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麵,收拾好碗筷,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淩媽還沒有迴來。

    肖兔坐在沙發上,迴想剛才發生的事,想起淩超抱她時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裏突然不是滋味。

    其實她不是個記仇的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也無法改變什麽,但問題是淩超到現在還不肯認錯,在他眼裏她就能那麽任他為所欲為嗎?

    想到這裏,肖兔又堅定了決心:不能妥協,絕對不能妥協!

    這時候,淩超已經收拾好碗筷出來了,臉色有些陰沉。

    他也在為剛才的事煩心,這一個多月來,他以為肖兔隻是單純的發脾氣而已,沒想到她竟然會因此而掉眼淚!說實話,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肖兔掉眼淚,就連當初在擂台上被歐陽梅打成那樣,她都沒說一聲委屈,現在卻會為了這件事哭?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問自己:難道這次,真的的是自己做過分了嗎?

    就這樣,兩人雖在同一個屋簷下呆著,卻是個懷個的小心思,誰也沒有先開口。

    到了九點多的時候,淩媽的電話打來了,淩超接起電話‘恩’了兩聲,就把電話遞給了肖兔:‘我媽找你。’

    肖兔才接過電話,淩媽的聲音就傳來了:‘喂?兔兔,我一個好朋友今天生日,非得讓我陪她通宵,我就不迴來了啊!’

    肖兔囧了:‘那我的鑰匙……’

    ‘我現在人在市區呢,鑰匙肯定送不迴來了,要不你就在我們家客房湊合一夜吧,反正洗漱的東西洗手間裏都有,換洗的衣服客房裏有,就在衣櫃下麵第二個抽屜……對了!超超他爸在出差,明天他奶奶來了沒人接,你記得叫超超早上八點半去火車站接人。’

    ‘可是幹媽……’

    ‘不行,我這裏鬧,聽不清楚。你記得千萬要提醒超超明天去接奶奶啊!那我先掛了啊!’然後淩媽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拿著電話,肖兔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然後她的臉就黑了。

    難道今天要和淩超……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想到這裏,心不由得跳亂了幾拍。

    就在肖兔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淩超忽然問道:‘我媽說什麽?’

    ‘……她讓我今天睡客房。’肖兔迴答得有些艱難。

    淩超愣了愣,隨即平靜道:‘那你先去洗澡吧。’

    明明是共處一室的尷尬,他卻毫不在意似的,這讓肖兔忽然覺得

    自己有些多心。

    不就是睡一晚嗎?沒什麽的!她在心裏默念著,心情倒也放鬆了不少,點了點頭就去客房拿衣服去了。

    要問肖兔的衣服為啥會在淩超家的客房裏?其實答案很簡單,肖兔從小到大沒少睡在淩超家過。

    以前老爸老媽外出不在家的時候,她媽總會把她送去淩超家蹭吃蹭住,這樣的次數多了,淩超他媽幹脆在客房留了個抽屜給肖兔放衣服。

    但是這些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時候幹爸幹媽總是在家的,哪像現在,這麽大的屋子隻有她和淩超兩個人住,再加上正和淩超鬧別扭,肖兔一開始會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

    再說肖兔從客房拿了衣物進浴室洗澡,浴室的水溫剛好,熱水淋在皮膚上,舒服極了,頓時將一天的勞累都散去了。

    在這樣舒緩的水流中,肖兔漸漸忘記了剛才的尷尬,直到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出浴室的時候,她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怎麽兩條腿感覺涼颼颼的?

    低頭一看,她石化了。

    那些衣服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了,雖說她幾年來胖瘦沒什麽變化,但是身高卻……

    這時候淩超也拿著衣服準備進浴室洗澡,看到肖兔,他也怔住了。

    粉色的睡裙下兩條細長的美腿局促地並在一起,她的手還在不停地把睡裙往下拉,可越遮卻越顯得刻意,反倒讓人忍不住把目光往她腿上瞧。

    見淩超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腿看,肖兔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什麽看啦!色狼!’她奪過他手裏的衣服,拚命往自己腿上遮。

    ‘那是我的衣服。’淩超好心提醒她。

    ‘幹嘛?’肖兔沒好氣的迴了他一句。

    ‘你用我的衣服遮自己的腿……’

    肖兔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包著淩超的衣服走迴客廳的,隻記得兩頰火辣辣的,一直燒到了耳朵根。

    一到客廳,她就先衝去淩媽房間,隨便找了條睡褲套上,這才舒了一口氣,耷拉著腦袋走出房間。

    才走到門口,就撞上了淩超。

    ‘你幹嘛?’她又羞又惱,警惕地看著他。

    見她這樣子,像隻受驚的小白兔,叫人忍不住逗弄一番。

    淩超指了指她的手:‘你就這麽喜歡我的衣服?’

    肖兔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把衣服還給

    人家呢,伸手就把衣服甩了過去:‘給你啦!色狼!’一想起他剛才在自己腿上遊走的目光,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被她用衣服甩,淩超也不惱,隻是順手將拋到身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忽然走近了她一步。肖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跟著又進了一步……

    這樣你進我退了許久之後,肖兔終於退無可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如此曖昧的距離,肖兔驀地緊張起來,按在床上的手早就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如果他敢靠近一步,休怪她不客氣。

    就在肖兔捏緊拳頭準備揍過去的時候,淩超卻先下手為強,抓住了她的手。

    ‘你幹什麽!’肖兔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股推力,把自己往後推了下去。霎時,她的背貼上了床,雙手被按在頭的兩邊不能動分毫。

    肖兔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那裏,隻覺得嗓子幹幹的。

    危險的氣息逐漸逼近,終於在幾乎貼上她的時候停住了。

    他沉著眼,沒有絲毫的輕浮,眼裏仿佛隱藏著什麽情緒。過了一會兒,他又忽然動了動唇,像是要說什麽。

    肖兔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拿根裝在腦袋裏的導火線一觸即發。

    ‘兔……啊!’

    一聲慘叫過後,淩超倒在了地上,雙手很不雅觀地捂在……兩腿中間。

    沒錯!肖兔反擊了。

    從床上蹦起來的時候,肖兔很抱歉地看了躺在地上的淩超一眼,在心裏默默說了聲:‘對不起,我是被逼的。’然後飛也似的逃進客房,鎖上了房門。

    門鎖落下的刹那,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才落下來,一落下就開始狂跳不已。

    剛才實在是……太險了!

    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麽,那樣的眼神……她現在閉上眼還會清楚地浮現在眼前,那近到連對方的唿吸都能感觸到的距離,她的臉都能映在他的眸子裏……

    肖兔甩了甩頭,實在沒法再迴想下去了,最後隻好倒頭,把自己埋進了床裏。

    這一夜,肖兔睡得極不安穩,幾次起來隔著房門探聽外麵的動靜,卻又不敢出去。

    她剛才那腳好像是重了點,他不會……不會的!他那麽壯,怎麽可能有事?肖兔很快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在這樣反複的猶豫和否決中,等到快天亮的時候,肖兔終於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

    天早上八點多了,肖兔打了個哈欠,望著牆上的掛鍾揉了揉眼睛。

    恩……還早……不如再睡一會兒。

    啊!

    忽然,她意識到什麽,彈簧似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昨天幹媽在電話裏說八點半……讓淩超去火車站……接奶奶?

    肖兔霎時清醒過來,一看牆上的掛鍾,都已經八點一刻了!而她昨天……好像忘記跟淩超說這事兒了!

    肖兔幾乎是衝出房間的,來不及敲門就一把推開了淩超的房門,那時他也還在睡覺。

    ‘快醒醒!來不及了!’肖兔在他床邊大喊。

    喊了許久,他非但沒理她,還拿被子蓋住了腦袋。

    肖兔急了,衝過去就扯他的被子。

    在這樣你爭我奪的被子拉鋸戰中,淩超終於惱火了,扯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上床,然後順勢將她壓在了身下。

    一連串動作,肖兔完全始料未及,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淩超殺人似的目光已經近在咫尺了

    肖兔這才赫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淩大公子有非常嚴重的……起床氣!

    所謂起床氣,其實就是有一類人起床的時候脾氣會特別不好,這種人在生活中其實比較常見。有些人脾氣小些,起床的時候頂多罵兩句髒話,有些人則脾氣大些,會跟人又吵又鬧。

    淩超也有起床氣,但是他的起床氣與眾不同,他不罵人也不摔東西,他就是……用眼神殺死你!

    這種足以殺人於無形的眼神,肖兔可不是沒見識過。她還記得讀小學的時候,有一天自己心血來潮起得很早,去淩超家叫他上學的時候他還在床上睡覺,於是她就像今天那樣對他又喊又拉,結果……

    想到這裏,肖兔不禁打了個寒戰。

    肖兔好不容易從小時候的陰影中迴過神來,一下就撞見了淩超那殺人的目光,和當年的簡直一模一樣……不對!是更上了一層樓!

    她嚇得幾乎不敢動,僵著身子,任由淩超那樣盯著自己看。

    一會兒,一會兒就過去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果然,這樣大約僵持了一分多鍾,淩超的目光終於正常起來了,就在肖兔以為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眼睛一閉……又睡過去了?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肖兔,那就是——悲催!

    眼看火車就要到站了,淩超卻還在睡

    覺,最要命的是,自己這樣被他壓在身下,是起也起不得叫也叫不得,萬——不小心又吵醒了淩大公子,那眼神……

    t______t

    就在肖兔欲哭無淚的時候,淩超的頭忽然貼著她的臉磨蹭了兩下,帶著幾分沙啞地聲音輕輕叫了聲:‘老婆……’

    肖兔怔住了,差點以為自己幻聽。

    ‘老婆……’他又叫了一聲,這迴是貼著她的耳朵叫的,那聲音在耳邊不斷地迴響著,真真切切。

    那貼著臉頰溫熱的觸感,以及他說話時打在自己臉上的鼻息,讓肖兔明白他是在裝睡,可偏偏卻氣不起來……

    他是在叫她‘老婆’嗎?

    明明讓人惱羞得要命,卻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一絲甜蜜的滋味來。

    ‘老婆,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那聲音再度響起,他的臉貼著她的頸窩,像是條撒嬌的小狗。

    肖兔忽然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啊!有時候把自己藏得誰都無法看透,有時候又直白得叫人不知所措,性格明明變態又扭曲,可就是讓人氣不起來……

    心裏忽然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原諒他吧。’

    良久,她輕輕應了一聲:‘恩……’

    就在應出的那一刹那,雙唇被攫住了。

    肆無忌憚的吻,從口舌入侵,直到抽去她所有的氣息,像是要將這一個多月來的苦悶全都償還似的。

    是啊!他憋得太久了,一直不肯開口道歉,隻是因為虛榮的自尊心作怪,直到現在得到她的諒解,才發現這一個多月來自己對她的想念有多深。

    一吻方罷,他還不滿足,又順勢吻她的下巴,從脖子一路向下,舌尖在細嫩的皮膚上繞出點點紅斑,直到……

    ‘等一下!’肖兔叫了起來。

    ‘怎麽了?’淩超皺起的眉頭掩飾不住被打斷的不悅。

    肖兔顫顫地指著牆上的掛鍾:‘快去接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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