌的許多優點,漸漸地喜歡上了他。大誌也對春花很體貼,用心疼愛著這個來之不易的女孩,有了愛情的滋潤,他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幹活都比別人快很多。

    不久,大同出院了,由於小萱的悉心照料他一點兒也沒有瘦。即使這樣,春花看到他身上的疤痕仍然心疼得掉了不少眼淚。大同已經能自理了,小萱仍然天天陪伴他左右,給他收拾房間,洗衣服,好像養成了習慣似的,即使被人看到她給大同洗衣服她也不再羞答答的了。大同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他也感覺自己一刻都不願離開小萱了,知道這次的愛情不再是萌芽,而是已經長出枝葉了,確定有成活的希望了。難道還要等它開花麽?不,大同決定向小萱表白了,而且越快越好。

    那天下午忙完了活兒,小萱正在給大同疊剛晾幹的衣服,大同拉小萱坐下:“來來來,妹妹,我跟你說點兒事。”

    “什麽事啊?你說吧,不妨礙幹活的,很快就疊完了。”小萱手不停地轉臉對他笑道。

    “關於你的終身大事。”大同正色道。

    “終身大事?跟誰呀?”小萱以為大同要向她求愛,還沒等大同說,臉預先興奮得微紅了。

    “是我同村的一個表弟,比你大兩歲,人長得挺帥的,脾氣也好,家裏有新房,還有一輛汽車,他現在搞運輸呢,收入挺不錯的。他爸媽為人也很隨和,你去了不會……”大同說話一直正經著,沒有開玩笑的味道,他眼看著小萱垂下目光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小嘴微噘著很是不滿:“真的?”

    “真的。”

    “真的?”小萱的聲音提高了。

    “真的,怎麽?你不高興了?”大同故作驚異地問。

    小萱這孩子竟然真動氣了,唿吸發急,臉上的顏色紅透了:“我不去。”說完起身便往外走,鞋跟解恨似的篤篤啄著地麵,顛得頭發一掀一掀的,全身上下每一個動作都在發泄著怨氣。

    “哎,你別走啊?不願意就算了。”大同趕緊追出來攔住她滿臉陪笑,連聲道歉自己錯了,不該這樣說話。小萱的臉緊繃著,不吭聲地把目光拋向遠處,理所應當地接收著一大堆對不起。聽得差不多了,她似嬌非嗔地給大同一個溫柔的白眼,嘴角憋不住微翹起來,笑了。

    她歪著頭審孩子似的質問大同:“知道錯啦?錯在哪兒啦?”眉毛隨著話語俏皮地一挑一挑的。

    大同搔搔頭皮還裝蒜:“不知道啊!給你找這麽好條件的對象你都生氣,為什麽啊?求求你告訴我吧!好妹妹了!”他故意叫她妹妹。

    小萱以為他真不知道,這下可急了,瞪大眼睛衝他吼道:“你真是大傻瓜啊?非要人家說出來啊?誰會為了幾句謝謝幾個破錢就給你做那麽多事啊?你住院的時候,人家整天寸步不離地守著你伺候你吃喝拉撒陪你說話,逗你開心給你講故事?哼!故事都編絕了,你以為我真有故事可講啊?”

    大同十分驚愕:“哦,那些故事都是你編的啊?我以為是真的呢,你太會編故事了,了不起!”

    小萱羞憤頓足,氣得又哼一聲:“還有,迴到家還魂不守舍地為你牽腸掛肚,夜裏失眠都在想你睡著了沒有,這些是你花錢就能買來的麽?你這沒良心的傻瓜!直到現在還整天照顧著你,你生活不能自理啊?剛才人家還給你疊衣服呢,你是木頭還是瞎子啊?我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笨得連這也看不出來了麽?怎麽沒讓辣子雞塊把你辣死!”

    她向來靦腆得被人多看一眼都會害羞,此時竟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好像主動示愛讓她丟盡了臉,臉紅得仿佛稍碰一下就會流出汁液來,眼裏噙著愛恨羞惱的複雜淚花,卻不肯再次賭氣走掉,就這麽一直狠狠地盯著大同,嘴裏還稚嫩地堅強著:“告訴你!我不是在哭,我就是有點兒止不住眼淚。”

    大同第一次聽到她這樣大聲說話,哈,這模樣既可愛又可笑,真好玩,這樣的女孩子在流淚的時候才更美更招人憐愛,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也僅想出一種極不可能的死法,讓雞塊辣死,她做的雞塊的確好吃,要辣死得吃多少啊。

    “可是我很窮啊,我除了這個破快餐店什麽也沒有……”

    “我要是圖你別的什麽我就不管你了,人家看得起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是個有誌氣有出息的人,現在窮,以後什麽都會有的,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心裏高興!沒想到你不要人家!”

    聽到這些,大同幸福得要跳起來,他不舍得再讓小萱生氣流淚了,掏出個戒指盒來,打開一看,裏邊嵌著一枚白金鑽戒:“小可憐兒,別哭了別哭了,這個送給你!好嗎?”說著用大手掌給她抹眼淚。

    小萱驚得眼睛更大了:“呀!你怎麽買這麽貴的東西,一千多塊錢呢,現在錢緊你還敢亂花,真是膽大!”她和大同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看到過這個戒指,當時隻多看了幾眼,並沒說過什麽,沒想到大同竟然買來了,她馬上現出一臉怨色。

    大同騙她:“銀的,才幾十塊錢,我訂做的,那不是鑽石,是玻璃的,以後有錢了再給你買鑽戒。”

    “噢,那還差不多。”大同想,他要說是地攤買的才五塊錢,小萱都會深信不疑。他抓住小萱的手,想也不想直接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小萱翹起纖細的手指欣賞著,臉上淚痕未盡卻綻滿了甜蜜的微笑,一小片光斑在她臉上閃動著,大同看得心裏火熱。她呶著小嘴兒嬌怨道:“我什麽時候答應嫁給你了,哪能這麽戴呀?”

    剛要摘下來,大同說:“哼,不行也得行!”便猛地抱緊她一下叼住她的小嘴,讓她再也不能廢話。大同本以為她會怕人看見假意反抗一下,卻不知人在極度幸福時是不在乎這些的,小萱急切地抱住他,迎接著他火熱的吻,讓這吻接得悠長,完美,細膩,到位。

    “這是我的初吻,給了你這樣可愛的女孩最合適。”大同細細地迴味著口中小萱的津液,似有似無地帶著一些甜意。

    “我也是一樣,你這嘴唇厚就是好,親著有感覺,我的嘴是不是小點兒?”“嗯,跟蚊子叮的似的。”兩個人精神上極度投入,毫無顧忌地玩笑著。“你壞,我還要叮你!”說著就咬住大同的下唇,又不忍心使勁,便輕輕地銜著,渾身激動地顫抖著,大同不饒她,用一陣更狂熱的吻還擊她。

    大誌家也不像想像的那樣強烈反對大誌和春花的愛情,給了兩人充分的自由。大誌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三點:一是他年齡大了,家裏也不富裕,擔心他搞不上對象;二是見春花跟他和得來,肯定不會索要太多的彩禮,而且人長得漂亮,算得上經濟又實惠;三是家裏知道他不會再發神經給葉子上供了,終於恢複了正常,如果不同意他和春花來往,不知大誌會變成什麽樣,因此隻好答應了。說白了,他家做出決定時的想法仍然是俗氣的,很農民的,沒有浪漫和愛情的成份。

    不管家裏怎麽想,能和春花在一起大誌就很高興。

    大誌還給葉子上了一次墳,把玫瑰都栽到墳旁,焚燒了葉子的畫像,決定開始他的新生活,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永遠忘掉這段記憶,而是他覺得做為一個正常人,總不能跟另一個世界的人空守一生。他對著葉子的墳墓告別道:“葉子,願你早日投胎做人,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請你祝福我吧,畢竟我們不能這樣相守一輩子,請你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我仍會再來看你的。”他又在心底默默地與葉子說了會兒話,慢慢地走了,而葉子在投胎做人之前並不寂寞,因為她的墳前永遠有鮮豔的花朵綻放,引來小鳥為她歌唱。

    春花知道這些後,並沒有產生醋意,反而覺得大誌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這樣的男孩值得托付終身。就憑大誌為她做的一切,足以讓她相信大誌會像愛葉子一樣愛她一輩子。她不再遺憾沒能跟大同在一起,看到大同與小萱相親相愛的樣子她心裏挺欣慰的,也挺放心的,自從第一次見麵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她相信小萱會好好陪伴大同的,他們將來都會很幸福。

    有意思的是,就在大同第一次帶小萱迴家時,劉奶奶還借著閑坐的名義在他家傳教呢,她陪著大同媽邊擇菜邊說:“你們家大同有了買賣,更應該信耶穌,主會保佑他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的,再說,大同還沒有對象呢,現在彩禮錢又漲了……”

    這些話正巧被剛進門的大同聽到,他慶幸劉奶奶終於記住耶穌的名字了,自己也終於不自卑了,笑嘻嘻地說:“劉奶奶,耶穌他老人家挺忙的,咱就別給他添麻煩了,至於媳婦呢,也不用您老操心了,您老的好意我心領了,改天我請您老喝喜酒就是了。”

    大同媽和劉奶奶見大同領來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驚得一愣,兩人相牽的手證明他們的親密關係,小萱甜甜地叫了一聲“媽!”喜得大同媽連聲答應著,滿麵春風地起來迎接新媳婦。

    劉奶奶反應真叫快啊,你猜她說什麽?她說:“啊呀,你這孩子真是糊塗啊,主知道你年幼無知,不跟你計較,先把買賣跟媳婦給你了,讓你有家有業,看你這迴信不信,我在主麵前可沒少給你說好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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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筆時間:二零零五年一月

    定稿時間:2006年8月8日星期二9時26分1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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