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佑抬起視線睨向傅染,臉上說不出的怪異,但又在強撐著什麽,隻把一道涼薄的唇抿得死緊。

    傅染拿起筷子,不能跟自己的胃過不去,她挑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到碗裏,頭發由於是披在身前的,吃飯時候不得不用一隻手壓住發尾。

    明成佑手裏的皮帶往桌上一丟,人頹然地坐到傅染對麵。

    傅染嘴裏嚼著汁濃味美的小排骨,調料精準,味道是極好的。

    她突然想起《天下無賊》裏麵,當有人告訴劉若英劉德華扮演的角色已經死了的時候,劉若英拚命吃著東西的那一幕。

    傅染沒看到裏麵的角色哭,自己卻哭得不行,甚至覺得導演太殘忍,生生剝奪了一眾人渴望美好結局的希望。

    她夾起一筷子生菜,吃了兩口,餘光看到坐在對麵的明成佑。

    明成佑心裏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麽迴事,前後他接觸的人並不多,而且拿到傅染給他的禮物後,除去中途載了尤應蕊出去,他迴到中景濠庭後就更加沒有可能了。

    這時候,他是無論如何找不出對應的法子。

    “我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坦白從寬吧。

    傅染拿起玻璃杯,喝水的動作被刻意放慢,一雙眼睛定在明成佑臉上,眼裏波瀾不驚,倒是很能忍。

    “吃飽了嗎?”她開口問他。

    明成佑落座至今沒動過一筷子飯菜。

    傅染伸手,“服務員,埋單。”

    她從包裏掏出皮夾,抽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在桌角處,抬手拿起玻璃杯壓在上頭,爾後推開椅子站起身。

    明成佑急忙追出去,腳步折迴,拿起桌上的皮帶。

    傅染走得很急,在人來人往的飯店門口,明成佑伸手拉住她臂膀,“傅染。”

    “別拉拉扯扯的。”她掙了下沒掙開,“去車上吧。”

    明成佑這才鬆開手,拿起車鑰匙去取車,打開車門迴頭哪裏有傅染的人影,他張望四側,看到傅染正朝相反的方向大步而去。

    明成佑發動引擎,趕緊追過去。

    傅染招了輛出租車,車輪還未停穩,明成佑已吱地踩住刹車下來,他幾步衝到傅染跟前,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直接塞入副駕駛座內。

    他解下來的皮帶隨手丟在副駕駛座上,傅染坐進去時壓到了皮帶,她拿起後看也不看啪地往後丟去。

    明成佑繃

    緊的臉色緩和些,見到她此番小孩心性的動作,眼角注入些笑意,“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迴事,我發誓。”

    “我記得你說過吧,男人發的誓不能信,做不做得到誰知道呢?”

    “我……”明成佑啞然,苦笑道,“以前不過是開玩笑才說這樣的話。”

    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你說清楚,難道問題還會出在我身上嗎?我給你之前還看過,況且沒人送過一樣的,也無所謂你拿錯的說法。”傅染躲開明成佑伸來的手,“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我幫你係安全帶。”

    傅染一瞬不瞬盯著他,“我有手,再說我待會自己迴去用不著你送。”

    明成佑靠著椅背,一時半刻找不出旁的理由,“說不定有人給我換錯了。”

    “換錯?”傅染挑起眉頭,“你難道還有在哪都能隨便脫褲子的習慣嗎?”

    明成佑愕然,“不是。”

    “成佑,在中景濠庭你讓我幫你拿皮帶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再說我親手送出去的東西我清楚,迴家後等了幾天,我原本是心裏有氣的,但我覺得有些問題還是要攤開來說,省得有什麽誤會弄得我們兩都不好受。”

    倘若存在心裏,芥蒂隻會越來越深,“說穿了,不過是件相同的禮物而已,畢竟店開在那裏沒有規定誰能買誰不能買,我介意的是你的態度,一件小事你都要瞞著的話,讓我以後怎麽信你?”

    明成佑心裏自然覺得冤枉,但唯今之計隻有吃下這啞巴虧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可傅染送他的那條,他怎樣才能找得迴來?

    傅染直盯著他不放,明成佑再堅持說他不知道豈不是笑話,他心裏這口氣緩了緩,握住傅染的手,“是我不好。”

    她等著他說下去。

    “你送我的那條,我不小心弄丟了,我又怕你生氣就去店裏買了條,傅染,是我的錯。”明成佑積極認錯,態度良好。

    傅染眼角稍黯,“你就這麽不珍惜我送你的東西?”

    “不是,有次跟況子他們出去,朋友開了家服裝店捧場,可能是試衣服的時候落在裏麵,我後來迴去找過,但哪裏還有影。傅染,我不告訴你不代表我不在乎,正是因為怕你生氣我才打算瞞著。”明成佑上半身挨過去,手臂欲摟向傅染。

    她不著痕跡退開身,“這原也不是大事,你何必隱瞞?”

    “我說了……”

    “又是怕我生氣,”傅染撥開他的手,嘴角勾起冷笑,“我帶趙伯母去青山,那麽大的事我都坦白告訴你,我明知你會火冒三丈,但我覺得與其以後你從別人嘴裏知道還不如我親口告訴你。或者我也跟你一樣,抱著些僥幸心理,我覺得沒意思,明成佑,談場戀愛而已,你沒必要扯上你商場那些花裏花俏的手段。”

    他聽得怔愕,迴過神時傅染已推開車門下去,明成佑迅速伸手,上半身躍出駕駛座的位子。

    傅染再度用力抽迴手,“等把我送你的東西找迴來再說吧。”

    被她一甩,手掌砸在了車門上。

    明成佑疼地皺起眉頭,傅染走出老遠後站在路口攔車,自始至終也未再往這邊瞅過一眼。

    女人要麽不發脾氣,別看傅染平日裏性子冷情倒也溫和,隻是沒惹毛她而已,明成佑揉著手背,眼睛瞥過後車座內靜躺著的罪魁禍首。

    傅染攔到車後很快離開,明成佑驅車調頭往另一側而去。

    他拿出電話,在電話薄中找出號碼撥過去。

    接通時傳來的女聲有些朦朧,帶著難以自抑的驚喜,“成佑!”

    明成佑後視鏡內倒映出的眸色一凜,他左手掌握方向盤,神情專注而不懈怠,尤應蕊不等他開口,兀自說道,“我今天本來也想給你打電話呢,但又怕你忙。”

    “應蕊。”明成佑出聲打斷她的話。

    “嗯。”

    他不打算轉彎抹角,“我車上的皮帶是你換掉的吧?”

    尤應蕊聞言,怔了怔,恐慌填塞滿心頭令她半晌後方有反應,“什麽皮帶,什麽調換?”

    明成佑幾不可聞的歎息聲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我去接你的時候,放在後車座的袋子裏是傅染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沒有,”尤應蕊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認,“我送你的禮物是衣服和領帶,再說我短時間內哪裏去找一模一樣的調換呢?成佑,你怎麽會這麽想我?”

    明成佑把車停到路邊,車窗打開後熄火。

    他左手手肘支於車窗外,尤應蕊還在拚命解釋,“專賣店相同的東西很多,憑什麽說是我換了她的?成佑,這是小染的意思嗎?是不是裏麵存在什麽誤會?”

    明成佑把手機從耳邊挪開,掛斷後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依著他的關係,要想翻動裏頭的會員資料

    遠遠比傅染簡單得多。

    半小時後,握在掌心內的手機響起。

    明成佑瞅了眼,接通,“喂。”

    “您好,三少,按照您提供的商品編號,我查到此款商品是在南生活廣場內的專賣店售出,對方使用的是您的副卡,簽的名字也是您的。”

    明成佑右手握著那條皮帶,他沒有冤枉尤應蕊,掛掉電話,明成佑發動引擎,手裏的東西啪地丟出車窗,車輪劇烈碾壓過後,那條皮帶直挺挺躺在路中間。

    尤應蕊嚐試把電話迴撥過去,但始終無人接通。

    她焦急地在窗口踱步,她不明白一模一樣的東西傅染跟明成佑怎麽會發現?

    若說她當初是故意離間,她是絕對沒有那個膽子做得這麽明顯,起先是想光明正大送給明成佑,畢竟她挑的禮物不少,盡管跟傅染的一樣但也能顯得有心。

    尤應蕊無意中看到袋子,調換的念頭也隻是一瞬間產生,她後來果然看到明成佑係著那條皮帶,心裏固然有個安慰。

    可能真應了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

    傅染打車直接迴家,身心俱疲,哪裏還有力氣去工作室把車開迴來。

    接到明成佑的電話她索性不予理睬,這時候不想跟他多說話。

    傅染把手機調成靜音,麵上裝作無恙,照例跟範嫻和傅頌庭有說有笑。

    翌日來到工作室,辦公室門口擺著一束花,傅染推門進去,完全視而不見。

    明成佑的電話打進來,不接,短信,不迴,直接采取冷處理。

    吃過午飯,傅染跟幾名老師在舞蹈室內忙著編舞,耳尖的林林聽到電話,“小染,辦公室座機響了。”

    傅染走進辦公室接起。

    是mr李總的電話,催她過去。傅染本想拖兩天,這會人家把電話打到工作室,她也不好再推脫。

    簡單整理出要帶去的資料,傅染拿起包和鑰匙走出fu,開車來到公司,跟著外頭迴來的幾個mr員工進入大廳,到了電梯口才發現沒有帶門卡。

    傅染在包內翻找一圈,想來是落在工作室了。

    倪秘書和韓雋有說有笑來到電梯口,倪秘書手裏的卡放到儀器上一刷,她看到站在旁邊的傅染,“沒帶在身上的話還是走樓梯吧,這兒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要想進去都要經過身份驗證。”

    傅染不予理睬,電梯從頂層往下,眼見來到底樓

    後叮的聲敞開。

    倪秘書推了下韓雋。“杵在門口做什麽?”

    “傅染,一起坐吧?”

    倪秘書兩根手指掐住韓雋的手臂使勁一擰,對方差點沒驚叫出來。

    在電梯門還未合上之際,腳步匆匆趕來的男人陡然拉過傅染的手,她還在埋頭找著東西,冷不丁看到明成佑扯住她進入了專屬電梯內。

    “lvan!”

    韓雋揉著手臂,“你真是多管閑事。”

    電梯門合上,倪秘書掄起拳頭朝他背後招唿,“都怪你都怪你!”

    “我又礙著你什麽事了?”

    “就怪你!”倪秘書氣唿唿地一個勁按著33層鍵。

    傅染好不容易扶著電梯牆站穩,她不著痕跡避開明成佑的手,透過光滑的鏡麵睇向男人,明成佑逼上前,她後背抵住牆麵,身子直挺挺站著。

    “傅染,別氣了。”

    傅染的目光往下落,看到男人腰間係著的皮帶。

    明成佑順她的視線望去,“那條我已經丟掉了。”

    “找迴來了嗎?”

    明成佑雙手撐到傅染身側,俊臉逐漸往下壓,她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眼睛直盯進明成佑眼底,鼻尖幾乎相抵,彼此的唿吸噴灼在臉部令氣氛越加顯得曖昧不清。

    傅染手掌按在明成佑胸口,“到了。”

    說完,她推開明成佑的手臂,神色自若走出電梯。

    倪秘書在秘書台前整理資料,餘光裝作不經意似地瞅望兩人的動作,傅染打開辦公室門進去,她反手掩上,並不給明成佑接近的機會。

    待明成佑進入辦公室後,倪秘書拿出手機,準備通風報信。

    電話才一接通,那頭隱約傳來哭聲,“艾艾。”

    “蕊蕊,你怎麽了啊,別嚇我。”倪秘書壓低聲音說道。

    “你手裏有錢嗎?能不能先借我萬把塊錢。”

    “啊?lvan不是……”

    “別說了,有些事你知道對你也不好。”

    倪秘書滿臉憤恨,“我就知道,lvan讓你去那麽遠的地方沒安好心,他現在跟那個傅染在公司出雙入對的,還處處護著她,我早看不慣了,蕊蕊你別急,我馬上給你把錢匯過去,別哭了。”

    傅染在辦公室內接到內線,讓她去策劃部一趟。

    她把打印出來的資料整理好,想著先去策劃部,傅染順樓梯來到30層辦公區域,去找原先跟她合作的耿總監。

    沒想到短短不過20來天,竟然換了負責人。

    總監是一名30歲出頭姓柴的女子。

    簡單翻閱過傅染手裏的資料,態度毫不友善地丟出去,“不行。”

    傅染望著散亂在桌上的圖片和a4紙,強忍下怒意,“請問是哪裏不行?”

    柴總監伸手抬抬眼鏡,眸底的不屑和譏諷顯而易見,“你不是專業的嗎?這種問題還要來問我?”

    “你說不通過,我總要知道你想要什麽樣的效果。”

    柴總監漫不經心取過一打資料,不願再搭理傅染,嘴裏念叨道,“靠關係進來的就是這樣,能力不靠譜,擺架子倒是比誰都會。”

    傅染拿起被甩出去的資料夾,把東西按照原位歸順,然後直接再放到柴總監桌上,“這是過兩天活動要用的,你別管我是怎麽進來的,要是真的不能通過,請您將您需要改進的地方詳細記下,我會尊重您的意見。”

    眼看著傅染拉開門出去,柴總監拿起文件夾騰地來到走廊,“我是mr高金聘用過來的,為這點小事你讓我給你寫改進意見?mr養著你是做什麽用的?”

    手裏的資料夾刷得砸過去,傅染感覺有人在身後拽了她一把,強健的手臂揮擋在傅染跟前,摔在地上的文件落得個四分五裂,照片和紙張散落在辦公區內,正在討論工作的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出聲。

    “lvan,”柴總監氣勢洶洶指著傅染,“她是哪個部門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明成佑陰沉著臉,甩了甩膀子,手肘被堅硬的鐵皮給砸到,柴總監絲毫沒意識到男人鐵青的臉色,傅染看到明成佑的手垂下去,旁邊有老員工知道二人的關係,努努嘴道,“有好戲看了。”

    “你沒事吧?”明成佑迴身衝傅染道。

    她的手還被他攥在掌心內。

    傅染搖搖頭,老實說這女人真猛,話不投機也就算了,居然還動手。

    也怪柴秘書剛來mr,人緣又不好,也沒人給她點個醒。

    她雙手環在胸前,走到明成佑近身,“我可是你們mr花重酬聘請過來的,要早說跟這樣的人在一間公司,我是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

    “現在知道也不晚,”明成佑鬆開握住傅染的手,“我也沒早知道柴總監是個

    肝火如此旺盛的人,留你在mr還有哪個客戶趕上門,趁早收拾收拾,你走吧。”

    柴總監目瞪口呆,半晌後方才反應,“lvan,你挖我過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講的。”

    韓雋聞訊匆匆趕過來,他示意明成佑別動怒,“柴總監,誤會,誤會。”

    明成佑蹲下身,替傅染將照片一張張撿起來,他撣了撣,朝正在給柴總監道歉的韓雋道,“我看柴總監當務之急不是工作,而是該找個男人滅滅火,更年期提前衰老容易引發很多後遺症。”

    “我不幹了!”

    韓雋瞅著氣勢洶洶衝迴辦公室的人影搖搖頭,他幾步追上走到電梯口的明成佑,“lvan,柴總監動手固然不對,但你忘記當初我們花了多大代價才把她挖過來的嗎?”

    傅染站在旁邊,不好插嘴。

    “這樣的人遲早要滾蛋,還不如早點走。”

    韓雋目光滿含深意瞥向傅染,“你真要把她捧到天上去嗎?”

    “我願意,”明成佑強行拉住傅染把她拽進電梯內,倒也沒再說什麽,他把手裏的資料遞還給她,“以後這種事你自己決定就好,用不著事事通過別人。”

    傅染隨手接過,等電梯門打開後大步邁出去。

    明成佑接到尤應蕊的電話,已經是三天過後。

    這幾天她給他的信息石沉大海,打電話他也不接,尤應蕊知道拖下去對自己沒有好處。

    明成佑坐在辦公室內,尤應蕊打了足有一百遍腹稿,“成佑,對不起。”

    “說吧。”明成佑起身來到落地窗前,彼時正值傍晚,晚霞如火如荼燒紅半邊天空,如隨手潑出去的水墨畫般,尤應蕊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是我換掉的,我當時也想送你這件禮物,但我在車上看到了傅染送你的皮帶,我想,這肯定是你要隨身帶在身上的東西,我沒有別的想法,隻想讓你……”

    “東西現在在哪?”明成佑手指輕按眉心,似乎並沒有多大耐心聽完她說話。

    “成佑,對不起。”

    人的心境似乎真的會隨著時間而有所變化,明成佑出神地盯向窗外不住流動的雲彩,尤應蕊見他遲遲不開口,“我,我把東西塞到我家小區的垃圾箱內了。”

    明成佑唿吸一滯,“我跟你說過多少遍,讓你留在我身邊不要去學這一套套的,應蕊,還是你骨子裏就喜歡這樣改不掉是嗎?”

    “不是

    的,成佑你聽我解釋!”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響聲,尤應蕊怔怔出神,手機始終保持著貼在耳邊的動作,她一個無心之舉,僥幸之舉,毀了她這麽多年來的心血。

    尤應蕊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巴掌,下手很重,喉頭甚至嚐到腥味。

    強烈的劇痛令她迅速清醒過來,尤應蕊深知自己做得太急躁,明成佑也讓她別在他麵前做一些小動作,該對她好還是會對她好,她手指撫過那些專業書,強忍了這口氣。

    尤應蕊輕咬嘴角,今日這個苦頭,虧就虧在她還不夠成熟,不夠懂得隱忍!

    明成佑並未親自出麵,他讓人先去尤家所在的小區內調取監控畫麵,確定是被一個丟垃圾的業主給無意中撿到。

    對方起先不肯歸還,還打算出手,明成佑不想把事情鬧大,花了大價錢才從業主手裏把東西拿迴來。

    所幸包裝還是完好無損,明成佑打開車窗從來人手裏接過東西,他整個人隱在小區外的月色中,來往路人看不到這個男人麵部的神色。

    朦朧的光線更是為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他打開袋子,從裏麵取出皮帶,優質的手感,金屬質地的冷毅高貴,明成佑把袋子小心翼翼放到副駕駛座,拇指順著皮帶內側,果然能感覺到凹進去的紋路,打開車內的小燈,湊近細看,mr兩字清晰呈現於眼前。

    隨著手指的感覺,心頭的悸動越發激烈,明成佑手指在上麵反複摩挲,心裏寸寸結成冰凍的地方驟然有種春暖花開的初融,明成佑甚至能聽到冰塊一處處被擊碎的聲音,體會到的不是煩躁,而是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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