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競舟看到這般場景,微微一愣,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停住腳步,一時竟不敢往前過去。


    片刻,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似是醒了過來。


    傅競舟擦了一下嘴巴,緩慢的,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


    宋渺渺清醒過來的瞬間,隻覺整個身子特別的疼,她稍稍動了動,然後轉過身子,目光一轉,便看到了傅競舟的臉,就在自己眼前。


    她愣了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這人原不是在視頻裏的嗎?怎麽突然就到眼前了?她訥訥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傅競舟?”她仍然不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一定是夢吧,那些人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放過她?


    傅競舟看著她那恍惚的樣子,還有她身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憤怒又生氣,憤怒那些人這樣對她,又忍不住生她的氣,不聽自己的話。如果她能聽話,跟著小恬一塊上飛機,也就不會有這種事兒了。


    最後,所有的情緒,隻化作一個擁抱。


    他將她拉了起來,抱進了懷裏。


    他的身體很熱,宋渺渺貼到他的皮膚,隻感到一陣炙熱,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裏,很熱。她仍然愣了愣的,仿佛所有的感覺,在她的身上都變得特別麻木。大概這具身體承受了太多的痛,感官變得很弱。


    他抱的很緊,太緊了,宋渺渺終於是後知後覺的感到身體的疼痛,她哼哼了一聲,說:“疼。”


    傅競舟說:“你也知道疼麽!你若是能聽我的,就不用受那麽多苦!”


    “沒用的。”她笑笑,“就算我聽了你的話,該受的苦我還得受,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小恬。對了,小恬怎麽樣?她安全嗎?我……可以相信你嗎?”


    “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他的聲音咬牙切齒,從頭頂傳來。


    宋渺渺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這樣也好呀,總歸不會比活著更慘不是。”


    “你放心好了,你要死,還得經過我的同意!你欠我那麽多,想就這麽死了?可沒那麽容易!”


    宋渺渺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滑入唇中,一陣鹹澀。她緩慢抬起手,揪住了他的衣服,緊緊的揪住。


    他們就這樣抱了許久,直到傅競舟炙熱的手掌,貼住她後背的皮膚。他的唇落在她的耳朵上,宋渺渺一個激靈,縮了縮脖子,傅競舟的氣息變得很亂,她剛一掙紮,他就將她抱的極緊,將她牢牢纏在自己的懷裏,藥效還在,並且非常強烈,再憋下去,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廢掉。


    他的頭頂住宋渺渺的額頭,閉著眼睛,強穩住自己的唿吸,一字一句的說道:“救救我。”


    他說的很認真,很嚴肅。


    宋渺渺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個視頻裏傅競舟拒絕那個女人的決絕,可她也想起來,自己暈倒之前看到那些男人的臉,還有醒來時身體的疼痛感,還有這一身破爛的衣服。如果有人告訴她,剛才在她昏迷的過程中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她一點也不相信。


    她一隻手抵住他的胸口,他的唇湊過來,宋渺渺別開腦袋,躲過,低聲說:“不,不要。”


    可這個時候,傅競舟已經毫無理智可言,藥效已經發揮到極致,他無法再忍耐下去。他也不想,可身體再不受控製,為所欲為起來。


    宋渺渺本就沒有力氣,而這個時候,傅競舟的力氣卻出奇的大,她攔不住,更反抗不了。


    他雙手用力捧住她的臉頰,一雙眼睛那般深邃,緊緊盯著她的臉,問:“你是渺渺嗎?”


    他似乎在克製,一點一點的靠近她的唇,兩片唇貼住,他又問了一次,“你是她吧?”


    他大概是害怕自己欲望太盛出現幻覺,便一次次的問。


    宋渺渺沒有迴答,隻耗費剩餘不多的精力去應付他的熱情。


    小小的木屋內,隻有他們兩人急促的唿吸聲,此起彼伏。所有的理智全無,欲望占據了上風,再顧不得其他。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宋渺渺最後幾乎都沒有力氣了,這人依舊精神十足。體力透支的時候,宋渺渺覺得自己會被弄死,那可真是一大奇聞。她的思緒開始遊移,甚至出現幻覺,自己好像是躺在雲朵裏,飄啊飄啊的,軟軟的,很舒服。


    最後,她就暈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身上蓋著一件衣服,周圍黑漆漆的,空氣裏飄著一股子肉味,像烤雞。宋渺渺吞了口口水,她是真的很餓了,現在叫她吃下一頭牛,都沒有問題。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視線模模糊糊,看到門外有火光搖曳。


    她慢慢站起來,兩條腿軟的不像話,才走了一步,就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大抵是她發出的動靜不小,很快外麵的人就走了進來,將她扶了起來,“怎麽了?”


    宋渺渺抬頭,光線微弱,但宋渺渺還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傅競舟。她笑了一下,說:“腳軟。”


    “你在弄什麽東西,好香。”


    傅競舟所幸將她打橫抱起,將她抱到木屋的門口,讓她坐在台階上,說:“烤兔子。”


    他沒有穿衣服,裸著上半身,肌肉均勻,肌理分明,在橙黃的火光下,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在這樣窘迫的情況下,竟絲毫不影響他的形象,甚至於更多了一種野性的男人味,真叫人欲罷不能。這樣的男人,如果才能叫人死心?怕是一旦看上,就真的很難再死心,也很難再看上其他男人。


    這眼裏心裏,也就隻剩下這一個男人了。


    她歪著頭,看著他,這樣冷的天氣,又在這深山裏,溫度比平時還要低。她想到這個,立刻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遞了過去,說:“你穿衣服吧,這裏冷。”


    “還行,站在火堆邊上到不怎麽冷,你穿吧。你身上的衣服,沒什麽用了。”


    他這麽一說,宋渺渺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多破,跟沒穿也差不了多少。便又立刻穿上。


    她看著眼前兩個火堆,其中一個火上架著兔子肉,她看了一會,突然想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一下嚴肅了起來,將目光落在了傅競舟的身上。這荒郊野外的,手頭上也沒什麽工具,這兔子,這火堆,他是上哪兒搞來的?


    而且,她並不認為,那群人就會這麽輕而易舉的放過她。


    傅競舟有這般容易,將她從他們手裏救出來?


    如果這樣容易,她也就不會被抓到這裏來了。想到這裏,她定定的望著傅競舟,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過了一會,傅競舟將烤好的兔子肉拿了過來,說:“這種地方也沒什麽東西可以吃的,將就著吃一點吧,等天亮了,我們再想辦法出去。”


    傅競舟給了她一個腿,宋渺渺也沒有客氣,伸手接過,她是太餓了,不管什麽,隻要是熟的,可以放進嘴裏吃的就行。她三兩下就給消滅了,傅競舟沒吃,就坐在旁邊看著她,等她吃完,又遞上一隻。


    她也不客氣一聲,繼續吃,一直到四個腿都吃完了,才覺得有點飽腹感,好像連力氣都迴來了一些。她舔了舔嘴唇,想喝水,傅競舟好像知道她的心思,遞了個瓶子過來,說:“喝吧,幹淨的水。”


    宋渺渺拿著瓶子,並沒有立刻就喝,看了一眼瓶子,又側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對視一秒,宋渺渺仰頭喝了一口,說:“是你救的我?他們人可不少,你是怎麽救得我?”


    “我們現在不算是安全。”他照實說,轉過身子,又往火堆裏放了木柴。


    宋渺渺聞言,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我中間昏迷了一陣子,等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邊了,過來一看,看到你一個人躺在木屋裏。沒有其他人,我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買什麽藥,反正,應該那麽容易放過我們。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迴去。”


    他說完,默了一會,才轉過頭來看她,問:“你相信我嗎?”


    他的眼神那麽深邃,隻這一眼,宋渺渺就有些驚慌,立刻轉開了視線,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給看透。他姓傅啊,而那個想要至她於死地的幕後黑手,也是姓傅。誰知道,是不是換了另一種手段來拿她手裏的證據,還有那十億。


    她咬著瓶口,說:“相信啊,你能冒險來這裏,親自來救我,我怎麽能不信。對了,小恬怎麽樣?安全到達舊金山了嗎?手術呢?”


    “我來這裏之前已經入院了,手術應該也是這幾天的事兒。你放心,我配備的都是最頂尖的醫生,有專門的人保護她們的人生安全,你擔心的,不會發生。”


    “那就好。”宋渺渺點點頭,“謝謝。”


    “其實你並不相信我。”他又往火堆裏丟了木柴進去,一下子火星濺了起來,發出劈辣啪辣的聲音。


    山風吹過,火苗隨著風向晃動,火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周圍全是茂密的樹叢,漆黑一片,時不時的會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這樣的深山老林,又是晚上,真叫人害怕,不知道那樹叢裏會有什麽。


    宋渺渺抱緊自己的腿,臉頰貼在膝蓋上,側頭看著他。


    傅競舟一側頭,正好對上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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