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謫仙樓地窖中,喝的酩酊大醉的田伯光睡眼惺忪地清醒過來,看著滿窖的陳年佳釀,他起身選了兩壇封口最是齊整的出來,接著便抽出刀來,飛身而起,隻聽叮鈴咣啷的一陣響聲,滿窖的佳釀皆被他砸了個稀巴爛,接著,從旁邊順起一副扁擔,挑著兩壇酒便出了地窖。


    運起萬裏獨行的輕身功法後,田伯光擺脫了堵截而來的酒樓護衛,挑著擔子向延安府行去,他此時心中無比得意,如此一來,這兩壇酒便是世上僅有的兩壇來,那令狐衝好酒如命,自己如此誠意,還怕邀不得他下山來?如今便待自己再去延安府留些痕跡來,誆得嶽不群夫婦遠離華山,好讓自己請那令狐衝去給大和尚交差…


    想起了大和尚,田伯光下身又隱隱作痛起來,心中暗罵:“他媽的,這大和尚真不是人,他自己什麽戒都犯,收我做徒弟,卻什麽戒都不讓犯!這方兄弟也是,雖然是為助我脫困,可隨便說個名字不就得了!?非得說出個什麽‘不可不戒’來…這下好了!大和尚非得按這個名字來,說我**太重,一般手段不管用,直接給騸了!這下連妓院都去不成了!!!”田伯光一時悲從心n,來,隻覺了無生趣,“田伯光啊田伯光,你這輩子壞事做盡,有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可你怎就如此軟弱,連自己了斷自己也下不了手,還為了這副殘破的身子,被人逼著來替小尼姑找女婿…”想到這兒,他目光向胸口瞅去,雖然有衣服遮著,可他知道,那兒有兩個紅點,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一陣歎息:“生死之間方見英雄本色,我田伯光惜英雄,可還真不是英雄,好死不如賴活著,總歸是還有酒喝,也是田某僅有的樂趣了…”不戒和尚喜歡找人喝酒,卻是沒禁他酒喝…


    正顧影自憐地出了長安府,奔在官道上,忽聽得身後一聲大喝響起:“田兄,請留步!!!”


    這聲音…田伯光心中驚訝,扭過頭去,那熟悉的魁梧身形已奔至近前,帶來一陣狂風…


    “咱這出場,可是貨真價實的拉風出場了!”停下身形的方正道微微自得,待撩起的塵土稍一停歇,便把臉色一正,對著田伯光沉聲道:“田兄,你在長安做了什麽!?”


    “做…做了什麽?”田伯光心中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方兄弟,我還能做什麽?不就是夜探了幾家富戶麽…”


    “這麽說,你承認了…”方正道語氣越來越沉…


    “大丈夫行事,做過便是做過!有什麽不能承認的?”田伯光大笑出聲。


    銀光爆起,長笑聲戛然而止,方正道長刀架在了田伯光脖子上。


    “方…方兄弟,你這是做什麽?”田伯光訝然出聲,聲音中帶著股不敢置信…


    “田兄,當年你贈我秘笈時,說過什麽,可還記得?”方正道語氣沉重,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說過什麽?田伯光想起了那一晚,他在初識的方正道麵前,敞開了心扉的那一晚…


    “那晚,我…當然記得…”想起了當夜的情景,田伯光語氣漸轉蕭索,“我讓你莫失了本心,做個大俠,隻是沒想到,你武功這麽快便超過了我…我這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啊……”


    “既然如此,田兄,我饒你一次,還你贈笈之恩,這次你又連連作惡,我也再饒你不得…”說著,方正道語氣沉痛,舉起了長刀,“田兄,你莫要怪我!”


    “慢著!方兄弟!慢著!!!”眼見得方正道語氣不對,田伯光求生的本能漸起,忙叫出了聲。


    “你還有什麽遺言?”方正道聞言止住了長刀,正色道:“你我相交一場,若還有什麽願望,隻要不違俠義,方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方兄弟,你說我連連作惡,我不過是盜了幾家富戶,劫了些銀兩罷了,頂多是風騷了點,在牆上留下了名字!你若追究我以前的過錯,那田某實無怨言,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可要因長安府這幾件案子而死於你刀下,田某實在死不瞑目!”田伯光大叫起來。


    “你僅是盜了富戶?並無對其女眷無禮?”方正道心中懷疑,生怕他是為了求生而虛言相欺,人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可跟平時大不一樣的…至於那幾位富戶所說的,女兒沒有被玷汙,他初始是不太相信的,田伯光這種賊過手不空的家夥,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眾富戶不承認,不過是為了女兒名聲著想罷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可現在看田伯光言之鑿鑿,方正道也不由猶疑起來,難道這貨真的改了性子…


    田伯光見方正道猶自不信,心中發狠,大聲道:“那大和尚把老子家夥都摘了去,老子又拿什麽去玷汙別人家女眷!!!你不信老子扒下褲子給你看!!!”言語中生起了股悲憤…


    方正道這才注意到,田伯光那一臉的胡子,好像不見了…麵白無須,還穿的一身頭陀打扮,他在衡山時看習慣了,一時卻沒注意到。


    “田兄…你…真的…”方正道本就打算讓不戒和尚收拾他,也知道不戒和尚手段,可看見田伯光這副落魄模樣,仍不免心中升起了些許同情…


    “我還能拿這丟臉的事情騙你不成!!!”田伯光一臉的無奈,“這次那大和尚要給女兒找女婿,便逼著我吃了毒藥,來華山請令狐兄弟到恆山一敘…若一月之內請不到,我就要毒發身亡了,這才假裝做案子,想引開了嶽不群夫婦,再上山去請人…”


    “是不戒和尚派你來的?”方正道大感驚奇,沒想到自己橫插了一杠,儀琳還是喜歡上了令狐衝,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見田伯光點頭再次確認,方正道不由地道:“令狐兄跟他小師妹情深意切,可不會去做那大和尚女婿,他不會跟你去的,你就別白費功夫了…”


    “那我可不管,我隻管把人帶到,至於他做不做女婿,那就是他的事了,他跟那大和尚說去…”關乎身家性命,田伯光可顧不了那麽多。


    “令狐兄不答應,你可請不到他。你可不一定打得過他了!”方正道好言相勸,讓他莫浪費時間了,直接迴去跟不戒和尚說清楚要解藥去。


    “方兄弟,你可太小瞧人了,我田伯光鬥不過你,還鬥不過令狐衝!?華山劍法雖然厲害,可他還不夠火候,不是我田伯光自誇,想殺他,不用二十招!”田伯光隻覺得被方正道小瞧了,臉紅脖子粗的爭辯起來…


    方正道見他執意要去請令狐衝下來,也不再相勸,轉了話題道:“我受長安城富戶所托,要捉了你出口惡氣。你既然並無再做大惡,且以後再做不得,我便也不殺你,可那幾戶人家的小姐畢竟名聲受損了,我要替她們恢複名譽!你被去了勢的消息我要流傳出去,如此方能止消流言蜚語…”


    “什麽!?”田伯光一陣跳腳,“方兄弟,你太狠了吧,我田伯光以後還怎麽做人!”


    “你本來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身份,如今這消息流傳出去,不過是再添別人罵你的一份把柄罷了,又有什麽打緊!而且能挽救幾個姑娘的清譽,救她們一生。田兄,我這也是替你積份陰德,免得死後永世不得超生啊。”方正道溫和誠懇地解釋著,勸田伯光接受這個建議,當然,他不接受也不打緊,方正道還是會做的。


    “這…”田伯光一陣猶豫,他淫根一去


    ,沒了淫念的影響,卻是對以往的惡行有所悔悟,不過讓他因此自裁,那是當然不肯的了,求生的本能還是在的。隻不過如今隻是讓惡名再添上份使人笑話的醜名,便能拯救幾個姑娘家的清譽,他權衡一番後,最終還是答應了,本來就沒什麽好名聲,不是麽?


    方正道見他答應了,自是點頭讚了幾句,接著道:“你是不是砸了謫仙樓的一窖酒?”他的目光望向了田伯光擔著的一擔酒,想起了原著中的一個情節,不由發問道。


    “啊?方兄弟,這你也知道?不會是謫仙樓的人也請你來主持公道吧?我可是早上剛砸的!他們沒這麽快就探聽出來是誰砸的吧?”田伯光一臉的訕訕…


    “那謫仙樓又跟你無冤無仇,你偷了人家兩壇酒就罷了,為什麽又要砸掉人一整窖的酒?”方正道有些痛心疾首,“你可知道那窖酒價值幾何?”


    “這不是為了顯得我的禮物誠意足麽…令狐兄弟好酒,我便帶世上僅剩的兩壇酒去見他,他喝了我的酒,可就不好意思拒絕我的好意邀請了吧?”田伯光自有他的一番解釋…


    “那你可知因你這興之所致,當晚當值的護衛、小二、掌櫃的要被重罰,若東家無情點,甚至會被趕出酒樓,再無謀生之處,靠著他們養活的一家老小,又該如何生存。你這一時意氣之舉,又會毀了多少個原本美滿的人家?”方正道咄咄逼人的質問。


    “這…這…這…”田伯光張口結舌,他向來無視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人物,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此時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見田伯光難以作答,方正道表情一斂,冷聲道:“這一整窖的百年好酒,我當然也是賠不起的,不過若有人因此而受牽累,我們鏢局會接收他,給他口飯吃的…”


    “那感情好…”田伯光有些不以為意地答道,江湖上強者又豈會在意弱者的感受,方正道雖然逼得他啞口無言,可也並未說得他心悅誠服…


    “不過!”方正道話鋒一轉,“他們的工錢,卻要你來付!而且,不能是不義之財,你替我打工付賬吧!”


    “啊?這…這…”田伯光張口結舌,這方兄弟的想法也太古怪點了吧…那我以前殺的人,他們爹娘都得我養麽?


    “你以前做的惡,我會替你一一補償,不過,這些錢,都要靠你替我做事來賺!”方正道繼續說道,“你若還不完,就教個徒弟繼續替你還!”


    “我…我…這輩子就賣給你了不成!?”田伯光怔怔地出聲。


    “田兄,我可是在替你積德!你若良心尚存,好好的摸一摸!”方正道深深地看了眼怔在那兒的田伯光,扭頭離去。


    “等從華山上下來,來長安府找我!若請不來令狐衝,我請不戒和尚替你解毒!”方正道那寬厚的聲音遠遠地飄來,田伯光抬頭望去,魁梧的身形早已走遠,那穩穩的步伐,遠遠地,宛若踏在他心上,沉重而又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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