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春江水暖鴨先知,戰局諜影三兩隻;煉體賺錢兩者顧,磨刀不誤砍柴功。


    洪荒棋局越下越大,牽扯的人和事也越來越多,前輩後輩一個個浮出水麵且各有算計,安子想從中取事並贏得下一手先機,須洞察局部對全盤的影響;塵仙戰場乃其中之一局,那薑氏暗行誘敵深入之計,連薑裳依都知道,身為老牌間諜的顧謹嵐又豈會不知?所以那廝必是雙麵諜無疑。


    至於為何背叛,無非是小命受到威脅或利益動心,再說外門弟子命如草芥,首席也不例外,一擔被抓唯有死路一條,理論上很容易被策反,薑氏在諜戰中總算開了先河,注定伏氏血流成河。


    然細節決定成敗,對一個永遠不忠於任何勢力的白眼兒狼而言,塵仙戰場和安子沒多大關係,他要的是行走星辰的本錢和實力,改變處處受製於人的悲催命運,為當年在穀仲方麵前吹下的牛逼玩兒命奮鬥,直至劫天太虛之境。


    顧謹嵐,風頭正盛未見其人,被安子識破身份通知魅影,令其聯合楊陣、禹楓及荒神府火速派人盯緊薑元城通往外係傳送,並讓悍將監視全城,但有詭異之人立發通知,包括王戩在內,務必抓住此人,再由劉秀出麵狠狠敲一筆伏氏的竹杠,相信是個天文數字。


    駱英俠聽得熱血沸騰,對安平的認同度提至最高,夠陰險、夠齷齪、夠果斷,太對自己味口,將來絕對是個人物。


    事關機密,吩咐駱英俠沒事別再來地牢,戰場眼快要收網,別露了馬腳。


    此後旬月,許是伏道子見安子越折磨越精神,下手隨之越黑,頭上陽極快貼著腦袋,縛身鎖鏈閃爍極目道紋,壓得安子渾身骨骼哢哢作響,丹田黑塵隕石裂紋已有鬆動,漸有脫落之相;而外泄重力充斥地牢,致使石板龜裂,升騰徐徐碎石。


    又過一月,黑塵隕石終於脫落一塊碎片,缺口處深見極陽之炎,外泄重力陡然加大,伴隨熔岩高溫崩碎一方地石板,伏道子眼神發狠不為所動,認為安子快到極限,正待更進一步,牢門突然打開匆匆進來一人,傳音幾句臉色大變。


    “哼~算你小走運,讓你多活幾日,走!”事關重要,伏道子卷袍而去。


    “唿唿唿~~唿~~”安子氣喘噓噓還不忘陰笑,心道:“八成收網了。”


    當夜子時,駱英俠虛空乍現,興奮之色躍然於臉,幾乎以低吼的方式說道:“小子!你牛!你比我老駱年青的時候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甭樂,錢收到沒?”


    “哈哈哈~~老夫親自出馬她還敢賴賬。”說著話,摸出一布袋道:“一千五百萬!”


    “顧謹嵐抓到沒?”


    “得虧你反應快,差點讓他給跑了,好在有老王和貂皇助陣。”


    “講講具體細節。”


    “說出你可能不信,他是被人出賣的。”


    “薑氏。”


    “你怎麽知道?”


    “工具用完了,自然要清理幹淨。”安子苦笑,本想借此再坑一把薑裳依,計劃泡湯。


    “嗯~~確實,廢物利用嘛。”


    “什麽意思?”


    “薑氏將顧謹嵐的行蹤暴露給了潛伏在薑元城的伏氏暗營,為了抓住他死了不下百人,包括兩個伏氏嫡係也被抓了。”


    “然後呢?”


    “當然是老王出手啦!趁薑氏收拾對頭暗營,將顧謹嵐給偷出來了,搜光家當封了丹田,再轉交給淑猴秘密送迴伏仙城。”


    “交給誰!”安子愣眼詫異。


    “淑猴,老王收的徒弟,天賦比你強多了。”


    “嗬嗬~~好吧!你繼續~”安子死的心都有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特麽跑去當刺客,難怪魅影打死也不說。


    “今日午時人已經到了,秘密關押在仙闕客棧,什麽時候換成錢就等你一句話。”


    “不急,戰場的具體情況我還不了解,相信伏氏損失慘重,尤其是晶石。”


    “哎~~你還打算在這待多久?該出去了吧?”正事談完,駱英俠巴望著安子快點出獄,二人好雙賤合並,抽幹天璣晶石。


    “慌什麽?對了,趁老王心情好,趕緊跟他說說那筆生意的事。”


    “沒問題,這次準成。”


    ……


    城主府薑元殿眾首齊聚、鴉雀無聲,城主一臉黑相目神座下老頭們,尤其是龜柌,情緒遊離在暴走邊緣。


    初步統計,此役損失外修四萬餘眾,本族嫡係一九十三人,其中五人損落亂戰之中,先前占得地盤盡失無算,相信過不去半月,薑氏便會出現在城外,可謂至塵仙開局以來最慘一次。


    人手對伏氏來說沒什麽,重要的是信心和士氣,據最新情況顯示,已有大批散修改投陣營,若無犀利手段,以後上戰場的將全是外門之眾及本族精英,後果極其嚴重。


    誠然,此役慘敗關鍵在於情報戰場,顧謹嵐成為代罪羔羊,當得知連累潛伏薑元城的暗營損失大半再也鱉不住了,一向淡定的城主當眾大罵龜柌,跟個市井之徒似的,口水噴了兩三斤。


    那龜柌同時也明白味兒了,安子被抓進地牢,八成是薑氏耍的手段,再想想那首打油詩,悔得差點自抽嘴巴。


    不過暗營衛是受城主指揮,讓龜柌背鍋有點予理不合,於是進言捉拿火鍋店老板薑裳依。


    浪情仙子在伏仙城開火鍋店早已人盡皆知,秘密監視十多年未發現任何不詭之舉,認為是來監視安博天的,也就沒在多餘關注,結果吃了大虧;現在才想起抓人,帝哥表示嗬嗬~


    敗局已定,多說無益,薑氏即將兵臨城下,先應付眼下之局,散會後天都亮了,城主與龜柌親自去了地牢然而……


    “啊~~~~~~~~~~~~~~~~~~~~~~~~~~~~~”


    剛至門口,就聽得石門內嚎天慘叫,二人對眼破門而入,獨臂陰人伏道子迴臉,見來者那臉黑得一逼,嚇得差點走火不知所措。


    “撤陣、鬆綁。”城主冷聲令下,伏道陣收鏈散,安子赤膊上身癱倒在地大口喘息。


    龜柌緊急搶救,把了兩手脈道:“還好,僅是體透支,無甚大礙。”


    “嗯~帶他出去。”


    “慢著!”安子虛弱複活,道:“老天爺嚎了沒?”


    “……”眾人。


    “不聞天地神嚎,老子誓不出牢。”念叨一句,安子跟二哈似的死抱青銅柱子。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子,想拿捏老夫你還差點。”城主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隨你怎麽想,反正小爺不出去。”


    “那好,那咱們就在這說;十三年前,你滿城懸賞一位叫虛無念的三晶後輩,此人可是你的對頭?”


    “是啊!”


    “能力如何?”


    “弱智得一逼。”


    “……”龜柌。


    “老夫很想知道,是否在那個時候你就料定會有今日之局?”


    “什麽今日之局?”安子裝傻充愣。


    沒詐出來,龜柌受眼神示意接話,將塵仙戰勢、前因後果大概敘述一遍,末了道:“我與城主一致認為,這一切是出自那個叫虛無念的三晶後輩之手。”


    “那又怎麽樣?當初那些告示是你們撕的,我又是你們抓進來的,還特麽派個殘疾變態來折磨我,不給個十億八億的丹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想都沒想。”安子四肢緊抱柱子,跩得恨不能抽死他。


    “小子,老夫不想與你多廢唇舌。”城主甚急,道:“一口價,再給你五家店鋪,租金和先前一樣。”


    “吃了這麽大一敗仗,想必人跑了不少,我要那麽些鋪麵幹嘛?”


    “嗬嗬~~小子確實精明,那就請你開個價。”城主極盡耐性。


    “我不想和伏逍遙打架。”


    “安小子。”龜柌改了口氣:“聖子所有行為我們無權幹涉。”


    “那就換一個,我要暗營衛的指揮權。”


    “!!!”龜柌、伏道子大驚,兔崽子真敢伸手哇!


    手中利器怎可交於外人,城主絕不答應,板臉衝龜柌狠一瞪眼,未知傳音說了些什麽,袍子一撩甩鍋離去。


    領導一走,龜柌壓力大減,揮手伏道子走人,下得隔離罩蹲身放姿態,沉聲喝道:“你小子到底想怎麽樣?別觸城主黴頭。”


    “那我算什麽?我倒黴的時候你們誰鳥過我?還特麽派暗營衛監視小爺開的店鋪,草~”


    得,龜柌理虧,被堵得無言以對,安子再道:“顧謹嵐抓到沒?”


    “嗬嗬~~~”龜柌慘笑:“看來你什麽都知道。”


    “甭樂,我是事後猜到的。”


    “那眼下如何應對?”


    安子小白眼一翻,腦袋向上四十度嘴巴一撇:“哼~”


    “除了晶石,什麽都好說。”


    “嘿~~早說嘛!”終於鬆了口,安子扭臉道:“我想知道十七宗月是怎麽迴事。”


    “兔崽子,算盤打得挺精。”


    “別誤會,和伏逍遙約戰時間過去一半,我得找地方閉關。”


    一個快死的人談閉關,龜柌打心裏表示鄙視,道:“老夫隻是外門長老之一,知之有限,指點一處隱密閉關之所還不算太難。”說罷看看身後,翻掌變出一方玉簡,道:“十七宗月隻有一顆為明,其餘皆暗,這是隸屬伏氏的七月之位。”


    “沒什麽危險吧!”安子坦然接手。


    龜柌沉默少許,道:“傳說翻天道尊伏熙的洞府暗藏其中。”


    “哦~~~照你們這說,那伏氏天尊豈非……”


    “噓~~~~~~”龜柌連忙禁聲,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咳~~明白!兩個億,伏仙城這事我接了。”


    “好!如何行事?”


    “先穩住眼前,拖個五六十年,小爺定讓薑氏賠得當褲子。”


    “如何穩住?”


    “我哪知道。”


    “……”龜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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