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半人半鬼虛無念,一子一落霧迷離;紫雲竹園破先機,仙途飄渺天尊棋。


    埋藏心底的恨仇,及對實力的渴望,迫使赤煉劫不得不妥協,一句話:想得到、須付出,乃亙古不變的真理,正如前文反複提到:我沒有選擇。


    良久,赤煉劫留下一樽黃金劍匣,帶上鴻蒙誅神雀幼仔,腳踏鈦金辰禦劍而去,預示西門氏從此脫離神族麾下取得獨立,標誌著端木被斬去一臂,星痕之地危矣。


    塵埃落定,二人仰望那消失的黑影半晌未語,開天第一神禽尋得歸宿,待有朝一日聚齊聖子令踏足鴻蒙星域,大元次天尊將再無懸念,同時藍炎赤煉氏為將當初的言行買單;可以說,大官人搭上性命贏得關鍵一局,為西門氏綁定一超級強者。


    “你還有多久?”房子嵊脖子酸楚,搖晃道。


    “不到二十年吧。”


    “值嗎?”


    “乾坤以定,大次元至少有西門氏一域之地,無所謂值與不值。”


    “唉~可惜呀!”


    “子嵊兄何出此言?”


    “嗬嗬~~”房子嵊扭臉一樂,道:“你就沒想過坐化之後會出現變數?”


    “鴻蒙誅神雀出自鴻蒙,赤煉劫無需聖子令,憑他的智慧和氣運,最多兩萬載便能破鴻蒙、占先機、證天道、成就天尊之業。”


    “如果安兄……”


    “我說過,沒有如果。”西門語氣肯定:“伏逍遙和秦亦的聖子令將會為赤煉劫贏得時間。”


    “瀟君武那塊……”


    “在他爹瀟子陵手裏,安兄太虛之前沒有任何機會。”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他;算了,和一個將死之人談身後事太過扯蛋,後會無期。”話不投機半句多,房子嵊扭身時眼神往天上瞟了一眼,與小翼負氣而去,郬城穀重迴安寧,金彤推門出樓,時才那張慈愛的臉失消,支撐後腰立於門口眼眶晶瑩。


    ……


    話說安平被曜仙五神綁縛闕神宮,開始了為期萬年的牢獄之災,服刑之期間高度自由未作反抗,為何?隻因五年後來了波人,手拿玉簡口稱敕,自稱聖族殿前士衛,安子身處懸空山最底層密室,通過陣盤投影看得一清二楚,為首的是位熟人,付青鳶。


    甭問,安子鋒芒太露驚動秦君激動聖族“錦衣衛,”派人滿洪荒地毯式搜捕;好在闕神宮人數有限,且個個牛逼未敢亂來,換著其他小門小戶非整得雞飛狗跳,狠刮不義之財。


    鬧了兩天,那波狗腿子恭敬報拳撤退,安子瞅著犯嘀咕,秦君乃不世梟雄,無論智商和情商皆max的人物,怎會明目張膽的大肆行動?生怕人不知道?然時隔兩年謎底自解,闕神宮收到聖族損修令,有圖有影有真相,上書仨字:殺無射。


    “拷~這是要趕小爺出洪荒的意思。”安子心領神匯,摸下巴琢磨兩可又搖搖頭,自語道:“不對,那幫人自稱殿前士衛,應該是瀟子陵的主意,借此傳話穀神域,殺我之前事先打個招唿……難道他知道我在闕神?否則怎麽是傅青鳶!”


    無限瞎想使其忘我,肩上兔兄突然報警石門升起,修羅惡士一身麻衣粗衣、滿臉褶子、老人斑、拄個拐棍戳門口,就差手裏捧個破碗。


    “啥事?”


    老爺子沒吱聲身子輕挪,打背後拱進一頭黑驢,瞧二蛋那掃眉搭眼的樣就知道,指不定又在哪豁害被抓了。


    “咳~前輩,要不我到別的地兒躲躲吧?”安子理虧賠笑。


    “沒那個必要,隻需看好你的坐騎,下次再犯……”


    “我請大家吃驢肉火燒。”


    “……”二蛋。


    老惡修沒什麽表情,拄著拐消失黑暗通道,安子怒氣迴身抬手就是一巴掌,估計閑得發慌,口水愣噴了仨鍾頭,二蛋趴牆角玩兒命眨眼皮子生怕睡著,待雲開雨收,滿腦袋立馬飄滿zzzzzz…


    至離開天璣,封天小隊圓滿結束葬神之行各迴各家,魅影則利用現有店鋪留在伏仙城打探消息,順便收租,金蟬那廝為了追媳婦居然當了掌櫃,多可怕的愛情;最倒黴的非常大長老莫屬,老頭閉關閉過頭,眼睛一睜過去快五十年,人都走沒了,急得差點堵了前列腺,得虧魅影還在,得知大概情況立馬啟程趕往曜仙闕神,剛出店門碰巧趕上滿臉風霜的綺星龍和柒小珍,這兩人對安子有種莫名恐懼,一聽前輩順道,留下玉簡腳沒沾火速迴了罡甲。


    所以,常有榮此時此刻正開著方星舟撒丫子趕往闕塵星的路上……


    迴頭再說二蛋,闕神星歸了包堆一共就八個人,安子坐牢無事不得現身,二蛋由散修改成放養,化身本體如脫韁的野狗滿星球亂竄;剛開始還行,畢竟是隻稀罕物,眾陰神沒見過,跟養大熊貓似的嗬護有佳,然時間一長暴露本性,號稱陰人集中營的闕神宮居然鬧賊了;今兒偷個丹藥、明兒啃個藥園,最後膽子大得沒邊,也不知怎麽弄的,溜進宮主密室偷了件肚兜,宮主身為女子又不敢張揚,殊不知數日後落到王戩手裏;若非駱英俠信得過,安子偷偷做出了通訊器,聽見二蛋和阿草對話,說是賣了好幾萬兩,倘若哪天消息走漏,被眾陰神涮火鍋都不知道。


    經聖族殿前士衛一鬧,二蛋暫時老實了,天天趴窩睡覺,其實是丹藥、靈草啃多了撐得慌。


    如此這般混了十七年,常有榮一路星塵仆仆到達闕神,兩方險些造成誤會,駱英俠和安子關係最近,封了丹田確認再三才放心。


    常有榮很鬱悶,感覺隻要碰上安子準沒好事,在帝元星域時就吃過虧,困在傳送空間n年才僥幸得脫,如今修為鎖在神魂,對他來說合體天劫僅僅是過場,內心極其抓狂,換著個脾氣差的非跟他玩兒命不可,因此一老一小再次重逢誰看誰都不順眼。


    而在紫雲星郬城穀小院竹樓內,西門炎臉色臘黃死生升騰盤坐中央,金彤哭紅了眸子從後緊攬在懷麵無表情。


    “吱呀~”竹門推開進來一人,每行一步身帶殘影、輕散漣漪,給人一種“無”的感覺。


    “嗬嗬~~~”虛無念慘淡微笑,拍拍金彤小手,柔聲道:“彤,貴客臨門,奉茶。”


    “不必。”來人大手一揮,古靈精器茶具擺於二人眼前,眼神衝女修一渺,金彤無奈退出竹樓。


    洗茶煮茶手法老練一氣嗬成,片刻功夫竹樓滿茗,來人主動斟滿兩杯自飲一口,虛無念保持微笑未有伸手,問道:“難道晚輩沒資格喝上一口鴻蒙靈葉?”


    “愚蠢的人當然沒資格。”薑桭冷冷道。


    “那你為何要求問一個愚蠢的人。”


    “本尊隻是很欣賞你對家族的忠誠,不惜耗盡萬載性命。”


    “嘿~前輩莫非想效仿?”


    “你對禹楓的所作所為很像秦君,當年他也是這般拿捏的本尊;不過他比你聰明,懂得隱忍。”


    “前輩也認為我拿捏了大次元天尊?”


    薑桭何等人,一句話聽懂弦外之音,腦海閃念二字:變數。


    “唉~~看來念無緣那鴻蒙靈葉。”


    “道出個所以然,本尊可為你延續性命……至少萬載。”


    “算了,活著隻會越欠越多,再說晚輩屢屢失信,無臉麵對做下的一切,無情無理都有活著的理由,不如到此為止,至少坐化前得見妻女最後一麵,結局還算完美。”


    “本尊很想知道,你何來抗拒之由?”薑桭輕放茶杯若有所指。


    “前輩一路尾隨禹楓跟到這域外之野星,又盯了在下整整十七年,晚輩豈會不知?又豈會沒有準備?”


    “哦?說來聽聽。”


    “殺了晚輩一家三口,薑氏必灰飛煙滅。”


    “就憑禹楓?”


    虛無念笑而不言未作迴應,薑桭很沒麵子,那種被人拿捏的感覺太熟悉,尤其是個戰五渣的晚輩。


    “前輩,想擺脫秦君的敲詐並不難,難的是擺脫之後薑氏如何在大次元生存。”許是氣氛太過凝重,虛無念主動道。


    “說下去。”


    “一塊鴻蒙重金、五片鴻蒙靈葉。”


    “嗬~小輩真敢開口,連鴻蒙重金都知道,看來所圖甚大。”話雖不甘,但薑桭掏得很痛快。


    “多謝。”布袋入手,虛無念看罷一眼扔出竹樓。


    “夫君!”竹樓外,金彤嘶聲泣血。


    “彤,若有來世,念願為奴為仆,還你五千載不離不棄。”


    生離死別,二人隔樓不見其麵,滿腔悲痛、淚如雨下,殘酷的現實使得金彤無力掙紮,行之院外指塵念動,腳下豁開密室一間,打裏邊走出一位與金彤八份相似的女子,姿顏絕色、麵有天真、後背一方黃金劍匣,匣麵微閃七星,輕道一聲:“娘~”


    遠在曜仙闕塵……


    眼盯千裏迢迢、輾轉數人帶來的玉簡,溫熱又燙手,安子嘴泛苦澀心神不寧,邊上常有容和駱英俠緊賴得著不走。


    “嗯?”一使勁,玉簡挺結實,崩出些許裂紋,安子一愣剛要用力突然響聲人語。


    “兩位前輩,玉簡唯安兄一人可聞,還請行個方便。”


    “!!!”二人皆驚。


    “臥槽~”安子嚇得差點沒扔了,駱英劍趕緊抄了家夥,以為那廝玩神魂奪舍的把戲。


    解釋半天,兩人才半信半疑閃人,待石門關閉立馬竄迴,駱英俠腦後九道神魂震綻閃金光,震驚常有容,牛掰呀!


    密室內,隨著玉簡碎裂,虛空乍現寬屏投影,虛無念懷抱一嬰孩滿臉興奮,金彤則麵泛憂鬱,強抹笑意,一家三口到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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