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二逼動靜鬧這麽大早該有人聽見,隻怪狙擊大鳥威名赫赫,那幫門前等候的眾修隔著老遠看了半天白戲,又因瘋婆子動了真怒,千不該萬不該扇動蟬翼,結果驚動北辰。


    一身寬鬆儒裝,發型油光水滑,背手浮空顯盡儒家風範,溜著稀長胡須一眼瞧中緊盯目標沒迴頭的安平。


    “師傅,這小賊偷了您的《九域道紋》!”見著親人,房仙子收功迴營惡女先告狀。


    人多眼雜,北辰先生並未當場表態,道:“迴觀再說。”


    “等等!”安子恨得不行,上前幾步直接拿槍頂著房仙子腦門,惡狠狠斥問道:“瘋婆子,說清楚,老子什麽時候盜了狗屁《九域道紋》?否則老子一槍蹦了你!”


    “你敢!”


    安子快要失去理智,這娘們實在可恨,差點栽她手裏,微調槍口擼動板機……


    “砰~~~~~~~~”


    “叮~~~~~~”


    瞄準大腿,子彈出膛的刹那,北辰伸手一指,房仙子麵前一陣金環蕩漾,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用電光石火都不足以描述。


    “你~~~~”房仙子害怕了,完全沒想到安子真敢開槍,頭迴有了死亡恐懼,臉都嚇白了。


    “說!”安子再次將槍口往前推,緊貼眉心瞪眼咆哮!


    “我~我我~~~師~~師傅~~~”


    北辰神態平靜,降下法體甩著寬大儒袍漫步而來,道:“炎族大尊通天之術《星辰望氣》想必小友以得入門,又何必為難小徒?”


    “前輩~”安子直勾勾盯著瘋婆子,臉都沒迴,道:“在下一直退讓,連所背器匣被她劫去也不曾反抗,更別提所有身家;結果倒好,老子退一步她就進一步,現在被逼入死角還特麽耍瘋,當老子是泥捏的!”


    “是又怎麽樣?我師傅學究天人,隨便指點一二夠你受用一生,也不看看你什麽德性。”


    “老子用不著誰指點,天道豁豁自有去處,小爺知道的你這輩子都學之不盡,媽的~狗仗人勢!”


    “你罵誰了!”房仙子又要瘋。


    “徒兒!”北辰臉上掛不住了,自己徒弟什麽個性子他比誰都清楚,再說炎族大尊又豈會看上一個什麽都不是凡人?因此對安平所言信有七分。


    “老子就罵你了,怎麽著?敢動下試試?看老子手快你師傅的手快!”安子緊持大鳥三次逼近,眼神透著恨意和殺氣。


    “夠了!”北辰無奈,誰對誰錯他很明白,揮揮袖子打出一道涼氣,兩二逼白眼一翻暈死過去,歎道:“身負重債使人瘋狂,順風順水讓其昂望,也許不該放縱。”


    ……


    待睜眼,印入眼簾的是張久維的非洲膚色麵孔。


    “安兄,近來可好?”


    “你怎麽在這?”安子看看四周,又摸摸身體,一切恢複,身處露門別院靠著牆根,器匣立於邊上。


    “多年未見,你那脾氣見漲啊!”禹楓就地而坐,呲著白牙調侃道:“怎麽樣?成就劫天道體是否痛快?”


    “痛快個毛線!”安子翻翻玉戒,除了狙擊大鳥啥也沒有,甭問,又被洗劫了;幸運好小石棒放在另一個介質,當下火氣更大,憤問道:“那瘋婆子了?死哪去了?”


    “怪不得你們會動手。”禹楓搖頭苦笑,道:“讓北辰先生趕去裂星城了。”


    “裂星城?這兒還有城?”


    “楓也僅僅是聽說,那裏隻容納星痕之地的土著,咱們是進不去的;對了,三年前我在沉星飛地遇見南宮旗,你們怎麽沒在一起?”


    “我七年前才進來,我哪知道。”


    “看來劫天金玉道體的契合時間很長嘛!”


    安子沒敢告訴他是因為和秀越縱欲過度造成的,轉移話題問道:“跟你打聽個人,有沒有碰到個扛金筆的家夥?”


    “周元?”禹楓脫口而出。


    “你見過?什麽來頭?”安子趕緊問道。


    “大辰星域大周皇朝唯一皇子,修為神嬰後期,善用神魂技法,對你我而言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怎麽?想打他的主意?”


    “有人叫讓殺了他。”


    “誰?”


    “小友!”關鍵時刻,北辰先生神出鬼沒現身插話,道:“你可是到過幽冥飛地?”


    安子翻翻白眼沒敢吱聲,算是非暴力不合作。


    “房靈之事望小友莫要見怪,她的生世和成長經厲注定了貪財的個性;唉~都是可憐之人啦!”


    “可憐個屁!”提起瘋婆子安子就火大,起身道:“要不是你在背後替她撐腰,給她幾個膽兒!”


    “安兄,星痕之地不比外麵。”禹楓接過話瓣:“這裏不出陽晶石,全靠百萬年一次的外來者,房師姐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別見怪!”


    “看來咱們成獵物了。”


    “相互相承吧!”


    “小友,老夫問你一句,你所撐握的《九域道紋》可是得至於圍牆之上?”


    “是啊!”


    “那又是從何處弄到的施展之法?”


    “自己琢磨的,又不是什麽難事!這玩意比傳送陣簡單得多。”北辰智商奇高,安子如實迴答。


    “安兄有所不知,外界的一切道經、陣紋或傳送之法全部來自星痕之地,這裏才是修士的發祥聖地。”


    “不會吧?”安子吃了一驚,有種深入敵巢的感覺。


    “齊天之資啊!”北辰更吃驚,自語感慨。


    “北辰先生,傳說你找我,什麽事兒?”再說下去沒準又扯出什麽,正如老陸頭說的那樣,知道了都是病。


    北辰不予迴答,打身後飛來個石製大棋盤,上刻縱橫經緯之線,並以黑白色塗著正體八卦,沒有陰陽。


    “下棋?”安子莫名其妙,他最不善長的當屬此術。


    “縱天子,禹小友與老夫交鋒一百九十六手,你若能超過,老夫就將完整的《九域道紋》傳授於你,如何?”


    “沒興趣!”


    “……”禹楓傻眼。


    “嗬嗬~看來小友很自信。”


    “我的經曆告訴我,人不可太貪婪,否則命運會便宜了別人。”


    “安兄,仙緣難得,何必執著於命運?”


    “我這人不信命,隻相信感覺。”安子扛上器匣對著北辰身施一禮,道:“恕晚輩說句喪氣話,我雖不善長下棋,但對所謂天道有自己的理解;北辰先生的手段我大致看得出來,對虛空規則之力的洞察由衷欽佩。”


    此話讓北辰不太震驚,笑道:“《星辰望氣》果然名不虛傳,是老夫唐突。”


    “不!”安子連忙否決,道:“就算沒有《星辰望氣》我一樣能想到,天地大道存在的起始是猜疑和推理,再想辦法去證實,之後用想象將其化為本領,整個過程很漫長,所以能練就通天之力的隻能是修士,而非凡人。


    “很好!”北辰來興趣,讚道:“說下去!”


    “說完啦!”


    “既然你對天道有著自己理解,那麽我來問你,這虛空最終將會怎樣?”


    “毀滅!”


    “……”禹楓。


    “為何?”


    “虛空張弛意味著原始動能,整個空間星域才會有活力,若其停止,將是大難臨頭之時;星痕之地的虛空張弛從道紋上看穩定得出奇,也是為什麽不產陽晶石的根本,可在我看來不過是為了拖延毀滅時間;說句實在話,我真不知道你們在此生存的意義是什麽,是等待?或是其他目的。”


    “絕頂的智慧,超凡的思維,神奇的想象,怪不得她會選中你。”


    受盡高人讚美之詞,安子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無他,大鳥沒了,找他報仇的肯定會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隨後北辰麵有凝重,思慮半晌再問:“如何能避免這一切?”


    “前輩,相對而言,毀滅一個人或一個種族乃至一個虛空就是對其最大的尊重,沒必要介懷。”


    “?”極據哲理的話讓這位北辰皺了眉毛。


    “哥們!”安子扭臉問赤煉劫:“若將來你我成為死敵,你會怎麽樣?”


    “當然是殺了你。”


    “為什麽?”


    “因為你對我產生了威脅,更是難得的對手。”


    “前輩明白了?”安子微笑而對。


    北辰默默點頭。


    “安兄,剛才那話……”


    “舉個例子而已別當真;跟你打架,咱倆誰死誰活都不稀奇。”說完安子神秘一笑。


    “以後最好別舉這種例子,楓不願與你為敵。”


    “大家都一樣;好啦~磕鬧得差不多了,我也該走啦!”


    “小友且慢。”北辰獲益良多,翻掌變出塊白色條形晶體,道:“《九域道紋》,送給你。”


    “嗬嗬~~我有感覺很靈嘛!有什麽說法?”


    “能讓你少走些彎路。”


    “前輩,你好像知道些更深層次的秘密。”安子沒有意外,也沒伸手。


    緊接著,安平與北辰異口同聲:“將來你自會知曉。”


    “……”楓禹。


    安子微微一笑,才接過晶體納入懷中,踏上無塵浮身飄起,右手二指輕磕額頭,道:“哥們,要有獨立的自我意式,否則會重演老禹頭的故事,是敵是友全在你我心中,後會有期!”


    兩人瞅著安子直到消失不見,久久未語。


    “北辰先生,安兄剛才所言……”


    身為絕頂的人物,有些話時機未到半個字都沒會說;所以北辰似乎沒聽見,轉身進殿坐於蒲團才道:“自己的路,自己走!自我獨立很重要,萬萬不要與他為敵。”說罷閉眼入定。


    “如果他真要殺我了?”


    北辰沒有迴答,也沒法迴答。


    見此,禹楓隻好離開,背後劍匣飛出把靈利大劍,飛身上踏,沿著安平所去之向追將上去,怎知沒半時辰……


    “你在等我?”


    “廢話,跟你說過我要去殺人,肯定得找個幫手。”


    “你還真敢打周元的主意?”


    “誰讓那廝有我要的東西。”


    “楓……”


    “我說你能不能別瘋了?聽著別扭,好好的改什麽名兒,赤煉劫多霸氣。”


    “……”禹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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