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通知道主,要守不住了!”護陣內一名領頭的金丹後期修士朝手下喊道,他額頭上汗滴密布,正不斷修補著護陣。


    “隊長,道主正在趕迴來的路上,讓我們再堅持一會兒……”


    這名手下還沒說完,護山大陣“轟”的一聲再也難堪重負,刹那間分崩離析,而護陣外的修士、武者則如同潮水一般湧入了天道聖地。


    “殺啊!把這些外來雜碎趕迴他們的界麵!”


    “天道!嗬!想掌控我們武者,先要看看你們的命夠不夠硬!”


    ……


    一片喊殺聲中,天道聖地之內戰成了一團。天道聖地內的修士不過數百人,但多為金丹修為,麵對數十倍的武者攻來雖然頭皮發麻,卻也不慎畏懼,隻是麵對那灰衣老者,這些修士卻是毫無還手之力,隻有深深的絕望。


    灰衣老者手持三叉戟,不斷在天道聖地內閃爍,每次他一閃而出,必有一名金丹修士成為戟下亡魂。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近百名天道修士已然隕落,剩下的天道修士雖然仍在奮戰,但是心中已然升起退意。


    所有天道成員此刻都在默默祈禱灰衣老者不要出現在自己身後,還有就是在企盼著楚晗昱的到來,唯有道主趕迴,才能挽迴局勢,否則,所有的人都難逃死亡的厄運。


    一名黑臉修士瘋狂舞動手中的巨斧,收割著身前武者的性命,隻是下一刻灰衣老者在他身後一閃而出,一戟插中他的後心,黑臉修士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向地麵倒去。在老者的身形漸淡之際,一旁的武者蜂擁而上,將黑臉修士的戒指、巨斧一搶而空。


    一名青衣修士周身控製著十七把飛劍,十七把飛劍分為五層,在其周圍首尾相繼不斷飛馳,他周身一丈之內沒有任何武者可以靠近,兩名攻進天道聖地的金丹修士試圖闖進這劍陣,卻是數次未能攻破。


    那青衣修士一臉謹慎,整個人處於完全緊繃的狀態,就在這時青衣修士身後的空間微微產生了一絲波動,青衣修士眼中露出一絲絕望與決然的複雜之色,緊接著他的腹部突然金光大亮。


    “不好,快撤!”一名金丹修士大喝,身形同時爆退。另一名金丹修士早就發現不對,同樣飛身後撤。就在其餘圍攻的武者不明所以的瞬間,一聲驚天巨響轟然而起,狂暴的靈力、刺眼的金光、夾雜著一陣陣熱浪以青衣修士為中央快速向四周擴散。


    數百名武者根本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卷入其中,轉瞬化為了飛灰。那原本在青衣修士身後的一絲波動隻是閃現了老者一個身影便隨即消失無蹤,隨後老者的身形在數百米開往閃現,雖然衣衫略顯淩亂,卻無大礙。


    老者冷哼了一聲,沒想到這青衣修士如此狠絕,洞察力有如此敏銳,在自己出現之前便選擇了自爆。沒去管爆炸之地,老者再次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一個紅衣女子在天道聖地中橫衝直撞,她的發髻不知何時散開,長發淩亂地飄散在腦後。一名天階後期大圓滿武者正試圖接近這紅衣女子,在其背後實施偷襲,卻被紅衣女子一個突兀地轉身一把掐住了脖子,那紅衣女子一邊搖晃其脖子,一邊急問道:“玉澤!你看到玉澤了麽!”


    這名天階後期大圓滿武者被掐的眼前發黑,整張臉漲成了紫青色,眼看就要活不成了,這時一名金丹修士匆忙趕到,一劍刺向這名紅衣女子。紅衣女子聽到背後風聲,急忙轉身,一把將手中的天階武者甩向了來人。


    後來的金丹修士急忙偏轉劍身,將這名天階修士接住。而那紅衣女子一點眉心,一把赤紅的扇子驀然飛出,紅衣女子二話不說,驅動鳳炎琉璃扇朝著後來的金丹修士發起了迅猛的攻擊,一邊打,嘴裏還一邊喝道:“犁綺雙!你搶走我霍師兄,現在又要來天道殺我!你真是好生歹毒!”


    這名金丹修士堪堪招架住紅衣女子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心中卻是叫苦不迭,眼前這女子神魂顛倒,多半是走火入魔了,可他想要退走,這紅衣女子卻是如附骨之疽,怎麽也擺脫不掉。


    一旁的武者早注意到這瘋癲的女子,都是遠遠躲開,因為那紅衣女子隻要揮動手中的扇子,便會帶起一片火海,離得稍近的武者若是沒有很好防禦,頃刻就會湮滅。


    紅衣女子又一記猛攻過後,突然扇子一鬆,墜落在地,她望著前方的金丹修士,哭聲道:“玉…玉澤,真的是你麽?你來看我了麽,你…終於願意來找我了麽?”


    這金丹修士即便知道紅衣女子走火入魔了,此時看得也是渾身毛骨悚然,根本不敢理會,收起飛劍,飛身退走。而一旁,一名大膽的衍武境武者手持彎刀,衝向了紅衣女子,而紅衣女子卻是渾然不覺,仍在喃喃自語。


    彎刀從紅衣女子身後插入,紅衣女子噴出一道血劍,她的雙眸在瀕死之際有一瞬間的清明之色,最後卻是漸漸黯淡了下去。那衍武境武者直到撿起了紅衣女子的戒指和鳳炎琉璃扇,才敢相信自己居然殺死了一名金丹修士,他不敢久留,收起了東西以後,匆匆混入了混亂的人群之中。


    一幕幕拚殺在天道聖地內交錯不斷,整個天道聖地都被血腥氣息籠罩,中央主峰也被不少修士、武者攻上,宏偉一時的天道聖殿在數百名武者的攻打下轟然崩塌。


    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天道聖地內的天道修士已然所剩無幾,就在剩下的修士已然絕望之際,天邊卻是黑壓壓疾馳而來數十名修士,最前麵一人一襲白衣,俊朗的麵目上此刻卻是露出猙獰之色,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僅僅是出了趟門,迴來的時候自己苦心經營的天道聖地居然變成了如此狼藉。


    “住手!”白衣修士狂喝一聲,隨後一個閃身出現在了灰衣老者身前,一點眉心,一柄赤紅色飛劍出現在其手中。


    灰衣老者剛剛擊斃一名金丹修士,就看到了身前出現的白衣修士,灰衣老者緩緩掉轉手中的三叉戟,臉上卻是難得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你就是楚晗昱?!”


    “不錯!老匹夫,你毀我天道,今日就休要離開了!”楚晗昱冷喝一聲,手中赤紅色飛劍頻頻抖動,一招招精妙的劍法施展開來,密不透風。


    老者冷哼一聲,手中三叉戟同樣舞動開來,和楚晗昱戰在了一處,“爾等外來修士,擾我華夏百姓,使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老夫此次出山就是要滅你天道!”


    跟隨楚晗昱而來的數十名金丹修士都修為不淺,此刻來到聖地之內,同樣尋找對手,戰在了一處。原本一邊倒的局勢在楚晗昱等人到來之後立刻扭轉,兩邊漸漸僵持了起來。


    天道聖地之外,廣闊的華夏大地之上,不斷有劍光向天道聖地疾馳,其中有分散在各地掌管一方的天道成員,也有華夏本土的修士,都是由各種渠道接到了通信珠前來參戰。不僅如此,眾多的武者也是在接到信後紛紛朝天道聖地趕去,因為這場戰爭已經不隻是一場普通的戰爭,而是華夏修士、武者捍衛自身尊嚴之戰。


    不少修士在前去的路上便廝殺起來,一時間戰火延綿,整個華夏西北部都籠罩在了血腥之中。


    玉龍峰頂,一個白衣修士看了看遠處天邊,長歎了口氣。楚晗昱啊,楚晗昱!你說你這究竟是造的什麽孽!


    “師父,您也要前去嗎?”白衣修士身旁一名弟子不無擔憂地問道。


    白衣修士又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景鑠,你帶著師弟們好好修煉,宗門的事情就暫時交由你管理了。”


    “師父,我隨您一起去!”這名弟子急忙道。


    白衣修士搖了搖頭,隨後飛身上劍,朝著天道聖地的方向疾馳而去。在他身下所過之處,玉龍峰頂,立著一座牌樓,上麵龍飛鳳舞地刻著三個大字“神劍宗”。


    景鑠帶著眾師弟目送著師父遠去,他們都以為師父是去幫華夏鏟惡鋤奸,卻沒人知道,他們的師父婁子晉其實是去幫助天道的。


    這一場曠世大戰持續了半月之久,天道聖地之內血流成河,屍首堆積如山,在那之後近百年間,此地的土壤仍是呈現暗紅色,夜間更是陰氣極重,常有鬼火閃爍。


    楚晗昱在此戰之中雖然戰勝了灰衣老者,自己卻同樣身受重傷,最後死在了數名金丹修士的圍攻之下。看著眼前再不複往昔的天道聖地,楚晗昱的眼中劃過一絲悲哀,在他氣絕的最後時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憶嵐的麵容,隻是那麵容距離他如此遙遠,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楚晗昱並不後悔將憶嵐封在洞府之中,他就快要統治這個界麵,就快要可以接憶嵐來天道聖殿,隻是這一切如今都毀於了一旦。


    對不起,憶嵐,不要怪我。這是楚晗昱心中最後一個念頭,卻再無任何人可以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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