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漠浩如煙海,沉沙地埋骨無數;八千尺暴風肆虐,九萬裏飛石走塵。


    傳聞,掩月星最大、最神秘,遍地怨魂的西荒大漠,曾是祥雲渺渺,五彩瑞峰的神仙福地;至暗月隱遁、天地大變引發環境衝突,百年不到化為齏粉,從此改名西荒。


    時過數百萬載,那凝聚荒漠的血腥之氣終未散盡,隕落在此的修士怨魂常有出沒,神嬰以下視為禁地。


    位於西荒漠北,鑄有大城一座,方圓千餘裏,即無城牆也無守衛,毫無次序的混亂地界成為野蠻修士的絕佳之地;土匪、大盜、惡修等職業滿地橫行,得名罪惡之城。


    黎明,兄弟倆至太空垂直而下離城百裏出得機艙,安子腰掛骷髏頭跨騎黑驢,上官晨扛猴禦器,前往西荒第一勢力,城中最高石峰璃光頂。


    罪惡之城並無真正意義上的建築,全是石窟;待豔陽升起,上空似有涙氣籠罩,使得城內氣氛壓抑讓人煩悶不堪。


    “嗚嗚~~~~~”肩上大猴黑毛乍起呲牙低吼,深受影響;上官晨捋捋猴頭表示撫慰。


    “師兄,有沒有清明醒腦類的丹藥?給它來一顆,免得惹事。”


    依其言,大猴服下一粒淡青色丹丸,沒五分鍾眼皮打架,竟然蹦安子懷裏睡著了。


    “過期了吧?”安子懵逼。


    “正常反應,三個時辰後便無大妨。”


    “有點意思;二蛋,要不要來一顆?”


    “別拿我跟它比,我是開天神獸。”


    “行,你牛逼!若是發神經病老子當場煮了你。”安子討了沒趣。


    “師弟。”身為洞虛級高手,上官晨沒什麽不適,道:“你怎麽樣?”


    “沒事啊!能吃能睡能打架,幹倒幾個元嬰絕無問題,嘿嘿~~”


    邊走邊談,邊談邊看,一路慢行殺氣衝天,往來各種奇裝異服的修士那眼睛跟刀子似的,加上此地石窟錯亂,排列無序,頗有些西域風情。


    有上官晨這位大神,安子身感無比安全,悠然自得左瞄右瞧,仿佛身臨龍門石窟,沒準城外某地有間龍門客棧。


    經骷髏頭完顏宗指引,二人加速行程,半個時辰後身處璃光石峰腳底,顯得如螻蟻般渺小,然而……


    “奇怪,完顏氏的服飾怎麽變了?”


    “你都離開十幾萬年了,不許有所改變?”安子道。


    “也許吧!”


    峰底石窟大門守衛數人,為了一百萬,安子隻身上前,報拳道:“道友,在下受人所托,求見你們頂主!”


    “……”眾守衛。


    “無知小輩,是峰主!”完顏宗大怒。


    “咳~~不好意思,是峰主。”鬧一大紅臉,安子一如既往的沒溜。


    “哼~~小子,若非今日璃光頂有喜事,老子非一劍捅了你;說,受何人所托?”


    “嗬嗬~~完顏宗。”


    “完顏氏?”那守衛眉毛大擰,道:“小子,大清早的沒事拿老子開涮是吧?”


    “這什麽意思?”


    “你以為西荒漠北還是十三萬年前?完顏氏早就沒落,如今當家的,乃是漠北獨孤氏。”


    “臥槽!”


    “呲呲呲~~~~”


    一句口頭禪,引得眾守衛博然大怒,兵器交織火花連閃帶風,上官晨心神一動,洞虛之能刹勢在前,厲聲喝斥:“放肆!”


    “洞~洞虛前輩!”


    “哎哎哎~~師兄,別嚇著他們,我還有話呐!”安子躲在身後露著半拉腦袋衝守衛道:“問你個事,完顏氏被驅逐了還是被滅了?”


    “前~前輩放心,他~他們就在城南居住,不過……”


    “不過什麽?說!”上官晨眼神發狠。


    “是是是,今日是我們新進大師兄結道侶的日子,女方正是完顏氏。”


    “大師兄還有新進?”


    “前輩有所不知,三十年前,城裏來了位煉體士,孤身一人挑遍了獨孤氏同輩,鶴長老破例收他為徒。”


    “是不是叫龐戟?”


    “啊?前~前輩認識?”


    “化成灰老子都認識,狗曰的,跑到這來招搖撞騙,草~”


    聽其音,觀其神,一看就知道是對頭,守衛一個個嚇得沒敢吱聲,直到二人離開往城南去而才落下心頭大石,領頭的立馬飛身進窟報信。


    “宗哥,您老是不是給個解釋。”安子知道,又惹事了。


    “唉~~~當年七境一役,完顏氏後輩精英盡隕其中,想不到便宜了獨孤氏。”


    “師弟,趁此機會,你最好殺了龐戟?”


    “沒必要,把東西拿迴來就行。”


    “哼~~總有一天,你會被那令人作嘔婦人之仁害死。”完顏宗嘲諷。


    “晨同意宗兄所言;師弟,切莫再任性。”


    “……那行,看他表現。”


    一意孤行眾人反對,那就見機行事,倘若如夏候芳一般無二,立即手起刀落。


    完顏氏雖然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占地半頃黃土高牆,門前擁擠大量伸脖子看熱鬧的,上空更甚,兩方人馬處於對峙狀態;結道侶的日子感覺不到半分喜慶,倒是火藥味十足;甭問,搶親的戲碼上演。


    “拷~狗曰的還學欺男霸女了?”安子第一時間判了龐戟死刑。


    “咱們是否闖進去?”上官晨道。


    “當然,身為高手,出場自然要霸氣一些。”


    身為攪屎棍,砸場子的套路彰顯個性;安子下得驢背氣沉丹田,卯足了勁抬起左腳狠踏地麵,就聽得“轟隆”一聲跺天巨響,城池微晃龜裂重生灰塵四起,並伴有喝罵:“龐戟,給老子滾出來!”


    獨孤氏好事將成,當眾半道殺出個不怕死的,臉打得啪啪的;那些往日兇神惡煞之輩怕引火燒身,個個迴身閃道,隨後出來一中年人。


    “何方小輩,敢攪我獨孤氏的場子。”


    “師兄,這廝修為跟你差不多嘛!”安子利眼泛金瞄了兩眼。


    “哼~”上官晨最看不慣這種充大尾巴狼的,冷目凝魂頓出其手,得道洞虛乍現其威,眨眼之間已到那人眼前。


    “嗵~~~~~”


    “額~~~~卟~~~~”


    高手過招意在其式,無需大打出手,上官晨僅已氣勢與那人對掌一擊高下立判,悶哼一聲退後五步嘴冒血漬,驚得看熱鬧的大唿過癮,坐瞧獨孤氏如何收場。


    “道者~”那人身受內傷臉有驚恐。


    “喲~~有點見識。”安子找到點扮豬吃虎的快感,後跟二蛋與其擦肩而過邁步進得完顏氏牆窟。


    正如猜測的那般,如今的龐戟已非昨日,得體的藍武勁袍使得整個人煥然一新,後背重戟英武不凡;對麵則是完顏氏義憤填膺的族人,老少皆有。


    “狗曰的,百年不見有點人模樣了!跑到這來欺男霸女,出息啦!”安子閑庭散步歪脖冷笑殺心漸起。


    “安兄,龐某自問與你無甚仇怨,如若當在下是朋友,留下喝懷道酒,如何?”龐戟今非昔比,後有獨孤氏靠山,說話底氣很足。


    “可以,但有個條件。”


    “安兄直言便是。”


    “東西交出來。”


    龐戟痛快,摸出一枚血玉戒子二指輕彈;道:“龐某能有今日,實托安兄之福,多謝!”


    “謝你妹!”玉戒在手金線一抹,安子大怒:“蛋了?”


    “看來安兄是來找麻煩的。”龐戟擼嘴一聲嘯叫,晴空萬裏閃現一隻金翅小鵬,展翅翱翔盤旋半刻聞聲落於肩頭,獸眼利嘴兇光閃露。


    “如何我殺了你,它會怎麽樣?”


    “嗬嗬~~”龐戟淡笑,道:“安兄,非是龐某小看,以你現在的實力的,殺得了我嗎?就算如你所願,它隻會泣血而死,想替他拿迴去?嘿~沒有可能。”


    “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我的。”


    “安兄,龐某怎麽感覺你很忌憚在下?”


    “不行嗎?”


    “也罷!待龐某迎迴道侶,咱們約個時間一絕生死,如何?”


    “喲~~臨死都想**?草~識相的立馬給老子滾,三日後城外見。”


    “姓安的,別特麽給臉不要臉。”龐戟步步後退,安子步步緊逼,終於崩不住了。


    “完顏氏!誰是當家的?”安子徹底火了,張眼往後暴喝。


    “在下便是,未知小兄弟……”出來一白頭老翁,神色緊張額頭冒汗。


    “少屁話!完顏宗是你什麽人?”


    “宗叔?”


    “拿著!”大骷髏腦袋掛得齁累齁累,一把扔了過去,道:“神魂在此,一百萬兩。”


    “……”老翁剛入手,天文數字砸得差點扔了。


    “哈哈哈~~~~”龐戟樂了,道:“我當安兄是來替完顏氏出頭的,原來如此,可笑。”


    “嗵~~~~~~~~~~”


    就在這時,牆外又是一聲巨響,上官晨再次與人交上火,刹意扭臉,隻見元光罩頂破塵閃芒,如晴天霹靂震撼百裏,腳下地動山搖。


    “安兄,獨孤氏乃漠北第一勢力,龐某勸你少管閑事,你我仍是朋友。”


    “我數到三,你要不走,老子現在剁了你!”


    “……也好!龐某也很想看看,當年那個低調的風華耀塵是否再能大放異彩;三日後,城北三千裏,告辭!”


    逼退強人,主角一走,獨孤氏那些小妖小鬼立散,完顏氏大氣得喘精神頹廢,為什麽?瞧安子一臉怒氣,必是來者不善之輩,上哪找一百萬去。


    “師弟!”上官晨麵泛紅潮走道輕飄,定是時才交手傷了些元氣。


    “唿~~~一腳踏進淤泥內,小爺真想曰他妹!拷~”


    “……”完顏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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