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郡城方向跑了會兒才停下,高童往後看了看,生怕趙掌櫃追來,帶著一絲不忍心,問道:“安子哥,咱們這麽做合適嗎?”


    “你要覺得不合適你現在就迴去。”安子微微喘著氣,道:“在說你跟出來幹嘛?”


    “金鳳有段時間沒這樣,當場就把我給嚇蒙了,我隻能繼續裝啊!”高童說實話了。


    “看樣子你小子也不是什麽好鳥,太陰了。”安子說著又多了一嘴,道:“今天晚上我估計不能迴那小院,趙掌櫃很有可能會去堵我,我得換地方。”


    “安子哥。”高童這時不得不佩服道:“真聰明!不過你不迴小院你住哪?”


    “我上你家去湊合一晚。你們家老爺子今天心情還好吧?”安子說著還有點擔心,但實在沒折;如果說真遇上高童老爺子心情不好最多罵兩句,趙掌櫃就不一樣,非抽死自己不可。


    “我們家老爺子心情就沒好過……”高童說著不敢在往下說。


    “沒事,什麽人我沒見過,走吧。”安子說完一拍高童那肩膀。


    高童沒辦法,隻能如此;兩人路過越姐那鋪麵時,安子讓高童進去給越姐說一聲,免得金鳳從店裏出來找不著他人繼續暴走,那樂子就更大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做淑女。


    安子不知道高童他老爺子是幹什麽的,以前路過的時候隻覺得應該是那種很闊的感覺,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麽迴事。


    “高童,你們家外麵看著挺闊氣的,怎麽一進來成這樣?”安子指著四周東倒西歪的那些樹木,還有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的草,不知道多少年沒擦過的門牆和蜘蛛網,時不時的還有些蝙蝠之類的往外飛,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蘭若寺,就差在門裏放上幾口棺材。


    “我哪知道,老爺子不讓收拾,家裏又沒下人,一直都這樣。”高童不以為然。


    “怪不得你喜歡當混混。”安子魂了魂他,道:“敢情是跟你們老爺子那個性有關。”


    說話的功夫,高童他老爺子出來了,還是那樣黑著臉沒什麽笑容,站在看上去嗯年沒收拾的客廳門口質問道:“你把這小子帶迴來幹什麽?”


    “嗬嗬~”高童這時本相露出來了,搓著手陪笑道:“安子哥今天在這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去雜物間睡去。”說罷一揮走轉身走了。


    “雜物間?”安子愣了,問高童道:“我覺得這裏到處都是雜物間;你們家老爺子還真是有個性。”


    “甭理他,他老這樣。”高童解釋後道:“我帶你去我那屋,比這幹淨多了,走吧。”


    高童帶著安子七拐八轉的來到間看似比較好的房間,一下讓安子大開眼界,嗬嗬笑道:“你這地方是比外麵幹淨多了。”說著摸了一把床沿上厚厚的灰塵,又指著一床薄得不能在薄的被子道:“這被子也不錯,以我多年的經驗觀察至少有三年以上沒洗過。”又摸著下巴瞅著高童若有所思道:“你能活到今天真讓人費解!”


    “我這樣都習慣了,要不然我能這麽結實。”說完還嘿嘿笑了兩聲,絲毫不以髒為恥,反以為榮。


    “算了,實在不行我抱著兔兄硬挺一宿得了,你找個地方練功去吧。”安子隻得認栽。


    “噓~~~~”高童一聽練功嚇得趕緊讓他收聲,小心看了看外麵,低聲道:“老爺子不讓我修仙,我是偷偷練的,你還讓我找地方。”


    “你真是有奶不好好吃,非嘬(作)啊!”說完安子將那床黑油油的被子拿起小心的翻了個麵,到裏麵一角落鋪好,連鞋都沒脫就上去了,從肩上抱下兔兄窩在懷裏說道:“你練功吧,甭管我了。”


    安子可從來沒見過修士修煉,今天決定好好看看;這間臥屋雖說不大,可就一張床啥也沒有,空曠得很,高童二話不說直接從懷裏掏出那本小冊子,沾了沾口水翻了幾頁看了看才收迴,隻見渾身霧氣一閃,很快彌漫了整個臥室。


    剛開始安子還沒覺得怎麽樣,直到屋裏快看不見人了才驚呀,又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高童,心道:“一個練氣期的功法還能製造這種霧霾似的形果?真神奇。不過有一點還好,這屋子變得越來越溫暖。”


    是的,練氣期的高童如同一台人形暖氣機,讓安子大為舒爽,雖然現在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但還是帶著滿意的笑容躺下睡著了。


    直到被高童推了兩把才睡,摸著眼屎睜眼第一句話就是:“暖氣怎麽關了?”


    “安子哥,你沒事吧?”


    “嗯?”四周看了看才迴會意這是高童家,道:“功練得不錯,想不到還有這效果,這練體術果然牛逼得很。”


    “嘿嘿~~那是。”高童見頭迴有人誇他,大樂不已。


    “好了,我得迴去了,你繼續。”說著站起身子,兔兄迴到老位置。


    “放心,我一定能做到。”高童現在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信心暴棚。


    “別送了,我知道怎麽走。”說著扛著兔兄出門而去。


    高童現在一心想快點練到第十層,見安子走了,四周張望了一下關好門,又掏出小冊子翻看。


    隻因這院子不大,雖說房屋有點複雜,可架不住安子記性好,這都是在宗門被老頭給逼出來的,沒一會兒就來到大門口,隻不過出了意外。


    “大叔!有事?”見高童他爹堵著大門,安子明白這是在等他。


    “高童的練體術是你給他的?”


    安子一驚,沒出聲,暗道:“這老爺子好像什麽都知道。”


    “你是穆雲劍宗的人還是衝雲漫花府的人?”大叔在次問道。


    衝雲漫花府安子知道,離自己的宗門不遠,隻是勢力不大,算是個地方的豪強,在具體他也不知道,畢竟這些都是從老直口中得知。


    “大叔,您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問。”安子肚有些餓,不想跟這人墨跡,本來印象就不好。


    “以後如果要離開,就帶著高童一起走吧。”大叔沒什麽話,黑著臉背手從安子身邊走過。


    “您為什麽反對高童修仙?”這是安子最大的好奇。


    “因為那是條不歸路。”大叔沒迴頭,停下身道:“既然不可挽迴,那就隨他去吧。”說到這扭過臉道:“我知道你是個凡人,我還知道你不是個一般的凡人,希望你們將來如同兄弟一般。”說罷進屋消失。


    這時,肩上的兔兄竄下身來,蹲地上用耳朵打著信號,安子一看就明白,心道:“原來他也是個修士,而且還是個有故事的修士。”


    重新扛上兔兄出了高童那如同鬼屋似的家,直接去了越姐的縫衣鋪,現在可不是迴飯店的時候。


    路過街麵時依然看到曾阿獸擺的地攤在賣玩意,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唿,沒曾想腦子傳來一句話:“趙掌櫃在薇記縫衣鋪。”


    這下子讓安子大驚,向曾阿獸老遠恭了恭手表示謝過,之後急速從左邊的胡同繞過去,又以最快的速鑽進店裏讓二子給他打包些吃食,扛著就跑得沒影。


    現在所有的據點都不能去,最後唯一的去處隻有昨天買筆墨那鋪麵。


    扛著一大包吃的就去了文人閣,也就是老學究那鋪麵,搞得那老頭蒙逼了半天,才問道:“小先生的紙墨這麽快就用完了?”


    “我去!”安子翻了個白眼,指著後院道:“後麵還有地方吧?”


    “小先生,你這是……”


    “老爺子,我就在這躲幾天,就幾天,您行行好!江湖救急。”安子實在是被逼得沒地兒去了。


    那老學究沒說話,起身抖了抖衣襟,背手拿書站鋪子門口兩頭望了望,迴頭看了看安子肩膀上扛著個包袱,一邊還蹲著隻兔子,問道:“你這是偷人東西了吧?”


    “……”安子沒想到這老學究想象力如此豐富,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麽。


    “真是……”老學究見他不說話,以為是猜中了,立刻就要發怒。


    “老爺子,慢來慢來。”安子生怕驚動了街那邊的趙掌櫃,這幫修士的耳朵太靈,急道:“我跟趙掌櫃有點誤會,等他過幾天氣消了我就迴去。”說著還從懷裏掏出幾個晶石:“這個就算是借宿費。”說完就往後院躲。


    一般文人之間總是不願意相信同樣是文人他做出那種有辱斯文之事,這老學究也不例外,帶著安子來到一處充滿了文人氣息的小院;雖說現在是冬天,但小院到處綠意盎然,中間還有一小棚,裏邊擺著一小桌,上麵正煮著茶,茶香撲鼻。


    “好地方。”安子很久沒見到此景了,歎道。


    後麵的老學究滿意的點了點頭,捋著放亮的白胡子點著頭道:“孺子可教。”


    安子不多說,脫了鞋就進了小棚子,將包袱放下,道:“老爺子,借你這地方使使,我還沒吃飯。”說著將包袱裏的吃食拿了出來擺了一桌,對老學究道:“您老要不要來點?”


    “哈哈哈~~~”老學究一樂,道:“年紀大了,這東西我可嚼不動。”說罷轉身出去了,算是相信安子不是個小偷。


    “唿~~~~~~~~”安子長籲一口才道:“還好還好,總算有個臨時落腳的地方。”然後麻溜的吃著剛烤好不久的吃食。


    正吃著,兔兄突然跳到桌上,差點一腿蹲翻了老學究熟的茶,隻見兔耳朵不停的兩邊擺,頻率很快。


    “有情況!”安子這迴反應很快,說著連包袱都不要了,起身連跑連穿鞋衝出到鋪子門口,扒門邊一瞧,老遠就看到老學究和趙掌櫃一起正往這邊過來。


    “尼瑪!真是自古文人出漢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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