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暖炕上,抱著暖爐,看窗外飄落的雪花。  鵝毛大雪呀!真正的鵝毛般的雪花啊!

    銀花千裏,玉階三尺,遠近高低一色……

    現代社會中隨著科技的發展工業的擴大人類的涉足,暫且不論空氣的汙染臭氧層的破壞冰山的融化海水的上漲城市的淹沒動植物的滅絕……,單單這生活中這種原始自然的景觀在這個城市中都已不常見了。

    聽湘兒她們在外麵嬉鬧,羨慕的不得了,我體質畏寒,一到冬天就易生凍瘡,不想這青兒的身體也是如此,昨兒在園裏玩了半日雪,迴來就覺得手腳發癢,今兒是斷不敢再那麽輕易跑出去了,

    隻是,有些無聊。

    “吱扭。”

    迴頭看去,是十三十四阿哥。

    門一開帶進來一陣風,縮縮脖子,十四阿哥連忙關了門。

    “怎麽沒跟他們一起去玩?”十三拍拍身上的雪,走近問道。

    “冷。”將兩個暖墊遞給他們。

    “冷?這還不叫冷,最冷的時候簷上的冰棱柱子都能垂到地上。”十四在火盆邊坐了說道。

    “是啊,再冷些湖上結冰了帶你一起去冰嬉。”十三接道。

    微斜了他們一眼,真是傷痛自知無人憐啊!

    十三瞧我悶悶的,“怎麽了?”

    我伸出手。

    “哎呦,怎麽就凍成這樣,比十六弟的還厲害呢。”十四阿哥看著我那紅腫的手,從懷裏掏出一小藥瓶,“這是王太醫配的藥,治凍傷的,快抹上。”

    打開瓶子,聞到一股藥味,挑了一點抹在手上,“十六阿哥怎麽也凍著了,抹藥了嗎?”

    “多揉搓一會,藥力才好滲進去。”十三接過藥瓶,蓋好,放在桌上,笑道,“聽說是昨個在禦花園堆雪人,玩的時間長了凍著了。這藥各宮都有。”

    我也想堆雪人啊!可這手?

    有了!

    興致勃勃地看向十三十四阿哥,“有零碎的狐皮貂皮熊皮沒,舊的披風帽子也成。”

    見兩人愣著,我挑眉笑道:“有好東西,你們不想要就算了。”

    十三揚聲喊,“小路子。”

    一個機靈的小太監應聲進來,十四也叫來秦連兒吩咐著。

    拿出小壺溫了一壺米酒,我不愛喝酒也喝不得,卻很是喜歡這米酒的香甜,雖也不敢多喝,但聞著這清香也是歡喜的。

    一時,酒香四溢,感覺屋裏也暖了幾分。

    倒了兩盅遞於十三十四,“你們平日裏喝慣了烈的,不妨也嚐嚐我這自釀的小酒,隻當驅驅寒吧。”

    品了品,兩人點頭,“是不同,別有一番滋味。”

    “寥寥幾友,雪中煮酒,自斟自飲,閑看風景,略談幾句,才是有趣。”倒了半杯拿在手中,輕聲說道。

    十三低頭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麽難事,聽你說的我也喜歡了,改天就在我院子裏吧。”

    微微一笑,見十四側頭看著我,不解道,“怎麽?”

    他看看我,點頭笑道:“八哥說你不同他人,果真是如此。”

    沒來由的心中一跳。

    抿了口酒,微皺著眉,“是啊,別人都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偏是我這兒,別說沒肉了,連酒也隻給了一小壺,自是與他人不同了。”

    十四連忙擺手解釋,我笑瞥了一眼旁邊悶笑不止的十三,轉過頭去。

    離十四不遠的箱子裏,那個檀香木盒子中,放著那個精致的玉雕“飛鳥與魚”……

    是他送的。

    他說那首歌很好聽……

    十四見我不理他,懊惱不已,聽得門口的聲音,急忙叫進。

    隻見秦連兒,小路子各捧了一個包裹進來。

    十四抓過秦連兒手中的,笑著遞過來,“快來看看,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問八哥他們要。”

    十三也拿過小路子的,揮手叫他們退下了。

    我打開來看看,雖是舊的但都是上好的,似乎有點可惜了,不過隻能用它們了,又保暖又防水!

    拿過一張狐皮,讓十四伸出手來,比劃一下,找出剪刀針線,不理會兩人詢問的目光,細細做來……

    “怎麽樣?”

    十四看看手上的東西,摸摸,再摸摸,手指動動,詫異道:“還真是暖和,青兒,你怎麽想到做這個?”

    我不動聲色的說道:“我最怕冷,想腳有鞋子穿為什麽手不可以有呢,就比著手的形狀做了。”

    看看十三,他伸出手,也奇怪的問道:“這叫什麽?為什麽要分出個指頭?”

    我低頭剪著,“這叫手套,分出大拇指方便拿東西呀,不然做個什麽都要摘掉,豈不是無法保暖。”

    沒有講究美觀隻要保暖就好,所以做得也快,不一會十三阿哥的也好了。

    看著他倆新奇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這是最簡單的式樣了,太複雜的我做不出來而且我也不舍得將這好好的皮草剪成小塊塊,不知道手套的發明人是誰,不要怪我提前盜用你的智慧啊!

    看看還有好多,不如給那幾個阿哥一人做一雙吧,隻是剪著好麻煩,看看旁邊正樂著的兩人,燦爛一笑:“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

    “噓。”衝十六阿哥搖搖頭,指指另一邊。

    他點點頭,兩眼閃著光,懷裏抱著一個超大雪球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跟著。

    悄悄朝前麵鬆樹下那個拚命扒雪球人走去。

    一步,兩步,慢慢的靠近,心中竊笑不止,輕輕從小跟班懷裏抱過雪球。

    恩,還真有點沉,十六辛苦了,衝他眨眨眼,他一臉興奮得看著我。

    轉身,高高舉起,一,二,三……

    “十弟小心!”

    手一抖,砸歪了,雪球在他肩頭飛散開!

    “快跑!”

    不待他反應過來,大笑著拉了十六就跑,聽得十阿哥在後麵狂跳大喊,“為什麽又是我被砸到!”

    掃了一眼被三阿哥十四阿哥打的落花流水的九阿哥,哼,叫你示警害我偷襲不成,報露了自己的位置,自有我飛虎隊的人殺過去。

    跑到一個小坡上,躲在一株鬆樹下,輕聲問臉蛋紅撲撲的十六:“冷不冷?”

    他舉起手晃晃,“我有手套呢!”

    讓十三十四阿哥將做好的手套分給眾阿哥後,就約好他們今兒一起來打雪仗。

    不過聽了他們說的單純的站在雪地裏互投雪球覺得太單調,於是就提議分成兩隊比賽,在禦花園中劃定賽場範圍,在這範圍之內可以任意躲藏偷襲,直到一隊認輸叫停為止。

    阿哥們都覺得有趣,於是就被我分成了雄鷹隊和飛虎隊,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是一隊,三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和我是一隊,七阿哥腿腳不太方便就當裁判,至於非要參加的兩個小不點,就兩隊各分一個,十六阿哥自然是要跟著我了,那十五阿哥就分到了雄鷹隊。

    看看身邊一邊團著雪球一邊小心注意周圍動靜的十六,心中暗自感歎,滿人善騎射重武力果不其然,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能躲躲藏藏跑跑鬧鬧叫叫喊喊玩了半日還不顯疲憊真是不簡單呐,偷襲了幾次又被反偷襲幾次,我都累得要死了,這株鬆樹的枝幹被雪壓得低低的,快垂到地上了,躲在中間,若是不注意一時是發現不到我們的,而且不遠處躲著四阿哥,先坐下來休息會再說。

    十六拉拉我的衣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來是五阿哥悄悄躲到了我們前麵的常青樹下,不過瞧著五阿哥並沒有看到我們隻是盯著另一邊,噢,原來是要偷襲四阿哥,咦,他身後竟跟著十三阿哥,我們兩員大將還對付不了一個?

    衝十六搖搖頭,打算看戲。

    不對呀,我指指四阿哥身後,十六在我耳邊急道:“是八哥。”

    這可是一對一了,示意十六繼續,團著雪球四處看看,周圍太靜,有點不對勁,掃見一個藍影一閃而過,若是沒猜錯,應該是十二阿哥了,這黃雀也太多了!

    眼看五阿哥、八阿哥要一起襲擊四阿哥,不管了,先打亂一環,趕走一隻螳螂再說。

    衝十六努努嘴,一人抱了一推雪球衝出去……

    對著五阿哥狂轟亂炸。

    那邊四阿哥和八阿哥也開起炮來。

    而另一邊十三阿哥和十二阿哥也對打開。

    看五阿哥連連躲閃,正跟十六得意地笑,一個雪球飛過來正砸在脖子上,雪粒鑽進衣領裏,好冰,迴頭看去,十阿哥正舉著雪球滿意的看著我,高聲喊道:“可算砸著你了!”

    和十六對看一眼,彎腰抓雪……

    十四阿哥不知從哪鑽出來,跟我們一起猛砸,十阿哥哇哇大叫,引來九阿哥,我跟十六卻不是敵手,笑著躲閃,三阿哥上來幫忙,五阿哥也忙跟進,不想砸到十三,於是十二十三也打了進來,雪球亂飛,砸著一旁獨戰的四和八,兩人笑著迎上……

    我實在跑不動了!

    趁雪花飛濺,沒人注意,悄悄離開戰場,靠著那株鬆樹喘氣,看十五十六不分敵我跟著亂砸一氣,實在好笑。

    那些身影漸漸停下,一個個喘息不止,隻剛才漫天飛舞的雪粒悄然落下。

    瞧著他們衣服上、頭發上、臉上、眉毛上甚至三阿哥嘴唇上那一撇小胡須上都沾滿了雪粒,像是雪人,偏又狼狽不堪,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幾個人先是莫名的看看我,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彼此了然,忍笑不駿,大笑開……

    笑聲忽止。

    滿眼含笑,抬頭看向他們。

    卻見眾人吃驚的盯著我上方,轉眼,十六一臉驚恐,四急步上前,十三張嘴欲喊……

    這是怎麽了?

    還不及抬頭看,隻聽。

    哢嚓!

    砰……

    “青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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