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移星島是口大鍋,那麽渾天閣就是鍋底的柴火,一直以來不溫不火熬煮青蛙;然清風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安子匡到飛羽,因二人意見未能達成一致,相當於在爐灶邊擱了桶汽油,而將汽油撒進火爐的無疑是秀越。


    要知道禍害來了不到五天啦!移星島這口大鍋就開始沸騰,衝天油火燒烤著渾天閣這堆幹柴。


    清風一走,安子心緒稍稍平靜,瞧見兔兄立馬怒從心起,惡狠狠抱下肩頭擱桌上一指雷霆大喝:“說,我媳婦怎麽出來的?”


    “咕嚕咕嚕~~”


    氣糊塗了,安子戴上通訊再喝:“說!”


    “哥呀,夏候芳那個婆娘跑蒼冥殿鬧事,說了你好多壞話,若非紫菲荷在場,秀越早弄死她啦!”


    “那你們怎麽找到這的?”


    於是乎,兔兄做為秀越的貼身書記,將所見所聞粗淺道來,末了問道:“哥,那頭傻驢了?”


    “當作棋子撒出去了。”安子火氣滅得大半,心裏犯嘀咕,要知道在莊瑤身上所生之事屬於精神出軌,待會來電話得先發製人。


    秀越至於所以在洪荒滿世界找類似青雲星係的地界,又是老赫頭造的孽;當初劫天道君那張長生寶圖安子花一晚上印在腦海,原件一直躺在戒子裏,包括申屠南給的變臉絕活,得虧有這個,否則自家傻婆娘指不定會被人拐到哪去,多懸啦!


    修仙路途陰錯陽差充滿變數,小兩口竟匯合於一隻龜烏背上,神奇的命運讓安子情何以堪、何其臥槽。


    前因後果鬧個大概,安子琢磨著今日之事該如何收場;毫無疑問,明兒肯定熱鬧,沒準會打得天翻地覆,驚動太旋龜也有可能,得想個法子讓雙方保持克製。


    ……


    話說聲名被毀了一地的白老頭至會過秀越後迴了青竹林,島內發生什麽暫且未知,想著如何將那位陣道高手收入自己的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酉時,渾天閣主偉岸現身,相麵嚴謹線條分明,衣著寬大勁袍姍姍而來,無有言語對麵而坐表情怪異,兩人同出一脈知根知底,今日之事一次性將白頭老扒個精光,連褲衩兒都沒留,幾次欲開其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閣主有事?”愣了半晌,茶喝了兩杯,白頭老皺眉問道。


    “唉~~~~星子,宗鼎這孩子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將來青出於藍無多大問題,可以說為我渾天煉體闖出一條新路子,可你~你你為何……”事太大、太齷齪,閣主羞於啟齒。


    “?”星子愣了,手端茶碗滿麵疑惑。


    “你~你自己看吧。”閣主摸出塊棱晶石,也不知哪個好事的元修偷拍下來,估計賺了一筆。


    修士的手段比抖音之類的隨身拍要清晰得多,就是畫麵太過成人,雖無聲音,但劉星子那模樣、身高、長相絕對超高清的那種,從行為舉止上看令人作嘔。


    “轟~~~~~~~~~~~~~~”


    沒有任何懸念,劉星子當場暴走,不顧閣主顏麵怒掌拍碎青石桌,連帶青竹茶具、茶碗化得殘沫隨風吹散,甭問,怒氣值max,胡子頭發倒立驚似超級賽亞人,赤目雙瞳暴喝一問:“是誰?敢冒充老夫毀我聲名!”


    “!!!”閣主驚呀,忙問道:“星子,你是說那人不是你?”


    “閣主,此事何時發生?”


    “今日午時。”


    “今日午時老夫一直在此,未曾出閣半步。”


    “大膽的賊人!”得,閣主也怒了。


    “那小子是誰?”老劉頭一指反複迴放的畫麵。


    “風物行新來的一夥計,據說不到三天。”


    “夥計?”劉星子沒整明白,一個夥計有那麽大膽子?


    “星子冷靜,其中可能詐;此子我派人查過,據說和宗鼎認識交過手,你可知結果如何?”


    “如何?”


    “僅過一招,宗鼎卻下了下乘。”


    “上境煉體!為何宗鼎迴閣未曾說起?”劉星子大驚。


    “可能大有來頭吧!”


    “那閣主可查清那個冒充老夫的賊子!”差點跑題,劉星子再起怒火。


    “星子勿急,為防這小子耍花樣,風物行已被我派人盯死,城外貨運全部暫停,他跑不了,我向你保證,明日一早你就能見到。”


    像這種毀人名聲的造謠生事者還得等明日?沒辦法,事到如今劉星子哪能露麵!任你修為參天、本領再強也難敵悠悠眾口,那些為恐天下不亂、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噴子們誰惹得起?


    ……


    曾有智者言明,如果在武力層麵幹不倒對方,那就從道德層麵下手詆毀對方,一逮一個準兒。


    風物行密室,清風左臉夾印著五指掌印,甭問,準是自己抽的;兩眼上翻昂望天花板發愣,悔不該將安子騙來飛羽,還傻了吧唧玩兒花活給套牢,砸了腳麵不說臉都打腫了。


    安子的與其情況差不多,仿佛秀越這蔞子直接捅在肺管子上,齁疼齁疼。


    “夫君!夫君!在嗎?”


    通訊器就擱桌麵上,清風眼瞳驚刹哏語在喉,太神奇了。


    “夫君~我是秀兒。”


    說真的,安子真想拎出來抽死這個傻婆娘,本來好好的啥事沒有,什麽都不知道你跑出來攪什麽局;又一想千辛萬苦尋了三千多年,沒被大灰狼叼走已是帝哥開眼,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這輩子值了。


    但今兒這事沒無完,安子抄起通訊器直接開吼:“誰特麽讓你來洪荒的?”


    “……”秀越。


    “變誰的模樣不好非變劉鼎天他師傅,腦子被僵屍啃啦?”


    “我……”


    “閉嘴!”安子動了真火,無數光年的相遇換來一頓漫罵:“仔細聽著,明日迴天铖星到太歲城找康爺,讓他派人送你迴去。”


    “我不!”秀越在蒼冥憋了四千餘年,好容易找到怎麽可能迴去,同樣吼道:“我死也不迴去,除非你休了秀兒。”


    “老子現在就休了你!媽的~”


    “你~~我死給你看。”言罷通訊掛斷。


    “……”安子。


    “老弟,你這個……”甭管小兩口如何爭吵,清風眼盯通訊器微放銀光。


    “獨家道具,概不外傳。”


    “嗬嗬~可以理解。”清風咂咂嘴略顯尷尬,道:“老弟,要不~我連夜安排你走吧?”


    “走?現在知道鍋是鐵打的啦?早幹什麽去啦?”混子正在氣頭上,逮誰噴誰。


    “什麽意思?”


    “還有臉問!”安子氣得恨不得拿爪子撓牆,道:“我敢向你保證,風物行已被渾天閣監視得水泄不通,一隻鳥也甭想飛出去。”


    憑清風的頭腦豈會想不到,苦著臉差點沒哭嘍,心情大悔手掌一時失控情不自盡“啪”一聲給右臉又來一嘴巴,三千多年苦心經營的基業基本終結;改變人生的機遇就在眼前,結果整成這樣,搞砸了一準被狄公打迴原形,繼續顛簸流離的基層生崖。


    “夫君~~”未過半個時辰秀越又來電話,語氣軟了。


    “夫個屁君!沒一次讓老子省心的。”


    “夫君,秀兒聽你的迴蒼冥。”


    “行啦!少在你男人麵前耍小聰明,明兒貨運站一準停飛,誰也甭想出去。”


    “那~那怎麽辦?”


    “找地兒躲好,再特麽沒事變男人我抽死你,差點沒惡心死我。”


    “噗~~~~~”


    “笑個屁!”噴也噴了,罵也罵了,安子迴歸正常,問道:“景陽星那邊什麽情況?”


    “赤煉劫跟一位古姓前輩學什麽戰陣之道,秀兒看不懂。”


    “認識一個甄嬛玉的嗎?”


    “認識啊!先前就是我讓她來天铖找你的,她說沒找到。”


    “找到了也不會告訴你。”


    “為什麽?”


    “你老公黑了她將近一千萬,等她來了小心點,別什麽人都信。”


    “……”秀越。


    “行啦!就這樣。”


    “夫君~咱倆什麽時候見麵,秀兒~秀兒想你想得緊。”


    “等迴了天铖再說。”


    內部矛盾就此平息,安子內傷嚴重,想了一宿沒整明白,這天下無厘頭的事怎麽都讓他趕上了,哪兒說理去?


    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合,事後一夜無語,待次日天明,安子穿戴整齊扛上兔兄決定攤牌,最壞的結果多半會被抽個半死,就當給傻婆娘還債,毀了一前輩的名聲,多大罪過。


    清風已做好誓死不招供、割肉不撤離,一幅粉身碎骨魂不怕,要留清白在飛羽的打算。


    因劉宗鼎乃渾天閣後輩當中唯一一個得道煉體,給劉星子帶來無數榮譽光環,市值自然水漲船上,加上本身在閣內地位處於高層,比誰都愛惜羽毛,所謂捧得越高,摔得越疼,精神層麵的打擊遠勝肉體。


    所以,移星島無數散野修士都知道,今兒風物行有大戲上演,四周圍的客棧、菜館、煉器鋪連夜改了茶館;當太陽冒頭,無數腦袋探出窗戶等著開場。


    晨時剛過,風物行大門敞開,兩帶頭大哥屹立堂口,身後站著七個夥計;渾天閣大隊人馬準時到達,帶隊人中劉宗鼎也在,想必昨兒晚上弄清事實。


    “怎麽是她?”邁步進堂,劉宗鼎瞧見兔兄瞬間會意。


    “姓劉的,抓了我媳婦還特麽當我麵挖牆腳,虧老子還隨了十兩份子錢,可以呀~!”安子惡人先告狀。


    “小輩,何人給你的膽氣讓你這般放肆!”說破大天,渾天閣占著理,帶隊一白老頭搶先斥責。


    “小子自知理虧,請前輩劃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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