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一坐百年眨眼之間;但凡是個實力扛鼎,無論外界如何變化,其都在撐控之中;然安平一坐三五十年,外界一切已成腦海中的記憶。


    掩月星北域芒蕩群山,於某座山底時有無形劍影射出,炸得周邊山嶺大窟小眼兒碎石飛塵,一看便知有牛人在此修煉。


    大把浪費時間,洞內道陣正緩慢自動解封,漏洞多達七八處,已成破網。


    “哥們,先別忙著修煉。”難得用功,二蛋不合時宜插嘴。


    “啥事?”安子抱胸閉眼,背後兩邊各五道金線嗡嗡震動已成殘影。


    “我別沒意思啊!我那二百萬兩欠了五十年了,利滾利快三百萬了?啥時候還錢?”


    “還什麽錢?我壓根就沒打算還。”


    “……”二蛋。


    “你就是小氣,咱倆什麽關係?”


    “你~~你你~你特麽有種!”二蛋差點吐血,氣急之下直翻驢眼,鼻孔狂吐白煙,威脅道:“告訴你,那些甘蔗全歸我了,你一根也想。”


    “怎麽可能,至少得分我一半。”


    “分你奶奶個螃蟹腿兒!老子不管你了,你特麽等死吧你!”二蛋大出血怒暈了頭,撩頭跑出洞穴至此再沒出現。


    安子樂得其成,一人一驢都是不要麵皮的,隻要不出掩月星,總有碰頭的一天,要知道那廝報複心不在人類之下。


    不知不覺,安子被如此快三百年,至二蛋走後餓得瘦成了皮包骨,走道打飄經常發噩夢;講真,七八十年沒吃飯沒死堪稱屎前奇跡;換句話說開陽煉體離避穀還有段距離。


    “必須趕快出去,否則會被餓死。”靠坐牆根無力自語,眼前那堵牆已是千瘡百孔;瞄準一個點,以爛熟的無形劍意狂戳了數十年終於有了絲裂痕。


    如若二蛋沒跑,相信能在十年之內脫困,誰讓他嘴欠胡說八道,想當初穀仲方未帶走黑驢用意就在此處;總的來說安子低估了二蛋對晶石的強烈欲望的自私心理。


    許是太過饑餓,安子暈沉睡將過去,數年未醒,生命正緩慢流逝,死要麵子活受罪就該如此。


    然僵局需要打破,帝哥出手了!


    深芒太空,一顆直徑三公裏的流浪隕石正朝掩月星飛來,數月後如找到母親懷抱的兒子一頭紮進大氣層,瞬間赤火流星直插北域南辰。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命中注定安子脫困;北寒群山突降天外隕石,其威力堪比東風快遞,石破天驚地震連連倒塌無數山嶺,所過之其岩漿漫地引燃山火,最後餘力撞擊牢籠。


    “嗯?出~出什麽事了?”天降災難,安子悠悠轉醒,那皮包骨的身軀沉重如鐵,然乍眼一瞧眼前牆壁,道紋全部消失。


    “我~我能出去了!哈哈哈~~~小爺命不絕!哈哈哈~~~~帝哥有眼啦~~~咳咳咳~~”


    安子如臨死之人迴光反照,不知哪來的力氣狂懟無形劍意,戳開道口子順暗道逃出生天。


    “臥槽!咳咳~~”出得牢籠重見天日,迎接他的是森林大火外加滾滾濃煙,嗆得眼淚鼻涕直流。


    好容易脫困顧不上發感歎,自由的氣氛使其腳下生風撒丫頭就跑,當看見那顆高達二十多米的隕石才知道,真是帝哥放他出來的,不僅如此,邊上還有隻被高溫烤熟的巨獸屍體。


    “天意!真他娘的天意,帝哥太給麵子!哈哈哈~~~”


    助其越獄又送吃的,除了帝哥也是沒誰了,不顧灼熱安子撲上去抱著就啃,什麽茹毛飲血全部拋之腦後。


    至此,被困山底近三百年悟得無形劍意,又開啟金線新功能受益非淺,今日提前釋放迎來新的人性,真正的修仙之旅開始。


    三日後安子拖著皮包骨前住北域南辰,相信二蛋正等著他。


    一路慎為小心從不走正道,隻因器匣被封、丹田未解,僅憑穀神心晃在這遠離九幽聖族的掩月星是十分危險的,唯一欣慰的是赤金戒子內有五千萬兩晶石,不必為生計發愁,至少餓不死。


    於是就有這樣一幅畫麵,一位身揣巨款、穿著個褲衩子鄂有胡須的另類野人,沿途以打獵為生,苦行數月未見人煙;當然,正常人誰往林子裏鑽。


    據石木千所言,北域方圓萬裏無門無派,安子想迴到文明世界無疑於西天取經的苦行僧,披荊斬棘受盡磨難。


    但重獲自由的喜悅衝淡一切,笑對人生的心態始終未減,苦中作樂慢慢南下,總會守得雲霧見青天。


    行程頗為順利,憑借墨鏡片成功閃避危險,預示著離文明世界越來越近,也正是有鏡片,那些還在趴窩的巨形妖獸被連連偷襲得手,加工處理後化作一坨便便。


    數數時間已過半年,按路程算萬裏長征接近尾聲,亂世的洪荒畫卷掀開了第一頁。


    “唿~~~~~~~~~~媽的!總算到了。”稀稀植被的曠野平原,眼前千裏之遙立著一大片臨時擺攤的市集,天空時有飛天遁地者出沒,安子長虛短歎差點哭了。


    收了通訊器,取了數十兩晶石將戒子藏於發髻,肉身摸滿黑泥搖頭苦笑,邁開大步人模狗樣兵發部落。


    著裝另類進市並未引得關注,誰讓修士界奇裝者甚多,不差他這一號;就近隨便進了間臨時鋪麵,五兩晶石換了身粗布行頭,就差在店裏口豎一牌子,上書二字:黑店。


    有了遮羞之物,安子不那麽緊張,出鋪胡亂抹了抹臉,穿棱於攤位打聽消息,看能否尋個門派棲身,一來有個落步點,二個多個保護。


    市集不大,方圓不過百之地,晃了兩圈便遇到數十個招收外門弟子攤位,條件不高待遇一般,都有個共點,全部號稱北域南域宗氏大派,內有震元大修底蘊,反正吹得很邪乎。


    眼見快到寅時日落西山,安子連個臨時落腳的客棧都沒找著,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才知道掩月亮沒月亮,極為坑爹,而市集所有攤位一個個神奇消失。


    “拷~怪不得沒客棧,敢情都是臨時的。”


    是的,黑幕降臨該下班了,收攤後禦劍各迴各家,各找各媽,明日請早。


    半個時辰後,市集消失,安子沒敢走,相信做了一天生意,晚上正是旺季,打家劫宿者定大有人在。


    安子留了個心眼,原路退迴,小心尋覓一番確定沒危險,卸下器匣徒手刨了一坑,做好偽裝將自己給埋了。


    果不其然,半夜遠方似有火並,打得驚天動地光芒衝天,比特效煙花都好看,事過之後焚屍滅跡一切如常,嚇得安子一夜沒閉眼,這尼瑪還不如在山裏呆著。


    心驚膽顫在土裏硬挺一宿,次日清晨破土而出,那座所謂的部落集市重新出現,當下打定主意,隨便找個門派混進去先呆著,以後再作打算。


    因苦行半餘年,體形已恢複如初,肌肉健碩身材高大且勻稱,一般的長相配上齊腰黑發和胡須頗為耐看,也算一表子、一表人才。


    “淩霄殿!名字夠氣勢,行,就他了。”安子怕熬不過今夜,饑不擇食隨便找了家。


    臨時攤位不大,與名字極度不符,留守的中年修士麵淨無須,戳著銀色寶劍有些無聊,安子上前抱拳問道:“前輩,貴公司、不是,貴派是否招收弟子?”


    那中年修士眯眼魂視打量,道:“本殿不收煉體士。”


    “……”安子傻眼。


    出師不利沒敢發作,安子強笑鬱悶退去,心裏罵翻了天:“還特麽淩霄殿,什麽玩意兒!怎麽不叫淩霄寶殿!拷~”


    反正要人的小門小戶多得很,安子不愁沒人要;然一路下來時至午後,居然沒一個收煉體士的,仿佛冥冥中注定他熬不過今夜,急得是滿街亂躥。


    正當沒折準備提前離開,突見個熟人,許是路上苦戰一場來得太晚,道袍破敗滿眼憔悴,擺開攤位豎上大旗,上書三字:玄陽宗。


    “嗬嗬~~有點意思!”安子自嘲發笑,醞釀好情緒上前抱拳問道:“前輩,在下想入得貴宗。”


    “無骨無相!煉體士?”剛支好攤就上人,定眼一瞧頓時拉長了臉。


    “前輩慧眼。”


    “不好意思,本宗不收煉體士;小輩還是去別家問問。”答應依舊如故。


    “百裏前輩,可否破個例?”


    “你認得我?”


    “實不相瞞,三百年前晚輩在迷塵星與前輩有過一麵之緣。”


    是的,此人正是迷塵星姓百裏的衰人修士,又在天隕星暗角瞅見過,記憶深刻,卻不知為何那位清風沒在,直覺推測八成是領了盒飯。


    百裏修士仔細迴憶片刻,道:“小輩,老夫對你沒什麽印象。”


    “當然,您當時的眼裏盡在聖族那位聖子,晚輩就在邊上。”


    “原來如此!”百裏信了九分,道:“即有一臉之緣,那老夫就說明白點,煉體士在玄陽宗活不過三個月。”


    “為什麽?”


    “看來小輩剛到掩月北域急需落腳之處;也罷,你要真想來也行,死了別怨老夫。”


    “那是自然,多謝百裏前輩。”


    “喲~~~~~這不是百裏飛塵嗎?嗬嗬~~~~竟然連煉體士都收。”


    一聲嬌笑,好麽蔫來個宮裝女修,穿著一般色帶粉嫩,倒也長得豔麗,語出輕挑眼露嘲弄,讓安子驚刹的是此女坐下一頭黑驢正怒眼懟視。


    “尼瑪!”安子差點沒一嘴噴出來,暗罵道:“你特麽屬公交車的,什麽人都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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