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揚在包廂裏也是將會場的情景看得真切,但他隻能看到少年的背影,卻看不到正臉。身為五大世家之首張家的核心子弟,張風揚何時受過這種氣,十分不悅地開口道:“三千萬。”


    全場的散修都是聽出了張風揚聲音當中的不悅,也是為白衣少年捏了一把汗。可白衣少年似乎並沒有在意張風揚的不悅,依舊淡淡地加價道:“四千萬。”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別給臉不要。”張風揚出聲威脅道,然後繼續加價,“五千萬。”


    “六千萬。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誰。”少年不鹹不淡地說道,絲毫不為張風揚的威脅所動。


    “好,好,好!”張風揚連說了三個好字,也不再繼續加價,而是對身旁的青年使了一個眼色,青年會意地站起身來,走出了包廂。張風揚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張家的名頭居然還有不好使的時候,張風揚冷笑了一聲,你既然和我作對,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雖然爺爺臨行前告訴自己盡量少招惹是非,但如今都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來,再忍氣吞聲也不是張風揚的作風。


    主持見張風揚半天也沒有在競價,於是一錘定音,將最後一枚淬體丸賣給了這位白衣少年。別的散修雖然羨慕白衣少年以極低的價格買下了淬體丸,但卻是誰也不敢去和白衣少年競價,因為被張風揚看上的東西,即使買到了,最後也肯定難以保住。


    少年刷了卡以後,沒有當場服用丹藥,而是和之前的那名散修一樣,將玉瓶收於懷中,快步離開了會場。少年離開以後,這迴倒是並沒有別的散修跟出去,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張家的人肯定是不會放過少年的,別人去了也是白搭,什麽也撈不到。


    當全部淬體丸拍賣結束以後,梁昊再次走上台來,開口道:“首先感謝各位前來參加這次青雲醫藥公司舉辦的淬體丸售賣會,我們青雲醫藥公司並不是隻售賣這一次淬體丸,沒買到的朋友也不用心急,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還能再次有機會購買淬體丸。好了,今天的售賣會就到此結束,大家可以自行散場了。”


    聽了梁昊的話,所有散修心裏都是燃起了新的希望,本來他們以為青雲醫藥公司出售完這批淬體丸就不會再賣了,沒想到青雲醫藥公司之後還會再賣,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所有的散修心情都是好了起來。更是為那名白衣少年惋惜和不值得,隻是為了搶先一刻得到淬體丸,卻得罪了張家的張風揚。


    眾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會場就空了下來,而梁昊也將售賣會的情況第一時間匯報給了喬雲。聽說有一名白衣少年公然與張家的張風揚叫板,喬雲到是有些驚訝,對於這些散修而言,不掛靠在世家門下就已經很不易了,更是不會有散修公然和世家叫板。即使當初自己在丘陽拍賣會上和張家的人叫板,也是在自己全服偽裝的情況下,可這少年居然在什麽掩護都沒有的情況下,就敢與張家為敵,到底是有什麽仰仗呢?還是根本就不怕張風揚?喬雲可不相信白衣少年會傻了吧唧的什麽憑仗也沒有就和張家公然為敵,都是一步一步修煉上來的武者,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


    張風揚早就悄悄離開了會場,候在了青雲醫藥公司的門口。當張風煙跟著白衣少年跑出青雲醫藥公司的時候,張風揚也緊跟其後,追了下去。三人一前兩後跑了下去,跑出了十幾裏地,三人跑進了一個樹林之中。


    進入樹林以後,張風揚和張風煙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在他們身前,一名白衣少年正靜靜矗立在那裏,微風輕拂,少年的白色衣襟輕輕擺動,有一種說不出的仙風道骨的感覺。


    張風煙眉毛輕輕挑了挑,不屑地說道:“小子,你是不是修煉了幾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還敢在這裏等我們!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說著,張風煙將自己玄階初期的實力展露無遺,然後飛身朝少年撲去。


    白衣少年靜靜地矗立在那裏,淡然地看著向自己飛來的張風煙。張風煙眼裏露出了疑惑,他本以為白衣少年看到自己的實力以後,應該大驚失色,可他從白衣少年的眼中卻什麽也沒看到,隻看到了古井無波。下一刻,輪到了張風煙大驚失色,因為白衣少年瞬間爆發出來的實力儼然是一名地階中期的古武修著。


    張風煙毫無懸念地被白衣少年一掌拍飛了出去,強大的勁道,讓張風煙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斃命。少年就如同拍死了一隻蒼蠅一般,表情沒有一絲波動,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一旁傻站著的張風揚。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張風揚結結巴巴地問道,他可不相信一個散修能夠達到這種高度,要知道,自己的爺爺也不過是地階中期巔峰的武者。


    “你不配知道我是誰!受死吧!”白衣少年淡淡地說道。


    “停!你不能殺我!”張風揚大叫道,“我爺爺是地階中期巔峰的武者,你要是敢殺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地階中期巔峰很厲害麽?”白衣少年不屑地說道。


    “你!”張風揚一陣氣結,早知道這白衣少年如此厲害,打死他也不追過來了,現在倒好,丹藥沒拿到,自己的小命到被拿捏在了別人的手中。深吸了一口氣,張風揚說道:“隻要你不殺我,這九枚淬體丸都是你的了。”


    “殺了你,這九枚淬體丸就不是我的了麽?”白衣少年譏諷道。


    張風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本來是自己想要殺人越貨,現在卻成了對方想要殺人越貨了,世事還真是無常。從懷中捧出了九隻玉瓶,張風揚一股腦地扔向了白衣少年,與此同時轉身發瘋了似的飛奔而去。


    白衣少年隻是用袖子輕輕一帶,就將散落在天空中的九枚玉瓶收於了袖中,然後雙足頓地,向張風揚的背影疾馳而去,比來時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足見少年之前是故意等著張風揚兩人的,不然以少年的速度,張風揚兩人根本不可能追上。


    白衣少年轉瞬來到了張風揚的身後,一掌直擊張風揚的後心。可讓白衣少年沒想到的是,張風揚被自己打飛以後狂噴了一口鮮血,然後轉瞬就消失不見了,隻有地上的一灘血跡顯示出張風揚剛才還在過這裏的痕跡。白衣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頭,對於張風揚的突然消失十分不解,四處查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張風揚的蹤跡,白衣少年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耽擱下去,轉身快速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


    在剛才打鬥之地三十裏開外的一處空地上,張風揚正坐在地上運功療傷。剛才白衣少年這一下,雖然沒有打實成,卻也給張風揚造成了不小的內傷。幾顆療傷的丹藥吞服下去,張風揚快速運轉心法口訣化解這些丹藥。


    半個時辰以後,張風揚這才覺得後心處輕鬆了一些,用手支撐著地麵,緩緩站起身來。張風揚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去。心裏暗歎,如果不是自己出門前以防萬一,將自己這張保命的符籙帶了出來,自己現在就屍骨已寒了。想想張風揚都是一陣後怕,沒想到自己居然將殺人越貨的主意打到了地階中期武者的身上,沒死都是萬幸了。至於張風煙的屍體,張風揚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現在就是給張風揚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迴去了,天知道那白衣少年還在不在那裏等著自己。這次自己因為有符籙僥幸逃脫,下次自己又怎麽逃脫呢?


    本來張家隻要拿到九枚淬體丸也就夠了,可張風揚自己臨時起興,想要自己購買一顆淬體丸,然後獻給趙子萱,一來兩人剛剛訂下婚姻,給趙子萱一枚淬體丸也能博得其好感,二來張風揚是真的喜歡趙子萱,也想讓趙子萱能夠盡快成為武者。可沒想到自己這臨時起興,不僅引來了殺身之禍,還將自己給家族競拍的九枚淬體丸整丟了。


    張風揚覺得十分憋屈,可又沒辦法找人訴苦,這件事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一個地階中期的武者,肯定不僅僅是散修那麽簡單。一個散修能修煉到玄階就已經是十分了得了,地階那是張風揚從來沒聽說過得。要是隻一個地階中期武者自己還能找爺爺給自己報仇,可是這白衣少年身後站著的人肯定更厲害,張風揚現在期盼的是白衣少年別再找自身的麻煩就不錯了。


    走了許久,張風揚這才找到了一個小村子,找了部公用電話,張風揚撥通了自己爺爺的電話。在電話裏,張風揚沒敢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了爺爺,隻是將想要競拍最後一枚淬體丸的事情推到了張風煙的身上,反正張風煙已經死了,張風揚就將其當做了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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