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極天躺在地上,正聽得入神,聽到這裏,不禁一陣憋屈,又吐了一口血,才覺得暢快一點。


    聽到最後,剛剛聽出來點味道,突然就被掐住了,憋屈的不行,又吐了一大口血,保鏢們也都感到氣血有點不暢。


    ‘你是……’‘不錯,是我。’


    尼瑪,你們兩個聊天的老頭子倒是知道了。可是你們考慮過我們現場其他人沒有,這他媽會憋死人的。


    偷聽別人聊天,最尼瑪討厭這樣了,話隻說說半截,偷聽的人不知所謂。這種打啞謎的人,就該抓起來吊打,等他想說出秘密來的時候,偏偏不讓他說,繼續打。


    現場們的保鏢們,和花極天的想法差不多。


    花極天聽到兩人的對話,也隱隱了解到一些東西。


    心裏一陣激蕩,魯省管家,長安周家,就連汪九道,好像也說過什麽李家。


    那天射完箭,花極天和汪九道聊天,汪九道說自己的師傅是李家李山,當時花極天雖然有點奇怪,可是並未在意。


    現在這個社會,自我認同感極強,一般不說我是那家,而是說我是某某某,家族式關係,那是封建糟粕,在現代社會早就冰消瓦解。


    而現在,卻發現似乎還存在,十分讓花極天奇怪。


    花極天來不及細想,就聽到羊皮襖老頭說話了。


    “知會不知會,我做不了主,我需要迴去匯報。”羊皮襖老頭囂張氣焰半點也無。


    羊皮襖老頭知道,其他管家的人,可能會給長安周家的人三分薄麵,可是這一位,絕對不會。


    這人,是他們這代的絕代天驕一般的人物,周家,也唯有周威可與他比肩。當年他與周威一戰,驚天動地,最後,周威斷腿,這人卻隻傷了三指。若繼續戰鬥下去,周威死活還真不好說。


    這人就是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戰魔,管司命。


    不過,管司命怎麽會到白水城來?羊皮襖老頭不解。


    “那你還不趕快滾迴去匯報?”暗處這人當然知道羊皮襖老頭這種成色,在周家是什麽身份,也沒過分為難。


    羊皮襖老頭貪婪的看了一眼花極天的黑色大劍,他猶豫了一下,扭頭邊走。戰魔管司命出山了,他必須馬上迴去匯報。


    他邁腿不快,似乎隻是老頭漫步在公園,可是他一步竟然有普通人十幾步。


    遠遠望去,羊皮襖老頭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滑行。


    “縮尺成寸啊。三腳貓功夫,裝你麻痹啊。”那道渺渺的聲音再起,竟然還爆起了粗口,讓花極天大聲知己之感。


    羊皮襖老頭聽到此話,腳下一個踉蹌。這縮尺成寸,確實是他極為得意的功夫,他也確實想在這人麵前賣弄一下,找迴一點麵子,不想一眼被這人看透。


    羊皮襖老頭怒火中燒,可是麵上不敢表現,因為他知道,這人隻要一根手指,就能殺他十幾遍,還不帶重樣的。


    這人罵完,羊皮襖老頭走的更快了。


    周同生也早就從別墅出來。


    “三叔。”周同生叫道。


    “好自為之。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周超。另外,把錢給我打過去。”羊皮襖老頭根本沒有迴頭,甩下這句話就不見了身影。


    周同生氣的跳腳,尼瑪在我麵前裝的像個得道高人,現在被人家一句話就嚇走了,真是個廢物。


    更不要臉的是,事沒辦成,還要錢。


    可是他也明白,羊皮襖老頭不能得罪。何況,他還指望羊皮襖老頭照拂他的兒子呢。周超被花極天打碎四肢,以現代醫學的治法,指定殘廢,他隻好送迴家族中,當然讚助費用也很高,十億。


    可是他為了自己兒子,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又怎麽在乎十億。


    “千燈,周家的人走了,咱們也走。”那道聲音自言自語。


    “什麽,你說我打不過周威?胡說八道。”


    “我告訴你,我一個人,可以打周威八個。嗯,八個有點多,兩三個吧。”那道聲音好像在和別人說話,又好像在喃喃自語。


    不過,大家都聽出來,這次聲音不再縹緲不定,而是越走越遠。


    “前輩,大俠,別走啊,大家坐下來聊聊天唄。”花極天盡力喊道。尼瑪,你嚇走了羊皮襖老頭,這裏還有幾十個保鏢呢,別說幾十個,就是一個,以他現在的吊樣,也對付不了,這人要是走了,花極天基本上還是交代在這裏。


    其實花極天能活到現在,在羊皮襖老頭眼裏,已經是奇跡。


    “千燈,你就這點不好,愛管閑事。我早說了,個人生生死死,都是小事,你我不必多管。記住,我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似乎是那個被稱作千燈的,讓那人救人,那人拒絕了。


    那道聲音嘮嘮叨叨,徹底遠去,根本沒搭理花極天聊聊天的邀請。


    花極天頭一歪,又吐了一口血,願望是世界和平?我和平你妹啊,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這弄半拉就走了,和不救又有什麽區別?


    周同生等了半天,不再有什麽動靜,這才看向花極天。


    “哼,你還是落到我手裏。”周同生咬牙切齒。


    “你來試試?”花極天連一個手指也不能動,嘴皮子依舊利索,他這叫輸人不輸陣,哼,我躺平任調戲,你都不敢過來。


    “去兩個人,把花極天給我抬過來。”周同生也不確定花極天是不是真不能動,當然自己不會涉險。


    保鏢們早被花極天狠厲的砍手腕大法下住,哪裏敢去。可是老板有命令,不去又不行。大家都你推我我推你,最後,他們一起圍住,慢慢靠近花極天。


    包圍圈越來越小,有的保鏢已經可以用腳碰觸到花極天的手腳,於是他試著碰了兩下,花極天動也不動。


    “小子,爺記住你了。若有來日,必將百倍迴報,你輕輕碰我兩下,我就重重揍你兩百下,記住,你碰我腳,我打你屁股。”花極天隻能徹底玩嘴活了。


    他的血流出不少,連意識也開始斷斷續續,不過,沒人發現,他那流出的血裏,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深紅,緩緩遊迴到花極天體內,而花極天的傷勢,也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


    “他真的不行了。”保鏢大喜。


    剛準備彎腰把花極天抬起來,山莊外麵,警笛聲大起,警燈照亮夜空。


    “裏麵的人給我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一個人拿著高音喇叭喊話。


    接著高音喇叭裏傳來另一個聲音。


    聲音不大,似乎離高音喇叭距離有點遠。


    “報告隊長,後山太陡,一時之間上不去,包圍圈沒有形成。”


    高音喇叭裏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像在打人。


    接著又是一聲:“給我衝進去。”


    聽到這裏,保鏢們哪裏顧得抬花極天,開始四處逃竄。不逃不行啊,他們每個人身上,不一定背著人命,但是肯定有血案,隻要被抓住,判十年八年都是輕的。


    花極天不知道,保鏢裏麵沒有血案的,還真有兩個,就是他一開始遇到的那兩個有理想的炮灰,不過他們還在幾百米外的樹林裏,睡覺呢。


    周同生連吼了十幾嗓子,保鏢們也沒有一個停下。


    對保鏢們來說,和周同生給的錢相比,自由更重要。


    金錢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對不起,編不下去了。


    正在周同生琢磨著應該怎麽辦的時候,一些人帶著蒙麵頭套,穿著迷彩,荷槍實彈,衝了進來。


    至少有三個人,拿槍指著他。


    接著其他人四處抓捕其他保鏢,可是都沒有進周家別墅。


    “安全。”


    “安全。”


    ……


    一陣匯報之後,後麵進來一批製服人員,每個人都拿著小手槍,四處亂指,那神情,那動作,一點都不專業,還有那手槍,和先進來的蒙麵部隊,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


    製服人員裏,嘿,有一個熟人,錢多多。


    錢多多看了一眼地上的花極天,有點嫌棄,可是看著花極天重傷,又有點擔心:“死沒死?”


    “你說呢?”花極天沒好氣。他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他很確定,自己能動,不是讓錢多多給氣的,而是自己的身體在恢複,甚至斷掉的肋骨,也在自己悄悄移動,對正,生長。


    這恢複力,太牛了。花極天也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不禁深深佩服自己。


    他的右手能動了,一伸,摸住了大劍。


    大劍便消失不見。


    其他人都在忙活抓保鏢或者保護領導,沒有人發現花極天的動作。


    錢多多看著花極天,突然覺得眼睛畫麵裏,少了點什麽,因為畢竟是晚上,錢多多也沒有過於在意。


    等錢多多走到花極天身邊,花極天整條手臂都能動了,一抬手:“幫個忙。”


    “幹嘛?”錢多多不解。


    “扶我起來啊。”花極天知道龐雅還在周家別墅裏麵被綁著,沒人解救。


    不知為何,這些人似乎得到了命令,都沒有進去。


    “都這熊樣了,你就別走了,有擔架。”錢多多撇了花極天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然臉上一紅。


    “也好。”花極天道。偶爾能享受一下官老爺的待遇,也不錯。


    錢多多大手,呃,小手一擺,有兩人抬著一副擔架過來。


    “你們準備的東西很全。”花極天讚賞。


    “出這種任務,常常有人受重傷,不得不預備,或許多準備一點,就能救下一個同事的命。”錢多多臉色有點不好看。


    “嗯。”花極天出奇的沒有口花花。


    唉,製服人員也真是不容易啊,風裏來雨裏去,時常有危險,飯吃不好覺睡不好,更沒時間保養身體護護膚什麽的。偶爾上個洗浴中心,還都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按摩捏腳。


    像錢多多,這麽漂亮的姑娘,都被糟蹋成什麽樣了,那皮膚,別說和霍佳佳比,就連普通的小白領都不如。皮膚不好,再漂亮有卵用,如果胸再平點,關了燈還以為是爺們,多悲哀啊。


    花極天看了看錢多多脖子以下腹部以上,暗暗點頭,恩恩,勉強還能看。


    等花極天上了擔架,已經感覺自己能走了。好幾根肋骨都斷了,自己卻覺得自己能走,上哪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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