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司命讓花極天砍竹子。


    花極天依言去砍,他覺得自己砍的不錯。


    可是管司命卻說他砍得不對。


    “哪裏不對?”


    “我說讓你砍多長一截?”管司命反問。


    “半尺。”


    “那現在呢?”管司命踢了一腳地上的斷竹子。


    “差不多半尺。”花極天道。


    “很好,差不多。”管司命扔下一個農村婦女做衣服常用的竹尺,就是一尺長,寬約一指半的那種竹尺。


    管司命不再說什麽,扭頭走了。隻一閃,就到了對麵的竹林山,塤聲響起,和著竹林風動的颯颯聲,幽怨蒼涼,如泣如訴如慕如怨。


    花極天撿起尺子,量了量自己砍的斷竹,有的四寸半,有的五寸餘,正好半尺的,一段都沒有。


    甚至有一截竹子,竟然有六寸長,因為正好趕到了竹節上,他覺得不好切,於是偷了個懶,避開了。


    花極天明白管司命的意思。砍出來的竹子,隻能是半尺,不能長也不能短,恰好是半尺才行。


    而差不多半尺,是不行的。


    因為,花極天砍竹子的目的,就是練習準確度和出招細膩。一差就是半寸,還叫準確麽。


    花極天開始追求準確度。


    竹子畢竟隻是植物,不會動,任由花極天砍。花極天很快便掌握了準確度問題。他切出來的竹子,恰好是半尺,用竹尺基本量不出來長短。


    可是他仍然有問題,出招用力的細膩。


    每當要切斷的位置,恰好處於竹節處時,切十次,有八次會將竹子震成竹片子。因為竹子都是長纖維,橫著切不怎麽容易,但是順著竹子劈開,很簡單,所謂勢如破竹,就是這個道理。


    因此,橫著切的時候,如果用力不夠精巧,就會將竹子順著震出裂紋,成了竹片子。


    就算切在兩個竹節的中間位置,也還是有兩三成,有裂紋。


    花極天不服氣,一根又一根的砍。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力道。讓武道真氣附著在砍柴刀的卷刃上,然後手上的用力也更為小心。


    慢慢的,出現裂紋的竹子越來越少。


    直到中午,管司命喊花極天去做飯的時候,花極天已經幾步許多,損壞的竹子,隻有一二成了。


    他進入了某種奇怪的情景,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他甚至可以知道,有哪幾個斷口,會出現裂紋。


    花極天聽到管司命的招唿,才從那種神奇的感覺中出來。


    花極天迴到有小竹屋的那座山,來到小竹屋那裏,發現管司命已經找了幾樣青菜,等他來做。


    初春季節,山間的時令青菜也不過竹筍,其他的,應該都是塑料大棚裏種出來,花極天也不知道管司命從哪裏整來的。


    花極天劈裏啪啦整好,二人喝了點小酒,結束。


    “怎麽樣了?”管司命問。他對花極天整治的飯菜,很滿意。


    “還行,十個斷口,隻有兩三個會有裂紋。”


    管司命點頭,不再說什麽。他弄了一張躺椅,放在那一小塊平地上,曬太陽。


    花極天收拾了碗筷,又將自己的屋子打掃一下,將床上的灰塵清掃幹淨,鋪上了被褥。他現在,儲藏空間裏就像一個大倉庫,啥都有,被褥衣服,小吃零食,煙酒糖茶。


    當然,最主要的,還有武器和修煉用的資源,獸晶靈草之類。


    然後,他就下了這座小竹屋山,到了剛才砍竹子的竹林山,繼續砍竹子。


    他越來越得心應手,心裏也是越來越順暢痛快,他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這種感覺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終於爆發。


    他連著切出了三十八段半尺的竹段兒,也沒有讓一個出現裂紋,而且那切口,比電鋸切出來的,都光溜順滑。


    他心裏喜不自勝,不由嘯叫出聲。


    正當他準備自我誇獎幾句的時候,後麵有人說話。不是別人,是管司命。


    “不錯不錯,進步很快。”管司命道。


    “那是。”花極天覺得自己真是天縱之才,學東西真是太快了。


    但是管司命接下來隻是說了幾個字,就將他打擊到了泥土裏。


    “嗬嗬,還差的太遠。”管司命冷笑道。


    花極天頓時萎了:“怎麽樣才算差不多?”


    “千錘百煉,無一失誤。”管司命道。


    “好吧。繼續練。”


    “嗯,時刻注意準確度。”管司命說了兩句,顛顛的走了。


    花極天看著管司命的背影走遠了,不由歎息了一口氣,繼續練。


    開始的時候,二十段三十段,他仍舊會有一個竹段兒震出裂紋。


    後來越來越少,五十段一個,六十段一個。


    一天有一天,很快,五天過去。


    第六天的時候,他連續砍了一天,也沒有一個竹段兒被震出裂紋。


    管司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到了他的身後。


    “準確和基本力道,就算差不多了。基本達到了二流偏上的水平,但是離一流水平,還有一點點距離。還是不夠細膩,用力不穩。”


    “這麽練很枯燥的。”花極天苦著臉。


    “好吧,我讓你不枯燥。”管司命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突然出手。


    花極天大驚,想躲,卻根本躲不開管司命的出手如電。


    嗤嗤嗤幾聲,管司命手指連點幾十下,點在花極天的四肢百骸。


    花極天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武道真氣,停止了流動,像是冰凍了一樣。他明明感覺的到,卻無法動用,一絲一毫都無法動用。


    “這……?”花極天有點迷惑不解。管司命當然不是出手傷他。如果管司命要傷他,根本不用玩這麽多花樣,隻用一根手指頭,出手一次,就可以結果他。


    “繼續砍吧。”管司命道。


    “這怎麽砍?”花極天懵逼了。


    “那是你的問題。”管司命道。


    “我武道真氣被您封住了,現在隻是個普通人,說破了大天,也隻能算是力氣大一點的普通人。”花極天苦逼道。


    “那怎麽了?”


    “一個普通人,力氣再大,拿著這樣的砍柴刀,能砍下竹子嗎?就算勉強能砍下來,也相當於砸斷的,肯定裂的不成樣子了。”花極天拿著砍柴刀,道。


    “你是普通人嗎?你能拿一個普通人來要求你自己嗎?”管司命傲然道。


    “那倒不是,我現在也算是不錯的修煉者了。可是,我被封住武道真氣了啊。”花極天先是得意了一句,接著苦逼道。


    “被封住武道真氣的修煉者,就不是修煉者了嗎?”管司命冷笑。


    “最多隻能算半個。”花極天道。


    “@#¥%……”管司命說了一串洋文。


    “什麽?”


    花極天沒聽懂,似乎是英文圖樣圖森破之類。


    “拿來。”管司命手一伸,奪過花極天手中的砍柴刀。


    花極天靜觀其變,他覺得管司命可能要示範。


    “我隻做一遍,看好了。”管司命走到一叢竹子旁,彎腰,遞刀。


    他出刀的角度,和速度,特別巧妙,而且特別穩,穩如泰山的那種感覺。


    呲。一聲輕響。


    一杆竹子倒地,切口光潔光滑,甚至和鏡子一樣能照出人影。


    花極天大駭。


    花極天切的那些竹子,斷口還算光滑,但是隻能算是光滑,遠遠達不到這種鏡麵光滑的程度。


    如果是用大劍,花極天也能切出這樣的斷口來,但是用普通的刀具,就算是法器靈器,他也做不到。


    何況,管司命手裏,隻是那把卷刃卷的慘不忍睹的砍柴刀。


    更恐怖的不是這個。


    更恐怖的是,花極天絲毫沒有感受到管司命身上的武道真氣波動。


    花極天知道,管司命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武道真氣。那麽就說明,管司命真的沒有用武道真氣。


    “用這把砍柴刀,不用武道真氣輔助,切到這種程度,就算出師。”


    花極天快哭了:“那得什麽時候才能做到?”


    管司命老神在在:“如果用點心的話,也快。”


    “是嗎?”花極天看到了一點希望。


    管司命點頭:“嗬嗬,用心砍完三座山的竹子,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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