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呀捧著窩頭兒,菜裏沒有一滴油,監獄滴生活是多麽痛苦哇嗷得小爺白鳥頭……”


    這是一間牢房,一間深埋地下數百丈的牢房,其光線暗淡、空氣渾濁,眼前石門將安子與天地阻隔,臉有淚痕嘴裏小曲呢喃。


    老直適應力超強,墊一涼席橫臥在旁睡得倍兒香,唿嚕打得震天響,時爾伸手撓撓落於臉夾的飛蟲,時爾吧唧嘴哼哼兩聲。


    “我特麽到底做什麽了惹得他翻臉?”安子輸得糊裏糊塗,關鍵疑點定是陸放為什麽要放穆夢凡,整不明白覺得睡不踏實。


    “嗯?耿子良迴來怎沒找我?申珺哪去了?還有那哥兒仨是死是活?草~盡跟老子玩兒陰的。”


    甭問,定是三者之間出了變數引起幺蛾子效應;那麽,陸放拿了刀兄和器匣……


    身處絕境,腦子前所未有的靈光,想著想著便忽略周圍一切,包括老直莫名其妙慢啃身下涼席……


    “窩勒個去~陸放真不怕死啊!敢拿爺的命威脅穀大佬,嗬嗬~~機會來了!老袁,千萬別手軟,老子要給他來個大的。”


    倆難兄難弟被囚,不知時日、不知原由;但想通某些環節做得判斷後等待陸妃顏出關前來尋事,她一定會來。


    然手裏食物見底堅持不了多久,急需白發惡女手拎兇器橫眉乍眼來此發彪。


    就這樣,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終於……


    “安子,剛才我做個夢。”老直睡醒直愣坐起。


    “夢見你媳婦生娃了?”


    “沒有,我特麽居然夢見自己變成二蛋在山坡上吃草~”


    “然後了?”


    “嘔~~~~~~~”老直突然幹嘔指著涼席道:“你自己看。”


    “臥槽!”安子吐血,見那張髒兮兮的涼席被啃了快一半,頓時虛汗一把,道:“得虧你沒夢見錢小丫,否則我特麽就危險了。”


    “咳咳~~呸呸~~~~~嘔~~~”


    “沒吃壞肚子吧?趕緊運功消化消化再蹲個坑,別忘了你練過《降龍掌》。”


    “安子,你說我還能煉迴大乘嗎?”頓悟被斷,老直修為被一擼到底,好在有《降龍掌》功力撐著檢迴條小命。


    “老直,修士有句話叫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後生,咱們缺的不過是個契機,放心!”


    “我是怕師傅知道抽死我。”


    “你又不是沒被抽過,趕緊練功去,別事沒別張嘴。”


    “哎哎哎~~~~”


    老直應聲坐牆角“冒熱氣,”安子繼續靠牆兩眼對瞅黑石天花板神遊太虛。


    “轟轟轟轟~~~~~~”石門開啟,日盼夜盼、傳說中的複仇者之一陸妃顏登場,邁著大長腿白發飄逸,配上那雙黑珍珠般的眸子,宛若盯緊獵物的黑寡婦。


    利眼橫掃一圈與安子來一對眼,兩人異口同聲:“哼哼~終於落本宮手裏了。”


    “……”陸妃顏。


    “行啦!有什麽話直說,你們這些反派角色都特麽一個德性。”


    “小賊,看清楚你現在的處境。”瞅著砧板上的肉,陸妃顏極為得意。


    “你來這無非是嘲笑找找存在感,要不是有老陸頭為你撐腰,小爺豈會落下這般下場?”


    “是嗎?”陸妃顏雙肩背手冷笑:“哼~別說本宮沒給你機會,祖爺爺乘劫龍遊曆洪荒,看你如何死中救活。”


    “少特麽蒙我,那老家夥陰得很,沒準就在門外偷聽,當我傻啊!”


    “啪啪~~~”陸妃顏輕拍兩掌,打外邊進來頭黑驢。


    “尼瑪!”安子“蹭”一下起身,大喊一聲:“刀兄!”


    “哈哈哈哈~~~~~~~~~”見其伸手摸了個空,陸妃顏頓起快感大笑,白發亂舞後槽牙清晰可見。


    “咹哦~~~~”


    “叫你媽逼!滾~”


    “咹~~~”二蛋轉身溜了,貓門口伸脖子偷瞄,驢臉上毫無羞恥感。


    “是不是很有意思?是不是很想殺了它?哈哈哈~~~~~”


    “哈個屁!那畜生是隻永遠養不熟的白眼兒驢,今天它能棄我,他日照樣能棄你。”


    “所以本宮打算尋覓一隻上古妖龍為其配種,從頭養起,你以為我會相信它?”


    “喲~~~~怪不得那廝判了變,敢情你在幫它找媳婦,有點意思。”


    “小賊……”正欲進入主題,陸妃顏突然改嘴頓了頓,道:“算你走運。”


    陸妃顏走得甚急,神色慌張,像是懼怕什麽;果然,石門剛剛關閉沒兩分鍾又開了,來人安子認識,正是那日在九宮閣乾坤殿與陸平一起的上位者。


    “顏兒是否來過?”來者鼻息敏銳瞬間察覺異樣,問道。


    “剛走。”


    上位者深吸一氣,仿佛平息胸中怒氣,道:“兩次見麵,未知小輩可曾猜到老夫是誰?”


    “九宮閣閣主,前輩尊姓大名?幹嘛來了?什麽時候走?”


    “嗬嗬~~~”上位者似乎不存在幽默細胞,笑道:“老夫陸溫池。”


    “幹嘛不叫溫泉?拷~”安子聞聽好笑,暗道:“八成是來探消的。”


    “小輩無需多慮,陸某來此隻為感謝,妃顏已半步證道。”


    “你要真想謝就放我們走,虛偽。”


    “老夫雖為一閣之主,但祖宗有令不敢不聽,未歸之前不得你們離開半步。”


    “他去哪了?”


    “小輩,時才顏兒到此,以你的智慧難道套不出點話?”


    “他真去穀神域了?誒~不對呀,你告訴我這些幹嘛?”


    “三百餘萬年那一戰老祖並未參於,對穀仲方了解甚少,我怕……”


    “你想給他留後路?”


    “小輩,隻是場交易,是否應允可慢慢考慮。”說罷撩袍閃人。


    “哼~老陸頭八成為了神魂探測器,哈哈~~你也有傻叉的時候,等著吧!看老穀大佬怎麽遛你,狗曰的。”


    對於坐牢安子很有心德,更有老直陪坐未覺得寂寞,就是得不到外界消息怕錯過袁午的經濟戰失去賺錢機會,並以此為契機給九閣宮致命一擊,為老直報那斷悟之仇。


    至於天隕星玄霧蒼穹,相信會在經濟戰中大出血;三陽域案例在先,袁午定有心德讓更多人參於進來,此一遭完全不亞於當初圍攻夜叉,到時候定攪亂半個洪荒。


    時間一天天過去,食物已消耗殆盡,倒是陸妃顏時常來此,施舍些過期長綠毛肉食,好在安子手段頗多,勉強下咽暫無性命之憂,但代價高昂,每次臨走都被電得渾身麻痹四肢抽觸。


    老直則一心修煉《降龍掌》,其威力虎虎生風似帶龍吟,比洪老幫主隻強不弱,畢竟修仙了四百餘年,底板好。


    “安子,你看我這招擒龍手怎麽樣?肯定能捏暴那頭蠢驢的蛋蛋。”


    “那又怎麽樣?能捏爆陸妃顏胸前的倆蛋蛋那才叫本事。”


    “……”老直。


    “唉~~~得想辦法找人傳遞消才行啊!”安子豈非坐已待斃之人,有心打上二蛋的主意。


    當然,有些事安子沒問,老直永遠也不會說,誰讓他腦子缺斤少兩,拎不出孰重孰輕。


    隻到某一日……


    “老直,這坑快滿了,再挖個深點的。”安子蹲牆角出完恭正擦屁股。


    “哎~~”老直收功起身,盤體金色龍影歸於手心消失不見。


    剛填好原來的,石門開啟,陸溫池邁步而進,滿牢臭味熏得眉頭緊皺,當即揮揮袖子一掃而空,道:“你們可以出去了。”


    “啊?”幸福來得太突然,安子沒聽明白。


    “前提是不得離開九宮星。”


    “為什麽?總得給個理由吧?”安子怕了,生怕又中什麽奸計。


    “小輩,老夫說過這隻是一場交易。”


    “嘿嘿~~老陸頭出事了吧?”


    “最好是你猜錯了,不然九宮星就是你煉體之路的終點。”說罷,不待兩混混墨跡,揮動袖袍卷上二人唿嘯而去。


    戶外,正午的陽光刺得二囚徒睜不開眼,手搭涼棚眯眼四周觀望,待安子扭臉向上,三個篆體大字布入眼眶:乾坤殿。


    “賢侄。”陸溫池突改稱唿,道:“別在內城搞事,我會時刻盯緊你們,去吧!”


    “等等!”安子擦擦刺眼的淚水,道:“穀神域來人吧?”


    “哼~~~”陸溫池冷笑:“穀仲方說過已逐你出師門,別想太多。”


    “我~~啊~~~~~~~~~~~~~~~~~~臥槽~~~”正欲套話,怎待一道球形閃電帶著震裂虛空的磁力電得安子慘叫連連。


    乍一看,陸妃顏飄身半空緩降法體,嘴角泛起蔑視笑臉。


    “老子跟你拚了!”


    “慢著!”差點要了半條命,安子一把抱住老直,瞅見陸妃顏身後尾隨一人,心有意外、有恍然、有可惜、更有大恨,卻又恨不起來。


    “安子,咱們啥時候被人欺負成這樣?”老直急得直跺腳。


    顯然,老直重見天日,那壓抑的鬱悶需要施放、需要暴發。


    “沒事,混混報仇十年不晚,咱們走著瞧!草~”魂神一眼身後之人,安子與老直含恨而去,從此與九宮閣再無瓜葛。


    目送二人拐彎消失,陸溫池無視陸妃顏兩人自顧進殿,殿內有一英武非凡老頭背手踱步若有所思。


    “看清了?”陸溫池傳音。


    “嗯~就是他。”


    “下一步如何處置?”


    “靜觀其變吧!我就不信他身在洪荒,還能指揮棱陽域的魏氏。”


    “你確定沒認錯?”


    “嗬嗬~~溫池兄。”那老頭輕笑:“三陽域所生之事你未曾聽說,絕對是四兩博千斤的逆天級手法,西門氏就是敗於他手。”


    “可這裏是洪荒域,九戰之地,除非穀仲方親自插手……你不會在那小子手裏吃過虧吧?”陸溫池半開玩笑道。


    “那倒沒有,隻是善意的提醒。”


    “善意?嗬~~聖族之人會有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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