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夫婦看著寶光,心情異常高興,再苦再累也幸福。他們辦完了寶光誕生慶典喜事,花去八千多元,蔡大治病花去一萬多元,家庭積蓄所剩無幾。他們商量單靠家庭五畝地發展經濟很慢,蔡大想出一個辦法,他說:“我出外打工,一來掙些錢,贍養幾位老人,培養孩子,二來能學習一點技術,將來在家鄉發展,改變貧困麵貌。你在家帶著寶光,管理幾畝地,重活可請人幫忙,土地收入能夠保證家庭基本生活就行了。”慧娘說:“這也是增加家庭收入的好辦法,你出去打工,一要注意身體,二要注意學習,三要處處小心。”

    春節剛過,蔡大背著行李,乘上南去的列車,來到了深圳。

    繁華的深圳,使蔡大這個鄉下人眼花繚亂,他也不知道深圳的消費水平。途中勞累一天一夜,想找一個小旅社休息一下。他背著行李,沿街尋找住所。夜晚,深圳市沿街企事業單位大門上的霓紅燈組成各種各樣圖案、字樣,顯得格外耀眼。他走進一家旅社,問休息一夜多少錢?一位服務小姐彬彬有禮地說:“先生住宿嗎?我們這裏高中低檔都有,高檔每天六百八十元,中檔每天四百八十元,低檔每天二百八十元,如果需要特殊服務,另外加費,請問先生你住哪一檔次?”蔡大背起行李,連忙擺手,說:“不住了。”轉身走出旅社。又漫步在街道上,心裏反複在想:這城市住一夜要那麽多錢,我腰包的錢就是住最低一檔的不吃不喝兩晚上也不夠。什麽叫特殊服務呢?這個詞我在鄉下從來沒有聽到過,我在小學、初中也從沒學過‘特殊服務''這個詞。

    這時已到深夜十二點多了。蔡大又渴又餓,又累又困,兩條腿發軟,兩隻眼睛很想閉上,不想睜開。他饑渴難忍,走進一家茶館,喊到:“服務員,請端兩杯茶來。”一位服務小姐上前問道:“先生您好,請問先生喝什麽茶?”蔡大說:“隨便。”服務小姐端上一杯龍井茶。蔡大渴極了,沒等茶下汁,就開始狠狠地吹風、涼茶,待茶不熱時,昂起脖子,一口喝幹。他又叫服務員:“再來一杯。”又喝了一杯。他還想喝第三杯、第四杯。心想:算了吧,還是省幾角錢吧。蔡大困得實在難忍,急著要走出去,找一個睡覺的地方,他到了服務台前,掏出十元錢交給服務小姐,站著等待服務小姐找錢,服務小姐也站著等他掏錢,兩人相互等候,持續了三五分鍾,蔡大不耐煩地說:“服務員,找錢,我要走啦!”服務小姐說:“先生你的錢不夠,還要補。”“我給你十元錢還不夠兩杯茶錢嗎?在我們鄉下,十元一天喝十杯,五天也喝不掉十元錢。”服務小姐說:“你們是鄉下,我們是開放的城市。”蔡大又掏出十元遞給了服務小姐說:“算了,不要你找了。”蔡大背起行李要走。服務小姐說:“你還要補錢。”蔡大大聲說:“你說要補多少?”服務小姐說:“一百元一杯,兩杯二百元,還要補一百八十元。”蔡大頓時愣住了,不相信地問:“一百元一杯,什麽茶能值一百元,我從未聽說過。我不是說‘隨便''嗎?隨便一杯茶能值一百元嗎?”服務小姐說:“先生,我給你泡的一般檔次的茶,上檔次的茶有一百五十元、二百元、三百元一杯的茶都有,我沒給你泡。”這時茶館的一些茶客的目光都落在蔡大身上,一位茶客說:“這鄉下人,看樣子交不起茶費了。”蔡大很不情願掏出一百八十元,扔給了服務小姐。拎起背包,扭頭走出茶館。尋找睡覺的地方。

    蔡大大腦中老是圍繞一百元一杯茶,花去二百元喝茶,也沒細細嚐嚐茶的味道,早知道這麽貴,我也不喝了,老是埋怨自己,怎麽不問問價格才喝,大意!大意!他怎麽也沒想到一杯茶要一百元,慶幸的是沒有喝第三杯,第四杯,當時八杯十杯都想喝,如果喝掉六杯,恐怕交不起茶費,還被扣在茶館了。蔡大想:我現在腰中隻有三百元了,節省著花吧,今晚就不住旅館了,找一個安靜的牆角,湊合一夜吧。

    蔡大走在後街一個牆角下,解開包囊,取出被子,裹在身上,靠在牆邊睡著了。隆冬在北方已是冰封雪地了,可在南方冬天,比家鄉要暖和些。由於蔡大太困了,什麽時候天亮他也不知道。總覺得身上冷,當他醒來一看,已是上午七八點鍾了。蔡大驚訝地說:“我的被子哪裏去了?我的包袱哪裏去了?我的口袋三百元錢哪裏去了?糟了!我在熟睡時被盜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屋漏偏遭連陰雨。蔡大心想:我現在身無分文,又隻身他鄉,舉目無親,我怎麽生活?唿天不應,喊地不靈,眼淚在他的眼眶上如珍珠一樣,一串一串往下掉。這時他又饑又渴,三天未吃東西了,兩眼直冒金花。他看到街上孩子吃剩扔掉的饅頭、水果,撿起就吃。晚上,露宿街頭巷尾,白天沿街乞討,填飽肚子,是他每天首要的大事。

    龔慧娘想念丈夫心切,出去半個多月也沒有音信,心中祈禱丈夫順利找到薪水高的工作。一天晚上,她在夢中,夢見丈夫一到深圳,就找到每月五千元的工作,活又輕巧,丈夫迴來帶著五萬元錢,又給孩子買了很多高級智力玩具,又給自己買了很多高級華麗衣服。家庭添製了冰箱、彩電、空調,蓋起了上下兩層樓房。孩子上小學、初中、高中,學習刻苦,成績優秀,順利考取了清華大學。自己抱著孫子,享受天倫之樂。一生的理想在夢中一一實現了。她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蔡大經常在沿街小吃部旁邊撿些冰冷的剩飯充饑,胃部經常疼痛,一天他突然高燒不退,昏倒在大街上。

    一位好心人,看看他的一身服裝,不像是乞丐,也不像是本市人,就唿叫120救護車,送往醫院搶救。他隨同救護車進入醫院,掏出了五千元錢,辦理了入院手續,並忙前忙後護理,經過兩天的搶救治療,高燒也退為正常了,胃也不疼了。當他醒來時得知是這位好心人救了他時,他起身下床,跪在他的腳下說:“恩人啊,是你救了我的命,我今生今世也報答不完你的大恩大德。請問恩人尊姓大名,在何地工作。”“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路見危難,誰都會伸手相救,我們中華民族是一家人,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我第一時間發現你,這是中華民族濃情重義的驅動。”好心人說。蔡大流著眼淚再三懇求恩人說出姓名。“如果你不說,我就長跪不起。”好心人無奈,扶起蔡大說:“老哥啊,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蔡大說:“我是安徽嶺上鎮嶺上村人。”好心人說:“你也是安徽人?我也是安徽水湖鎮人,咱們是老鄉,你來這幹什麽?”蔡大興奮地說:“我叫蔡大,家裏土地少,收入低,來這裏打工,不僅沒找到工作,反而被小偷偷去我的行李和身上的錢,我現在一無所有,也迴不去家了,進退兩難,一邊乞討度日,一邊尋找工作,不幸又生病了。如果不是恩人及時相救,我可能就命歸黃泉了。請問恩人大名,來這裏幾年了,發展什麽事業?”好心人說:“我叫仁善,五年前來深圳打工,賺一點錢作為發展本錢,現在在深圳南郊辦一個養殖公司,有養豬場、奶牛場、水產養殖場。你來這裏遭到不幸,我在深圳也經常聽到類似情況。這裏的社會治安有點亂,黑社會組織也有,常有黑吃黑,黑吃白現象發生。出門在外處處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蔡老兄,言談中知道,你人老實,憨厚又能吃苦、耐勞,具有我們農民的基本素質。我與你商量個事,如果你願意,請到我公司養殖場做事,月薪給你一千五百元,在場裏吃住,等半年後,適應本場工作,有了技術,月薪加到二千元,獎金福利、保險照發,你看如何?”蔡大激動地說:“你真是‘待人善'',救人於危難,你給我工資太高了,我這次住院的花費,請你在今後工資中扣除。”仁善說:“蔡兄,這話說的見外了,不要說你是我老鄉,就是其他地方人,遇到這種情況,也會捐資相助的,五千元在我這裏是小菜一碟,就算送老鄉見麵禮吧,以後再也不要提這件小事。”

    三天以後,蔡大病愈出院了,仁善安排一輛小車把蔡大接迴自己的南郊奶牛養殖場,給蔡大換一身嶄新衣服,購買新床、新被等。安排蔡大當擠奶工,他起早摸黑,幹完擠奶活後,拿起掃帚清掃牛尿牛屎,刻苦學習,勤奮工作,天天如此,從不叫苦叫累。以百倍的努力,做出更大貢獻,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五月的一天,深圳一家報社報道了深圳市南郊養殖公司總經理仁善同誌,路見危重病人,解囊相助的典型事跡,被評為深圳市精神文明“十佳人物”。六月份,家鄉省市媒體也報道了他的先進事跡,也光榮地被評為省市精神文明十佳人物,給家鄉人民增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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